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选了,便再无退路。
和谁不都是一样?
练成了这六欲天,便离情弃欲,再无忧无怖。
便在此时,腿根袭来一丝刺痛,白昙浑身一震,媚咒骤然失效。
弥兰笙当下动作凝滞,如梦初醒。
桌案上发丝蜿蜒散乱,他低头一看,便见身下少年脸色绯红,呼吸急促,衣衫凌.乱不堪,颈项上红痕点点,玉腰带已然松垮,衣袍下摆间更渗出一丝鲜血,分明就是个未经人事的清纯少年,不由心神俱颤。
他再看自己,也是衣衫大敞,那处情状更是昭告着所发生的事。
弥兰笙立时大惊,虽记不仔细方才情形,但也多少猜到了白昙是对自己用了媚术,可显然这媚术并未伤到他,反倒是白昙赔了夫人又折兵,失身于他。这,这算什么事?
一时他只觉不可思议,听见白昙喘了口气道:“你还不起来?”,声线凌乱,语气咬牙切齿,这才反应过来,:“你为何......不反抗?”
白昙抬起眼皮,颤抖地曲起五指,只欲聚成一招“虎噬神光”咒杀人灭口,还未触到男子头颅,手便自他颈间软软滑落下来。
弥兰笙立即攥住他的一只手,思绪纷乱,明知他是使了媚术,可看他这弱不禁风,一副被自己蹂.躏了的模样,胸中却连一丝怒意也无,反倒又是愧疚,又是怜惜,想起他是杀了巫阎浮的凶手,竟也没那么厌恨了。
“白教主,我们......是在下冒犯你了。”
“我们什么也没发生,滚......滚!”白昙听他此般胡诌,当下气得几欲呕血,可蛇毒发作起来,他无甚力气,声音竟软若娇嗔。
若换了平日,弥门主是绝然容不得别人命自己“滚”的,但今日却不同。他垮着脸,迅速系上腰带,整好衣衫,从白昙身旁取回自己的曼荼罗橛时,却鬼使神差地顺了那面纱掖进袖间。临走出门前,竟觉有些流连忘返,忍不住深嗅了一口舱房内的味道——不单单是浓郁酒香,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芳馥,不似酒香,却胜似酒香,似乎是少年的体香,闻来让人心醉神迷。意犹未尽的将这香气吸入肺腑,他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心中杀意却好似抛在了门里,捡也捡不起来了。
待人一走,白昙立即揭开衣摆,去察看腿根,一眼便瞧见两个细小血洞,竟似乎是被蛇咬的——他四下看了看,可这舱房里哪里有蛇?
怎么回事?难道是弥兰笙暗中下的手?看他的反应,却也不像。
无暇细想,白昙挤了挤伤处,里边便又涌出一股血来,可却丝毫不痛,他吓了一跳,又掐了一把大腿,脸色便是一变,他的确中毒了。
望着曼荼罗门主面色赤红,步伐踉跄的下了船,姬毒便猜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大着胆子凑到半掩的舱门前:“教主?”
等了一等,便听里边人有气无力道:“给本座把那药人送进来。”
不一会儿,舱门便打了开来,药人被两名罗刹搀扶着推进房内,跪伏在白昙身前。房门甫一关上,白昙便急切下令:“阿痴,过来。”
药人依言爬到他身前:“主人又要喝血了?”
白昙咬咬牙,手颤抖地将衣摆掀起,将亵裤也卷到腰上,露出一边染血的腿根,伸长了一条腿搭在矮案上:“你,你帮我把毒吸出来。”
“是,主人。”巫阎浮攥住他的一只脚,手握得紧了一紧,手肘撑在矮案上,前倾了身子,凑近少年白嫩腿根上那还在渗血的破口。毫无温度的薄唇刚一挨上滚烫灼烧的肌肤,白昙就打了个激灵。
他适才使过媚术,身体极是敏感多情,只是被药人这么一碰,身下便起了反应,连忙用衣摆掩住,一双大手却沿着大腿外侧抚上来,将他双臀捧住,伤处皮肉即刻被湿凉滑腻的唇舌裹住,一下下吮吸起来。
白昙蜷起脚趾,一只手先是捂着嘴,然后又缩成了拳头,另一只手压在腹部,将衣摆都抓得皱起,身子如被抽骨般软下去,倚着身后的墙,只恨不得缩进墙缝里去,腰臀却被往前拖了一把,伤处也被狠重咬了一口。
“嗯!”白昙差点儿咬了舌头,顿时眼泪汪汪,“你咬我干嘛!”
