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卿在我的正前方,徐长风位在背着光的东面,徐栖鹤则在西面。
阒寂无声。
少焉,那低沉喑哑的声音,从我的东面响起:“沈氏敬亭。”
我纹丝不动,只轻轻启唇:“是。”
“八月十一日,你未告知任何人就离开徐府,整整十日不归,可有此事。”他的声音平如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我应了一声:“是。”
徐长风又道:“八月二十一日,你在京外渡口,是意欲离京。”
我又应:“是。”
徐长风问:“所以,你确确是私逃出府。”他静了数息,“你此意,是出自自愿,或是曾受他人撺掇,亦或逼迫。”
“我私逃出府,是出自自愿。”我一字一句地说,“不曾受人撺掇,也不曾受人所迫。”
几乎是接着我下一句,他问出声:“那你,究竟为何要不辞而别?”
四周沉寂了下来。
我目视正前,不偏不移,神色淡漠如尘。徐燕卿静默凝视,他原是意气风发,如今静如死水。他开口问:“你坐船,要去什么地方?”
“管道易截,水路难追。”我缓缓说,“天下四海,任是到哪一处,都比白白地枉死在这儿好。”
我目光虽落在前头,其实却望着远处,就好像这里的一切,已经和我无关。他们,也和我无关了。
“你这句话的意思,可是怕……我徐氏将来,会连累了你。”
我看着他,遂轻一点头,应了一句:“是。”
徐燕卿想是未曾料到,我居然会如此坦荡。
“我不信。”他说。
闻言,我嘴角轻扬,实在禁不住,笑出了一声。
眼前那一双厉眼倏地投来,好似恨不得在我身上凿开一个洞。
“众所皆知,徐家如今已是危如累卵,不过是勉强再撑一时罢了。如今,天子病重,怕是已经等不及,迟早会对徐氏动手。三位少爷不见,徐府里的那些下人,暗走的走,暗逃的逃——”我语气平缓道,“我自然,不能不为我自己打算。”
徐燕卿定睛看着我,两眼眨也不眨,像是在看一个极其陌生的人。他张了张唇,寒声道:“滴水之恩,当泉涌相报,这些年,徐氏予你身份地位,富贵荣华,不曾短过你一分一毫。即便,是真有那么一日,你真以为,我们三个人,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无辜受累……”徐燕卿似在强作隐忍,可双手已颤颤攥成了拳。
他死死地看着我,咬牙道:“可是,沈敬亭,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告而别!”
“二少爷。”我这么叫他的时候,徐燕卿蓦地一顿,他眯起眼,极快地问:“……你叫我什么?”
“二少爷,”我又唤了他一声。然后,淡漠地睨了一睨另外两人,“大少爷、三少爷。”
“你莫非,就这么急着跟我们撇清关系……!”徐燕卿重重地一捶案。
“三位少爷,都是天之骄子,有铮铮傲骨,宁是人头落地,也要保全气节。”我并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道,“可我不是。”
“我沈敬亭,只不过是沈家旁支的一个贱庶。几位可知,何为贱庶?” 我的眼里,藏不住讽刺的笑意,道,“我生娘是个舞姬,大字不识一个,而我自小长于后宅,眼界短浅,每日只争温饱,长大后,就成天和下人婢子不清不楚地勾搭在一起。”
“我这样子,自是不知何谓礼教体统,自然也就不晓得,什么是滴水之恩,更遑论是,恩恩相报。”
“当年,我之所以嫁进徐府,无非就是为了身份地位,富贵荣华,没想到不过短短两载,这偌大的徐府,就气数将尽了。我沈敬亭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可没有大家弟子的铁骨铮铮,三位少爷何不看在这两年的夫妻情份上……”
我幽幽地轻道:“予我,一条生路。”
此时,一串低咳声响起,低沉而绵长,似久久萦绕于心间,挥散不去。
“你说,你是因为贪生,才要逃家。”那声音气若游丝,“若是因为如此,我不会怪你。”
徐栖鹤面色灰败,双唇如沾血般猩红:“可你离家,盘缠不过几两,你若是贪慕荣华,何至于身上一件贵重之物都没有。”他一句句说,“你说你不懂恩报,那早在半年以前,你就该走,为何要拖到今时今刻。”
“你说你怕死,那为何大哥赶到之际,你宁可跃江,也不求饶?”
