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吻着吻着就不对劲了,凤琷这鸟脑子里什么都不装,做事只凭本-能,尤其是他在明白了一点自己对肖何的占有欲之后,那种本-能就更加强烈了。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肖何都不会轻易满足他的要求,稍微有些肢体接触就容易干柴烈火……
肖何被揉搓的浑身发软,喘着气低声吼他:“你……别!在人家家里……疯了?!”
凤琷让肖何推了一把才松开手,改掐他的腰,却仍咬着他的唇用鼻尖去蹭蹭他,小声抱怨:“谁让你惹我……”
肖何顺手搂住凤琷的脖子,含糊不清地开口:“等会儿你去跟玉梓说一下,让他叫我的名字……”
一提这事凤琷就想笑,扶着肖何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你怎么不自己跟他说。”
“我说过他根本不听,我又不好对你的小辈态度太强硬,还是由你来说比较合适。”
肖何说到这里警惕地看向凤琷:“你别耍花样。”他就怕凤琷暗地里对玉梓这样喊他其实很满意,然后恶趣味地……甚至默许。
“你不乐意,我什么时候逼过你。”
凤琷倚在榻上矮桌边,一手轻轻搭在矮桌上,一手揽着肖何的腰,笑看着他:“都依你。”
“……”
肖何张了张嘴,面无表情的脸上红晕还没涌上来,突然唰地一下血色褪尽,惨白一片。肖何有一瞬间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闷痛,只是那痛很短暂,出现之后就迅速退去,等他反应过来,再想要感受一下,已经没有了。
凤琷察觉肖何脸色不好,唇角笑意收敛几分,抚着他的脸问:“怎么了?”
怎么了?好像什么都没有……错觉吧。因为那疼痛只是瞬间出现的,肖何自己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只当是走太多路体力不济。
就朝凤琷摇摇头:“没事……可能太累了。”
手掌下肖何的脸又慢慢变得红润,凤琷嘲笑他:“一直是我带你驾云,你哪有走路?”
肖何理直气壮:“我还爬了一点山路。”
“啧……”
这时候有人来敲门,对两人说饭菜已经准备妥当,让他们入席。
凤琷没动弹,看着肖何问他要不要去,肖何颇为无奈地说:“怎么可能不去,我们现在是来求人办事的,走吧……”
他理理衣领,也给凤琷把刚刚胡闹弄乱的衣服整理好,才下了塌推门出去,门外又是一个白衣小哥,依旧是额前一朵火红的莲花,只不过这位是少年样貌,看起来比较小。
肖何突然疑惑,难道窫窳后人里面没有女孩子?
“老祖叔和老祖婶请跟我来,族长已经在等二位了。”
“……”
以为只会被玉梓那个傻孩子叫什么老祖婶他真是太天真了,出了这个门大概还有一群人轮流等着来叫他老祖婶的。
“你叫我肖何吧。”
那个少年愣了一下,看向凤琷。
“他让你叫你就叫吧,不用那么拘谨。”
这少年倒是乖觉,不像玉梓似的死脑筋,立刻改口。
他的辈分可能比玉溪还要低,从没见过凤琷,看他时眼睛里充满好奇和崇拜,尽管小心翼翼地藏着,也还是流露出几分。肖何看见了,心想凤琷在三界的身份,看来比自己猜想得还要高贵。
“老祖叔,族长本来想来拜会您,但是您许久不来,他就想亲自下厨,让小侄代为通秉,希望您原谅。”
凤琷大度地摆摆手:“无妨,我这里也不需要他。”
少年自始至终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在前面乖乖带路,这一路所见不再是山川细流,却都是建造精致的亭台楼阁。虽然都很好看,却风格迥异,看上去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少年将他们带到一处大殿就要离开,肖何疑惑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那少年也是愣了愣,随即很好看地笑了一下,露出半颗米白的小虎牙:“不了,我只是被族长派去请老祖叔和老……肖先生吃饭的,我娘早就做好饭食,当然是回家吃。”
——娘?看来这里也有女孩子。
那个少年很是活泼,说完了还朝肖何眨眨眼小声说:“接风宴只有直系血缘的十位长辈参加,肖先生不用太紧张。”
凤琷也不着急,在一旁等着他们打完哑谜,等那少年离开了,才牵着肖何的手进了大殿。
肖何跟着他走了两步,不自在地抽手:“我自己走。”
凤琷反倒把手又抓紧几分,拉着肖何往前用力一拽,好笑地调侃他:“怎么了?从来了昆仑境之后你就别别扭扭的。”
“这儿都是你的晚辈,拉拉扯扯的被别人看见多不好……你就不能注意点?”
