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精心中七上八下的去烧了一大锅热水,然后又卖力的亲自提到蒋梓寒房间里去了,趁此机会,他刻意去观察了一下,晏紫钥脖子上有好几个红点,像是被人给吸允出来的;对于男男之间这些事儿,他算得上是经验丰富,所以立马就能断定那两个人之间……肯定是已经发生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两个初见就打了一场的人,现在竟然都打到床上去了……只是这两个人谁上?谁下?
蜘蛛精想着想着,一不留神没控制住自己,□□出声,晏紫钥横眉斥道:“你笑什么?”;“没!我有笑吗?绝对没有!肯定是你看错了!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后会有期!”蜘蛛精多少有些怕晏紫钥的,所以把最后一桶水倒进去后,脚下生风,跑得比兔子还快,万一晏紫钥嫌弃自己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要把自己烤来吃了咋办?
“……”晏紫钥无语,起身去把门窗合了个严实,才敢替蒋梓寒宽衣洗浴;刚开始时还好,热水的温度熏得蒋梓寒脸颊飘红,时不时就舒服得嗯上一嗯,这让初尝过□□的人哪里还能有理智存在,所以不过片刻间,就从一个人的清洗,变成了两个人的鸳鸯浴,直到滚烫热水便得冰凉,心中那团火也还未熄尽……
天色将明,分离已是不得不为,晏紫钥踏云而去言道:“若你愿等我,就请给吾些许时日吧,待吾安排好一切,再来寻你。”;未入红尘时,吾只是吾,入了红尘,吾心住进了你,然吾恩情未报,所以只能让你等待……
日上三竿后,蜘蛛精才蹑手蹑脚的溜回来,他怕自己一点动静就惹醒了屋内之人,便轻手轻脚的挪到门前,趴在门上想悄悄透过门缝去窥视,结果什么都没看到,还被人恐吓道:“不想被剁脚,就给我滚进来!”;贪念□□之后,蒋梓寒声音还带着沙哑,所以那威胁言语,在气势上就已弱了三分,头还有些疼痛,但是这院中有任何风吹草动,他还是知道的;蜘蛛精闻言,垂首轻轻推门进去,屋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凌乱之美,只是空气里还带着纵欲后龙涎腥香;蒋梓寒昨夜醉得厉害,所以醒来后见身边无人,就当做是自己做了春梦一场,可是自己浑身上下都酸痛无比,这让他有些不解,加上蜘蛛精从进门开始,眼神就飘忽不定,更不敢看他,这一定有问题!他强撑着身子半坐起来,问道:“昨夜,是不是有人来过?”;蜘蛛精这时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装傻,还是应该如实相告,犹豫不决中,蒋梓寒又厉声道:“你若敢有半句谎言,信不信我就把你那八条腿,都给你打残了。”;“我去!你这竹子,怎的这么蛮不讲理?让你心里难受的又不是我,拿我撒气是怎样?你若真是想要找人出气,那不是、也应该去找那姓晏的小道士么?”话才出口,蜘蛛精就特别恨自己,怎么就一时口快给招了呢!这下完了26 ……
“晏紫钥!他当真来过?!”蒋梓寒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可还没走两步,就因脚下虚浮无力而跌到在地,后面那难以启齿之地有些火辣疼痛,难道这一切……不是梦境,他抓住蜘蛛精伸过来扶他的手怒道:“他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是不是你告诉他的?”;蜘蛛精知道若是再装傻也没有意义,所以扶起蒋梓寒后,微微点头承认了:“但是我发誓!我是真不知道你们两之间……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在城里遇见他,他说他就是想顺路来看看你,所以……”;“够了……不必再说了……”蒋梓寒甩开那扶着自己的手,忍着疼痛坐回床边,冷声道:“这次就算了,但是若再有下次……后果你知道的,另外,今日我要二十壶醉仙酿,至于你上哪儿去弄,自己想办法。”;“醉仙酿就醉仙酿,那也好过被你剁了腿变成残废来得好!”蜘蛛精细声嘀咕着,观看蒋梓寒那模样,昨夜应该很激烈,所以他转身离开前,又作了一回死,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扔到床上:“那个,这药可是在下独家秘方,消炎止痛效果特别好。”;消炎止痛是什么鬼,虽然那里好像真的很痛,但是蒋梓寒依然冷着神色,甩了一记眼刀过去,恨恨骂道:“滚!”;“滚就滚,不用送了。”蜘蛛精匆匆逃离,那扇竹木门气流带动着自己关了去;屋内光线忽而黯淡,蒋梓寒侧眼去看了那瓶药膏一眼,自己给自己那处上药……他怎么想怎么别扭!可是那还能怎么办呢?自己怎么就做梦似的,被人给吃干抹净了不说,而且对方还吃完就跑了,这算什么?
