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卸磨杀驴吗?”俞放眯眼问。
哈?!
贺溪一脸惊恐,就算我敢说自己是磨,也不敢意淫你是驴啊。
“怎么会,”他咬牙说,“我不是怕不堪的肉`体玷污了你老的眼嘛。”
“是不堪,”俞放认同地点点头,“不过要污的话,可能我早几年眼就瞎了。”
好!
既然都这么说了,你要看,我就让你看。
贺溪解开上身衣服迅速地扯下,拽过睡衣上身就往头上套。
“……”俞放。
半响,看到贺溪还是没穿好衣服,他不忍地说了句,“其实你可以解开扣子慢慢穿,毕竟我已经看完了你冰清玉洁的肉`体。”
“……”
贺溪也放弃了,不好意思个鬼,他身上哪处俞放不是比他本人更清楚。
所以,俞放帮他脱裤子时,他已经自我放弃了。
裤子都脱了,还留着内裤干嘛。
俞放顺势说:“内裤脱下来洗洗吧。”
“嗯啊?”贺溪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内裤,虽然让俞放帮他脱很方便,但是他还是更愿意自己晚上一个人跟个老鼠似得,偷偷摸摸慢慢摸索着自己来。
“真不知道你在不好意思什么,你每天上那么多次厕所,别说看了,摸都摸烦了……”
“行行行……”贺溪像个一点就炸的炮,一激就失去理智,“快脱快脱,你不帮我脱,我跟你没完。”
说吧,他大义凌然地闭上眼,活生生一个英勇就义的烈士。
“……”俞放觉得他好像糟蹋别人家好姑娘的色狼。
脱了内裤,贺溪就要往枕头下面塞,“我一会喊小周来,把病服和那什么一起给他,书姗走前有请了个阿姨帮忙洗衣服之类的。”
“是请的像隔壁那样的清洁阿姨吗?”俞放皱眉。
“啊?”贺溪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不像。”
在俞放表情放松下来时,他解释道:“因为就是一个人,当初书姗找人的时候,隔壁刚好介绍说这个阿姨人很好,她就也请了,那阿姨负责这两个病房呢,怎么样,厉害吧。”
“那我还是劝你把你这个宝贵的内裤扔了吧。”
他总感觉俞放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沉重,内心愉悦。
贺溪不安地问:“为,为什么啊?”
“我上次路过水房的时候,刚好看见她在洗病人的内裤。”俞放说。
“然后呢?”很好,没毛病啊,但他总觉得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俞放犹豫了一下,一脸不忍,“她顺带着吐了口唾……沫在上面,她说那样,可以消毒。”
“!!!”
在俞放刚说出“唾”字犹豫的时候,贺溪已经像看到病毒似得,一脸恐惧地把内裤扔到了床尾,他只觉得小贺溪和小菊花遭到了巨大瘴气的无情摧残和折磨,凋零颓败,火辣辣的疼。
“哈哈……”
看着贺溪的菜色脸,俞放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地笑了。
笑到最后,贺溪也跟着乐呵了,“有那么好笑吗。”
俞放也觉得自己有点犯傻,佯装正色,直腰理理衣服说:“你这么卖命的演出,该配合你演出的我用力表演。”
“简单点,俞放你说话的套路少一点。”贺溪赏他一个白眼。
“怎么办啊?”所有内裤,他都不会再穿了。
但是,腿缝间空荡荡的好淫.荡啊,贺溪不自然地拿被子掩盖,夹着腿害羞地看俞放。
“这么厚的被子盖着呢,怕什么。”俞放眼神邪恶地盯着被子说。
“出院呢?”
“有裤子呢。”
“……”
“你确定不漏风?”贺溪感觉五雷轰顶都在一瞬间劈到了他头顶。
“可以试试,或许不漏。”
“或许漏!”贺溪瞪他。
“好了,我一会出去给你买饭的时候,顺带着去给你买几条内裤。”俞放捡起地上的内裤,在往垃圾桶里扔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溜着他的内裤,360度向他展示一圈后,说:“之前你上厕所我就留意到,你的内裤正面图案是你的签名,你不介意用你的蛋顶着自己的名字,我表示理解。可是……”
俞放把内裤反面的人脸图案指给他看,“你每天菊花坐着自己的脸,压力不会有点大吗?”