说好的矜持而下流呢?现在矜持没有,就剩下流了。
凤琷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道:“你这莫不是……害羞了?”
肖何低着头没看他,心头倒是真的觉得有那么一丝小害羞——这……毕竟也是凤琷亲属的地方,尽管都是小辈,可也……
凤琷突然侧着头把嘴唇贴在肖何耳边,小声说道:“你们凡人有句话不是叫丑媳妇儿也要见公婆吗,这还没到见我父神的时候,你长得也不丑,紧张什么。”
“你给我走开!”
☆、第55章
肖何觉得,偃师的族长最擅长的可能并不是制作人偶或者造物,而是做饭。
一进会客厅,肖何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不是像凡间那种被各种调料炖煮出来的香味,而是纯粹的,食物原本的味道。
按理说肖何从未吃过昆仑境中的食物,肉眼看到的东西就能判断出这些人所种植的食物与外界大不相同,为什么会认定那就是食物原本的味道呢?
会客厅中央是两条竖排的桌子摆的长席,最上位和它旁边的的座位空着。肖何跟凤琷一进门,立在桌旁的数名穿白衣的偃师一齐对他两人躬身作揖:“拜见祖叔。”
肖何一听只有拜见祖叔,心里顿时放心——能见面就叫上什么老祖婶的人果然就数玉梓那脱线货了。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几名白衣人,数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个,只有一名女性,看身形很年轻,梳着髻,低眉垂首地站在最末处,也看不太清长相。
肖何突然想到一个滑稽的念头——都说龙生九子,窫窳也有神龙血脉,难道生了九个儿子以后就开始生女儿了?
……算了,还是别胡思乱想,原本从进这个地方见着的就是一溜儿的白衣男女,心里不免有些微妙,再想下去真的要把他们当成批量生产的克-隆人。
不过好在这些人相同点只有额心红莲和一身白衣,长得虽好看却也各有各的特点,不至于真把他们当成□□的。
“免礼。许久不见,小亥都长成大姑娘了。”
凤琷一点都不客气,拉着肖何就往主座去,只是他跟小辈说话不自觉就端出一副长辈的语气,跟平日里完全不同,肖何都有些不适应。
站在末位的女孩子柔柔弱弱朝凤琷行了一礼:“岁月无情,唯祖叔风采依旧。”
肖何这才反应过来,“小孩”并不是亲昵的称呼,而是这姑娘名叫“亥”。嗯……一个妹子,叫“亥”……
那位妹子好像能看透肖何心中想的事情,掩着唇朝他微微一笑,没说话。
凤琷笑道:“你们都要埋怨岁月无情的话,让人间那些凡人怎么办。”
凤琷落座后这些白衣男女便依次坐下,坐在凤琷下首一名白衣男子看起来就是这些人中的老大了,他看起来也是二三十岁上下,脸上带着温润笑意,看向肖何问道:“祖叔还没介绍这位小友,记得上次您离开时还是孤身一人。”
凤琷这时才记起要介绍肖何:“他叫肖何,什么小友,按辈分来说你们应该叫祖婶……”
婶字还没说完全,肖何已经耳明手快地在他袖子底下,掐着凤琷手腕上的嫩肉狠狠拧了个圈。
凤琷猛然想起答应过肖何的事情,迅速改口:“咳咳,但是他是凡人,年纪连你们零头都算不上,叫肖何就行了。”
末位的小姑娘突然笑了一声,肖何满脸尴尬地看向她,她大大方方站起来行了一礼:“小女玉储亥,拜见祖婶……啊,肖长辈。”
“……”
肖何嘴角抽抽——这姑娘,非常表里不一啊!看起来像只纯良小白兔,其实里面都是黑的吧,刚刚自己只是对她名字猜测了一下,居然被还个恶作剧。
肖何偷偷问凤琷:“你不是说你那哥哥叫应邪么?我早就想问了,他们怎么都姓玉?”