他黑着脸色缩回床上,脱下衣衫赤着身子,勾抹了一点药膏往自己受伤那处抹去,疼痛与恨意互相交织,心道:“晏紫钥,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离开两年多了,路边那荒琢又生了许多杂草,晏紫钥徒手把外围打理出来,他安静跪在坟前,说着这两年的经历,有说狸猫已死大仇得报,也有说到自己对蒋梓寒的情感,人在父母面前总是会多一份软弱,他现在功力大减,回去后定然瞒不过玉虚子那双法眼,然而他也没有打算要去隐瞒,既然这一步已经错踏,那就必须要勇敢去面对;所以当他回到凌云观中,有弟子传讯说,玉虚子在祖师祠堂里等他,他也并不意外;祖师祠堂地方偏僻,所以白日里光线也很黯淡,晏紫钥忐忑着推门而入,内中并无他人,只有玉虚子一人静坐在祖师爷灵位面前;“徒儿拜见师尊。”晏紫钥单膝跪地,行了弟子礼;
玉虚子没有让他起身,只轻叹道:“紫钥,你入江湖历练多久了?”;“回禀师尊,两年有余。”晏紫钥低着头肯定答道;
玉虚子不动声色,继续不温不怒问道:“那这两年余……你且历练出了个什么结果?”;“徒儿……徒儿……”这两年有余的红尘,晏紫钥看尽了世间百态,也尝过了生死别离、情爱之苦,道门弟子入红尘修行是为修心渡劫,而他却在不经意间修了情劫在身,晏紫钥自知愧对师门,双膝跪地说道:“徒儿自知辜负了师尊教诲,还望师尊责罚!”;对于晏紫钥所历之事,玉虚子了然于心,他只是想看看,晏紫钥心中到底孰为轻、孰为重,所以他便又问道:“你犯了何错?为师又为何要罚你?”;“徒儿……”是错了?还是无错?若是错了,那便是负了那人,若是无错,这便是负了师门……
“你不必急着回答吾,这几日,你便在这祖师祠堂,好生想想吧,等时候到了,会有人来问你答案。”;自晏紫钥进来后,玉虚子就一直背对着他,现在连起身将要离开,也连正眼都未瞧过他一眼,玉虚子从来都没有这么冷漠对待过他,可见,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如此一来,晏紫钥心中更是愧疚,跪着送走玉虚子后,又回身端端正正跪在祖师爷灵位前;“祖师爷,请你们给弟子指条明路可好?弟子不想辜负师尊,可是……也不想负了那人一片痴心……”晏紫钥心中明白,鱼与熊掌,从来都不可兼得,但是无论要他放弃哪一个,他都会对另一个内疚一辈子……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此爱无由
玉浮山中人情依旧,女修们抬着那些脏污衣物聚在一起盥洗,三两成群的捞着闲话,不知哪个女修,突然问了一句:“诶,你们听说了吗?小师叔一回来,就被掌门真人给叫到祖师祠堂去了,而且还听说掌门真人出来的时候,脸都绿了。”;“可不是么……紫钥小师叔素来听话,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让掌门师叔祖这么罚他,要是跪坏了身子,那可怎么办?”;“就是啊,听看见小师叔回来的师兄说,小师叔这次回来,好像气色不太好,要是真病了,那可如何是好?”这几个女修是年轻一辈弟子,晏紫钥模样又生得俊,自然会招些桃花;“哎……这小师叔……到底犯了什么错啊?”女弟子们一犯花痴,哪里还有心情盥洗衣裳,把浆木放到一旁,托腮沉思;“听说……”最边上那个女修,眼神怯怯又欲言又止,后来被其他姐妹逼供,才把听闻到的传言说来:“听说……小师叔他……是犯了……”;“咳……你们是不是都闲得发慌没事儿干啊,要不要我去告诉掌门师叔祖一声,给你们加加早课晚课的时辰呐?”那女修性子懦弱胆小,平日里说话也有些结巴,瓶儿路过时看见她们几个聚在一处,就知道是又在讨论她小师叔晏紫钥了,所以便及时制止她们;瓶儿一来,几个女弟子哪里还敢偷懒,急急忙忙把衣裳透洗干净,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胆小的那女修走在最后,瓶儿便唤住她道:“以后……别乱说那些没影儿的事儿,不然我就让你师父罚你三天不许吃饭,听到了没!”;“嗯,瓶儿师姐,我知道了!那……我可以走了吗?”女修端着木盆,害怕的低着头;“走吧走吧!”瓶儿见她那胆小如鼠的样子,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不过她没有那个时间去关心他人,晏紫钥回来这才不到半天光景,关于他的种种流言就已四处传开,哎……其实她也挺想晏紫钥的,不如……