“你究竟是因为怕受徐家连累而死,还是因为……”徐栖鹤胸口剧烈起伏,嘴里含着血腥气,颤声道:“——你就算是死,也不愿待在我们身边。”
我缓缓地合了合眼,一滴清泪,砸在手背上。我茫茫地看着它,突地,了然一笑。
“不错。” 我说,“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再待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身边。”
第六十三章
PS:前方有虐身、有4P、有合奸,阅读后恐引起不适,请斟酌再三再拉下。
“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再待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身边。”
透过窗纸的光映照在前头,即如严寒冬日时的粼粼湖面,又如一双眼眸盈盈的一层雾光。渐渐地,我手背上的泪迹已经风干,一如我的双眼,任是在先前有过多少的温情切意,此下也已经干涸枯竭。
我看着前方,视野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除了跟前的那三个男人之外,其他的一切皆于度外。这时候,他们也在望着我。一片阒然,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这是一场不见血的凌迟。
在我的前头,那一双双眼死死地看着我。它们眨也不眨的,像是忘记了挣扎。
我的一个句,一个字,甚至是每一瞬,每一息,都是最锋利的刀刃。他们被杀得措手不及,丝毫没有还击的余地。
姑姑说过,要是把心都搭进去,人就输了。
我输过。但在这一刻,我却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场局,我们谁都不是赢家。
满盘,皆输。
“呵……”我仿佛忍耐了许久,终究还是禁不住,哑然轻笑。
这一个笑,就是挣断的最后一根弦,将这早已岌岌可危的寂然瞬间倾覆。“铿”的剧烈一声响动,第一个站起来的人,是徐长风。
一直以来,他永远都是一副肃穆静默、处惊不变的模样。谁都以为,他最是无懈可击。
猝不及防地,“唰”的一下劈开空气的声音,一记鞭子从我的身后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背上。他这一下,打得极重。我的 身子随着剧烈的冲劲,一瞬间往前倒趴在地上。
我两手撑在地上,额头冒出冷汗,随后,背上便火辣辣地疼起来。但是,在这一同时,我的心中却升起无限的快意,喘了喘之后,伏在地上便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那双充血的眼睛凝了一凝,终于,在这一刻,我击碎了他身上最后一道枷锁,而他就像是一头挣脱了桎梏的猛兽,过去的正颜厉色、道貌岸然,在这一瞬间,全都化为乌有。
“啪”地又一声,那鞭尾扫在我的身上,只一下就将我的衣衫嚯开。紧跟着,我眼睛还没来得及眨,又是一下。鞭子如雨,我却好像痛也不觉得痛,如疯子一样,只管仰首扬声长笑。
那响亮的笑声和扬鞭抽打的声音化作魔音,刺耳得穿透耳膜,直钻心间。
蓦地,我身后之人将鞭子甩手扔去,接着我就被人给扳过去。
他俯下身压着我,只看,那曾经俊若神祗的容颜,如今却狰狞得如同恶鬼。那双眼眸布满蜘蛛丝一样的血线,目眦尽裂,额角青筋盘虬,鬓发白黑斑驳,即俊美而又狼狈。好似,那顿鞭子不是抽在我的身子,而是他的心口上。
那双眼眸凌厉而深沉,如漩涡一般。
“……你离家,是为求生。”他说,“而若回到我们身边,你宁可求死。”
那一日,我纵身跃入河中,便是半昏半醒,也清楚自己曾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
“可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我惋惜似地轻声叹道,“若先知道,会是你追来,我就该早一点。”
徐长风眸光暗暗,带着嗜血的阴芒。他喑哑而森冷地道:“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给翻出来。”
闻言,我抿唇一笑:“如果,我逃到阴间地府,大少爷也要追过来么?”