凤琷也偷偷回答:“窫窳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对父神觉得愧疚,哪还敢用父神的姓氏……他被点化之前是一条青鱼,点化之后是玉色的青龙,所以用玉来做姓氏吧。”
凤琷说完还叹口气:“其实原型是鱼,被点化为青色的龙,资质已经不错了,窫窳总觉得自己堕了父神-的-名声,挺自卑的,也不爱提自己本名。”
肖何默默腹诽——说得就跟自己亲眼见过似的。
“储亥,不得无礼。”
最初询问肖何身份的男人轻轻呵斥一声,显然作为大哥最了解自己妹妹的品性,知道她又要玩笑。
然而玉储亥一点都没被吓到,垂着头轻声辩解:“大哥,我未曾无礼呀,总不能真直呼肖长辈的名字,叫公子郎君又不合适,叫先生吧……我反而是先生于人家之前,也只能叫长辈了。”
“不是先生也要称先生,莫贫嘴。”
玉储亥便顺从笑道:“是。”
她明知哥哥警告她的是什么,却避重就轻说自己不知该怎么称呼,真是挺让人难以怪罪的。她刚说完,在座诸位就小声笑起来,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个男子笑得尤其爽朗:“小妹,别再臊人家了,当心祖叔收拾你。”
肖何面无表情看了老五一眼,心想,我哪儿表现得像害羞?
那人察觉到肖何看他,就起身行了一礼:“在下玉储辰,排行第五,肖先生有礼了。”
肖何没起身,点了点下巴:“你好。”
——肖何倒是没想多对方是凤琷晚辈他不该行礼之类,只是他不会作揖,习惯握手,又不能走下去跟他握,干脆点点头算了。
——只不过“亥”排最末他懂,“辰”应该排第五吗?
没等肖何想通,最开始说话的男人倒是给了解释:“我来为先生介绍,按座位往下排分别是老二老三老四……直到老十,名字也好记,按天干地支排序,储乙、储寅、储卯、储辰、储巳、储午,储申、储壬、储亥。我是他们的大哥,玉储子。肖先生莫怪,昆仑境内许久未进新人,念在弟妹们年小顽劣,望先生原谅。”
玉储子介绍一个对方就拱手行个礼,一排年轻俊美的面孔挨个看过去,肖何木着脸不停点头,只想问他打乱顺序的天干地支穿插起来哪里好记……
这边凤琷不知道肖何想的什么,却了解肖何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这些小辈里除了老大玉储子为人比较谨慎,其他人性情都跟自己差不多,有点洒脱过头,其实对肖何并无恶意,没觉得需要回护,反倒关心起“未进新人”这件事。
“老大,你还没成亲啊?”
凤琷一问这话,玉储子当场就有点尴尬了——按照某些理论来说长子确实该肩负起传宗接代的责任,然而他却当了几千几万年的单身狗,现在被长辈问起,就有一点点理亏。
“这……族里事务繁忙……更何况,老三、老四、老五还有小八和小九也没娶亲,他们先娶了再说。”
凤琷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真想管他的个人问题,玉储子一反驳倒觉得好笑起来:“不是该你这个当大哥的先成家?”
他对凡人社会了解不怎么详细,说完还小小声跟肖何求证:“应该长子先成家立业的,我没记错吧?”
肖何侧过脸小小声回答他:“我是现代人,在我们的时代,开明家庭中搞基都能搞,传宗接代的事我哪里知道。”
“喔……”
肖何疑惑地看了凤琷一眼——这只鸟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难道不论人界神界,八卦晚辈的感情生活都是长辈们的爱好?
