“将来肯定要成家立业的,还是多赚钱的好,等你有了媳妇儿,就会着急钱不够花了,女人生来就是帮男人花钱的,哦,不对,如果你娶个英国,美国女人,或许还能帮你赚钱补贴家用,你懂英文和法文,又会一点拉丁文,大有希望么,我上去看看,你忙着。”贝勒爷说完就起身上了楼,去探望忙着结账的子爵了。
刘影望着匆忙跑上楼的贝勒爷,暗暗的谈了口气,他可从来没想过和女子成家的事儿,大概是从小成长在孤儿院的缘故,他对女性充满了陌生感,甚至还有点儿排斥,自始至终都没对任何姑娘产生过好感,反到是对男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自打认识了贝勒爷他的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总胡思乱想,甚至还总在晚上偷偷的做些不耻之事,虽说现在他是个普通人了,但总要有廉耻的,想着同样是男子的人玩弄后面实在是死也不能说出口的。
来这儿做事也有一月了,他也多少看出了子爵和贝勒爷的关系,原来传言并非都是假话,还是带有一定真实性的,据说贝勒爷的别院里除了子爵还藏着位神秘的英国庶福晋,享尽齐人之福。他的失落之情可想而知,但二人都对自己有恩,他无法和俗人一样对他们抱有成见,但对凯尔索子爵他却有一点儿羡慕之情,不过自己长得不漂亮,又没有高贵的出身,凭什么和子爵比呢,贝勒爷死也不可能看上自己这种人的。
☆、夫为天?
1904年五月底的一个清晨,别院里迎来了新生命,载堃和凯尔索的第二个孩子溥薆降生了。
当凯尔索抱过孩子查看的时候,头就难堪垂了下去,他柔声对坐在床头的贝勒爷说:“让孩子跟我姓氏吧,我会让他继承罗伯兹家的爵位和财产的。”这孩子竟然和自己一样,不是完全的男子,定会让载堃一家倍感失望。
做父亲的人却坦然的笑了,握着他的手道:“我觉得他很可爱,和你一样,我当然想要他,不过,如果你愿意把二阿哥当成罗伯兹家的继承人我也不会反对的。”他会尽量说服阿玛,让老人家同意。
凯尔索点头:“嗯,在北京他就是您的儿子溥薆,但在英国他却是跟我姓氏的,艾伯特.罗伯兹。”儿子的眼睛和自己一样是绿色的,因为刚出生总在睡觉。
“阿玛,额娘,我能看看弟弟吗?”两岁的溥瑛走到床边,想要看看刚出生的娃娃。
贝勒爷把孩子抱过来给大阿哥看,小小年纪的溥瑛已经是贝子了,而他的弟弟只能称作二阿哥。
“怎么一点儿也不好看啊!” 溥瑛猛摇头,弟弟小小的,脸皱皱巴巴的,身上的皮肤还是粉红色,活像一个刚出生的小老鼠。
“你刚生下来也这样,等过几天就好看了。”载堃解释着,抚摸着溥瑛的额头,又在溥薆脸上亲了一口。
凯尔索也说:“他长得很快的,等他会走路,会讲话了,你就能和他玩儿了。”
溥瑛开心的拍手:“太好了,终于有个弟弟了,他能跟我一起玩儿了。”
溥薆出生就没有溥瑛那么大排场了,没有办酒,只是带着孩子去王爷的府里开了几桌席,请了些位亲朋好友而已,晚饭后客人都散了,一家人就聚在客厅里聊天。
奕漮看着孩子可爱的小脸,不禁叹了口气:“挺好的孩子,我还真舍不得呢,不过既然他提出来了,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办吧。”他到是不嫌弃孩子是个半阴半阳的身子,因为凯尔索也是同样的,但人家做事精明,非常懂得维护家庭,就算将来大清国倒了,他也不会为了儿子一家的生计操心。
德芳抱着溥薆点头道:“这孩子特乖,瑛儿这么大的时候可能哭了,我刚走到门口都能听到他的哭声,把大家忙得团团转,这孩子到是安静,不怎么闹人。”
载堃喝了口茶,低声问父亲:“现在看起来情况也不是太乐观的,我想在英国置点儿产业,以备不时之需。”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度几乎降到了最低,从报纸上,坊间的传闻他都感受到了压力,即便是居于深宫的皇上和太后也能听到不满的呼声,他对此并不乐观,种种迹象表明200多年基业的大清国就要走到头儿了。
“你们商量着办吧,要算计好了,别入不敷出,溥薆在那边有个根儿也不错,将来是个退路。”奕漮作为皇族的一员,并不希望大清国土崩瓦解,心底还是存有幻想的,生活在北京近六十年,他也不想再到其他地方养老送终了,只要能留在这儿安度晚年,把日子简单的过下去,他就心满意足了。
载堃虽然并不赞同父亲说英国是“退路”但却没有反驳,他又道:“书局和洋行的生意现在还不错,您不用再为我们操心了,您要多保重身体。”
“时候不早了,你们带着孩子回去吧,我也该睡了。”奕漮走到女儿跟前,把孩子抱起来晃了晃,看到溥薆胖嘟嘟的小脸所有的烦恼就都不见了。
德芳笑着说:“您看他对您笑呢,这双眼睛太像他额娘了,将来是个人物。”
“再是人物,也和咱家没啥干系了,唉!”爷爷把小孙子交给闺女,就伤感的回了卧房。
这到让载堃有些惆怅,但他们还能再生的,不过这次真得让凯尔索多休养两年了!
