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共我饮长风[古代架空]——BY:藤藤小猫

作者:藤藤小猫  录入:07-16

  燕辰闻言,脑中不由浮现昨夜对方被自己抱上床榻的情形,笑了起来。
  燕子钦似懂非懂,不过这都不重要,他挣扎着要下地。
  “阿钦不累,阿钦不要抱抱。”
  “好好好。”姚凌云小心地将人放下地,喂他喝了杯温水,又吃了几块糕点,也便随他自个儿玩去了,不远处还立着不少的宫人,看个孩子总还是可以的。
  见人忙完了,燕辰倒了杯温茶给他递到手边。
  姚凌云十分自然地抬手接过,喝了一口,又被燕辰接回放在桌面上。
  “累了?”
  姚凌云点点头,看着燕子钦蹦蹦跳跳的背影不由勾起嘴角。
  良久,他转回视线,半托着脸,看着燕辰,问道:“你忙完了?”
  燕辰颔首:“蜀地多面环山,冬春易旱,夏秋易涝,此次灾情并不严重,赈灾银款也已拨下,但这么多年来,蜀中一代一直旧灾重演,长此以往劳民伤财,四弟所提出的造堰建陂,以此拦截河流,改变水位,并蓄洪抗旱的方法,不失为上上之策。”
  姚凌云想了想,目光突然变得幽深遥远起来:“兴建水利,这个想法,我记得你以前也曾说过。”
  “嗯。”燕辰笑了笑,出口的声调仍平,“只是建陂造堰的工程过于繁琐复杂,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也需要更加精细设计和测量,彼时大襄国政刚刚步上正规,还不是时机,但现在一切外患已去,也是时候了。”
  姚凌云静静听着燕辰讲述,他的话音里没有半分不悦。
  他本就是这么豁达宽厚之人。
  秋风扑面,鼻端隐有幽香传来,姚凌云略一诧异,循香望去,院中的一树桂花竟还未凋零,嫩黄的花瓣在桂树枝头上悄然吐蕊,细细的风一拂,暗香盈袖,沁人心脾。
  姚凌云诧异:“这个时间居然还有桂花未落。”
  燕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亦觉惊诧,说道:“这是好兆头,希望来年能少一些天灾,天佑我大襄,河清海晏,百姓安泰。”
  姚凌云:“一定会的。”
  夕阳的暖光泼洒大地,燕子钦稚嫩的童语不时在院落里响起,空气中满是淡淡的暖意弥漫,安然而又闲适。
  “我今日入宫时听闻昨日左相又给陛下递了拜帖。”良久,是姚凌云开口打破了沉寂,“而这次,陛下见他了。”
  燕辰点头。
  “左相一向不喜四殿下过多接触朝堂之事,可四殿下近来的行动,却是越来越频繁了。”微顿了顿,姚凌云看着燕辰,再度道出早前被燕辰压下的疑问,“我记得当时殿下入朝,还是你出面说服的左相与贵妃二人。”
  燕辰岂会不知对方所言意在探问,但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燕辰避开话题,只道:“他们希望四弟能做个闲散王侯,平平顺顺地度过一生。”
  姚凌云闻言,眨了眨眼,就这么看燕辰,半晌,说道:“还是不能告诉我?”
  姚凌云出口之言虽是探问,可燕辰却感受到了对方的步步紧逼,无奈一叹:“阿寻,这事你别问。”
  对方既言明不想继续这话题,姚凌云也便不在多言,只是想想仍是不满,明明握有敌方的弱点在手却偏偏不去运用,真是榆木脑袋!
  越想越气,姚凌云不由出声埋怨道:“你倒是看得开,好歹总要为自己想一想。”
  “不是已经有你为我着想了?”燕辰一笑,轻描淡写地说着,唇角扬起一抹笃定。
  他说话的声音始终不疾不徐,令闻者舒心。
  发脾气这种事情,也是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姚凌云看着他,一口火气被堵在了心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得紧,末了,只能哼哼两声:“没空。”
  话毕也再不理他,起身走向燕子钦。
  燕辰失笑摇头。
  不过这样闹脾气的姚寻,可不多见啊,这么想着,燕辰也不由抬步向那二人走去。

  ☆、暗箭

  春,越过寒冬的囚笼,虽触目衰草,但不阻万物复苏。
  不过,早春,天犹寒。
  初春的黄昏,在明暗交替的瞬间,满目云霞皆被镀上一层凄凉,目之所及,一片苍茫。
  望花楼中,四皇子燕煦在窗边负手,视线于天际流连往返,他在追念往昔,好半响,他微微侧首看向室内,开口问道:“确定属实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旁人听来定一头雾水,可屋内那人却像是能察觉到他在想什么似的,略偏了偏头,轻轻瞥了燕煦一眼,点头:“确定无误。”顿了顿,慕容淮有些好奇,又带点探寻地问道,“你在伤心吗?”
