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古代架空]——BY:纪凌云

作者:纪凌云  录入:06-28

  漆黑的马车里,一粒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幽幽光芒,一双冷清的眸子对上了朱睿卿的墨玉眼。
  四目相对间,卫戍开口问:“怎么,又想越矩?”
  夜里偷欢?
作者有话要说:  QAQ好惨啊扑街文

  ☆、第二十四回

  (24)
  “……”
  朱睿卿不说话,卫戍幽幽道:“怎么,你真的想……”
  他一把捂住卫戍的嘴儿,阻止了他的后话,一双墨玉眸与他清冷的眸子对话,急急的道明来由。
  卫戍闻言,不甚在意,“哦”了一声,呼出的热气洒在朱睿卿的手掌心内,丝丝缕缕,湿漉漉的热气,他也不拂开他的手,两人便这么对峙着。
  缓了一会儿,朱睿卿火速的缩回手,装作没事人一样,梗着脖子坐在那儿。
  “要不要玩玩?”卫戍问道。
  “玩?”朱睿卿抬眸,眸中闪过疑惑之色。
  唇角勾出一抹浅淡温柔的笑,他的手抚上的手腕上的佛珠,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不甚在意的应答:“这些人扰人清梦,是该付出些代价。”
  ……
  等时辰到了,厮杀声和呐喊声齐齐传来。
  卫戍在自己的马车内自己与自己下棋对弈,神色如常,似乎没听闻到外头的呐喊声与厮杀纠缠声。
  别庄上的护卫,乃是卫戍亲手挑选以一敌十的好手,武功不低,用来与悍匪们拼命,倒是有些小题大做,杀鸡用宰牛刀了。
  此次出门,带上了别庄上九成的护卫,浩浩荡荡的三十来号人,便是悍匪人数占据上风,以这些好手常年跟随卫戍的年头,刀头上舔血的日子没少过,哪里会惧怕于此。
  护卫们不解的是,主子跟他们说要佯装不敌,让悍匪们掳走朱四娘子。
  试想娇滴滴的小娘子一朝被悍匪掳走,哪里还有生路,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道一句主子下了床榻心冷无情,想要除掉长公主安插在身边的人儿,动作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护卫们应了主子的要求,护着主子的马车,又假装寡不敌众,没能管得过女眷所在的马车,悍匪们没想到他们的战斗力如此惊人,眼见此次要功亏一篑,便见他们不敌败退,早先垂涎人小娘子美色的悍匪骑着马,一把掀开了帘子,尖叫声从马车内传来。
  丫鬟花容失色,眸子瞪大,吓得尖叫。
  朱睿卿神色淡淡的,抬眸,对上了一双贪婪猥琐的绿豆眼,悍匪的绿豆眼里光芒闪动,“嘿嘿”流里流气的笑了两声,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把抓出丫鬟,丢给了另外的悍匪,自个儿搓了搓手,还没得伸手抓向“美人”,美人儿自己说,“我自己来。”
  悍匪在寨子里排行老三,因姓许,被人称为许老三,许老三闻言,愣了片刻,片刻间,美人儿已自己钻出了马车车厢,一眨眼间,已斜坐在他的身前,微微一嗅,他都能嗅见美人乌泱泱青丝间散发的淡淡香气,甚是好闻,人已心猿意马。
  “呔,宵小,还我家娘子来——”护卫们按照主子交代的话,照本宣科。
  说着,便策马要上前抢夺。
  许老三得了自己想要之物,立马对着老大吆喝一声,自顾自策马先走一步。
