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吧。”竟然不跳坑。
白少琴故作失落地叹了口气,起身,又弯腰端起茶盏饮完茶,离开。
等她走了,白朦幽幽开口,问道:“师父,公主殿下的一片心意,你怎么不接受呢?”
司离的主子是上官清,师父那样对她,她竟然还送弑血阁地图过来,这感情,都快感动到她了。
“怎么一遇到她的事,你就不会思考了?”白惜璟放下茶盏悠然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白朦身旁,说道:“九皇子在弑血阁,她将图给我们,无非是想让我们替她解决麻烦,顺便,再气一气你这小醋坛子。”
白朦将笔搁置一旁,扣住师父手腕,一拉,师父跌坐到她怀里,白朦环着她腰,吃味地说道:“师父,你还真是了解她。”
捏住师父下巴,眼神含波妩媚地看着她,“师父,刚刚师伯喝了你喝过的茶水,徒儿好奇,到底是何茶,能让师伯迫不及待地喝下……”
白惜璟听出小徒弟的意思,慢慢靠近白朦,双唇接触,缓缓闭上双眼,让她品茗。
“茶香清淡,是去年的雨前龙井。”白朦偏头抿了抿唇,双手勾住师父脖子。
殿外传来脚步声,白惜璟推开白朦,笑了笑,转头,莫一弦站在门口,抱拳喊道:“宫主。”得到首肯,走入大殿。
宫主和大师姐同坐于椅榻上,身体紧挨,她们的感情,令人羡慕,再想想自己和陆言师姐,叹息。
“宫主,弟子想出宫历练。”
武功低微,现在出宫历练,实在危险,白惜璟并不同意,转念想到弑血阁之事,又改变主意,略沉吟,说道:“可以出宫,不过,你要去幽州……”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一直在刷薛李的八卦,都不能好好码字,微博上还出了李高的邪教百合文,心动,想写娱乐圈文了~
第171章
秦州城外姑鸣山, 依山傍水建了一座山庄, 气势恢宏, 门口立着六名虎背熊腰的大汉,手握金藤长槊,一身软铠, 一看就是在战场上杀过敌的将士, 这样的人给山庄守卫, 足以看出山庄主人的来历不凡。
这里就是宁国公主新府, 只有少数人知道。
三月,桃花妖冶, 上官清站在后花园凉亭里,看着不远处随风摇曳的花枝, 问道:“将图给她们了?”
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
“是的, 殿下。”司离提刀立在她身后侧,看着她苍白的脸, 回想她醒来那夜, 忍不住又心疼。
上官清一生的执念就是白惜璟, 因她而生, 因她而死, 昏迷不醒,正是因为知道她这一生都没有可能和白惜璟在一起了。
可当她再听到白惜璟的声音,纵然心若死灰,也能死灰复燃。
“活下去, 我们才有机会在一起。”
伴随着这句话,上官清缓缓睁开了眼睛,偏头,看到司策,扯了扯嘴角,苦笑,“果然是假的。”
挣扎着坐起身,上官清看向司离,说道:“司离,你出去,本宫有话与司策说。”睡太久,声音干涩无力。
不知道殿下一醒来就和司策单独谈话是因为什么,但让自己出去,必定不是她能听的,司离倒了杯水,便走了出去。
清甜甘冽的水湿润了嗓子,却无法红润上官清的脸色,上官清眼神平静地看着司策,缓缓开口:“司策,本宫赐你策一字,是为何意?”
司策握了握拳,在床榻前跪下,“殿下称赞属下谋智,让策为殿下出谋划策。”
回想种种,往事浮现,若是一开始没有用阴暗的手段,她和白惜璟不会走到这一步,官清敛神,淡淡问道:“你又做了什么?”