“主人......不这样,毒血可就吸不出来了。”药人喉头夹杂着粗重喘息,被染成血色的唇贴着他的腿,抬起头来。
此时灯火昏暗不清,银白发丝间,一双狭长蓝眸幽暗杳冥,似沼泽里伏藏的什么妖物的眼瞳,要将他拖下去,一口吞下。
白昙想起他在那地下废墟时那般状态,后背爬上一丝凉意,双腿却被他头挤开了些,男子新生的健壮手臂压紧他膝盖,时轻时重的嘬咬伤处。
他顿觉小腹阵阵发紧,双股也发起抖来,余光滑下去,底下这般光景,哪里像在吸毒疗伤,根本就是在......他望向头上舱底,压在腹上的手却已制不住下方愈发明显的反应,牙齿都将下唇咬出血来。
此时伤处的唇舌稍稍一停,似乎毒血已被尽数吸出,白昙松了口气,岂料药人并未就此打住,头竟朝他腿间凑来,他本能地想收紧双腿,却连带夹住了男子修长的脖颈,含苞待放的茎端被舌尖一触,就绽出汁来。
白昙拗起腰肢,脚趾都红得娇艳欲滴,绞成了一团。
“主人,你好像很难受啊?”
偏偏药人还抵着他茎端开口,嘴唇若有似无的摩擦着尿孔,令他彻底勃了起来,尾椎处亦是一阵酥麻。白昙一时说不出话来,眉头紧紧蹙起,双手软绵绵的想去推他,肿胀茎身却被舌尖缓慢舔过,被卷入了湿润的口腔里,臀部也被一只铁掌牢牢托住,手指都快碰到了他的娆骨。
“别,别碰那儿!”白昙声音霎时都变了调,双腿却不自觉将男子的脖子缠得更紧,他哪里被人这般唇舌伺候过,一瞬通体酥软,腰以下似乎都融化了,没几下就被送上了高潮,一泄如注。
可泄身之后,欲火未消反盛,一股淫意自尾椎处渐渐蔓延开来,好似万蚁噬骨,奇痒难忍。
“唔......”心知是娆骨将熟,白昙勉力支起身子,便想去索那最能补阳之物,整个人一下扑进对方怀里,也顾不上羞耻,便摸索着往药人腹下一探,不由一惊——那物竟已粗得让他一只手握不住了。
药人弓下身子,凑近他耳畔:“主人想要了?”
他口里还含着阳精的腥味,气流喷在颈窝里,令白昙更加难耐,急急扒开衣袍,一条狰狞怒蟒便猛窜出来,特殊的雄麝香味扑面而来,将他诱得头晕目眩,不由自主地埋头舔了一口。茎身顷刻粗大了一圈,青筋狰狞,马眼冒出几滴阳精来,他便立时将那含楞带角的前端含了住。
嘴被撑得鼓鼓囊囊,舌头也没动弹的余地,嘬也嘬不动了,白昙只好又把阳物巨大前端吐出来,着力舔吮那能泄出阳精的小孔,双手握着茎身不住揉搓,他虽将媚术秘籍里奇技淫巧记得滚瓜烂熟,可某些招式却是一次也没练过,尤其是这等下流伎俩更是沾也未沾,动作笨拙得要命。
舔了数十余下,便也只舔到几滴,娆骨却愈发骚热难耐。
白昙急得要哭:“你怎的还不出来?”
“主人……想让阿痴出来?”
白昙听他声音嘶哑已非人声,便知他亦是十分煎熬,忍着羞耻点点头。一只手蓦地捏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翻身压到下面,潮湿粗大的阳物一下抵住他腿根,白昙本能地缩起身子,腰却给搂住,几缕银白发丝滑落到脸上,男子低下头,嘴唇贴上他颈侧:“阿痴要看着主人的脸,才出得来。”
“你……”娆骨已骚热至极,白昙听见这么一句,一时竟觉春情萌动,不自禁缠紧了身上男子的腰,却不知他盯着自己脖颈上几处显眼的红痕,眼神越来越暗,犹若乌云密布。下一刻,他的脖颈上便落下一串亲吻,像要咬下他几块肉来那般凶狠,身下怒蟒也如钻木取火在他腿根处厮磨起来,竟一下顶到了娆骨处,顿时臀间涌出一股热流,下身便湿透了。
霎时,浓甜的异香钻入鼻腔,白昙心中一慌, 将身上药人猛地推开,却听对方闷哼一声,一股浓浆就喷溅在了腿间。一见药人泄出精来,白昙连忙趴下去猛嘬,硬是吸出满满一口,吞咽下去,才方觉好受了不少。
喘了几口气,白昙才缓过神,抹了一把股间,立时沾了一手黏液,他垂眼看去,是透明的,除了闻起来有股甜香,质地浓稠些,便与水无异。
这是什么?
