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一片,只有微薄的烛火在眼前轻轻跳跃,满室洋溢着焚香的气味。
一阵惆怅过后,房廷忽然感念起在巴比伦的情境。
他也曾在朝圣者之家度过这样一段被拘禁的日子,回想起来,现在的待遇真是要比当初强多了。
只不过,虽没有了肉体上的摧折,精神上的压力却依旧令他苦不堪言。
等待以及忍耐——究竟还要承受多久?最后能不能回到巴比伦?完全不知道……
因为即便房廷博古通今,也无法知晓那心机深沉的少年,到底会如何左右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就这样被不安定的感觉支配着紊乱的心绪,他在几近崩溃的边缘处徘徊着,恍惚中,沉沉睡意来袭。
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了,房廷困倦地合上双目。一闭眼,意识也跟着淡薄。
就在这恍惚时刻,房廷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轻轻托起,然后被置于一处柔软的境地。系紧衣物的带子被松开了,什么东西潜了进来,抚弄个不停。蹭到敏感的部位又止步不前,就好像故意一般……
房廷抖瑟了一记,半梦半醒间,隐隐记得自己曾有过类似的体验……
那被肆意抚摸的触感并非不舒服,可就是心存抗拒。他本能地抬起胳膊推了推——碰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柔韧、弹性、拥有人类体温的肌肤。
什么人?!蓦地睁眼!房廷猛然发觉昏暗中上身覆着一人,而自己的腰带已经被解开,围巾衣卷到颈下,裙裾则被撩得高高,是那人正不依不挠地探索着他的身体。
“不……”抗拒地出声,却不知为何显得有气无力。
对方听闻,轻笑了一记,是房廷所熟悉的声音。
“王子……殿下?”房廷断续地问道。
来人遂在耳边施与一个浅吻作为响应,可并没要有停止动作的意思。
房廷心惊,他虽然知道居鲁士对自己心怀妄念,可鲜有这么直截了当的轻薄!而且,现在又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再度出言拒绝,房廷一边费力地推开少年贴上来的胸膛,怎奈失去力道的格挡倒像是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室内弥漫的尽是暧昧的气味——眼前黯淡的烛火在摇曳,焚香在不知不觉间也变得越发浓郁。
浑身越来越烫了,越是挣扎,意识便越不清晰。
然后……膝盖被分开了,居鲁士正欲欺身上来时,唤了一声“房廷”——那两个单音有如醍醐灌顶,使得他剧颤着惊醒过来!回魂,房廷不由得细想,狠狠地咬向施暴的少年肩膀,对方呜咽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一松,他立刻蜷成一团,死命地抓紧自己身上尚存的遮物。
“请您……不要……这样……”气息未平,喘息着说。
这番情状又变成像日蚀之前的那次。无奈之下,居鲁士伸手去抚房廷的背脊,谁知才刚一碰到,他就忌惮地躲开了。
居鲁士死心般长叹,接着喃喃了一句,可是因为声音太小,房廷并没有听清。
静默了一阵,居鲁士起身,亲自点了几盏灯,转过身,看到房廷面色酡红,衣衫凌乱的模样,挪开了视线。
“对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房廷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埃兰词,却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拢了拢前襟被扯开的部分,他低着头不敢看居鲁士的面孔,拳头攥着,紧张得好像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代替你心中的那人么?”居鲁士明知故问了一句。
房廷愣了愣,然后正首,点头。
“可就这样把你白白地送还他的身边……我一点都不甘心。”
居鲁士悠悠地说,侧着的俊脸看上去多少有点寂寞。这教房廷不由得生出一抹恻隐之心。
“殿下……”轻呼了一声,少年的蓝眼睛便追随过来,湿湿润润,看得房廷胸口一窒。
居鲁士怀揣经天纬地的雄心,他少年老成,睿智通达,但纵观其成长经历,实数不易。不过就算这样,此时于房廷眼中,仍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
踌躇了一番,他还是拉开了半步,重重地稽首下去——“为了您的将来,请让我回到巴比伦吧。”
迟迟地,居鲁士没有应答。
房廷低着头,看不到居鲁士此时的表情,但是忽然凝结的气氛却让他彷佛置身于严寒之中。
“留在我身边,难道真是那么讨厌的一件事吗?”