司策垂下头,“策辜负了殿下的信任。”没有半句辩解。
上官清轻叹了口气,“和司雾一起去查弑血阁,不必回京城了。”
等司离回到房里,房里只剩公主殿下一人,靠坐在床榻上,眼眸微垂,黯淡无光。
长发披散在肩头,更添几分柔弱,让人心疼,想将她抱进怀里,给她温暖。
司离以为那事后,殿下对秦州不会再有留恋,不想,殿下还是毅然在选好的地方建府。
姑鸣山,距离九白山不过十几里。
上官清看了许久,灼灼如火的桃花,如此鲜活,她的心,却如一潭死水,再难泛起涟漪。
树下,依稀浮现白惜璟的身影,白衣墨发,一如初见,清冷淡漠,寡言少笑。
上官清回头,问道:“司离,你说,我和白惜璟还有成为朋友的机会吗?”
司离犹豫,点头,“只要殿下不像过去那般对待她,可以成为朋友的。”
上官清笑了起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走出凉亭,踱步往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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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弦头一热才想离开九白山去外面的江湖历练,等宫主答应了,心里又生退却之意。
这里安宁祥和,与世无争,好好的地方不待,去外面的险恶江湖,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但话已出口,再反悔,实在有些丢脸。
想想陆言强迫她做的那些事,莫一弦坚定了离开的决心,“弟子听从宫主之言,愿去幽州历练。”
白惜璟微微点了点头,温和道:“所见所闻,回来时,一一告诉我们。”
莫一弦离开大殿回房,立马收拾了东西,为了避免遇到陆言时太难堪,瞅准了陆言在练武场练功的时间,背着包袱悄咪咪下了山。
风起云涌,白云几多变幻。
许久没有好好练剑法了。
白惜璟拿了久未使用的青铜重剑,把白朦一个人丢在房里,去了紫竹林。
紫竹林,白酒正在努力地练习师父教她的剑法,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看到宫主,立时收剑行礼,“宫主安好。”
白惜璟提剑走到白酒跟前,扫了眼周围,问道:“就你一个人?你师父呢?”
白酒回答说:“师父一大早被聂姨叫走了。”
聂姨?白惜璟皱眉,聂姨和师父安住在别院,甚少出来,就与徐师叔和无月师叔一样,没什么事,不会主动过来找她们。
思来想去,聂姨找师姐,只有一个可能,和她们服下的长生药有关,难道找到了彻底解决副作用的办法?
白酒见宫主不言,看了看她手里的剑,问道:“宫主,你来练剑吗?能否指点白酒几招?”
白惜璟收回思绪,低头看向白酒,想起白朦与她说的那些,蹲下身问道:“白酒,你真的喜欢你师父吗?”
猝不及防的跳跃话题。
砰,犹如被重物砸到后脑,砸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白酒愣愣看着宫主,缓缓低下了头,“宫主,白酒年幼,不知何为喜欢,但白酒知道自己的心,白酒想和师父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喜欢有很多种,就算是想要在一起一生,也可能是亲情的喜欢。
身为宫主,又是白酒的师叔,白惜璟决定和小白酒来一场促膝长谈。
世上能少一场师徒恋,就少一场吧。
撩起袍角,盘膝而坐,白惜璟将青铜重剑横放身旁,白酒见状,盘腿坐在她对面。
“白酒,你为什么喜欢她?”第一个问题就很直白,白惜璟认真严肃地看着白酒,全然没有将她当孩子看待。
为什么喜欢?
情不知所起。
白酒摇了摇头,不知如何回答。
带着竹叶清香的风拂过,墨发飞扬,白惜璟斟酌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对她做亲密的举动?”
心里有些发虚,面对白酒,就如对话幼时的白朦,都是喜欢师父,两个人应该有同样的心情。
白酒想了想,反问:“宫主,你是说,大师姐对你做的那些亲密举动吗?”
无心的一句话,让白惜璟脸颊发烫。
两人同时低下了头。
“白酒有想过,若是能和大师姐那样,将师父拥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只是,白酒太小。”
白惜璟抬头,是小,但是,白酒长得很快,一年多的时间,脱去了稚嫩,就连说话,都不再是奶声奶气。
再过个十年,便是亭亭玉立的女子。
抬手,抚摸白酒脸颊,如同抚摸幼时的白朦。
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白酒没有反抗,若换做小白朦,其他人敢摸她的脸,早就打开了。
收回手,语重心长道:“白酒,你对你师父的喜欢,也许只是师徒之情,不要因为大师姐和我在一起,就认为,所有的师父都会和徒弟在一起。”
心里闷闷地疼了下,白酒知道,无论年纪还是其他,她的话都不足以令人信服,况且,宫主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点了点头,“白酒明白。”
沉默。
白惜璟想到了凌霜,问道:“对了,我记得,你和凌霜有过约定,只是单单陪她五年,还是……还有其他?”