看着这体内流出的物事,他害怕极了,扒开衣摆一瞧,尾骨果然已呈现淡淡红晕,像条没长成来的狐狸尾巴的根端,轻轻一戳,整根脊骨便是一酥,好似狐狸被人摸了尾巴般惬意舒爽,喉头也不自觉溢出一声不堪入耳的轻哼来。白昙立即捂住嘴,蜷缩成了一团。
娆骨……他的娆骨快要长开了么?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一只大手覆上他的后颈,嗅到那股浓郁的麝香味,白昙扭过身,狠狠将身后人推开,既羞耻又怒不可遏: “方才你怎敢如此?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仗着自己是本座恩人就胡作非为?”
说罢便驱起惑心咒,手指一动,就令药人抬起手来,扇了自己一耳光。见五根红痕在男子苍白脸庞上肿起,白昙又摸了摸他颅后,感觉镇魂钉也并未松动。——怎么会?他不禁困惑地缩起手,手腕却给一把攥了住。
冰凉修长的五指嵌入他指缝里,薄唇凑到他耳垂处,呼吸沉重而压抑,声音却是极为清晰:“阿痴......喜欢你。”
第27章
——怎么会?他不禁困惑地缩起手,手腕却给一把攥了住。
冰凉修长的五指嵌入他指缝里,薄唇凑到他耳垂处,呼吸沉重而压抑,声音却是极为清晰:“阿痴......喜欢你。”
几字甫一出口,巫阎浮便不禁暗暗自嘲起来。他这一生,高处不胜寒,时刻提防他人,亲信挚友也不曾有几个,自然也不记得说过多少假话,打过多少哑谜,又布下过多少迷局陷阱,唯此一句……情不自禁,字字真言。
却是顶着他人皮囊。
白昙怔在那儿,困惑地侧过脸,目光落入近在咫尺的一双蓝眸里,那眸底斑斑驳驳的,让他只觉深入一片雾沼里,一时竟挪不开眼,逃不开神。
这世上厌恨他的人多了,看不起他的人也多了,觊觎他的更大有人在,却不曾有任何一个人,这般直白□□,毫无遮掩的跟他说,喜欢他。
却竟然是一个本该本情无欲的药人。
可世上,却也再无一人,比这药人待他更真心实意。
白昙愣怔又迷惑地看着药人,胸口仿似封冻已久的冰层龟裂开了,袭来剧烈的疼痛。
这痛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让他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地用手捂住脸,又把头埋进双膝间,只想将自己藏匿起来。
身子却被一双手臂从后揽住,结结实实的把他圈进了怀抱里,而后肩窝处微微一沉,原来是身后人将下巴靠了上来,白昙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却觉得身前手臂便又紧了紧,凉凉薄唇掠过他的脸颊,将泪水尽数吮了去。
白昙头一缩,松开双手,就去掰他手臂,巫阎浮瞥见他眼角一滴泪滑至唇角,一如着魔地低头舔尽,竟觉如美酒甘霖入口,能品出千般滋味。
白昙自然没容他细品,被这么一舔,娆骨便一阵骚燥,当下大惊失色,回身一掌向身后之人劈去。他这一掌无心用上了内力,劲道之大,竟将巫阎浮掀得撞在墙上,狼狈不堪地摔到地上。巫阎浮喘了几口气,撑起身子,咳出几口血来,唇角却讥诮的勾起来:“主人…阿痴做错了什么么?”
“你知道便好。”白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又睁开,面色已然冷了,眼角泪光犹在,却似是凝结千年的冰晶寒霜,哪能见一丝情绪?
他本是如水的性情,心地柔软,又胆小怯懦,冰冻三尺,水成坚冰,非一日之寒,他跌跌撞撞,摸摸索索,走到今日这一步,坐上教主之位,谈何容易?这般容易动情动心,哪里是能无忧无怖,纵横世间?
是恩人又如何?忘恩负义又如何?
他欺师灭祖的事情也干了,还怕有报应不成?
不待药人爬起,他又手一扬,便令他卑躬屈膝地匍匐在自己足下,他垂眼俯视他,如神明睥睨一只蝼蚁:“你须知,你只是本座的药人,生亦为药,死亦为药,其他的,莫要痴心妄想。”
话甫一出口,他便呼吸一滞,退后几步,捂住了嘴。
何以……何以竟说出了与那人如斯相似的话来?