他胸口直喘,如同被我逼至穷途,唯有倾身,凶狠地将我身上唯一的利器噙住。
他在我的唇上凶恶地嘶咬,手掌用力捏住我的下颌,迫我将齿门打开,之后便粗暴地长驱直入。他的侵略让我即熟悉而又陌生,那灼热的温度如烈火一样烧来,我却不将它拒之门外,双手反是在一片风雨之中缠绕住他的颈脖,遂前倾身子,舌尖也如吸血的藤蔓一样勾住了他。
“唔……嗯……”我不再压抑自己,在他疯狂地舔吻之际,也凌乱地缠抱住他,两手不住地抚摸着他的脊背,手掌火上浇油般地勾绕着。徐长风将我的唇咬出了血,那如蚁咬般的刺痛和腥甜的血,好似点燃了我沉睡已久的欲望。我偏着脖子,贪婪地和他吸吮缠磨,直至分开时,勾出津液,他忽而将我用力推倒。
我看着他,粗喘着。
一阵阵模糊的光晕里,我抬了一抬手指。
指腹轻轻地在那张脸上的轮廓摩挲而下,犹如蜻蜓点水,留恋地落在他微微翕动的薄唇上。我嘴角微微地一牵,极是怜爱他般,无声地呢喃:“你真可悲。”
“……”他的双眼狠狠地锁着我,就像是恨不得就这样,杀了我、吃了我。
和他相识至今,我一直都在仰视着他,那是因为我自知和他相比,我孱弱而又愚昧。我总时时记着他的年长,记着他不可抗拒的力量,记着被一个陌生又强大的男人头一次支配身子的恐惧。
高山会倾倒,海水会翻浪,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困兽,眼红如血,遍体鳞伤。
“啊……”他又一次压下时,我的喉间释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瞬间淹没在布帛撕裂的响声之中。徐长风又一次将我翻转过去,我支了支身子,在他身下爬了起来,他便压在我的背上,手掌从后头换来,扣住了我的脸,让我将脑袋往后偏去。
“唔……嗯……!”他在我的眼角,鼻尖、唇瓣上胡乱地嘶吮啃咬,我剧烈地喘息着,抬起一只手欲推开他的手掌,却被他给反扣在胸前。身后炽热的肉体隔着衣料紧贴而来,系发的簪子在纠缠之中被抽了去,乱发如泼墨般地散开来。那钢筋一样的手臂将我牢牢地困在方寸之间,耳边不断地响着他粗喘的声音,在响亮的窸窣声之中,我感觉到那火热的硬物抵于腿间。
“徐、徐长风……!”我急迫地嘶声一喊,他的手掌就紧紧地覆在我的嘴上,脸由后方埋于我的颈脖之间,此时,那硬涨之物就擦过我衣衫不整的下身,在摩挲着中找到了破绽。
“……唔!”我猛地一仰脖子,他亦在同时间,于我的颈间粗重地一喘。
周遭的一切凝滞了片刻,当我的胸口一个起伏,那热物就跟着一寸一寸地埋入,直到它完完整整地侵入我的身体里,那掩住我的嘴的手掌才松开来,可也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徐长风便俯身,又一回将我的嘴给深深地含咬而住。
上头的唇舌绞缠之时,他埋在我体内的孽根,也随着身躯的轻晃,缓慢而深重地抽动了起来。
“啊……唔……”我十指紧攥,嘴角在亲吻的间隙流出呻吟。随后,徐长风让我趴伏在地,搂着我的腰肢,我便双膝撑地,下臀高抬,他便一擎如鞘,游龙猛地钻入淫湿深闺之中。
“啊……!”我被他顶得往前猛力一推,手肘慌乱地撑在冰凉的地上。我久未经情事,闺穴如旱地般干燥,他生猛一撞,带来了如破处那时一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好似一根铁杵在花房中蹂躏。直待他缓缓来回碾磨过后,脆弱的花房一阵挛缩,缠绞肉棒,淫水泌出。徐长风低喘一声,用力扣着我的腰肢,将我重重地往后按去。
“嗯唔……!”我眉头紧蹙,嘴里却舒爽地闷哼起来。
紧接着后来,这隐蔽庄严的庙室里,便只有响着粗喘和肉体的碰撞的声浪。若无旁人一样,我两眼微阖,脸贴于地面,看着地砖上那精妙的花纹,兀自地呻吟出声,身子如同乱颤的花枝,腰身亦迎合着抽插的动作而前前后后地摇晃着。