玉储子就有些不自在:“祖叔,族里很多事都要我管,近期、近期无心儿女私情……”
被点名的几个弟弟一见玉储子吃瘪立刻欢脱了,尤其最小的小九,甚至笑得歪倒在玉储亥身上:“哈哈哈哈哈,祖叔,也就您能治得了大哥,我们在族里闲得整日斗鱼遛狗,昆仑境内就算不是风调雨顺,也有二哥做的分流仪、水车等机器灌溉农田,能有点什么事,他一直硬挺着不找,现在还拉弟弟顶缸。”
玉储子觉得威严受损,用力咳了两声:“好了小九,从小妹身上挪开,她快被你压死了。坐没坐相……你整日无所事事还好意思拿到祖叔面前说,成何体统。”
被点名批评的玉储壬乖乖哦了一声,这才坐直。玉储亥却借机用力推他一把:“九哥可不是没找人,前几日我还看见他在后山跟……呜呜呜!”
话没说完就让玉储壬捂住嘴,后半截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是这话说到这里谁都听得懂,有对象但是瞒着家里。肖何盯着他们俩互动觉得有趣,也对这些人隐约有个印象——表现出的懂礼乖巧仿佛都是装的,其实内里跳脱得很,在座大概也就老大是真乖吧。
玉储子见他俩闹得不像话,呵斥道:“储亥!在长辈面前怎么也这么不知轻重,什么都说,还有小九,谁让你在后山乱搞,带到家里才几步路,居然还让小妹看见了,真是岂有此理!”
——前言收回,这个老大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肖何其实对玉储壬和玉储亥两兄妹颇感兴趣,这十个人虽然都是同父同母,但据凤琷描述,他们并不在一代出生,那个凡人女子转世十次,有了十个儿女,所以人人样貌不相同。
坐在倒数第三的老八更是长得较其他人魁梧,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甚至有点虎背熊腰的意思,之前他坐在阴影里肖何没仔细看过,现在看起来,竟是众人里最显眼的一个——跟一群或温润或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们坐在一起,显眼得令人怀疑他们不是一个爹妈生的。按理说这十世转生皮囊改变的只有女方,窫窳又不转世,兄弟中与他人不同的只会因为像妈,在老八那一世……那个女人竟然长得这么魁梧?
呃……肖何要重新估量窫窳的爱了,这么痴心,叫他情圣也不为过。
而小九小十两兄妹,却生得非常相像,除了性别几乎一模一样。小九甚至比他妹妹长得还要清丽绝伦,他身形纤细颀长,面白如玉,衬得额上红莲格外艳丽。
玉储亥察觉肖何的目光,又娇娇地笑了,心直口快说道:“肖先生是不是觉得我跟九哥长得很像?我们俩是孪生子。”
肖何张了张嘴,想说同卵双胞胎应当性别也一样,你们一男一女只可能是异卵的,怎么会像。但是转念一想这个世界又不是他的科学世界,比这更离奇的事业发生过,就没说话,只点点头。
但是如果是双生子的话,那就证明,他们娘转世的十世里有一世未孕育孩子,这才能合上总数,那一世发生了什么?
玉储辰这时候突然插话:“小妹没娘漂亮,储壬长得跟娘最像。”
玉储亥被说没哥哥漂亮也无所谓,撩了撩袖子:“娘相貌总是在变,我猜爹最喜欢她本来的容貌,所以爹肯定最喜欢我跟小九。”
玉储辰偏要跟她作对:“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容貌就跟娘本来容貌最像,我看该是大哥跟娘本来容貌最接近,到你这里,说不定不小心投生了只小家雀,才把你生得叽叽喳喳。”
玉储壬笑得直不起腰直说五哥形容贴切,却忘了自己是跟玉储亥是一起生出来的,还傻不拉叽跟着帮腔。玉储亥气得拧他好几下,然后指着玉储辰撒娇不依:“大哥,你看五哥,他欺负我。”
玉储子有些头痛地捂住脑袋:“你们够了!在长辈面前闹什么闹……”
肖何下意识看了凤琷对视一眼——总觉得不小心又听了人家族里的大秘密,还是装不感兴趣比较好。后者突然偷偷握着肖何的手捏了捏,凤眸斜斜扫过来:“饿了吗?”
肖何摇摇头——尽管面前摆了许多烹制精美的食物,但是凤琷这鸟面对美食居然能忍得住了,还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不由叫他又警惕几分。
玉储子终于意识到该开饭了,对着凤琷歉意笑笑:“许久未见祖叔,侄儿们一时话多,耽误贵客用餐,祖叔动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