“咦~”
贺溪嫌恶地涨红脸说:“那是前几天小周上街给我买的,一大包十条,上面都是印的我的脸和签名,让我自我欣赏来着,他都买了我能怎么办。”他又不好意思使唤他去换,再说了,男人三十一朵花,就该脸上配朵花,还非菊花不可呢。
“噢。”俞放点点头,“那感觉怎么样。”
“求放过。”贺溪说。
他感觉自从两人成为朋友后,俞放简直比他还不要脸地放飞自我,你还是不是高冷帝了!
晚饭时,俞放是拎着一袋饭和一包……内裤回来的。
虽然推门进来时,贺溪看着他左手拎的白袋子和右手拎的黑袋子,觉得画面说不出的诡异,但还是像见到亲人似得,一把抢过内裤就要穿。
空落落了一下午,他感觉自己跟个变态,在无人的房间自己……玩蛋。
“还没洗,你就这么穿?”俞放诧异地问。
那他能怎么办,他别的内裤已经被一个素未谋面,却可以成为他心中一片阴影的怪阿姨染指了,而且老是光着下.身的感觉,可着实,微妙极了。
再说了,他总不能现在喊小周过来洗内裤吧,那他这老板当得可实在太重口了。小周那种话多事多有操不完心的人肯定要问他,那么多内裤为什么不穿,他要怎么回答,那种他的内裤已经被特制消毒液洗过的事打死他都不想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拿过来吧,我帮你洗一下,房间里有暖气片,我找个东西架着给你烤烤,睡觉前应该就可以穿了。”
“啊!”贺溪一脸震惊到茫然的表情,这绝不是受宠若惊的惊叹。
“怎么,还是你要继续穿一个内裤上沾着上千陌生人手印的内裤,那我建议你,还是穿垃圾桶里那条吧,至少还消过毒。”
“……”贺溪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的同时,内心饱受着煎熬的纠结。
给还是不给,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内裤酸辣的消毒液,或是挺身反抗光蛋的羞涩折磨,通过洗内裤把他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可怕。
最后,他一脸悲壮沉痛地递给他,“拿走吧4 ,拿走吧。”
他闭眼递过去,弯着腰,右手托着下颔,漠视下面发生的悲剧,就像罗丹的《思想者》。
可是让他最难以想象的是俞放给他洗内裤的情景,一想到现在卫生间接水准备给他洗内裤的是俞放,他就心尖一颤。
啊,俞放,是俞放啊。
以前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俞放虽然很宠他,但是为了让他不养个好吃懒做的习惯,洗内裤这种事是一定要站在他旁边耳提面命盯着的,可是现在,俞放直接代劳了。
他现在有种轻飘飘的感觉,浮在云端,只觉不切实际,难以置信。
难道这年头朋友的福利比男朋友还好,那他还自我折磨伤心个鬼,他要等俞放出来就说:“俞放,你是个好人,我们做一辈子朋友吧。”
卫生间里,认真打肥皂搓内裤像个贺家小媳妇儿的俞放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么体贴温柔的满分表现让他成了贺溪永远的朋友。
俞放洗了两条内裤,一个睡前贺溪穿,一个留着他换洗时穿。
为了尽快烘干,两人在病房里各种找东西试图搭建个小支架撑着内裤,好放在暖气片上烤。
“要不你直接放上去吧,”贺溪最后一遍翻看了下他网上买的乱七八糟东西,竟然找不出一个有用的。
俞放皱眉看暖气片,不满地拒绝:“不行,那上面就算擦过了也都是陈年累月积攒的污垢,你的贴身私密品怎么能这么敷衍。”