瓶儿说风便是雨,到了晚间趁着夜色,悄悄溜进了祖师祠堂,她从后面蒙住晏紫钥的双眼,故意压低了嗓音,放慢语调说道:“猜猜我是谁?”;“两年多未见,你怎越发没有规矩了?见到长辈不行弟子礼,吾忘了这观中戒律是如何罚的了,不如……瓶儿师侄,你来与吾说说?”整个凌云观中能对自己这么随意之人,除了瓶儿,晏紫钥不做他想,瓶儿只比他大了六岁,所以他们两个人与其说是师叔侄,倒不如说是姐弟,姐弟哪有不熟悉的道理?
“真是无趣……”瓶儿放开挡住晏紫钥视线的手,去到灵位前点了三柱清香,拜了三拜便在晏紫钥旁边安分跪着:“小师叔,师叔祖为什么罚你?”;晏紫钥跪得端正,淡淡说道:“因为吾辜负师尊期望……没有做到……无欲无求。”;瓶儿向来有话直说,所以她也就那么直接问了:“有人说……是因为你与人私通,才会惹得师叔祖生气罚你?”;“不是……”晏紫钥轻轻垂眼:“他……是妖,而不是人……”;“小师叔……你可……真是够有品味的!”瓶儿以前也见过不少妖物,那些个妖怪的长相,让瓶儿很多时候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长眼睛,因为实在是太丑了……所以她又调笑道:“紫钥师叔,妖怪长得那么丑……你是怎么做到接受他们的?”;“胡说八道!”晏紫钥气结瞪了瓶儿一眼,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蒋梓寒辩解一下:“你所看到的那些,只是妖灵中的一部分而已,你看看你自己,整天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哪个长得帅气的妖灵敢让你遇见?”;晏紫钥顺道把瓶儿给挖苦一遍,才露出一抹浅笑说道:“梓寒他……他跟其他妖灵不一样,他修行了五百多年,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他很善良,也重情义……”;瓶儿自幼修道,听说得都是妖孽害人,那重情重义又善良的妖精,她还真没见过,但看晏紫钥说得认真,又不像是在骗她,于是抢过话头问道:“还长得很好看对不对?”;“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你就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庸脂俗粉,所以你觉得他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呢?”晏紫钥无语轻笑,空气里莫名溢出许多酸味儿来;提到心中牵挂,晏紫钥难免想到昨夜那纵情欢愉,蒋梓寒那处好像流血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想着想着就羞红了脸,瓶儿一见他这样便取笑道:“啧啧啧啧啧,小师叔……你看看你,这脸怎么了?被谁给打了?怎么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去去去……别闹!”可是晏紫钥越躲,瓶儿就越闹他,让他有些跪不住了,最后不得不正色说道:“别闹了!吾有事与你说!是关于池逍大师兄的,你听是不听?”;听到池逍二字,瓶儿终于不再闹了,瞬间安静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以为时间可以让自己忘记,她以为只要自己刻意不去提及便能不再在意,然而,少女初情却越积越深;晏紫钥拿出聚魂鼎来,把它交到瓶儿手上:“池逍师兄他……已经不在了,就在几个月前,为了诛杀狸猫给大师兄报仇,二师兄也没了……”;那一场战役,其实晏紫钥也有些疑惑,他只记得,自己看到池遥与杜时宇牺牲自我祭阵时很愤怒,然后狸猫是怎么死的,他却是有些记忆模糊了,曾问过那一日在场之人,可是没有人告诉他答案,索性狸猫已死,其他事物也就那么不了了之了;瓶儿捧着聚魂鼎,低头不语,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滴在聚魂鼎上;“你哭了?”