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共我饮长风[古代架空]——BY:藤藤小猫

作者:藤藤小猫  录入:07-16

  “你知道从芳菲殿中跑出的那个小太监告诉我说大皇子中毒身亡的时候,我的心里在想什么吗?”
  激动到有些发抖的声音,色厉内荏的控诉,燕辰闻之,心下一痛,他抬手想要揽住对方,细细安抚,可却被姚凌云大力挥开。
  方才冷然漠视全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凄入肝脾的表情,姚凌云撑开椅子后退,他在拒绝燕辰地靠近。
  内心兜转着股难以排解的烦闷,斩不断源头,亦寻不得解脱的枷锁,这导致了姚凌云的眉峰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储君的肩头,要担起天下。”疏离中夹杂着些微的冷芒,姚凌云不带任何感情地控诉道,“你身为监国皇子,身系一国之安危,如此冒险,岂是你该为之事!”
  燕辰闻言,垂眼默然,这点他无法否认。
  姚凌云冷着脸,继续说道:“你该做的,是权衡朝局,是善用权利,你该想的,是万民福祉,是在你之下,所有的人都可以死,唯你不能!”
  入耳的话音平淡、肃穆、一语破的,燕辰猛然抬目,直直地对上了姚凌云近在咫尺的眼眸之中。
  内中参杂的神伤令燕辰内心不由一颤,他再次抬手,双手紧握着对方的双肩。
  视线一经接触,姚凌云便立即别开脸去,不与燕辰对视,尔雅温和的寻公子,鲜少会表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如今这冷若冰霜的模样显然已怒不可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其实就连姚凌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说不清,因为他根本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如果燕辰真的离他而去,那他究竟该如何独自一人去面对这接下来的漫长岁月。
  这样的想法,光是动念,便让他的心,天上地下地走了一遭。疼痛感铺天盖地朝他袭来,痛,很痛,不是那种虚幻的疼痛,而是实实在在的痛,疼到好似他身上所有的筋和肉都要从骨头上分离出来似得。
  思及这种痛楚,姚凌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怎能如此瞒我?若是无禅骗了你,若是有个万一……”
  “阿寻。”燕辰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抬起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该瞒你,我该事先跟你商量。”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所以你讲都不讲。”姚凌云恍若未闻,自顾自继续说着,“你按照燕昱的布局,将自己置身危险,你希望他能及时醒悟收手,可你为什么不替自己想一想,不为我想一想?”
  姚凌云出口的字字句句像是压抑着巨大的痛苦,明明需要安慰的是他,可燕辰却觉得自己也仿佛是那暴风中的枯叶一般,身不由己。他紧了紧放在姚凌云腰间的双手,似是想将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代替他承担痛楚。
  良久,不闻姚凌云再语,燕辰稍稍放开对方,见其眉峰紧敛的模样,燕辰心下一恸,牵引着姚凌云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
  姚凌云受引抬起的手一触及燕辰的脸,便猛然收回。
  “已经没事,没事了。”燕辰在凑近了一些,柔声安抚,“我给你留了信息啊,有你在外接应,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轻柔似水,低沉的仿佛溪流,从姚凌云耳畔灌入的时候带着一股全身心的信任,很是令人难以抗拒。
  “我怕死,很怕,但是我知道有你在。”燕辰微微扶起对方,凝视着着他,眼里闪着温柔的碎光,低声说道,“有你在,所以我才敢踏进二弟的计划,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出事的。”
  姚凌云眨了眨眼,他的大脑仍处焦灼状态,还不能完全听进燕辰的话语。
  燕辰见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与触感,又道:“我没事了。”
  姚凌云动了动脑袋,前靠,将脸颊贴在燕辰的胸前,他在那里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地鼓动,是燕辰的心跳。
  缓慢,沉稳,有力,生机勃然。
  姚凌云静静聆听了会,半晌,他再次从燕辰的怀里抬起头来,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任何言语。
  他们二人靠的很近,视线相对,鼻尖相抵,连呼吸都纠缠到了一起,姚凌云下意识侧头,就这么看着燕辰发呆的一会儿。
  燕辰凝目回视,姚凌云脑袋一动,燕辰的喉结也跟着上下移动了下,一会儿,他仿佛受不住诱惑般地将自己贴了上去,一个吻落在姚凌云的嘴唇上。
  燕辰的这个吻很轻,很柔,和缓非常,一开始,姚凌云甚至都察觉不到对方在亲他,等他发现的时候,对方的舌尖已经深深地侵入到他的口腔之中,一下一下地吸吮着他的唇瓣,舌尖细致地舔过他嘴里的每一寸粘膜,两人鼻息几乎融在一起,极尽缠绵。
  一吻毕,燕辰再度将人揽回怀中。
  “不要想了好吗?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我有信心。”
  音浅,情深,窗外有风吹入,带起燕辰的话音擦过姚凌云的耳畔,寄风而去,然这一腔情思却停在了姚凌云的耳中,缓缓沉入他的心底。
  姚凌云将脸埋在他的发间,阳光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夹杂着丝丝的暖意。
  良久,他点了点头。
  春日的晚霞穿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又过了许久,稳下心神的姚凌云开口问道:“你见过陛下了。”
  燕辰点头。
  姚凌云抬手轻轻推了推燕辰,燕辰意会放开他,二人相对坐下,收拾心情。
  姚凌云斟酌半晌,问道:“陛下怎么说的?”