居鲁士质问着已经不知问过多少遍的问题,此话一出,就算房廷也听得出他言语中的动摇。
机会仅此一次,他也顾及不了许多,酝酿已久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殿下,如果您能放我回去的话……”
要说的话,不消半刻就全部说完了。
可是居鲁士没有立刻答应或者不答应,房廷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好像那半晌的沉默宛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尴尬的对峙持续了一会儿,肩膀上忽然一沉,房廷惊慌地昂起头,发现正是居鲁士扶着那里。
“我想说,有的时候……您还真是残酷。”
上方俊美的面孔,勾着唇角,苦笑着说,看得房廷心中一悸,正担心他接下来又有什么惊人之举,居鲁士这回却径自松开他,“霍”地站了起来。
“明天,我们就一起去卡帕多西亚吧。”
十日后。
居鲁士一行日夜兼程,赶到了卡帕多西亚腹地。
在哈利斯河畔他依照诺言,将房廷、沙利薛以及一路相携的随侍们送过河。临别之际,居鲁士解下了自己的佩刃,递与房廷。
“这是芒达妮公主送的匕首,我带在身边已经多年了……请大人收下它。”
房廷看了一眼那镶着绿松石和虎眼的月牙型刀鞘,做得相当精致,想想也是价值不菲,更何况它还是居鲁士生母的赠物,应该拥有一些超越本身的特别含意吧。
“殿下,我不能收。”
“此次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大人难道不肯领这情么?”
“可是……”
房廷一时语滞,侧头看到身边的沙利薛此时已经瞠目相对了,不觉苦笑了一下,正要再度拒绝,少年却不由分说,直接把匕首塞进了他的怀中。
根本就来不及容他反应过来,居鲁士快速跃上马匹,甩动缰绳,波斯方面的随从纷纷追随着他朝河边奔去。
三月时节,春寒料峭。
伫立河边,冷风吹得房廷双颊犯疼,直到所有波斯人踩着布袋浮桥全部渡到河对岸,他攥着手中的匕首,久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在这一刻,放了下来。
依迪丝这个时候也应该在去到巴比伦的途中吧,但愿她没有忘记自己临行前交代的话……
默默地想着都出了神,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背后的骚动,直到沙利薛低低地唤了一声“陛下”,房廷心头一颤,正要回首,身子却从后面被人使劲搂住了!高大的影子从上方盖过了他的。两人背腹紧紧相系,隔着那里,彷佛连心脏的律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良久,狂王俯身下来,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把头深深埋进房廷的颈窝。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久别重逢,霸道的话,宛如爱语般从他的唇间倾泻。
房廷张了张嘴,却陡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哽咽。
第十章
“日蚀战争”结束了。
由于巴比伦王的出面调停,最终使得米底和吕底亚以联姻的方式,暂时画上了和平的休止符。
这边两方偃旗息鼓,奔赴故国,尼布甲尼撒也携着房廷登上了重归巴比伦的路途。
与此同时,奔腾的浊流充盈着干涸近半年的河床,美索不达米亚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泛滥季。
巴比伦人于回程途中,正值霜落。看样子再不用两天,就能看到那熟悉的伊斯塔尔了。
傍晚,狂王的队伍沿着幼发拉底河缘扎营,篝火燃燃,人们围坐一起,饮着麦酒,谈笑风生。
而房廷立足中营,望着岸边芦苇摇曳的风光,神思缥缈……
“在想什么?”
头顶响起沉沉的男音,房廷昂起头,看到尼布甲尼撒低垂着眼睫,琥珀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温馨的感觉跟着进驻心灵。
“没什么……”轻启唇舌,喃喃地说,话一出口,眼前便一黑,嘴唇上传来软软的碰触,过了好一会儿,当房廷猛然意识到是狂王在那里啄了一记,白皙的面孔立刻羞成一块红布!“陛……陛下!”