七月份,酷暑煎熬着北京城,晚上从贝勒府回来的载堃高兴的直接进了卧房,兴冲冲的对坐在床上喂奶的人说:“咱能商量点事儿吗?”
“您又想什么坏主意呢?”凯尔索看他满脸堆笑的样子后背就冒冷汗了。
载堃脱下行袍,赤着上身走近母子二人问道:“咱两都好久没亲热了,今晚总可以了吧?”
子爵抬起脸,为难的答道:“您总弄在里面,万一又怀孕,我就得有半年不能做事了。”
他摆摆手:“no ,we change other way,you don’t worry pregnancy。”
“您不是讨厌用避孕套么。”别说贝勒爷,就连他也烦那东西,用那个总感觉很奇怪,就像在他身体里的不是活物一般。
贝勒爷坐到他旁边,嬉皮笑脸的说:“用你后面啊,弄几次你就舒服了。”虽然他和纯粹的男子只有过为数不多的几次,但也能明白对方是可以爽利的。
凯尔索听到这话简直如雷贯耳,连忙往后缩:“您怎么能要求我用……那儿呢,我又不是没有可以和您交合的地方,为何要用那么脏的……?”
“我不是怕你怀孕么,清理干净就不脏了,我会教你的,保证不让你疼。”他甜言蜜语的哄骗,只为尝尝新鲜。
凯尔索抱着孩子扭向一边:“不,我不答应,您要的话,就和以前一样吧,事后我去洗洗应该不会有事。”
贝勒爷无可奈何,只得叹道:“唉,我并非想把你变成兔儿爷,有很多窑子里的女人也会用那儿接待客人。”
“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子爵拧眉抗议,为什么男人脑子里总想着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算是夫妻间也有用后面的,咱俩试试吧?”他充满期待的望着凯尔索的后背,但等了半天都没答案,这可把他郁闷坏了。
子爵委屈的回过头道:“您太欺负人了,我回到北京您就给我来夫为天的那套规矩,把我当成您的妾,我可以说不吗?”