  老大见这货人不好惹,兄弟们手上不少,老三得了美人和一些钱财就撤退了,他们哥儿几个兄弟自然没有了战意,连忙边打边退。
  纵马回了寨子,这处寨子安在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头,不然他们区区百来人,也不敢如此嚣张,大刺刺的打劫过往的商客。
  许老三率先纵马回了寨子,一颗心火烧火燎的,恨不得立马停下,与美人钻了草丛草草了事,转而一想,那草丛漆黑多虫,不如回了寨子再好好的享受一番。
  寨子烛火通明,见他们回来,一些没睡的妇人小孩与之打招呼。
  不一会儿,老大他们一行人策马匆匆赶回来。
  老大满脸横肉,怒气没散,一回来就扯着跟老三一块儿回来的兄弟,喝问:“老三呢”
  那人被扯着领口,颤悠悠的指着一条路,颤道:“三哥,回院子了。”
  “那女人呢?”
  “被三哥扛着回了院落。”
  老大领着一行兄弟,怒气冲冲的准备闯入许老三的房门,扯出这崽子,问问他怎么个回事,见了女人腿便走不动了?
  坏了他们的好事!
  那小娘子本可以换来更多的钱财,或者趁着以人换物之际,趁虚而入,怎么着,都能捋下更多羊毛。
  偏偏……
  弟兄们一脚踢开了许老三的房门,因着怒气上头,没注意不对劲,等绕过了屏风,饶是坏事干净,掳掠无恶不作的悍匪们都倒抽了一口气,只见许老三斜坐在床边,一双绿豆眼不翼而飞,眼眶流出血泪,胸口被开了一大洞,黑血从黑窟窿里汩汩流出,血已凝,看来死了有一小会儿了。
  且让时光倒回片刻——
  片刻之前,朱睿卿被扛回了许老三的院子,像是货物一样,被扔在床上。
  他往床里头缩了缩身子,摇了摇头,惊恐道:“不要——”
  许老三狞笑,靠近床榻,笑道:“美人儿,今晚上让你爽快爽快。”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真的?”
  “自然不作假。”
  “那么……”美人儿不逃了,往前,手抚上了他的左胸腔心口处,缓缓道:“我要你的心。”
  “哈哈哈哈……”许老三狂喜,但是他脸上的笑没散之际,一把冰冷的锐利刺入了他的心口,他甚至没注意到那一柄匕首是怎么样刺入他的心口的,利器在他的心口处绞了绞,他的心被剜出,听得那人宛如恶人,呢喃道:“我说真的,要你的心,还有……命。”
  坠马鬓乱了,朱睿卿干脆披头散发,剜了许老三的心后,又要了他的一双眼珠。
  “没事不要胡乱看,一双芝麻绿豆眼,没了最好,省得让人作呕。”
  卫戍此行只给了他一把匕首防身,曾言,此次若能以一人之力,歼灭这土匪窝,便许他幕僚之位。
  朱睿卿闻言,心下动容,一口应下了这事儿。
  仅凭一人之力歼灭土匪窝,肯定是不行的,需要卫戍手下护院的配合,朱睿卿提出了异议,对峙了好一会儿才换来的福利,让护卫帮了点儿小忙。
  一行人闯入许老三的房中,发现许老三死后,一双惊恐可怜的眸子对上了众人,众人方才察觉床榻上不止有老三一人,那人披着一头乌黑的青丝,小脸瓷白,衬得唇瓣殷红。
  “小娘子”一袭单薄宽大的月白衣袍,身子单薄,楚楚可怜的偎在床榻上,与他们对视,任凭他们是手沾血腥的悍匪,都为这片刻的美人受惊而心疼,不敢置信是弱不禁风的小娘子取了许老三的性命。
  每当他们起了是“小娘子”杀了许老三的念头,“她”的一双漆黑无助的墨玉眼便从脑海一闪而逝。
  便在此时,外头传来了极大的吵闹声。
  “不好了,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家晚了……时间不足!!!室友要睡觉啦,不可以吵她们!