这一约定很不可思议,一个杀手,掳走了白酒,最后不仅放了白酒,还为白酒隐去杀性,和她许下五年之约。
看白酒闪躲的眼神,白惜璟知道了答案。
“你若不愿说,我不多问,不过,你记得,别对不起你师父,对不起无凤宫。”
白酒抿了抿唇,这个问题,师父问过她很多次,她都没有告诉师父第二个回答,就连和霜姐姐在一起那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她都说得含糊其辞。
此刻,看着宫主清冷淡漠却暗含温柔关切的眼神,忍不住想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
似下定决心般做了个深呼吸,抓住宫主的手,说道:“宫主,白酒能告诉你,白酒和霜姐姐发生了什么。”
回忆了一下,整理思绪,“那时候,霜姐姐要把我交给一个人,其实,已经把我交出去了,只不过后来,又把那个人杀了,把我带了回去。”
“她说,她坏了杀手的规矩,她说,我要负责……”白酒欲言又止,停顿了许久,“宫主,白酒不知道怎么去说那个过程,最后,白酒答应她,陪她五年,至于其他要我做的事,霜姐姐想说了,等她想好了,她会告诉我……”
“你们俩在做什么!”一声呵斥从不远处传来,白惜璟和白酒回头,看到了白少琴。
离开别院的白少琴,一来紫竹林,就看到她的小白酒和宫主师妹握手相谈甚欢,再看白酒那认真的眼神,好啊,连宫主的主意都敢打!
一个是自己的宫主师妹,一个是自己的徒弟,被双重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白少琴飞身落在两人身旁,抓住她们的手分开,转头对白惜璟说道:“你不和自己的徒弟牵手,来牵我的白酒做什么!”
转头看向白酒,质问道:“还不练功?”白酒怯怯应了一声,“白酒这就练功。”
看了眼被师父牢牢抓住的手腕,咬唇,“师父,你不放手,我怎么练功……”
白惜璟好笑地摇了摇头,“师姐,你急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白少琴:“……”
松开两人的手,站直身,掩饰尴尬地理了理衣服,轻咳一声,扯开话题道:“聂姨和聂姑娘研究出了结果,那长生药的副作用,说是用这个能压制。”
从怀里拿出一黑色瓷瓶递给宫主,“这里面装着丹药,我已经吃了一颗,回去后你也吃一颗……”
白朦正好来寻师父,听到师伯说话声,好奇问道:“吃什么?”目光在瓷瓶上扫了一眼,抬眸疑惑不解地看着两人。
“丹药啊……”白少琴正要告诉白朦,冷不丁收到了宫主警告的眼神,身体一抖,赶紧住嘴,把瓷瓶塞到了宫主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码了一半,电脑突然蓝屏,码好的全没有了,气得今天重新码T^T
第172章
告诉师伯, 瞒着自己, 这么久了,师父竟然还不愿意把真相告诉自己。
生气。
白朦沉下脸, 眼神不善地看着白少琴, 仿佛她再待下去, 就要忍不住揍她了。
感觉到了白朦的怒意,白少琴小心脏颤了颤,赶紧拉过白酒, 拿白酒当借口, 说道:“你们师徒慢聊,我带白酒去练武场练弓箭。”
说完, 拉着白酒离开了紫竹林。
白酒回头,看着大师姐皱眉看着宫主, 扯了扯白少琴的手, 小声问道:“师父,你和宫主,瞒着大师姐什么?”
白少琴睨了眼白酒, 加快脚下步伐,没有回答。
回想师父对宫主说的副作用, 白酒回头望了眼宫主手里的瓷瓶,这段时间聂姨和聂姐姐一直在药房里辨药炼药,为的就是师父给宫主的那瓶丹药吗?
