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古代架空]——BY:纪凌云

作者:纪凌云  录入:06-28

  灌酒,冲掉嘴里的甜腻,直到半饱后他才停止进食。
  意犹未尽的望了望桌上残存的糕点,似模似样的堆好,又嗅了嗅喜服上有没有酒气,好在身上的香粉洒得多,脂粉香气掩盖了酒气,朱睿卿坐回床畔,看了一眼窗外的大亮的天色,日光从院子外翻入内,光荫落得满地。
  盖上红盖头,朱睿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在朱家待嫁的日子里,他从村里面好事者的口中得知了朱四娘子未来夫主卫戍的一二事迹。
  这几乎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儿,例如,卫戍的生母是镇国公养在外头的外室,朱睿卿挺佩服镇国公其人,尚了公主还敢养外室。
  旁人说,长公主霓裳未出阁前性子泼辣,是个火爆的小辣椒。
  上元节于闹市中,一眼相中英雄救美,大出风头的镇国公卫朗,从此芳心暗许。随后,霓裳长公主入宫,求赐婚,昔年垂暮帝王宠女,大手一挥,不说二话,赐婚,准了这门婚事。
  江湖传闻,自古以来不能全信,朱睿卿信了小部分,反正是不是事实跟他无关。
  而,卫戍的身子,据说从出生起体弱多病,三岁时冬日溺水后,腿被冻废了,从此只能养在轮椅上,苟延残喘。
  胸腹里的火焰似乎蔓延散开,连着脑子都有点浑浑噩噩的,恍惚间,朱睿卿不记得今夕何夕,他总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踢掉小侄子,登基的前夕。
  朱睿卿记得,登基的前夜,臣子们祝贺他如愿登基,好话说了一堆,喜悦冲昏了摄政王的脑子,他抛却了谨慎小心,甚至抽空去了关押侄子的慈庆宫,见了他一面。
  他们见面后说了什么话,朱睿卿如今想来,脑子一片空白。
  依稀记得,纵情后,大半夜他跑去太和殿,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思考他这一步走得到底对不对,昏厥过去前,他的眼前一闪而逝朱红衣袂。
  老朱家掌权的夏朝以红为贵,朱红更是皇室专用之色。
  自然,龙袍有明黄,以及赤红、玄色等几色之分,每个场合着不同颜色的龙袍,不是单单只有明黄色泽的龙袍。
  ……
  遐想被中途打断。
  朱睿卿差一点点便触碰到了前世自我身死之迷,在他沉浸在自我的世界,想法之中,外头的光景不知几何,影子已经换了一个方向,日薄西山,霞光如锦。
  红盖头被来人用玉称挑开,丫鬟们迈着轻盈的莲步,点红烛。
  红烛光取代了外头的微弱日光,风拂来,吹动房檐下方燃着的红灯笼,一列列红灯笼随风摇曳,满目都是大红的喜色。
  朱睿卿顺着玉称,看见了他的手。
  骨肉匀称,修长洁白的手。
  他坐在轮椅里,没有换上大红的喜服,穿着鸦青色长衫,青衫的下摆是墨竹;外头罩着厚重的狐裘,丫鬟们上来帮他脱去厚重的狐裘。
  他的脸色很苍白,是一种没有血色,不健康的瓷白色。
  墨发用玉冠束好,一双眼,似葡萄般漆黑,泛着平静的黑,没有波澜,像是死水。
  他的唇,同样泛着一种将死之人的青灰色。
  朱睿卿想起《诗经》里的一句诗词——“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连死亡都不能掩盖他的风华,反而使之如霞姿月韵,清风霁月。
  多年后,朱睿卿回忆起初见卫戍的光景,恍若珠玉在侧。
  眼下,卫戍坐在轮椅里,他把手中的玉称放回丫鬟捧着的托盘里,床榻半倚的小娘子粉面桃腮,媚眼如丝,颊上布满红晕,不知道是羞的亦或是……
  朱睿卿如果知道卫戍的想法,定然会冷冷一笑,泼冷水——画出来的,呵!
  未来的夫主模样不差,至少等下下狠手劈手刀弄晕他的时候,会怜惜一把。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要得到几分优待。
  朱睿卿满腹坏水,坏坏的想着,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滚烫烫的烧着,晕沉的脑子像是被放在锅上,蒸煎焖煮炸,轮流来了一遍,
  卫戍看着小娘子瘫软,半倚床栏,身子似柔弱无骨,偏偏那如丝的媚眼,一瞬不瞬的凝视他,难得的,白玉面颊微微滚烫。
  丫鬟们鱼贯退去,门扉被阖上。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卫戍从轮椅上站起来。
  朱睿卿嘴儿微张,成椭圆,他脱口而出,道:“我是不是眼花了,瘸子都能站起来了。”
  卫戍抿了抿嘴,没说话,上前两步,握住了朱睿卿指着他的手儿。
  卫戍的手很冰,他的手包裹着朱睿卿滚烫的手,一时间吓得朱睿卿酒意散发少许,忐忑的问:“直接来,连顺序都不按照了?”