  ☆、第二十五回

  “不好了,不好了——”
  冲天的火光乍起,染红半边天。
  寨子陷入了混乱之中,老大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一整晚什么浑事都落到洒家头上来了。”
  “你们两个,留在这儿善后,其余的,跟我来,救火。”
  脚步声远去,其余人随着老大离开,去寨前救火。
  朱睿卿拢好身上的衣裳,穿上鞋,从室内绕出来,门前站着的两名悍匪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半眯着眼,遥望冲天的火光,忙活了大半夜,差点儿没累死他。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会用曾经所学的调香技术杀人于无形,要是手动一个个杀掉土匪窝的土匪,未免难度太高,太累,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将相克致死的香丸混合在浓烟之中,凡是救火的悍匪,皆不能幸免。
  朱睿卿以一种欣赏目光遥望那一缕缕浓烟飘散,火光映照了黑夜,几乎亮成白昼。
  “你们两个,不一起吗?”他突然问。
  “什么?”
  站岗的悍匪武力本不如许老三等人,疑惑没得到解答,其中一人察觉脖颈一凉,低下头,目光所视皆是红色,汩汩热血从被割破的喉咙流出,另外一人大惊,立马冲上来,想要制住这小娘子。
  朱睿卿目前的优势不是武功多高多好,是在于身形灵活,矫健。他出剑的速度快,才能于无形中取了其余不防备之人的性命。
  他想要杀了另外一人,偏偏那人还往刀口上撞,这岂不是瞌睡有人送来枕头。
  几下灵活的闪躲,一柄长刀直入,没入那人的身子内,没了踪影。
  朱睿卿有些嫌弃的往后闪了闪,怕身上沾了污血。
  卫戍给了他信号弹,一片冲天的火光中,突然闪烁绚烂的烟火,烟火转瞬即逝,卫戍领着少部分人,过了一刻钟左右,才出现在了寨子外头,又花费了一刻钟,朱睿卿站在门口吹着冷风,吹得差点儿病了,遥遥望去,见萍之推着神色淡然如老僧入定的卫戍朝他而来。
  “你不适合做幕僚,”卫戍开口的第一句话,把朱睿卿噎了噎。
  “适合当杀手。”
  “……”朱睿卿的眼皮一跳,人有点累。
  卫戍没得说下一句话语,眼前一黑,巨物压下来,他的脸色微变,下意识的伸手揽住那人的腰身,手抚上了他的身子,检查他是否安全无恙,确定他无恙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郎君,娘子……”萍之有些着急的问,不知要不要上前去帮忙。
  “无碍,太累了,睡过去了。”平稳的呼吸声从身侧传来,浅浅的。
  这一次,众人见了朱睿卿的杀伐果断,先前嘲笑他不过是运气好,才能在田埂上以竹剑斩杀刺客,此事大伙儿有目共睹,脸被打得啪啪响,红肿不知多少,日后再见朱睿卿,也能真正佩服,低声下气的行礼问好。
  朱睿卿醒过来,发现自己这一觉睡得的时间有些长,马车摇摇晃晃没有扰到他的清梦,他是从温暖之中醒过来的,醒来之时,感觉有人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墨发,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他。
  动了动,朱睿卿身子一僵,原来他以卫戍的膝盖为枕,整个人躺在他的腿上,埋在他的怀里,酣睡着。
  怪不得梦里他总嗅见若有若无的冷梅香。
  卫戍执起他的手,细细的观赏,说出的话让人心惊,“你这手,不应该拿来杀人。”
  “不过,手上沾染了血腥,习惯了便好。”卫戍问:“方才睡得可好?”
  朱睿卿没有答话,卫戍自顾自的说:“倒是好梦,嘴角上扬,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话都被卫戍说去了,朱睿卿心道,这茬没法接。
  “还不起来,我腿都麻了,还当我的腿脚是天残的?”
  朱睿卿闻言,利落的从卫戍的腿上起来,又听他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睿卿装傻,道:“朱家的二郎君,朱清衍。”
  “夫主失忆了?”他眨巴眨巴眼,揣着明白装糊涂。
  卫戍知道问不出什么,干脆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朱二,若是有了背叛我的歹心,小心小命。”敲打了一番,又给了一颗枣,“等回了京,一切安排妥当后,你可以来我身边当个幕僚,用不着男扮女装,屈才躺在后宅跟女郎们玩些胭脂水粉。”
  朱睿卿漆黑不见底的墨玉眼一亮,嘴角不自觉上扬。
  “清衍在此谢过夫主。”他道谢,掩不住欣喜之意。
  如此喜形于色,卫戍心里一松,见他要求不高,便安心了,就怕人看不透,什么都不要,那才难以捉摸,有了想要的东西,操控起来,简单多了。
  “回了京,比起昨夜,怕不是小巫见大巫。”比起昨夜的小意思,看不见的硝烟,尔虞我诈的算计,斗争,不见血的陷害,更让人难熬。
  朱睿卿前辈子没怎么玩弄权术,勾心斗角,大多数仇恨都让明面上的皇太子,他皇兄揽过去了,他只顾着纨绔,凭着满腔热血,随便浪,足矣。
  不然也不会傻白甜的随便着了他人的道,受到了暗害。
  死了一遭,许多以前不懂的事,也多少懂了点儿,成长更多。
  人在逆境中的成长,总比在顺风顺水中成长的快速。
  朱睿卿把卫戍当个标杆,对比了下两人的童年和成长,从卫戍的言语间察觉了他悲惨黑暗的童年,得知了他一步步的艰辛。
  若说朱睿卿是被迫从傻白甜变成黑心莲,那么卫戍便是从小就是被血腥喂养大的红莲花,杀伐在他看来,如同家常便饭。
  几天几夜的赶路,舟车劳顿不说,还要防备从天而落的刺客,这几日没少抵御一波波的刺客,从遇见第一波时的惊讶,到了最后的麻木。
  朱睿卿想,卫戍倒是个香饽饽,那么多人争着要他的项上人头。
  晚间吃多了烧烤野味,朱睿卿口渴得很,睡不觉,起了身翻找水囊,发现卫戍的马车里烛火通明,几日下来同生共死,一块儿吃睡,熟悉度和配合度逐渐重合,卫戍对于他的态度没有初始的排斥。
  在卫戍的授意下,朱睿卿跟着丫鬟和奴仆从善如流的换了一个称谓,等回了京都,入了牢笼,便不是卫戍可以做得了主,他不想朱睿卿被抓住把柄,便让他早点儿换个称谓,唤他“六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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