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古代架空]——BY:纪凌云

作者:纪凌云  录入:06-28

  朱睿卿心中动容,没忍住,脱口道:“夫主,为何你的书房里藏着如此多夏文帝有关的书籍,无论是正统的史料,亦或是野史小传,反正提到的,你都收录了。”
  卫戍沉默,一双阴鸷的冷淡茶色眼珠一瞬不瞬的凝着他。
  朱睿卿该感到害怕的,但是他没有察觉到恶意,转而迎难而上,直视卫戍。
  隔了好一会儿,卫戍收回眼神,眸光转眺望窗外的海棠花,叹道:“我甚慕他。”
  短短的几个字,像是给朱睿卿一个晴天霹雳!
  他想到了许多答案,独独没有想到这一条!
  搞什么,卫戍居然还是他的迷弟!
  看样子,指不定是个狂热的迷弟。
  许是朱睿卿诧异的模样表露得无疑,卫戍不满的说:“收起你惊讶的神色,夏文帝无论是朝政上的丰功伟绩,亦或是游迹天下著述的山水传记,无一不表露出他的出色才能,我慕他,有何奇怪的。”
  “我真的好好惊讶——”朱睿卿用一种夸张,奇怪的语调,说出了这话。
  卫戍冷哼一声,把史书好好放在他的手上,板着脸,训斥道:“你若是想要探究他的丰功伟绩,那么便小心翼翼的翻阅,莫要弄皱我的书,否则卖了你,都赔不起这些手抄孤本。”
  朱睿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称是。
  卫戍离开许久后,朱睿卿一直没回过神,他低声念叨:“没想到我死后,居然有个人记着我,称我的作为是丰功伟绩。”他说着说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得知卫戍爱慕上辈子的他之后,朱睿卿再看卫戍,都带上了不一样的颜色,神态怪异。
  卫戍拧着眉,喝道:“为何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再不正经,把你眼珠挖出来,泡酒。”
  “我好怕怕哦,”朱睿卿拍着自己的胸脯,佯装害怕的神色,挤眉弄眼的。
  “哼。”卫戍不理会他。
  隔了一会儿,朱睿卿忍不住问:“夫主,若是那夏文帝与你在史书上看得性情分明不是一质,你可还会喜爱他。”
  “……”
  “夫主,若是那夏文帝实为伪君子呢?”
  “……”
  “夫主,若是……”
  “夫主……”
  卫戍横眉冷对,怒道:“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再废话,信不信今日的晚膳你无需用了。”
  民以食为天,涉及到根本,朱睿卿闭嘴。
  “他实际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是他所作所为,我有眼睛,会看;有脑子,会思考;无论后人怎么抹黑他,甚至抹黑成一幅水墨画,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亦然不变。”
  这回轮到朱睿卿哑口无言了。
  “水墨画……”朱睿卿恨恨的低声念叨:“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吗?”
  自然,朱睿卿在历史上掀起的水花,有赞有贬,后人评价之语,大部分是贬低抹黑,少许赞赏,卫戍在史书旁写下许多反驳的批语,不然他不会知道卫戍的小秘密。
  嘻,小迷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不是不想更,是写得慢啊呜呜呜QAQ
这章主要是说哈哈哈卫戍是摄政王的迷弟!就像秦始皇大大,这么多年后,他老人家还有很多粉喜欢他,例如我,(举个例子)