  卫戍顺着他,坐在了他身侧的床畔,一只手还包裹他的手儿。
  朱睿卿酒壮人胆,嘟囔道:“如此,先下手为强了。”
  前世,朱睿卿不是没玩过娈童小倌儿,偶尔一两次尝鲜,玩玩罢了,和给人冲喜的性质不一样,性质不一样,自然没了玩乐的想法。
  床幔落下,人影成双。
  朱睿卿掌握主导权,欺身而上,卫戍心想,乡下丫头,倒是胆子挺大的。
  直到……
  气血方刚的男儿,身子摩擦后,总是难以避免情动。
  这一次,轮到卫戍诧异了,他见乡下胆大的娘子动作豪迈的扯掉头上的凤冠,金步摇、金钗,墨发如瀑布落下,倾泻满身。
  朱睿卿哑着嗓子,问:“你说,干完这次,你是不是就要归西了?”
  卫戍:“……”
  “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我了……”卫戍说。
  朱睿卿欺压着他,凑上前,没有什么吐气如兰,说话间,酒气迎来,他说:“夫主,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朱睿卿反客为主,牵着他的手,见他随后波澜不惊的眸子瞪大,有些坏心眼的哑着嗓子笑,说:“你现在,比较像个人了。”
  “等等……”卫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推了推他,头疼地问:“我记得,给我冲喜的是朱家的四娘子,对否?”
  软玉温香的小娘子,变成了……郎君???
  朱睿卿“啧”了一声,头一歪,埋入床榻的龙凤鸾锦被里,闷闷的说:“难不成,你想退货?”
  “将死之人,不如行善积德。”他好脾气的劝说。
  卫戍:“……”
  这冲喜,还能不能冲掉病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作者智商不足,喝醉了的摄政王的智商,为负数!
不想写太深沉,有点小轻松,一本正经的搞笑吧!(大雕萌妹摄政王上线哈哈哈)
好消息告诉你们,我签约了……(谢谢你们的支持哈哈哈)
更新……努力三日更,或者,周更!
目前0存稿……还要走亲戚,我恨!(手速渣啊QAQ)

  ☆、第十回

  朱睿卿大着舌头的把双胞胎嫡妹逃婚一事儿与卫戍简略的说了说。
  卫戍眉头紧蹙,十分头疼眼前的情况。
  他一把抓住身上人修长灵活的手儿,质问道:“说话便说话,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朱睿卿歪着头,呼出的酒气洒在他脸上,被他嫌弃的避开。
  “夫主命悬一线,奴家自要给您冲喜,您不动,不要紧,奴自个儿动。”
  卫戍:“……”
  卫戍拼劲了浑身的力气,满脑子都是这小门小户的农家子,力气挺大的,而且……这代入感,怎么听都是一小娘子的口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方才喝下燥喉的酒,差点儿没翻江倒海的踊跃上来。
  朱睿卿被推翻,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身侧,身体的温度降了下来,目光游移的瞪了半响帷幔,龙凤喜烛摇曳中发出霹雳的轻微声响。
  卫戍舒了一口气后,心再一次被提起。
  “你不残,不瘸,无病,身子安康,世上本无幸运。”朱睿卿低声说:“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冲喜。”
  卫戍目光肃穆,立马道:“而你,同样不是原装的四娘子。”
  “我们不过半斤八两,彼此彼此罢了。”朱睿卿混沌的眸子一闪而逝一抹精光,精光闪逝得迅速,难以捕捉。
  “你要什么?”卫戍开门见山道:“你的小命捏在我的手里,要知道,主人家捏死一个侍妾,不亚于捏死一只小蚂蚁。”
  “夫主您要什么?”朱睿卿说道:“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人。”
  “荣华富贵……”
  “归京……”
  两人异口同声,均说出自己的目的。
  朱睿卿侧身,以手撑腮,侧目看卫戍,目光相触的瞬间,卫戍神色躲闪了下,耳根微红。
  “夫主脸红了?”