突然,一只温凉的手若柔荑拂来,我睁了睁媚红的眼,袖摆上那一只栩栩如生的鹤鸟便跃至眼前。
我一扬眸,便瞧见了那双眼睛。
他的眼,像是氤氲着柔柔秋水般的眷恋,又像是万尺深潭一样漆黑无望。
那温软的手掌贴着我的脸,我随着抽动,颊肉一下一下地轻擦过他温热的手心。我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他,时不时呻吟出声:“嗯……嗯……”
徐栖鹤静静地凝视着我。他的指节微弱地颤着,几次沉重的呼吸,胸口从未如此剧烈地起落过。
末了,他也似同着了魔一样,屈曲下身子,双手捧起我的脸来,冰凉的唇印在我的嘴上。
第六十四章
他的唇,很软。就如记忆之中,他头一次亲吻我的那时候,像是棉絮一样。软,而凉。
徐栖鹤在我的唇上缓缓地厮磨,温情脉脉,缠绵悱恻, 只有那捧着我的脸的指尖在不住颤抖。
“……啊!”此时,身后忽然撞在了要害上,我喉尖一颤,身躯便往前一倾,失去支撑的双手胡乱地拽住了他身上雪白的氅衣。
徐栖鹤晃了一晃,膝头蓦然一屈,跪倒在我的眼前。
徐长风突然动了狠劲,孽根在我牝中挞伐征讨,交合之处直响着啪啪的撞击声。而我只跟欲海里的孤舟一般,身躯前前后后的摇晃,两手却紧紧地攀住了跟前的男子,红艳的唇不住微弱地颤动。
徐栖鹤一脸木然,随后,他怔怔地垂下眼。我的颊上忽觉一股凉意,便看那双羽睫轻颤,一滴泪自那眼窝里滑落,坠在我的脸上,静静地滑落至唇角。
又苦,又涩。
“唔……!”他遽然捏住我的脸庞,偏着脑袋,深深地噙住我的嘴唇。
“唔……嗯……”我的呻吟被他的吻所吞没,只有喉结颤动的时候,由嘴角释出细微的吟咛。他将我抱在怀里,两根舌头如红蛇一样抵死相缠,彼此都尝到了对方嘴里那甜腻的血腥。缠吻之际,他面上泪如珠落,那紧揪住我的手掌用力得连指节都颤颤泛白。
“呼……嗯……”徐栖鹤不住在我唇上吮吸摩挲,分不出是谁的喘息声。我跟他就像是一同溺水的人,不断地在彼此身上攫取温暖。渐渐地,那枯瘦的手掌变得温热,如点火一样,在我的脸庞和颈脖上来回抚摸。不自然的红晕渐渐攀上他的面颊,是眼前这一片灰白尘埃里的一抹鲜红欲色。
摩挲声响起,是他解开了我上衣的系结,衣结一松,他的手掌便急不及待地探进……
这时,那在我身上驰骋的男人忽而紧搂着我的腰,将我从后抱了起来,坐到了他的身上。“嗯……!”我的后背贴住那结实的胸膛,臀肉抵在他的腿根,刺激得倒抽一口气时,那一双手便有力地将我的两腿分开于两头,将我们交合的私密处曝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啊……啊……”伴着进出时的水声,我的身子如扶风弱柳也似地,有节奏地上下抽晃。徐长风在我敏感的后脖子不断唆吸,一只手臂伸到我胸前,猛地将我松垮的衣襟连着亵衣给扯开来。
我锁骨如弓,雪白的胸膛上开了两朵红缨,肌肤淌出细密汗珠,身子好似笼着一层珠光。
徐栖鹤眼里的眸光深深暗暗,他魔怔地探出手来,指腹在那挺立的红珠上一碰,我便“嘤”地一声,用力偏过头去。
徐栖鹤缓缓地在我面前俯首,我便闻到了那股沁心的梨花香。就看,他贴近我的胸口,手背轻抚着过那红粉的乳首,接着,便伸出软舌。
“嗯……!”舌苔擦过之时,我的身子剧烈地抖了起来,腰身不自觉地拱起,脖子高高地向后仰着。徐长风从后扣来我的下颌,我便又和他纠缠起来。
徐栖鹤含咬着我的前胸,好似不知餍足一样,或舔或吸,直将那一颗红果舔舐得如充血般肿了起来,之后再对另一边如法炮制。
我身躯直颤,腹下紧了又紧,被干得湿淋淋的淫穴痉挛一样地收缩着。徐长风抓住我的两手,让我自己将胯骨打开,双手撑在膝后,之后便扶住我的腰,打桩似地上下耸动。在我腰腹之下,胯间之物已然挺起,玉茎顶起一篷,将半脱在腿根的裤子洇湿了一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