  燕辰没有马上接话,顿了会,他才叹息着开口,声音四平八稳,但内里掺着的无奈,显而易见。
  “父皇说二弟的去留,全权交由我来发落。”
  “那你……打算这么做。”
  姚凌云迟疑着,抬手握上了燕辰的,他出口的语气也好不到那里去,难过、焦虑,等等情绪尽数被他压在薄薄的声带下面,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知道对方在担心自己,燕辰反手回握:“你放心,此时我已有安排。”
  燕辰的这句话,让姚凌云很是不喜,不由皱眉。
  燕辰见状,对他笑了一下,再道:“这次我拜托了父皇出面,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该来的总归避不了,若到了最后还是不能如心中所愿,我会决断。”
  “如何决断?”
  燕辰慢慢蹙起眉心,口气却异常坚定道:“若终为芒刺,那也只能尽早拔除。”
  “嗯。”姚凌云点了点头,紧紧相交的双手,“你们兄弟间的发落处置之事我不便过问,但无论如何我会一直陪着你。”
  姚凌云的这句话很好的取悦了燕辰,燕辰隔着中间的木桌向姚凌云靠去,同时也一把将他拉过来,两人就这样又交换了一个浅浅的亲吻。

  ☆、情之所钟是你

  燕辰自相府回转东宫后,便被宫人告知燕煦正在偏殿等他。
  燕辰闻言时怔了一下,略略沉吟了会后,才起步向偏殿走去。
  今夜的月色很好,如水如银,树影花影在微风里摇摇晃晃,颤动不止,就如燕辰眼下的心湖一般。
  如今在细想重头,很多细节都一一浮上水面,今日变故,显然是四弟做下的谋算,他在算计二弟。
  记忆中那个白嫩嫩软乎乎,亦趋亦步跟在他身后的幼弟,已经停在了记忆的最深处,披上一层光影,模糊又隐晦。
  原本虽有欠缺,仍算圆满亲情,一夕之间,全然变调。
  想到此处,燕辰心下不由一阵涩然。
  他们曾夤夜相伴,同生共死,一腔热血浇桃李,可何以,会走到如今这一步?燕辰不解。
  说实话,他第一次知道燕煦也有心帝位时,他是愤怒的,那是一种强烈的,被背叛的愤怒,信任被践踏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从没想过,燕煦会不认同他,他们是兄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与他更是一同经历过生死难关,那是连他与姚凌云都没有一同患过艰难,当年叛军趁乱入京时,他带着他,躲躲闪闪,同甘共苦。他明明说过自己是他今生所认定的明君。
  可到头来,那不过是一句谎言。
  他被他抛下了。
  让他如何不怒?
  然怒意消退后,他又释然了,因为他相信,在对方对他说出那句话的当下,是真心的。人生在世,总归无法逃脱周围环境对人本身的影响,观念改变稀松平常。
  所以他释然了。
  他本就是个宽容的人。
  月光从竹林的缝隙间铺天盖地的落下,燕辰穿过庭院,跨进偏殿大门时,见燕煦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外看。
  燕煦倚窗而站,视线向外,他已不知自己究竟这么站了多久。他就这么看着被窗柩和林叶所分割出来的夜空,沉默无言。
  他专注地看着星空,似乎想要从那些明明暗暗的星子里看出什么真理来,又过了会,燕煦突然抬手,五指微分,星辉透过指缝,落在了窗棂上,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一种犹豫中带着点痛苦的表情。
  燕辰望着燕煦有些落寞的背影,不由出声唤道:“四弟。”
  听见声音,燕煦顿时回头。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神色,似悲引恸,颓丧至极,也冷漠至极。
  燕辰见状,心下一惊,可没等他想明白,燕煦那边就开口了。
  “大哥。”
  燕辰微颔首示意,举步走近至他身侧,温声说道:“怎么还没回去?”