听到这话,贝勒爷哑口无言,只得苦笑着答道:“行,咱还和从前一样吧,事后你去洗洗,这两年暂时不要孩子了。”但心里的失落之情可想而知,他并不觉得这是见不得人的事儿,相反二人应当好好的钻研享受呢。
凯尔索“嗯”了一声,便把吃完奶的孩子送到保姆房里,这才回来和自己的男人亲热,但他却没察觉到贝勒爷隐约有不满之情,还像从前似的竭尽所能的打开身体,任凭载堃爱抚。
第二天傍晚,载堃从贝勒府回来,就骑着马在街上溜达,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书局所在的西四牌楼附近,他看到二楼还亮着灯就牵着马进了后院,后院飘着一股黄油的香味,应该是小影子在做饭。
“你还真在做饭呢?”他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刘影,饭桌上摆了两个卖相不太好的菜,还有半瓶葡萄酒。
“贝勒爷,您怎么来了?”刘影正在煎牛扒,正往里加蒜片和酱料。
“我看二楼亮着灯就进来了,找你聊聊,咱们喝两杯。”他坐到了桌边,等着人家伺候。
刘影反而不好意思了,尴尬的说:“我手艺不好,您别嫌弃,要不一会儿我再去买两下酒菜吧。”
“别麻烦了,其实我在府里吃过了,就是闲着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儿。”他说完就给自己倒了杯酒,先喝了两口,这应该是神父们自己酿的葡萄酒酸味比较重。
做完菜的刘影利索的上了二楼,拿了一瓶比较好的法国葡萄酒,大方的打开了。
“您来就得喝点儿好的,这是子爵给我们过年时的礼物,我没舍得喝,一直留着呢。”他给载堃倒上,拘束的坐到了对面,两人这样相处让他觉得特别开心。
贝勒爷淡淡的说道:“子爵是个挺不错的人,就是有点儿太死心眼儿了,可能当过神父的都这样。”
刘影也喝了一口酒,用温和的口吻问:“您和子爵闹别扭了?”
“没,我哪儿敢和他闹啊……他表面上是个温柔的人,实际上倔强得很,不过我没有啥埋怨的,就是希望他能更加依赖我,信任我。”令他不悦的当然不仅仅是只走水路,不走旱路,在平常的生活中,方方面面,各种小事儿,凯尔索都显得有些强势,有时即便嘴上不说,对方在心里也是很有主意的,能跑回英国半年多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刘影听到这话,不禁有些酸溜溜的,他和颜悦色的劝道:“整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难免磕磕碰碰的,更何况子爵还是个男子呢。”
“好像和是男,是女没太大关系,你知道我堂弟载渝吧,他那个相好的芙蓉就特别顺溜,子爵可不一样,尤其是他继承了爵位以后,整个人都变了,我都压不住他了。”他叹道,虽然也明白这并非凯尔索自愿,潜移默化的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夫权”的优势变得越来越不明显,在很多方面子爵占了绝对的优势,再过几年就算是经济上他也压不倒人家了。
刘影笑了:“您太多虑了,子爵对您是一心一意的谁都看得出来。”
“不,不一样,以前他没钱,对于我的安排多数能听着,现在他有钱了,有些话就不听了,总有自己的主意。”载堃又满上酒,一饮而尽。
小影子看着有烦恼的贝勒爷,颇有些感慨,男女嫁娶讲究门当户对,男男相处门当户对似乎就不行了。
☆、风流一夜
喝了好久,刘影估计得有九点多了,就问贝勒爷:“我送您回去吧?”看这位也骑不了马了,弄不好再从马上摔下来。
载堃托着下巴摆手:“你甭管,不回贝勒府。”
“我没说送您回贝勒府,我是送您回北极阁。”刘影扶起他,就要往院子外面走。
贝勒爷喝得糊里糊涂的,把一肚子的牢骚都吐了出来,他忽然搂住小影子的脖子,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问:“……我都求你两次了,用后面又能怎样?”话一说完,他还捏了刘影的后面一把。
小影子的脸立刻就红了,不禁小声说道:“贝勒爷您喝多了。”大概是这位把自己认成子爵了,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还害臊呢……赶紧回屋吧,让我教你用XX舒服。”载堃捧住他的脸就使劲的亲了起来,刘影刚要叫就被堵住了嘴。
这感觉犹如久旱逢甘霖,让相思了很长时间的他,备尝J情,没一会儿腰就软了,被此人按在院墙上,一阵乱摸。
“你今天够硬的……我忍不住了。”载堃在昏暗的光线下亟不可待的解开了腰带,又去扯刘影的裤子......
小影子趴在墙上喘了好久,才慢慢的转过脸,眼泪汪汪的瞧着贝勒爷,想要索个吻,只怕此人清醒之后,会露出厌恶之情,甚至对自己近而远之了。
载堃竟然明白了,捧着他的脸吻了好久……
一大清早,卖杏仁茶的就在街边叫上了,来回来去的人力车,马车声把贝勒爷给吵醒了,他挠挠脖子翻了身,下意识的想看床头柜上的西洋钟,不过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沐休,就又倒在了床上,但这床怎么这么硬呢,睡起来怪不舒服的,他这才睁开眼,望了望四周,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儿,忽然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昨夜都干了些啥啊,简直禽兽不如!