晏紫钥看着那泪水,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儿;瓶儿抹去眼角里余泪,深呼一口气后抬起头来,朗声说道:“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哭。”;可是不喜欢哭并不代表她不会哭,即便她此刻脸上装作在笑,那也刻意得太假:“小师叔,这里太冷,我便不陪你久留了,这聚魂鼎我就拿去交予掌门师叔祖了。”;“去吧!故人已去,你……要试着放下……”瓶儿退身落寞而去,晏紫钥又跪得端端正正了,他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那么会劝别人放下,自己却为何放不下?
夜里的祖师祠堂多少有些寒意,玉游担心晏紫钥,原本是想给他拿件披风过来的,可是不曾想却看到比她先来一步的瓶儿,所以她便躲在角落里偷听了许久,红尘情字难为,她最后便没有去见晏紫钥,而是折身去找了玉虚子;她去到玉虚子房中时,玉凌、玉修、玉渡也都在场,玉渡见她手里还抱着披风,便问道:“你去看紫钥了?”;玉游点着头,原先玉虚子说晏紫钥犯了错,她还不愿相信,但刚刚她却听晏紫钥说,他爱上的……是一个妖,晏紫钥若是爱上了凡人还好,可是人妖殊途,这叫她如何接受?
她一直把晏紫钥当做亲生儿子看待,虽然不盼着有朝一日,晏紫钥能够功德圆满羽化登仙,但也不愿意看着就那么沉溺与情爱之中啊;“关于紫钥这件事,你们怎么看?”玉虚子时日无多,他不想让晏紫钥继续错下去,这才找了几位当家过来商议,玉游对晏紫钥甚是偏爱,他原本是不想惊扰她的;玉修拍桌子怒骂道:“要我说,紫钥这孩子,断不会做那糊涂事,肯定是那狐狸精耍了奸计,才让紫钥做了那错事!”;“其实早在一年多前,吾就已察觉这孩子不太对劲了,只是当时吾尚在闭关,只劝导了他几句便罢了,可是没想到,他已情根深种到如此地步。”;“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紫钥这孩子……”玉游想劝言几句,玉渡便连忙拉了她一下,摇头示意让她不要多说;“要不,让我直接去收了他吧!反正他是妖又不是人,只要他死了,紫钥自然而然就会把他给忘了!玉凌,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玉虚子出关后,玉修一听他说晏紫钥惹了情劫,心里就有种自家好白菜被猪给拱了的错觉,那叫一个恨得牙痒痒;“此事……还是由吾亲自去办吧……”玉虚子早就料到谈不出什么结果,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解决此事,若是此劫不渡,晏紫钥只怕会万劫不复矣。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焚香半柱
众人散去,玉虚子站在门口望着满天星斗,有一颗星子摇摇欲坠,他知道那是他大限将至的征兆,又见月盘周围并不圆滑,乃是雷雨之相,或许六日后,便是除去那妖物的最佳时机;弦月薄凉,蒋梓寒自己上了药,又在床上躺了半天,才感觉有力气走动了;蜘蛛精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还当真弄了二十壶醉仙酿回来,屁颠屁颠献着殷勤,蒋梓寒逞强好胜没让他搀扶,他便抢先把事先备好的软垫垫到石凳上,才请蒋梓寒坐下;蒋梓寒那处确实有些不利于坐,也就承了蜘蛛精一番好意,本想道一声多谢,那蜘蛛精偏偏又浪荡的笑得意味不明,于是便斥道:“你又在笑什么?”;“我在想啊……你怎么就被个小道士给收了呢?”蜘蛛精把醉仙酿拆了封,果然是醉仙之酒,只闻着就这么香!微尝一口,蜘蛛精又笑道:“你是不是也该好好谢谢我这媒人?