  “我想见见你,确认你是否真无大碍。”
  燕煦淡淡笑了,方才那如霜般冷漠的锋芒化雪似得从他的脸上褪去,可随着话语的出口,他的神色却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我在等你,而你却去找姚寻了。
  燕煦敛下眼睫,内心紧随涌起一口闷气,既痛且怒。
  见人神色,燕辰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一拍。
  “我没事,齐太医的药你还信不过吗?”
  一句话,平平淡淡的语气,但内中的信任之意不言而喻。
  这一份信任,彻底压垮了燕煦心中岌岌可危的天平。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被撞的头破血流尚不知痛,却能被最不经意的小动作伤到呲牙裂齿。
  燕煦遂然抬起眼眸,轻呵了声,一副似笑非笑模样,唇边落下几许嘲讽,完美地诠释了何为翻脸比翻书更快。
  “大哥你会如此信任,还不是因为他是姚凌云介绍的人。”
  “阿煦?”燕煦话语中的针对来的太明显了,燕辰不由错愕。
  燕煦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今日一整天他的情绪都在大悲大喜中起伏,波动实在太大了,有一些感情仿佛就快控制不住了一般,就要冲出来了。
  燕煦敛下眼眸,转头看向窗外,尝试着压下心中躁动。
  他来到东宫时便被告知大殿下尚未回转。
  那一瞬间,燕煦就知晓对方的去处。
  若是往常,他会留话,而后离开。
  可这一次他偏偏没有,他选择留了下来,在燕辰给他安排的偏殿中枯坐等候。
  他在回想往事。
  回想自己的感情究竟起于何时。
  可他竟想不起来了。
  他不记得自己究竟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有多久了,可能在那一年,在对方挡在他的面前保护他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已经滋生了这荒谬的爱恋;也有可能是在那之后,他带着他在偌大的城池中躲躲闪闪;亦有可能是他在夜里抱着他为他取暖哄他睡觉的时候。整整七个日夜,他们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直到父皇率兵前来救下他们为止。
  明明我们才是最亲密的兄弟,明明姚凌云才是后来的那个,可为什么你却比较信任他?
  燕煦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这残缺的感情的呢?
  是了,也是因为姚寻。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哥与姚寻变得形影不离,每一次自己去找他,他的身边总有姚寻。
  他看向姚寻的目光实在太温柔了,如同温水一般,他将满心满眼的情愫藏的若隐若无,只是视线终究是骗不了人,他的眼睛一直追随在姚寻身上。
  而自己却是这样看着他的。
  燕煦从燕辰看向姚凌云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对他的爱恋。
  何其讽刺啊。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不过是个念头,终将被时间消磨殆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念头却依然健在,不曾消亡,也不见增长,这不容世理的感情静静地蛰伏在他的内心最深处,舍不下,去不掉,忘不了。
  他喜欢燕辰,是对兄弟的喜欢,是对仰慕者的崇拜,亦是对情人的爱恋。
  太耀眼了,那时挡在他身前的燕辰实在是太耀眼了,耀眼地燕煦的眼睛都被晃花了,心也随着眼一起乱了。
  可他喜欢的人却完全不知他的挣扎。
  你风流蕴藉,眼藏星海而来,我冒然闯入,更不知天高地厚的将所怀擅寄,究竟谁是谁的劫,哈。
  身在局中难自知。
  这一瞬间,燕煦突然有些动摇了,他不想再隐瞒了。
  绝境并非末路,人生真正的悲剧是只愿坐以待毙。
  而他不愿再做这样的人。
  就在燕煦内心苦苦挣扎之际,燕辰看着他,轻叹一声,问道:“你啊,总是跟阿寻过不去,为何呢?”
  一个问题,让燕煦心下的天平彻底倾斜。
  为什么?对啊,你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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