  燕煦悠然回身,笑了一下,鼻端空气的流动速度变慢,顿时清雅茶香混着些许酒香萦绕于鼻,燕煦不置可否,抬步走进,说道:“娘亲若知,定会很伤心。”
  慕容淮认真地打量着走进坐下的燕煦,他的一双眼睛,形似桃花,眼角狭而眼尾长,风流多情,当他神情专注地望着一个人的时候,那视线很难让人忽略不计,很少有人能在慕容淮的视线下淡定自如。
  但燕煦却做到了,他抬手拿起一杯茶,轻轻抿上一口,文雅闲适,不疾不徐。
  杯茶下肚,燕煦手捏茶杯,抬目回看慕容淮,他的视线专注而又安静,像个尚且不懂得情爱,却已知晓何为一心一意的天真少年。
  最终还是慕容淮先败下阵来,他略略垂眸,移开视线,不着痕迹地撩起衣袖,为自己倒上一杯酒。
  “那殿下打算如何替令堂解决此事?”
  燕煦长长地叹了一声,说道:“相信感情,实在是这世上最能伤害自己的行为之一,将自己的弱点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别人,便等同将自己的性命拱手交托,予对方伤害自己的权力,娘亲是大襄国母,身份尊贵,断不能承受这种危险。”微顿,燕煦温和一笑,神色真挚,声色诚挚地请教道,“釜底抽薪,公子以为如何?”
  慕容淮很喜欢燕煦这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即便明知对方是装的,可当下望之仍觉顺眼非常,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里都透出说不上来的熨贴与舒展。
  慕容淮微挑了挑眉,笑言道:“愿闻其详。”
  上好的青瓷杯仍旧被燕煦捏在指间,手,是宛如白玉一般的手,闻名天下的越窑青瓷被他捏在手里,竟也被衬托的有些黯然失色,直叫人怀疑这寒酸玩意儿是如何被冠上瓷中之母的称谓的。
  燕煦把玩着茶杯,举止风雅,意态悠闲,含笑的眼眸透着股漫不经心,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也不过是烟云过眼一般,他闲闲说道:“她的仰仗既是二哥,那便将二哥拉下马来吧。”
  慕容淮闻言一怔。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已足够了解燕煦,所以他知道对方此时虽然说的漫不经心,但内心是真的起了这个心思,慕容淮敛目沉思了半刻,摇了摇头,不甚赞同道:“殿下所言确实是个釜底抽薪的好主意,但眼下并无可乘之机,殿下不妨先收敛锋芒,静待时机。”
  燕煦却不这么想,慢悠悠放下茶杯,泰然自若道:“等,是一种很消极的态度,在这之前我已蜇伏的太久太久,而将毕生所有的耐心尽数耗尽,从今往后,等,不再是本皇子的做事风格。”
  话至一半,燕煦忽然直直地看向慕容淮,眼梢扬起,眸中乍染半分严峻,出口的声音也好似裹了一块寒冰。
  慕容淮见其神色,身子不易察觉地震了一震,可他掩饰的很好,叫人看不出端倪。
  “逼虎伤人才是我们的目的,眼下时机,若贸然行动,只怕逼虎不成,反被虎嗜。”慕容淮垂目思考良久,依旧摇头,坚持己见,“山雨欲来风满楼,可是殿下,这风已刮的太久,早错过最佳的下雨时机,一鼓作气,再而衰啊。”
  燕煦轻笑了下,漫然道:“已经过去的时机,过便过了,我们再造不就好了?”
  慕容淮闻言又是一惊。
  然不待他有所表示,燕煦已再度开口道:“所谓的最佳时机除了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以外,还要看敌方的准备如何,眼下对方毫无所备,我方好整以暇,又怎会不是时机?”说话间,燕煦漫不经意的眼中,掠起一阵冷酷的杀意,出口的声音也随之低了几分,“京师之地,虎穴龙蟠,惊雷既已出现,那暴雨就必得落下,而要浑水摸鱼最好的办法就是搅乱这一池春水。”
  “池水既乱,自然就看不清内里情形,普通小鱼也罢,若是鱼儿足够牙尖齿利,伤的只怕是那摸鱼之人。”知晓对方心意已定,慕容淮也不再劝诫,然该有的提点,还是得说,“要对付二皇子,并非易事。”
  这点燕煦赞同,点了点头,道:“虽非易事,却也并非没有办法。”
  慕容淮颇感兴趣:“哦?”
  燕煦挑眉一笑:“当一个人的执念,已深植心中,那只要针对这点下手,再处理起来就不会有太大的困难,甚至只要稍加撩拨,便可成就燎原之势。”
  燕昱的执念啊。
  慕容淮思付一瞬,问道:“殿下打算怎么做?”