不解问道:“师父,为什么不能告诉大师姐?”
白少琴抬起手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示意白酒不要再问了, 余光偷偷瞥了眼后方,还好,白朦没有往她们这边看来。
见师父一脸害怕,白酒说道:“好吧,白酒不说话了。”看了眼被师父紧紧牵着的手,低头窃喜。
风吹乱师父的发,白朦抬手为她拨了拨,“师父,你还要瞒着我?”收回手的时候,拿走了师父手里的瓷瓶。
打开,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倒出一颗丹药,褐色的小药丸不过指尖大小,白朦捏起,直视师父双眸,问道:“师父,这药,能克制蛊虫?”
眼眸里压抑着情绪,手握紧又松开,白惜璟轻叹了口气,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白朦将药喂到师父嘴边,语气淡然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偷偷问过聂姨,一开始,聂姨不愿意告诉我,我告诉她,我也吃了长生药,她给我诊脉确定我所言非虚,便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我。”
濒临死亡的时候,就是蛊虫开始苏醒的时候。
白惜璟张开唇,药丸塞进了她嘴里,白朦并没有收回手,而是温柔抚摸她的唇瓣,微凉的唇能感受到白朦指尖的温暖。
喉头滚动,白惜璟咽下丹药,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抬手抓住白朦手。
“就是想看看,师父会瞒我到什么时候。”白朦揽住师父的腰,将她揽到自己面前,贴鼻轻吻,唇齿间留着药味,微苦,微辛。
放开师父,勾唇微笑,说道:“还好,这药不苦。”将瓷瓶放到怀里,“剩下的药,就放在徒儿这里。”
这角色是变换了吗?白惜璟看着白朦,怎么感觉自己是徒弟,而白朦才是师父……
练武场。
白酒拿着一张弓,朴素无纹,弓弦也是普通的牛筋,抬头看向师父,迟疑地问道:“师父,你……真的要教我练弓箭?”
怎么感觉师父不走心?要练弓,也得从小弓开始,而不是直接这种大人用的弓吧?
白少琴从兵器架上取下另一张弓,拉了拉弓弦,说道:“说了要带你来练弓箭,自然是要练了。”
取下一壶箭,绑在后背上,又取下另一壶装满箭的箭壶,走到白酒面前,“这箭壶里面共有四十二支羽箭,可能会有些重,若是背不动,告诉为师。”
双手绕过白酒绕到她背后,将箭壶绑在她背上,松手,箭壶带子勒着白酒的肩膀下坠,白少琴问道:“重吗?”
重,但是白酒摇了摇头,扯了扯带子,调整好箭壶位置,以便自己反手就能拿到箭。
白少琴点了点头,左手握紧弓,步子前后迈开侧身而立,反手搭在箭羽上,看着白酒,白酒学着她的动作,手捏箭羽准备抽箭。
抽箭,搭弓上箭,扣弦,拉弓,瞄准,微微抬高手臂,放,一气呵成。
砰,箭射中一百五十尺远处的箭靶,正中红心。
师父好帅!白酒星星眼。
白少琴做完射箭动作,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到白酒一脸佩服的眼神,心里的小尾巴翘了起来,说道:“白酒,该你了。”
“嗯!”白酒点头,一脸认真,抽出箭羽,搭弓上箭,扣弦,拉……拉不动。
小脸瞬间涨得通红,白酒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力气拉弓,终于将弓弦拉出了一个弧度,放手,箭射了出去。
堪堪二十尺,斜插入地,啪,倒在地上。
白酒羞赧低头,不敢去看师父,生怕从她脸上看到嘲笑的表情。
地上一个影子慢慢靠近她,白酒抬头,看到了师父温柔赞许的笑容。
白少琴抬手抚在白酒头上,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地说:“很不错,姿势很好,多加练习,以后,定能成为百步穿杨的射箭高手。”
“师父……”白酒心跳加速,紧张地说道:“白酒一定会练好弓箭的。”站好身姿,抽出箭。
白少琴反手将弓背在背上,半蹲下身,从侧边抱住白酒,纠正着她的握弓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