  ☆、第十八回

  
  这日,卫戍出了门,听说是去附近的村落看佣农播种,日子已逾春分,农民老百姓都开始一整年的播种,等待来年丰收。
  气温一日日攀升,夜里已少了初春的寒冷,多了几分仲春的温暖。
  朱睿卿看书看累了,趴在书案上睡觉了,外头传来的吵嚷声吵醒了他,正是午后,暖阳熏人,不少人白日已换上了薄薄的春衫。
  他怕漏馅,故而还穿着厚实的衣裙。
  “何事吵嚷?”单手撑着腮,颊边印上了红痕,他另一手捧着茶水,小口小口的饮着,随口问道。
  丫头给他送上茶后,站在一侧,听得他问话,愣了愣,道:“后门有个妇人携着一小丫头,说是四夫人的嫂嫂,要是正经亲嫂嫂,怎么前来不知会夫人,怕是哪里来的破落户,打着冒充夫人的名头,打秋风来。”
  “嗯……”朱睿卿听着没在意,等放下茶盅,灌下去的茶水冲掉了瞌睡,回过神,忙问:“那妇人可有撒泼?”
  “四夫人猜得真准,”丫鬟抱怨道:“护院大哥不让她贸贸然入内,问她有没有牌子,有没有认识的熟人,她便坐在地上撒泼大喊,引得街上不少人围观,差点儿没丢了我们六郎君的脸面。”
  “哦,她喊了什么?”
  “说是什么‘好你个朱二,一朝富贵,过上好日子,连着亲嫂嫂亲侄女都不认了,你个没良心天杀的混子……’”
  “哦,”朱睿卿淡定的吃茶,又让丫鬟继续说。
  “‘你吃着老娘的,花着老娘的,老娘和你哥哥白养你十几年了,你个没良心的,用一张狐媚脸魅惑卫家的郎君。怎么,你不害臊的躺在人家身下承欢,是不是心里头不愿意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哐当”一声,茶盅摔落地,满地茶水与茶叶肆意横飞。
  朱睿卿差点儿没一口茶水喷出来,他的好嫂嫂好像忘记了是谁为了身家性命,为了钱财,将他送入卫家的别庄,赶着送他去卫戍床上,讨好他呢!
  丫鬟被他的举动吓得战战兢兢,捂住了嘴儿,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不敢言语。
  “去去去,让人带她来我这里。”朱睿卿蹙眉,思及这儿是卫戍的书房,是他的宝贝地儿,改口:“不用了,让人带她去秋梧院,我去更衣,稍后便来。”
  “是。”
  朱睿卿去更衣,丫鬟已匆匆小跑去后院,喘着粗气说明情况。
  有丫鬟领着朱氏入秋梧院后,有些好事嘴碎的小丫鬟三两个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你们说,那泼妇真的是四夫人的亲嫂嫂吗?”
  “半斤八两,许是真的。”
  “啊?”
  “那她嘴中说的没羞没臊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没羞没臊,六郎君宠四夫人,本就是真事儿。哎,你们听说没,六郎君与四夫人洞房花烛夜,听说娘子那声音,叫得老大声了,整个院都是,而且啊,六郎君居然整整坚持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翌日娘子走路姿势都不大对了。”
  此话一出,羞红不少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们的薄脸皮,脸儿红了,仍继续八卦。
  “你们说,郎君与娘子干着羞羞事儿的时候,谁上谁下。”
  众所周知,卫六郎身患腿疾,是半个废人。
  “许是女上男下,郎君的身子谁不知道,要是郎君在上,许是坚持不了如此久。”
  “那可是一个时辰,不知道郎君要了娘子多少次呢!”
  小丫头们聊得欢畅时,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句——“青天白日里偷懒不干活,聚在这里说些什么闲话呢?”泠泠之声,犹如冰泉叮咚作响。
  丫鬟们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是卫六郎,吓得花容失色,两股战战,齐齐哀声道:“六郎君。”
  萍之重复道:“郎君问你们话呢?你们聚在这里,聊些什么,各个春心浮动,面红耳赤。”
  丫鬟们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低着头,咬着唇,可怜巴巴的不敢说话。
  六郎君的手段她们是知道的,威慑她们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得了,”卫戍声音淡淡的,吩咐道:“萍之,走。”
  萍之瞪了她们一眼,压低声音,不满的说:“郎君,你再不整治她们,她们都要嘴碎到你的头上来了。”
  卫戍白玉无瑕的手转动手腕的佛珠,淡淡道:“没事,她们说的是事实。”
  事实?
  什么事实!
  究竟是卫戍身患腿疾的事实,还是他与朱睿卿行房细节,一夜多少次狼的事实!
  萍之没敢问,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颇为心疼他们郎君。
  郎君样样都好,只是……有点儿小缺陷。
  “对了,方才她们说,他嫂嫂来了?”
  这个他,自然是朱睿卿,萍之明白这个“他”是谁,附和道:“郎君要去秋梧院帮衬一下四夫人吗?萍之听闻丫头们所言,夫人的嫂嫂,说不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帮衬?”卫戍低下头,轻笑着摇头,道:“用不着,他自己一个人,能处理好。何况,没人能欺负得了他。”便是他,都只有被他欺负的份儿。