贺溪沉默看着他,没有说话,心一跳一跳的,按都按不住。
俞放,他还是这么温柔,好到他无话可说。
可是现在,他们可以心平气和说话的前提,竟然是二十天的朋友。
他要是说他一天都忍不了,俞放是不是立马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刻薄。
他眷恋他的温柔,但更怕他对着他时,冷下的脸。
最后,俞放抽出他的文件夹敞开立起放在暖气片上,内裤搭在上面,距离刚好倒也平稳。
大功告成,俞放拍手向他庆贺的时候,贺溪侧着脸,看着有很严重强迫症的俞放那散乱在桌上的一大片文件,沉默不语。
那晚,他如愿所偿,在遛了一天的鸟后,成功穿上了一个温暖洁净的内裤。
他感觉内裤上全是俞放的手触碰过后留下的温度,树影摇曳,窗外路灯朦胧洒进来,刚好他看清暖气片上架着的另一个内裤,一片氤氲热气中,他、硬、了。
第15章 美食来临
很久没有过的强烈性`欲`望,让贺溪煎熬了一晚上,早晨起床时顶着浓浓的黑眼圈。
俞放放下洗脸盆,递毛巾给他,“穿上新内裤太激动,还是,太怀念裸着小贺溪的感觉。”
“……”我是太怀念小俞放,你要不要来□□□□我的小菊花。
“咦~”
贺溪鸡皮疙瘩席卷一身,打了个寒颤,一大早就满脑子污秽龌龊的淫靡思想,俞放要是知道他在怎么意淫自己的朋友,可能撕裂他。
“我是在想今天吃什么。”提到这个,他就愁眉苦脸,苦不堪言。医院的饭他是真的不想再吃了,“民以食为天,我的天都塌成渣滓了。”
“呵。”俞放轻笑,“真这么难吃?那我不也天天陪着你吃了。”
所以说,他很纳闷啊,单是他一人每天“吃糠咽菜”也就算了,俞放简直眉都不皱,任劳任怨地陪他吃着苦。
“那你就不想吃点好吃的?”
“小巫而已,以前吃过的比这个还糟糕。”俞放接过他擦完脸的毛巾,不甚在意地说。
贺溪却一下子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时候。
俞放家世背景那么好,唯一一段吃过苦的日子,就是和他初来林市的日子。
那时的林市房租物价都已经很高了,而两人的事业又都没有大的起色,所以那段日子算得上是他们最苦的时候。
那时候,两人能够每天坐在一起吃饭,晚上搂在一起睡觉,经常性的享受俞放的特殊服务,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比那时候更美好,物质生活水平低到海平面以下,精神层面他找不到能比他还满足的人。
可是两人怎么能想到,生活渐渐好起来后,分开的理由也越来越多了。
贫穷像一股绳子把他们绑在一起,富裕的未来反而像广阔的大海,让两只小船渐行渐远。
贺溪消沉地点点头,随后又振作道:“那更应该吃点好的弥补一下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真的不要再见到食堂的西红柿炒鸡蛋,炒茄子,炒豆腐,大骨汤等食间极品了。”
“要求还挺多。”俞放噙着笑点点头,“不过可以考虑。”
听到这句话,就好比听到皇帝说,赐你满汉全席,贺溪自打住院以来,第一次对午饭有了莫大的期待。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俞放去买个饭,竟然要十点都要出门。
“你不会真去给我准备满汉全席去了吧,这么早,你上哪买饭啊?”贺溪看着换衣服的俞放,惊讶地问。
“你不是要吃好的吗,我对这儿不熟,不得好好出去找找。”俞放穿好衣服,整理袖口。
一出门就穿的这么人模狗样,这是去买饭吗?