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可以……做这么亲昵的行为?!房廷磕磕巴巴地惊诉,瞪视着眼前的男人,当看到他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心跳再度加快。
“我想要你……”尼布甲尼撒毫不隐讳,直言自己的欲望,第二个吻就这样落在了挂着金轮的耳朵上。
那是房廷最敏感的地方。
羞愧难当,他急急转身企图避开尼布甲尼撒的逗弄,却被一把拽过胳膊——这回,男人索性将他拖进了自己的营帐。
拢上了帘幕,没有第三个人,除了帐顶露出的那一小圈绯红的霞光,已看不到外面的其它景致。
挡去了他人的目光,狂王开始放肆地亲吻怀中人,动作因为急切的关系,显得有点莽撞。房廷相当紧张,不知所措地轻轻推他,“陛下,请不要那么粗暴……”
话音未落,便听到明显吞咽口液的声音由狂王的喉间发出。
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啊!房廷脸庞发热,羞得无地自容!使劲挣扎,可是狂王死死地抱住他,转眼,便将其摁到了地面铺设的毡毯上。
“房廷……房廷……”
尼布甲尼撒用被欲望浑浊了的沙哑声音唤他的真名,啃啮着右边柔软的耳朵,一边试图将自己的舌头探进那圈金色的轮中。
这般狎昵无比的行径,教房廷的膝盖哆嗦个不停。
衣带被解开,襟摆才一松开,尼布甲尼撒便急切地把身体挤进房廷的腿间,使劲弯起他的膝盖。房廷惊呼,推着男人压迫过来的胸膛,还试图用抖瑟着的双手去遮那曝露出来的禁地。
只可惜力量悬殊的抵抗,没几下便被狂王轻松制服,他邪恶的大手潜进衣内,摘弄起房廷最脆弱的部位。
“呜……”
猛得一记,喉咙里迸跳出不由自主的叹息……颤抖的、羞涩的、官能的。
抗拒的动作陡然软化下来,彷佛身体里蛰伏、积攒了长达半年之久的欲望,因为狂王这一通粗暴的爱抚,一瞬间……复苏了。
半年的时间……距离上一次的欢爱已经有整整半年!离开的那段日子里,为重重心事所累,房廷未曾纾解过,今次被思慕之人如此挑逗,粗糙的触觉伴着愉悦的感受,慢慢主宰了他所有的感官。
半年,太久了。
那么久都没有碰他,几乎都要忘了这具肉体的曼妙滋味。
虽然还在回程的途中,可是狂王再也等不及,他急欲放纵自己,所以便迫不及待地扑倒那个回归不久、让自己“迷恋”的异族男人。
他用湿润的黑眼睛望着自己……蛊惑的视线。
被这么盯着,几乎是眨眼的工夫,狂王的鼠蹊部就这样没有一点节操地开始蠢动了——好想就这样直接攻城略地,进入他!可是,尼布甲尼撒忍住了。
实在很喜欢多看一下那蜷缩在自己身下,惊慌、笨拙宛如第一次的模样,他比半年前乖顺多了,而且爱抚的过程中,那张算不上俊美的面孔,偶尔也会露出沉溺于快感,教自己险些把持不住的冶艳表情。
很可爱……越看越是心动不已。
如今狂王早已不记得,他最初为何会被这么一张平凡面孔的主人所吸引。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庆幸,自己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个人,并占有他。
这么想着,尼布甲尼撒猴急地将两人身上繁冗的服饰扯得七零八落,分开他的双腿……
挺进的时刻一如初夜的艰涩,房廷小小地惊呼一声,那细瘦的腰杆痉挛着,弓了起来。
不管怎么小心翼翼,结合的部分还是渗血了。狂王看着身下之人双目紧合,咬着嘴唇的辛苦模样,越发亢奋,完全不顾他的疼痛,就这样蛮横地冲撞起来。
帐内的喘息声越发浓重了。
从房廷的口中溢出的哽咽抽泣、细细呻吟,不断刺激着尼布甲尼撒的神经——迷离的目光胶着在那翕张的嘴唇。
他舔了舔自己的,俯身含住了对方的。
良久,当感受到生涩的响应,一股狂喜冲上脑门,尼布甲尼撒根本就来不及收势,勃勃的热情一下子便释放了……
尼布甲尼撒涨红了脸,懊恼地撑起上体,却意外地被房廷拥住了肩背。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进自己的怀里,温驯的姿态,教尼布甲尼撒又一次心猿意马起来……
半梦半醒。
过程中房廷失神了好几次,每每昏睡过去,又会被那覆在上体,好精神的男人粗暴得摇醒。明明自己已经困顿得不行了,狂王却不知餍足,他强势地索要着自己,这般新一轮的肉体纠葛就像没完没了般……持续进行着。
房廷已经疲惫得浑身虚脱,双腿无力地挂在狂王的臂弯中,任他摇晃……清醒的片刻,当透过狂王那宽阔、汗湿的肩膀,看到头顶上那一小圈天空,变得越来越黯淡时,胸中莫名地,袭来一阵恐慌。
黑暗,无尽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这如期降临的夜幕,彷佛预示着什么般,教他心神不宁!“呜……”
尼布甲尼撒低低地呻吟,房廷波动的心绪通过肉体的牵系传给了他。沉下头,男人以细碎的亲吻抚慰了一阵,怀中人才渐渐平静下来。
惊弓之鸟做久了,所以就连观看这再平常不过的日夜更替也会胆怯吗?