“好啊,你想怎么谢?”蒋梓寒爽快应下,但是笑得有些阴险,这让蜘蛛精心里一凉,便觉蒋梓寒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还没等他说声拒绝,蒋梓寒便又缓缓开口道:“是清蒸了你,还是、红烧了你!”;“罢了……你就知道欺负我!”蜘蛛精一边喝酒,一边碎碎念道:“不过你这性子,真得想办法给你掰回来,也就是我能理解你,要换别人早被你吓跑了,到时候可有得你孤独寂寞冷的。”;“你若是想跑,我也不会留你。”蒋梓寒还真没想过,若是有一日连蜘蛛精都离开了,他……还能剩下什么,可是自己最近也变得越来越有些口不对心了;“是是是,我呀,在你心里就是小透明,即便跑了,你也就是差个给你买酒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病,蜘蛛精应该是被人给传染的,他故意在蒋梓寒面前艳羡说道:“真羡慕那姓晏的小道士,天天不用挨骂都能被你记在心头,我这个心呐……简直都快碎成渣了。”;蜘蛛精小丑般的捧着心卖力演出,只为博蒋梓寒一笑而已,他真的很久没见过蒋梓寒脸上挂着笑容了,只可惜,蒋梓寒还是笑不出来,反而愠怒道:“再敢多嘴,就永远别想再开口了。”;“不说便不说,反正想他的又不是我。”蜘蛛精侧过身去,默默喝着酒,抬头望月时,那上弦月又莹润了几分,他估摸着回忆了一下时日,突然惊叫着跳起来说道:“愣竹子,再过几日,你是不是该渡六百年雷劫啦?!”;“渡劫而已,你慌什么?”蒋梓寒神色如常,仿佛那渡劫与自己毫无关系一样;蜘蛛精放下酒壶,双手撑在石桌上,居高临下盯着蒋梓寒:“不是,这修为越高,这劫可就越难度,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担心什么?生死不过一轮回,若活是我命,若死我便认,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没有哪个妖修者不会害怕或者担忧那百年雷劫,可蒋梓寒却是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这让蜘蛛精得出一个结论:“你……你该不会是因为失了恋就不想活了吧?”;“随你怎么想,我要去山上看风景了,要不要一起?”二十壶醉仙酿,蒋梓寒只提了一壶在手上,他已习惯在山顶观星赏月到天明了;“不去不去,那山顶又没什么好看的!”蜘蛛精直接拒绝,山顶风大,他可不想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山风给吹落到悬崖下面去了;知道蜘蛛精不会去,问他也只是逗弄他而已,蒋梓寒提了酒壶径自离去;山顶风声依旧,昨夜晏紫钥来过,那么此处便是自己与晏紫钥,第一次真正欢好的地方,他不禁自嘲道:“自己究竟是有多傻,才会把它当做是一场幻梦……”;山崖下那条寒江,倒映着半圆皎洁,此情此景莫名熟悉,是了,是那幅被他丢弃的画;“关山少年望寒月,潋滟红妆、叹圆缺;江山半壁人入画,且道相识……婵娟夜。”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便成了那画中少年,独自孤寂天涯;“晏紫钥……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水光潋滟翻着微浪,寒江之水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去向哪里,蒋梓寒觉得,自己也是如那蜉蝣飘萍一般,无根可依,只能随波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