  “烛光太盛所致。”卫戍正色道。
  “奴帮你归京,您赏奴一个名分和富贵,即可。”朱睿卿涂满大红口脂的唇轻轻蠕动,烛光下,十分诱人,他说:“于您,此事十分简单。”
  “我怎知你转眼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出卖我。”卫戍目光清冷,明显不相信朱睿卿。
  他……赌不起。
  “奴与夫主立下铁证如山的字据,约法三章,若是有违,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朱睿卿能狠得下心来对待自己。
  他是死过一遭,地狱里走过一趟,没喝孟婆汤的人,他相信天道轮回,卫戍信不信,全凭运气。
  卫戍动容,犹豫片刻后,他说:“好,明日与你约法三章,眼下……”他嗫嚅着,说出让朱睿卿佯装鱼水之欢的场景,喊喊几嗓子,哄骗一下门外站着的管事,那是京城长公主府派来监管他冲喜的管事。
  “夫主,要不,我们假戏真做,您看过画本子没有,据说不疼的。”朱睿卿一副促狭的坏坏模样,对着卫戍挤眉弄眼。
  卫戍不知想到了何,脸色微微铁青,连忙摇手拒绝。
  于是,有了这么一副滑稽,使人哭笑不得的场景。
  罗帐内,朱睿卿一边轻解罗裳,扔出帐外,一边捏着嗓子,咿咿呀呀的假装与卫戍共赴巫山云雨的场景。
  “啊……嗯……夫主……慢一点……”
  全程看朱睿卿表演的卫戍内心复杂,他坐在床头,不时看上他一眼。
  “夫主,给递点儿吃的,就你身旁的红枣桂圆,奴瞧着不错。”朱睿卿又饿了,一日没吃米面,光吃糕点,垫不了多久。
  卫戍脸色怪异的伸手出罗帐,捞回来满手桂圆、红枣,一脸嫌弃的递给朱睿卿。
  朱睿卿接过,不含糊的小口小口的咬着红枣,一边含糊不清的继续口技。
  “啊……唔……嗯……啊……”
  “夫主,你好厉害——”
  卫戍见他吃得欢,一个人表演得欢畅,脸色难看的低声问:“你要喊上多久,能不能别加戏,随便嚎两嗓子就完事,不用你帮我宣扬我还行这事儿。”
  “这怎么行呢!”朱睿卿义愤填膺,一使劲,手中的桂圆当场被捏碎,卫戍看着他满手细碎的桂圆壳,心想,他纳了什么怪物回来,长公主真是好算计,什么奇人都塞给他。
  温香软玉小娘子,变成了力大无穷倒拔杨柳的糙汉子!
  “夫主少说都要一夜七次郎,奴帮夫主重振雄风,怎么,夫主还不满意了?”朱睿卿眼儿一瞪,嘴儿一撅,做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娇娇模样。
  卫戍头疼,脸色难看,摆摆手,低声下气的说:“算我叫你大爷了行不,你随意发挥,别瞎我眼,别做出这副模样,没得让我隔夜饭都翻腾几轮,差点儿……”呕出来。
  朱睿卿抿嘴,轻笑,低声回答:“夫主,奴不美吗?”
  他已经沉迷了恶趣味的恶心对方,反正饿着肚子没事儿干,不来点有趣的事儿打发,光嚎几嗓子,便宜了对方。
  卫戍抿嘴,不悦道:“美则美……”可是,他一想到美人皮囊下,那宝贝灵根,比他的还大,呵呵……笑容都要僵硬了好不好!
  “不止人美,活儿还好,夫主您高不高兴,纳了奴。”朱睿卿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媚笑道,手上不停歇,假模假样的解下中衣,口中嚷着:“奴好热,夫主要不要帮奴灭灭火。”
  卫戍冷眼相待,冷声道:“求求你,做个人吧。”
  朱睿卿敛了脸上其余神色,哼了一声,心里面嘀咕道,要不是瞧着眼前这璧人颜色好,他干脆一刀捅死他,白刀子入,红刀子得了,干脆方便,反正人家的人设是命悬一线的病秧子,早死晚死都得死,没区别。
  嘴中嚼着红枣,酒意清了大半的摄政王继续自己嚎叫的分内事。
  “啊……哦……嗯……”
  “我的嗓子明日儿估计要说不出话来了,”朱睿卿叹道。
  卫戍语重心长的接上一句:“十分同意。”
  “夫主,待会儿可以吃点面吗?”
  “什么面?”
  “您亲手下的面”朱睿卿目光灼灼。
  “君子远庖厨,”卫戍拒绝。
  他蹙着眉,不满的道:“为何你的目光灼灼似狼。”
  “奴饿了,自然目光灼灼,饥肠辘辘不已。”
  “哦,”卫戍明显不信。
  嚎叫了半个时辰,门外响起了离去的脚步声,卫戍松了一口气,立马道:“可以停止你的表演。”
  朱睿卿拢了拢衣裳,说道:“夫主,我怀疑您的灵根是不是出了毛病?”
  “?”卫戍惊疑不定,目露诧异之色。
  眼前的农家子,乃胆大包天的奇人是也。
  “您的它,都没反应,不是不举,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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