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百里让凤家堡的护卫背起凤一鸣,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凤家堡整治伤口。柳劭阳则扶着卓远策跟随在后,路上柳劭阳忍不住问:”你怎么喝个早茶也能喝到悬崖下来?还真是个招黑的体质。”
“去你的,恐怕这次祸端不是我招来的。”卓远策若有所思的回想与那些蒙面人对手的细节。
那一群人不像一般江湖门派,他们一切行事只看带头者指示,是相当有纪律的组织,一开始他直觉以为是凌霄阁,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那些人都不发一语,就像魁儡般只想完成任务。
但后来凤一鸣一出现,整个情况就不对劲了,他们似乎相当忌惮凤一鸣,而且慌张,就是这个慌张的情绪让卓远策起疑,这些人分明是受命暗杀他,但不能让凤一鸣知道,他当下便排除了凌霄阁的嫌疑。
卓远策:“你们如何知道我们跌落山崖?”
柳劭阳:“是凤家堡收到的信息,有人传了信签给凤二当家,说凤一鸣坠崖,凤二当家先到我那找你,想讨论这信息的真伪,我们才发现你与凤一鸣一起失踪了,所以就尽快赶来。”
听到柳劭阳的说法,更加证实他心中所想,那些人必定是不希望凤一鸣出事,他们不方便搜救只好立刻通知凤家堡。看来只能从凤一鸣身上探得蛛丝马迹了。
两人缓步走出山谷,看到几名凤家堡护卫与一台马车就在前方候着,卓远策突然有些退缩,不想回凤家堡,他转头对柳劭阳道:“不如我最近再到你那住几日可好。”
柳劭阳挑了挑眉睨着他,道:“行,把你跟凤一鸣刚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我府邸就让你多躲几日。”
“什么躲不躲的,你想太多。”卓远策心里啐道:这臭小子真机灵。
“少唬我,发生这事你不想赶快查清楚?加上凤大当家受伤你反而不闻不问的丢下他要去我那,说你们俩刚刚没发生什么事儿才有鬼。”
“当我没提,我就回凤家堡也不告诉你。”卓远策不再理会柳劭阳的调侃,赌气的上了凤家堡的马车。
唉,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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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远策回到凤鸣居时,大夫已经处理好凤一鸣的伤处,凤百里也请大夫帮卓远策诊脉,开些祛寒滋补的药材,卓远策还主动开口要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
凤百里:“策公子,我大哥已经醒来,你要过去看看他么?”
卓远策一听到凤一鸣的名,心中有些耸然,他摇头道:“不了,让他好好歇着。”
感受到体内又一股内息上涌,他知道这事儿拖不得了,只好跟凤百里开口道:“实不相瞒,虽然我经脉受损导致内力尽失,但我师父曾留予我一颗灵丹,虽不若无量灵丹那般神效,但我内力已恢复大半。”
瞧凤百里瞠目的震惊样,卓远策轻咳了下,再道:“因为日前经脉损伤严重,我的身体暂时撑不住这般的内力,要劳烦二当家帮我张罗几味药材,以助我调息之用。”
“当然没问题,这真是大好消息,策公子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果然不简单。”凤百里本就崇拜卓远策,卓远策功力顿失的事情他比谁都扼腕,所以听到卓远策武功恢复的消息自然也是相当高兴。
送走凤百里,他拿着大夫给的药膏进到自己房中。
脱下外袍、掀开中衣,他后腰处露出一大片瘀紫,他沾了些药膏揉捏伤处,一边想着凤一鸣突飞猛进的内力。
他心想:先前明明没感觉他有武功………突然出现………难不成他跟我一样?那些蒙面人到底是谁?为何要瞒着鸣儿对我下杀手?
两个问题都想不到解答,他有些郁闷,似乎可以理解凤一鸣之前介意他有所隐瞒的感觉,那是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让我帮你吧,七哥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卓远策一惊,来者竟是凤一鸣,是方才太专注于思考的问题,以致让他没发觉有人进门?还是凤一鸣武功已深厚到连他都听不出他的脚步声?
凤一鸣醒来发现已经回到凤家堡,脑子里浮现在山崖石穴中他与卓远策两人缠绵热切的吻,他简直不敢相信,是梦么?