  秋梧院。
  且说丫鬟们领着朱氏以及朱大丫头入内,朱氏像是刘姥姥入大观园,左顾右盼,仔细打量一路上院子里的山水布置,不时驻足感叹一番卫府的富贵,光是一处不起眼的别庄,都能尽显世家低调奢华之风。
  丫鬟们不恼不怒,有时候听见她所言,没忍住捂着嘴低笑,低看了一眼朱氏,想着这粗鄙的乡下村野妇人,与着天仙般的四夫人相比,一个是下里巴人,一个是那阳春白雪的仙乐,怎么可能是一家人,没准是夫人善良,不忍那妇人胡搅蛮缠。
  一段一刻钟不到的路程,足足走了半小时。
  朱氏被领入秋梧院,在花厅等了好一会儿,丫鬟们都没有上茶,先前她在门外闹了好一会,早就口干舌燥不说,此番干坐在这儿,察觉等候的时间特别漫长,连欣赏花厅名贵摆设的心思都歇下了。
  晾了朱氏好一阵,朱睿卿姗姗来迟,他的出现,让朱氏眼前一亮,她立马站起,亲热的凑上来。
  朱睿卿不动声色的与之隔开距离。
  朱氏滑头惯了,不是什么愣头青,见他有意避开自己,思及此番自己来的目的,立马坐回原位置。
  送朱睿卿替嫁的那一日,朱氏像是送走一尊衰神,夜里睡觉差点儿没笑醒。后来,第二日,第三日,她紧巴巴的打探县里面卫家别庄的消息,想要看看有没有路出马脚,要是一有不对,立马与他撇清关系,说他们弄丢了真正的四娘子云云,未想……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许多日后,不仅没有传来不好的消息,反而打听出他很受宠!
  朱氏听闻这消息的当天晚上,与朱大吹枕头风,说二郎一朝得了富贵的日子,立马把他们这些穷亲戚给忘到了脑后,三日的回门不见人影。连着富贵了,消息都不捎回来一个,什么金银钱财都不捎给他们,难得不知道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吗?
  朱大好言相劝,说二郎指不定有着自己的难处,谁知道他是真的受宠还是假的,总归在卫家的别庄上过得如履薄冰,我们哥嫂怎么好意思碘着脸去求钱财。
  朱氏为这事没少和他闹,闹了好几日,朱大受不住她,便放开口,嚷道,她要是能讨回金钱,便碘着老脸去求便是,反正他是没那个脸面买了兄弟又去求财。
  朱氏美滋滋的应了,改日就扯上朱大丫头,去了县城,打听卫家别庄在哪里,来求着钱财。
  朱氏落座后,朱睿卿坐在上首,大丫头怯生生的从朱氏身后探出一个头,瞧他。
  朱睿卿笑了笑,吩咐丫鬟带大丫头去玩,吃点糕点。
  大丫头听到有吃的,眼睛亮了亮,乖巧的与丫鬟下去了。
  屏退了丫鬟,花厅只剩下他与朱氏。
  “嫂嫂,”朱睿卿开口问:“你来,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吗?”
  “嘿嘿,”朱氏笑了笑,碘着老脸,说:“家里还好,你大哥今个儿去播种了,农忙,三弟读书,等着来年二月份参加童生试。”
  “那……”他犹豫道,一双墨玉的眸子凝着她,一瞬不瞬。
  “哎呀,”朱氏一拍大腿,笑呵呵的说道:“嫂嫂没什么事,听说二郎在这里待着不错,便来看看,看看。”
  她着重强调了“看看”一词。
  “哦,”朱睿卿神色冷淡的点了点头,说:“这样啊。”
  朱氏见他不上道,微微提示,说:“二郎,那卫家的六郎君,待你如何?”
  提到卫戍,朱睿卿变了神色。
  朱氏见他神色变了,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
  朱睿卿露出哀色,戚戚然,说:“待我如何?嫂嫂,二郎身为男子,雌伏于另外一男儿郎身下,你说他待我何?”
  “这……”朱氏心中没底,有着担忧今儿来捞不着什么好处,空手而归。
  朱睿卿掩面,声音悲戚,说:“夫主性情诡异,初夜待我粗鲁,折煞我腰身;而后每每行事不如他意,轻则骂,重则打人,夜里还变着法子在床上整治我。”
  “……”朱氏想,怎么说着说着,话题跑偏了,都带到了令人臊红脸面的闺房之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戏台摆好,开始你的表演
萍之:郎君,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一夜好多次?
卫戍:“……”胡说八道!
连手都没摸过,就被抹黑成水墨画。
(我的小粉花,快快出来,今天去玩了,回来晚了)

  ☆、第十九回

  
  “郎君……”窗下的主仆不知侯在那儿多久了,絮絮低语,萍之为之辩解,道:“郎君明明不是这般的……”
  卫戍挥手,以眼神与动作,制止了萍之。
  花厅里,朱睿卿变着法儿在抹黑卫戍,在胡编乱造一个凄惨的世家侍妾日子。
  朱氏听得目瞪口呆,说了好一会儿,朱睿卿好似才发现没有上茶水,慌张的笑道:“瞧瞧,都忘记让丫鬟们上茶水招待嫂嫂了。”
  朱氏摆摆手,连忙道:“无须,无须的,劳二郎费神了。”
  朱睿卿垂眸,笑容落寞,道:“嫂嫂以后莫要再叫错我,是四娘子,非二郎。二郎早已离家出走,自去寻求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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