为何?
白昙心乱如麻,目光不经意地落到身旁一坛酒上,一把便将坛盖掀去,砸了个粉碎,捧起酒坛一通痛饮,被酒水淋了个满头满脸也不管不顾。一口将酒坛喝得见了底,已是不胜酒力,将酒坛随手一掷,砸得粉碎,东倒西歪地坐在案边,将墙角放的箜篌捞到怀里,一通乱弹。
音不成音,调不成调,恰如心绪凌乱不堪。
他头一次喝这般多的酒,醉得是稀里糊涂,嘴里胡言乱语起来:“说什么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都是痴人,我才不要做痴人。”
说罢,便抱着琴,伏在案上,竟便这样醉得睡着了。
痴人?
巫阎浮盯着少年睡颜,一手自他颊上掠过,轻轻拂到琴弦上,一手端起案上歪倒的一个酒樽,无声一哂,一仰脖,将里头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昙儿,你哪知,如今痴的……并不是你。
当夜,丑时。
所有人睡得正沉,谁也没有察觉,一个人悄然潜入了底舱内。
“滋滋,滋滋......”
黑暗中,被绑在船柱上血肉模糊的人停止了呼吸,他空洞的一边眼眶内,却有一条手指粗细的白影缓慢地蠕动着,一点一点爬了出来。
在它刚探出头时,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从天而降,将它夹在了指间。
一双蓝眸半眯起来,仔细打量着这只刚养出的蛊虫片刻,便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脉搏处,蛊虫细长的身子一拱,就钻入了他的肤表,消失得无影无踪,独留一个血洞。但他的胳膊上,一根血管却微微扭动了起来。
巫阎浮闭上眼,手指合拢张开,任督二脉的穴位逐个渗出点点血斑,不多时,便已是一身鲜血淋漓,奇经八脉中的气流却逐渐强劲起来。待觉通体一阵舒畅,他长喘一口气,两根手指在神封穴重重一压。
摸到那处凸起,便立即掐住,一路急按至脉搏,指尖一挤,将蛊虫剜了出来,扔在地上,他中指一掸,金针倏然出手,将它立时刺毙。
”沙沙”,便在这时,巫阎浮背后忽地传来了一声动静。
他扭过头去,见一束月光自狭窄的门缝落入,正勾出少年精致的玉颜。
白昙推开门,缓步走了进来。他散着发,只着一件皂纱长袍,烟笼寒水的裹着玉色肌体,整个人似被吹进来的一缕雾气。
巫阎浮凝目盯着他,一语不发,少年却是一旋身,便翩然落在他盘曲的双腿上。
一头鸦发流水也似,尽数泄入他怀里,柔软双臂勾住他脖颈,亲昵地紧缠了住,殷红薄唇半翕半张,朝他脸颊慢慢凑近。
巫阎浮目光闪烁,抚上少年面颊,一手却顺耳根滑下去,按住了他肩膀。
“连鸠,你是一路上跟来的么?”
刹那间,幻像乍破。
依偎在巫阎浮怀里的少年面容转瞬有了棱角,变成一张俊俏的青年面孔,身躯也变得修长了许多。
“扫兴,小弟的伎俩,从来都瞒不过大哥。”连鸠叹了口气,伸手摘下额心展开双翼的*蝶,恋恋不舍地从巫阎浮怀里起身,不料腰间却一紧,竟被搂了住。
连鸠微怔,侧脸看去,光线昏暗,掩去了他脸颊漫上的淡淡红晕:“大哥?我以为你对那小妖孽已经......”
“怎么可能?”巫阎浮拾起他盘在颈间的一条蝎形细辫,卷在指间,沉声道,“当年为兄救他,不过是为了对付巫阎浮,如今日日伴他身侧,更是生不如死。再者,为兄的心意,你还不清楚?”
连鸠当下喜不自禁,将朝思暮想之人一把抱住,还动情地埋头在他宽阔胸膛上落下一吻,却不经意瞥见那几个初愈的血洞,不由疑道:“大哥,这怎么好像是......“
顿了一顿,他豁然变色,怒问,“那小妖孽对你下蛊了?”
又注意到他右臂完好无损,更是惊诧。
巫阎浮道:“莫要惊讶,日后,为兄自会向你解释。”说着,便伸长双腿,蘸了一把磷粉嗅了嗅,“连鸠,趁着这会无人在旁,你快将我双足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