知道卓远策喜欢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一直以来他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就怕把人给吓跑,他甚至心想,若卓远策愿意留在凤家堡一辈子,就算到最后想跟女人成亲,他也愿意成全,他只求能待在卓远策身边。
没想到因为内力冲击的神智不清,失去理智的强吻了卓远策,却意外发现对方并不是无动于衷,满心的喜悦让他想立刻见到卓远策,忍着手臂上的伤痛,来到卓远策房外,也听到他与凤百里的所有对话。
卓远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凤一鸣所谓的帮忙,是帮他推拿腰伤。
夜黑风高的深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上药推拿的肌肤接触………开玩笑,除非他想失身才会接受凤一鸣的帮忙。
他婉拒:“你怎么不在房里好好休息,手还伤着呢,不麻烦你了。”说着还起身,想将人推出房门。
看他赶人赶得如此明显,凤一鸣眼色一黯:“七哥哥这是不想负责任?”
他差点被这句话噎着,他该负哪门子责任?他又不是睡了他?
凤一鸣好心说清楚:“那个吻,让我感觉到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但现在你又不认账了是不是?”
卓远策没想到凤一鸣这么单刀直入,而且切入要害,让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连他自己都认为,没错!他现在就是想翻脸不认账。
一时意乱情迷的后果呀!这下该如何收场?
卓远策真是悔不当初,为何要心软、为何要回应那个吻?
他怂在原地,凤一鸣伸手拿过他手上的药瓶,将他推回床上,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着:“我保证今晚不会对你做出格的事,你腰还伤着呢,我不忍心。”
他没听懂后面那句话的意味,只听到前面那句保证,就乖乖趴在床上任凤一鸣动手。
凤一鸣掀起他的衣襬,露出腰后伤处,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在他腰上或轻或重的推揉着。
双手碰触到心上人腰身的肌肤触感使他心痒难耐,简直是挑战他的自制力,看着他纤瘦的腰线,心中暗道:绝对要再将他养胖些,这么瘦的腰,以后怎么受得住他…。
房中一阵寂静,卓远策完全没想到凤一鸣的思绪已经飞到九重天上了,只觉得有些尴尬,趁机开口询问:“你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这时的凤一鸣内心龌龊、外表道貌岸然,不动声色的拉回不良心思,倒是干脆承认:“当初说无量灵丹没有效用是骗七哥哥的,我服下灵丹后的那三天被内力冲击到几乎要走火入魔,后来是靠封神锁才得以压制下来。”
“封神锁?!”
要不是凤一鸣正压着他的腰,他一定会立马跳起身,武林就这么四件圣物,竟有两件在凤一鸣身上,真够牛的。
他好奇道:“你哪来的封神锁?”
“亡母的遗物。”凤一鸣撩起左边衣袖,卓远策看到原本戴在他手腕上的银环不见了,才了解原来那只银环便是封神锁。
“你是为了救我才取下来的?”
所以在崖上与那些人对峙时,他内力才会这么失控,因为他还学不会运用。
“当时情况紧急,更何况我早就想把它拿下来了。”想到那日卓远策中毒,需要自绝内力并有人护体时,他多恨自己无法亲自保护他,还得由柳劭阳出手。
他低喃:“我希望有能力护你。”
“那个…右边上面一点点谢谢。”卓远策感到脸上一片燥热,只想转移话题的指挥凤一鸣揉腰的动作,突然又惊叫:“你摸哪呢!!我说上一点,不是往下。”
凤一鸣见他反应有趣,忍禁不住想再逗弄,动作刻意越往下揉,几乎到了股间,卓远策只能紧抓着自己的裤子嚎叫:“停停停,别闹、别闹了…”
凤一鸣也没想玩得太过份,还真的停手了。见卓远策得救似的虚脱摊在床上,忍隐不住的朗笑出声。
卓远策在床上坐起身,望着也坐在床边的心情不错的凤一鸣,道:“不生我的气了?”
“你说哪一件事?你惹我气的可不少件呢?”
“………”
“今日之事你是受我所累,等我证据收齐了,再跟你说明。”凤一鸣伸手理了理卓远策的中衣衣襟,将他露在外的肌肤遮掩起来。
两人坠入潭中后,卓远策便失去意识,他抱他沿着溪床走了一段,才找到一处岸边浅穴暂时栖身,不敢将卓远策的衣服全脱下来,就是想让自己避开一切可能失控的理由。
凤一鸣:“我跟你坦承无量灵丹跟封神所还有今天的事情,你该跟我说些什么?”