“其实你可以拿手机点些外卖,实在不行你找助理帮下忙呗。”
外面那么冷,他挺不想看着俞放为了买点吃的受冻,想说要不你还是别买了,但想想昨天夹在牙缝中嚼不掉的肉,又给忍住了。
“手机上查来的外卖你愿意吃?”俞放把他的手机还给他,“你的手机,暂时你先拿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一看到手机,贺溪什么顾虑都没有了。
“我回来查通话记录,”俞放慢条斯理地说:“要是你给工作上的人打或是……”他想说李书姗,但觉得他这样做,实在没有资格和必要,所以指着贺溪命令:“只能出了事打给我,别让我查到通话记录你又忙了一上午。”
“啊……”贺溪失望地看着他,不让他打电话,那拿着手机干什么,对于最近赵恒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一直想找机会问问呢。
“你看着办。”
俞放撂下最后一句话,就走了。其实他的意思是,最好一个电话都别打,好好休息,以贺溪工作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劲头,手机都不一定能再要回来。但是他没想到这句话,反而启发了贺溪。
贺溪看着手机,眼前一亮。
不能打电话,没说不能发微信啊。
然后他就愉快地拿起手机,先是和李书姗交代了几句他这边的情况,总体概括就是我很好,吃的好睡的好恢复的也很好。同时,也叮嘱了她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只顾工作之类的絮叨话。
之后,他就立即打给了赵恒。
这次通话让他很高兴,因为天宇的出马,剧组不用再担心经费的问题,他还可以趁着这半年的时间,和编剧再琢磨琢磨剧本。而关于山里的事,他带着全剧组的人向那家人的孩子,家长,以及山里的人们道了歉,现在问题算是解决了,半年后他们可以继续拍摄。
关于孙平磊,就有多远滚多远了,而且据说他在医院又闹了点事,还摊上了一门官司,现在算是抽不了身,无暇顾及这边。
心情大好的贺溪和赵恒聊了近两个多小时的通话才挂掉,一看时间,十二点二十,俞放竟然还没有回来。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买个饭应该用不了这么久吧,贺溪心头不安,担忧地朝窗外看了几眼。
而这时,一个微信视频聊天发过来,是王起绍。
贺溪想了想,接了。
画面短暂黑了一下,然后出现了王起绍那张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笑不笑都儒雅文俊的脸庞。渣掉的手机像素也难以掩盖他不动声色的俊美,奇怪的是,他一个外貌协会的看到这样的脸,有欣赏,有惊艳,更多的是赞美,却没有心动。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很明白的和对方划清界限的原因,这么好的人,不是他能耽误的。
“我见书姗刚才和一个人聊得很开心,就猜到应该是你。”王起绍穿着白大褂,坐在医院办公桌边,后面白墙挂着一幅画,衬得整个人在画面中像古代白衣翩翩的神医。
“嗯,是,我刚和书姗通了话。”贺溪抱歉地说:“怕打扰你工作,就没打过去。怎么,最近在医院还好吗?”
“嗯。”王起绍温柔浅笑,“我在医院的日子一如往常,反而该担心的是我,你现在都还住在医院里,怎么样,腿康复的怎么样。”
“差不多,不用担心。”贺溪看了眼右腿,不甚在意地说。
“画面调一下,让我看一眼。”王起绍不容拒绝地说。
“哎,真没什么。”贺溪无奈地转画面让他看了一眼,“看吧,好着呢,你一个医院的大忙人就别操心了。”
“你从来都是这么敷衍,”王起绍叹气,脸上还挂着温润的笑,“不过,我看一眼还是更放心一点。”
“……”每回他这么不经意间暴露的温柔,都让贺溪慌张无措,赶快几句叮嘱,猴屁股着火似得挂了电话。
长长吁了口气,贺溪瞥了眼手机,发现竟然下午一点了,俞放竟然还没有回来,想都不想电话就拨了过去。
刚响,电话就接通了。
“喂?是我,贺溪。”俞放没有他的手机号,所以自觉地先报家门。
“嗯,我知道。”俞放低沉的声音在电话中传过来,更加性`感动听。
“你怎么还没回来啊?”贺溪手不自觉地扒拉着床边的几本书,有些焦虑地问:“你现在在哪,没出什么事吧。”
“不用担心,再过十分钟就回去了。”俞放在那边好像很忙的样子,话没多说就挂了电话。
贺溪对屏幕忿忿瞪眼,白瞎我这么担心你了。
无心翻看手机,他百无聊懒地晃着头,看窗外发呆。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进了他的视线中,长长的灰色风衣一改往日沉稳克制的西服,张扬高调地彰显着他的男人风范和气概。
他盯着那道亮丽的风景线,不自觉就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