  燕煦突然谦恭一笑,斯文,温雅,还带了点稚嫩,说道:“这就要问慕容公子你了。”
  慕容淮疑惑:“嗯?”
  “你不是我的谋士吗?”燕煦眨了眨眼,冲人微微一笑,“眼下正是公子你挺身而出,为本皇子出谋划策的时候。”
  比之二人初见时,燕煦清瘦了很多,就连面上的轮廓都瘦的有些变了,神色虽与以往一般无二,但整个人气质却已完全不同,不见稚嫩,变得镇定而又安静。
  可这样的燕煦却令慕容淮更加侧目,他欣赏他,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慕容淮凝目看着燕煦,含笑的眼眸顺势带上几分难辨真假的宠溺意味。
  可这,不是燕煦想要从他脸上看到的神情,一愣,问道:“你笑什么?”
  慕容淮依旧笑着,眸光深沉,说:“人啊,大多数时候,只有自己才明白自己在笑什么,宣之于口,就没那么好笑了。”
  燕煦点头:“我也就随口一问,你不说也无妨。”微一耸肩,随后,燕煦的唇角眉角又捎上了熟悉的微笑,随意又舒展,却透着股与往昔不同的严肃和认真,“但前面的问题,我很在意。”
  听闻此言,慕容淮难免有些失落,他顺势抬手将酒杯送到唇边,借此掩去唇角浮起的一抹黯淡,问道:“殿下可知,片言折狱之典故?”
  燕煦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要挑起事端,不一定要亲自介入,有时候只需要几句话,甚至几趟路便可成事。”慕容淮放下酒杯,侃侃而谈道,“就如殿下方才所说的,以对方的弱点为饵,迫他动手,诱敌出洞。”
  燕煦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眼珠转了转,问道:“可若诱敌不成,反成破绽又当如何?”
  慕容淮沉吟片刻,笑着摇头:“我想,不会。”
  燕煦好奇:“哦?此话何解?”
  慕容淮:“这只是淮的猜测。”
  “猜测不用凭据吗?”燕煦并不苟同,“慕容公子看着可不像信口雌黄之人。”
  “有凭据的叫推论,而非猜测。”
  “那端倪呢?”
  慕容淮一笑,道出一个名字:“叶行风。”
  燕煦眉间的疑问更甚:“嗯?”
  慕容淮解释道:“淮在江南所识之人,乃是二皇子账下谋士,是个剑走偏锋,喜爱挑战之人。”
  燕煦闻言,思索片刻,便明了慕容淮意欲表达之意。他抬目对慕容淮笑了一下,很是无奈,叹息道:“所以这个头还是得由我来起。”
  “主角皆已就位,殿下既想看戏,搭个戏台,也不算吃亏,总是要出点力不是?”
  天色慢慢变暗,暮霭渐沉,亭台楼阁缓缓陷入一片迷蒙的夜色之中,望花楼外,一盏盏灯接连不断地亮起来,如银河蜿蜒,照亮整个东都城。
  燕煦又是一叹,道:“也罢,那我明日就先去一趟宜安殿,然后再去芳菲殿看望母妃吧。”
  同一时段。
  望花楼对面的百花楼中。
  因时未入夜,百花楼内,一片宁静。
  百花楼最顶层的小暖阁内,亦有一人临窗遥望。
  姚凌云凭栏而站,闲适地望着百花楼外的景色,春风徐徐,姚凌云深吸一口气,入鼻的空气,凉凉的,带着股百花的甜美芬芳。
  在内里闲坐着的清馆修竹,正垂着头,一下一下地打着哈欠。
  春风泄入,料峭入骨,修竹顿时惊醒过来。
  “我说寻公子,您一大早的叫我过来,又不说有什么事,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一大早?”窗边的人闻言回首,语含惊诧,倚栏带笑,轻袍缓绶,衣袂飘飘,于暮色下透着股说不出的出尘飘逸之感,“这日头都快下山了,你居然还说一大早?”
  “对于做我们这行的人来说,只要是日头还没有下去的时间,就都是早的。”修竹摆摆手,状似不愿与他多言一般,没好气道,“你有什么事儿快说,说完了我兴许还能在睡个一时半会儿的。”
  姚凌云凝目看着他,眸光随着眼角挑动,堪堪带出的笑意仿佛流泻而出的一室暖阳,慢悠悠说道:“我是来看莲姨的,顺便问一下你们这边的情况。”
  赶巧莲姨不在,所以你就找我了?
  这是姚凌云未说出口的话。
  修竹感到心累,不过既然谈及正事,他也敛下了面上散漫神色,认真道:“慕容淮还是和以前一样,三不五时的都会来我们楼里逛一逛,左相亦同,但他们两人并无任何交集,点的姑娘不同,选的房间也完全不同。”斟酌半晌,修竹笃定道,“根据我这一阵子的观察,即可确定他们并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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