咧了咧嘴,暗笑自己的荒唐。高潮逼近时,房廷偎向狂王的胸怀。这一闪而过的不祥预感很快就被他彻底摒弃。
帐内一片缱绻,两人纵情贪欢。
却不知此时有人正于营帐之外,来回踱步,坐立难安。
听闻帐内时不时传来阵阵动人的吟哦,就算没有亲眼目睹,也能想象里面那缱绻的景致。
王,这是在宠幸“他”……
一想到这里,沙利薛攥紧了拳头,神色黯然。
在王的营帐前徘徊不止,脑子里尽是些胡思乱想……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啊,不是么?
伯提沙撒已经回到了王的身边,他的使命也自此终结。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可为什么自己却好像丢了魂魄一般,心里堵得难受?
这么想着,沙利薛摸了摸自己颊上被刘海覆盖的炙伤,现在徒留指腹大小的浅褐痕迹——这枚伤疤虽然不至完全破坏那原有的绝世容貌,却已经永远留在了脸上……
指尖掠过粗糙的部分,骄傲的美男子率先想到的并不是得到它所承受的痛苦,而是不久前帕苏斯逃亡的雪夜中,那具温暖的怀抱……
“喂。”
出神的时刻,身后一声短促而无礼的呼唤教沙利薛猛地回魂,转过头,看到那一脸生硬的同僚正朝自己靠近,不觉便把眉毛拧到了一起。
这家伙在最关键的时候消失,要不是现在回来了,还真以为他就是那波斯种的走狗。
沙利薛轻哼了一声,刚要与?9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鑫鹘鸫砩矶焉硖逡缓幔苍诹嗣媲啊?br /> “滚开!”沙利薛没好气地低吼。
可是冷硬的男人还是一动不动,半晌,才冒出了一句:“你还没死心吗?”
沙利薛不懂他在说什么,正欲发作,撒西金才缓缓地开口:“看来你真的忘记了……我说过,无论怎么样,伯提沙撒都是属于陛下的。”
此话一出,沙利薛浑身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立时面红耳赤!“你……不用你多管闲事!”心虚地怒斥,沙利薛狠狠地撞过来人的肩膀,逃也似的疾步奔离!当房廷恢复意识时已经过了日中,感觉脑后一片暖融,他睁开眼,立刻就被帐顶射下的金线照得两眼刺痛。
头顶上平缓而有节律的呼吸声,是狂王还未转醒,而此时自己正伏在他的怀中。隐隐听到外面人声骚动,帐内却仍是一片暧昧光景。这么想着,房廷脸上燥热不堪,偏偏这种时候又不能动弹,只得这样继续尴尬地趴着假寐。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枕边人侧了侧头,一缕头发便从额际滑下,搔得房廷面孔发痒,他重又抬起眼皮,看到狂王镀了层光晕的淡金长发散到了自己脸上,轻轻地将其拨开,视线顺着它们一路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