卓远策还在犹豫说词,便被凤一鸣出声打断思绪:“别跟我说你对付百里的那套说词,我不信。”
他沉默了会儿,才娓娓道来他的体质缘于何处。
聂家祖上每隔一辈就出一奇人,获有神力,拥有此神力之人天生内力自涌,且经脉异于常人,可惜每当出现这种体质的后人都是天生残废,无法发挥全才,聂家因此将这种血脉视为诅咒。
直到叶凌霄发现,配合凌霄阁有一套赋泽心法,这心法甚为邪佞,可汲取对手内力据为己有,因此,聂家这种血脉体质对于叶凌霄来说,犹如珍宝。
叶凌霄年轻时曾遇聂昆锡父辈的聂家人,意外发现自己可将对方无穷尽的内力据为己有,当内力耗尽,只要人尚存一口气,短时间内便仍可再恢复。只可惜那名聂家人年事已高,体质虚弱,不过多久就已身损。
叶凌霄凭借那名聂家人短时间内功力大增,几年内就让凌霄阁威震武林,他食髓知味,提拔聂昆锡为凌霄阁右执法,让聂昆锡繁衍子嗣,计划多年,才诞下拥有奇经血脉之子。
这人,就是聂七。
但特别的是,聂七虽然拥有奇经血脉,却四肢健全、毫无残疾,让这样的人拥有奇经血脉对叶凌霄来说威胁过大,且唯恐日后聂七有判逃之心,所以与聂坤锡打断了他四肢筋骨,没想到不过数月,除了内力恢复之外,他被打断的筋骨竟也慢慢复原。
说白了,他对于叶凌霄来说就是一个内力产生器,源源不绝供人汲取。
虽然之前已有听那名唤做李银香的丫鬟说过,但当凤一鸣再次听到叶凌霄打断聂七四肢筋骨那段时,胸口仍是浮起满满的愤怒,难怪当初叶凌霄见到卓远策时会露出那么贪婪的神情。
他在心中暗暗算着,加上利用小绵、逼着卓远策自绝经脉的那件事一起,就算凌霄阁从此不再侵犯中原武林,他也誓要整垮凌霄阁。
“我该说的都说了,劭阳知道的都没你详尽。”卓远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提到柳劭阳,只是想着加了这句应该可以让凤一鸣心情更好些。
那句话确实受用,凤一鸣心情不差的道:“嗯,再说下去都要天亮了,咱们该睡了。”
“咱们?”咱们是什么鬼?
☆、第 53 章
知道卓远策在想什么,凤一鸣笑道:“咱们就咱们,还能是什么?”
“你…你…你回你房里睡去。”紧张得有些口吃,他现在内力尚未恢复全态,凤一鸣又解开了封神锁,两人睡一起对他来说太危险。
“我只是说时候不早,咱们该各自回房睡了,没说我要留下来呀,难不成七哥哥以为……”
凤一鸣别有深意勾起嘴角,暧昧的贴近他耳畔道:“还是说七哥哥在期待咱们俩有些什么?”
下一秒,路过的丫鬟就见凤一鸣大笑的被轰出房门。
卓远策简直不敢相信,他是被那个老跟在他身后、崇拜他仰慕他的鸣儿给调戏了么?气得倒在床上掀被闷着头,脸上不自觉的浮上一层薄红。
不过他也没忘记,关于他们失控相吻的问题,凤一鸣似乎放过他了。
接下来两日,两人待在凤鸣居足不出户,虽然凤一鸣不再提及他们在石穴中的事情,让卓远策降低了不少尴尬与不自在。
但也一反以往克制不对卓远策出手的态度,开始原形毕露的表现出积极。
卓远策感觉两人对话时的距离缩短了,凤一鸣对他还多了些揽肩、拉手、摸头的小动作,但这些动作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更进一步,他感受到凤一鸣在给他适应的时间,将两人是否再进一步的决定权交给自己,这是鸣儿对他贴心的表现。
卓远策:“你确定不再戴上封神锁?”
老实说凤一鸣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他很开心,但对于住同一个院落又常对他动手动脚、明显心怀不轨的人武功目前高于他这件事,着实让他不安心。
凤一鸣:“不了,既然我有机缘得到无量灵丹,就顺起自然吧,我也开始有想变强的理由。”
那理由该不会是想压倒他吧?
不敢问,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实在是对方随时对他释放出那种眼神。
就这样,这几日除了养伤、调息,他还教导凤一鸣如何控制与运用内力。
卓远策一脸贼笑的说:“空有内力没有外功也无用,你不妨拜我为师,我好教你。”
“不了,我才不要叫柳劭阳师兄。”凤一鸣返回一击:“何况徒弟觊觎师父可是大逆不道的,到时叫我怎么对你出手,我才不做这种拿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这没羞耻心的一击,果然成功将脸皮薄到可透光的卓远策回击得满脸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