他转头看了看睡在身边的刘影,懊悔的捂住了脸,人家刚二十就让他给弄了,还好不是大闺女,否则他定然得负责啊。现在该怎么办,穿好衣服溜之大吉,还是等小影子醒了狡辩一番?
思忖了半天,他决定坦然的面对,别和偷香窃玉的浪子似的脚底抹油就溜了,但在这睡着也不是上策,先回贝勒府洗澡换衣服吧,等吃了饭再到别院去,如果凯尔索问起就说昨晚在贝勒府睡的。
他坐起来,尽量动作轻的穿衣裤,生怕搅合了熟睡的刘影。
“您要走了吗?”小影子怯生生的问。
“嗯,你接着睡吧。”他故作镇定的答道,这孩子每天忙着帮他们赚钱也怪不容易的,应该多让人家休息休息,结果他还干了这么恶心的事儿,真是没脸见人了。
“楼下有卖早点的,我给您去买吧,您要吃什么?”刘影连忙爬起来找布鞋,可是那儿疼得要裂开了似的,腰也不听使唤,他皱着眉头,吃力的拽过了裤子,慢吞吞的穿了起来。
“你别忙了,我回贝勒府再吃,昨晚……把你弄疼了,我喝太多了,真对不住你!”他柔声道,纵横情场多年的他怎能不明白这孩子的心思,既然没有推脱就证明刘影是喜欢自个儿的,说太多解释的话就伤人了。
小影子愣了一下,赶忙道:“您喝高了嘛,再说我也没事儿,又不是大闺女,您别放在心上。”
贝勒爷穿好衣服,转过身对坐在炕上的他说道:“我先走了。”但直接走太操蛋了,他立马来到刘影跟前抱住了这孩子的肩膀,轻抚那瘦弱的脊背,以示安慰。
小影子很高兴,靠在载堃的臂弯里幸福的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所有的疼痛和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以后有事儿尽管来找我,能帮你的,我一定不会推辞,我先回去了,你别送了。”贝勒爷说完就松开了臂弯,提着袍子下摆下楼。
“我知道了,您慢走。”刘影有点儿落寞的说道,就算他想送,也站不起来,后面好痛。
载堃怎么都觉得这话刺耳,就和迎来送往的姑娘似的,晚点儿让老周给小影子送痔疮药,再带点礼物来吧。
中午,老周就带着点心盒和药过来了,又拿了一袋新米和面,他有点儿猜出了主子和这孩子发生了啥,但做下人的还是别多嘴的好。
老周走了一会儿,凯尔索就到了,他来到二楼便看到脸色发白的刘影,还关切的问:“是不是病了,你赶紧歇着去吧,我盯着就成了。”
刘影坐在椅子上难受得要命,就算垫了个软垫子,还是疼得钻心,他难堪的答道:“我就是……痔疮犯了。”
“那可难受得紧,你别坐着了,去屋里躺着吧……你发烧了。”凯尔索赶忙走过来,摸了摸刘影的额头,还有些发烫呢。
“是嘛,那我真的要去躺着了,您有事喊我。”昨晚一定是在外面吹风着凉了,他艰难的撑起身子,挪着步子回了里屋。
子爵叹了口气,立马写了个字条让伙计回别院取药,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估计是晚上嫌热,不盖被子着凉了。
不过,此时载堃却没功夫琢磨别的事了,他在贝勒府刚吃完就听到老周的传话,说载渝的嫡夫人茹梅难产过世了,他赶忙骑着马去了辅国公的府邸,就看到门口挂上白灯笼了,仆人也都披麻戴孝的,谁都不敢有笑脸儿。
贝勒爷来到了灵堂,载渝和载雁正坐在棺材旁低声说话,那棺木旁还有个小的,看来是大人和孩子都没了。
“你来了,坐吧。”载雁见到他,连忙抱拳行礼。
“别客气了,看我有什么能帮忙的么?”他问道,载渝的脸色非常难看,惨白中透着一丝憔悴,究竟还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并不爱妻子,但也是共同生活了多年的伴儿。
载渝苦着脸摆摆手:“您来了就成了。”茹梅,死前还叮嘱一定要留下孩子,不要管她,他当然是要先保大人了,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两人都没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