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负心郎[古代架空]——BY:p876543

作者:p876543  录入:07-23

  「陛下……在里面吗?」
  「是的。」
  「在忙吗?」
  「陛下正在抚琴。」赵公公观言察色,见商柔压根儿就不是在看自己,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留云宫里的红砖宫殿,便说道:「驸马爷要进去吗?老奴可以为驸马爷通传一下。」
  商柔一言不发,赵公公便当作商柔是默认了,便转身打算穿过圆拱宫门,商柔突然唤道:「赵公公!」
  赵公公回身看着商柔。
  商柔握紧拳头,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他知道他不该进去,明明是他要求断绝关系,他不能回去再向牧晚馥示好。
  「驸马爷?」赵公公问了一句。
  商柔恍若未闻地朝宫门外走去。
  太阳很猛烈,晒得商柔几乎无法思考,膝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脑子里却全都是那个跟小雨一起度过的夏天……
  无法抵抗。
  如果在村子里,跟京城隔着千山万水也罢。
  可是现在近在咫尺,商柔无法控制自己想去找牧晚馥的冲动。
  好想见到他。
  对於合和公主的愧疚之情过於沉重,本该把热烈的情感都压得粉碎,可是商柔想起合和公主临死前的话——
  他已经被出卖过一遍,自己还要再次背叛他吗?
  作为皇帝的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理解这段关系的不容於世,可是他却从来不曾向自己诉说,而自己却因为懦弱和恐惧而离开他。
  不,这些全都是藉口——道德也好,背叛也好,歉疚也好。
  想见到他,热烈得在胸腔里来回叫嚣着的激情,在寻找着发泄的途径。道德的枷锁在激情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想要爱他,也希望能够被他深爱。
除了他,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


  牧晚馥穿着一身白袍,正坐在地上抚琴。他的琴声一如既往地清越悦耳,当中似乎包含着极为复杂的情绪。秋风吹拂着窗边的白纱,他的容颜蒙上一层浅浅的阴影。
  「商柔,怎麽来了?」牧晚馥的指尖拂过琴弦,略略挑起秀眉。
  商柔终於支撑不住,重重地跌跪在地上。牧晚馥的容颜使他想起合和公主。
  他终究还是来了。
  牧晚馥轻叹一口气,他放下古琴,来到商柔的面前,双手抱着他的肩膀,一言不发。
  他的怀抱太陌生,因为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触碰;他的怀抱太熟悉,因为自己曾经在梦里无数遍拥抱过这副身躯。
  安心的茉莉花香如同细碎的雨点般洒遍全身,拂去了秋日的炎热。
  商柔在牧晚馥的怀中泣不成声,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
  「晚馥,我到底应该到哪里去?公主府已经没有合和了……」商柔抓着牧晚馥的衣领,他的哭声并不动听,却足以撕碎这秋日黏稠的空气。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合和会死吗?」商柔喃喃自语地说道。
  「她是病死的,并不是你的过错。」牧晚馥轻抚着商柔的背部。
  「晚馥,到底哪里才是我的家?我本来有一个家的,可是现在这个家却消失了。」
  牧晚馥安抚地把商柔拥入怀中,眼神却静静地望向紧闭的桃木门扉,他的眼神平静得叫人心寒。
  「以後……我应该到哪里去?合和死了,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事……」
  「商柔你说呢?」牧晚馥低头看着商柔,商柔满脸泪痕地抬头看着他。或许是因为隔着泪眼,眼前的男人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地温柔,然而看起来却如此陌生。
  商柔脱口而出地说道:「我……我想跟你在一起,就算只是当个太监也好,我想跟你在一起,要不然……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未经任何考虑,商柔叫出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愿望,他立即不安地低下头来。
  只想跟他在一起。只要能够看着他,就算只是当他脚下的一抹湿泥,也是心甘情愿。
  牧晚馥抬起柔荑在商柔的天灵盖上方,眼神渐渐变得极为深沉。如果商柔此刻看清牧晚馥的表情,他会发现自己从未认识过这男人。
侍候在远远一旁的赵公公看见牧晚馥那扬起来的手,顿时屏息静气。他侍候牧晚馥多年,当然明白陛下是准备收网了,而这时候自己最好装聋作哑。
谁都不会怀疑驸马是因为妻女去世受打击过度而自尽。
  当牧晚馥的手要重重地触及商柔的天灵盖之际,商柔突然咳嗽起来,他轻轻推开牧晚馥,别过身说道:「对不起……最近……咳咳……忙着合和的丧事……有点感冒了。」
  牧晚馥凝视着商柔,他不着痕迹地垂手轻轻地抚摸着商柔的头发,点头道:「朕明白的。」
  商柔看着牧晚馥,他咳嗽得双眼发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不需要当太监。」牧晚馥的双手藏在锦袖里,他低声道:「本朝皇帝也曾在後宫里养过男宠,你若不嫌弃,就成为朕的妃嫔吧。」
  商柔一怔,他没想到牧晚馥会答应得如此痛快。或许他错愕更是因为牧晚馥可以毫不犹豫地提起「男宠」和「妃嫔」。
  自己一直以来都尝试定义这段关系,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是牧晚馥的男宠妃嫔——原来,牧晚馥是这样想的?
  商柔在意牧晚馥,也在意牧晚馥身边的女人。他知道柳月媚原是乐坊舞姬,牧晚馥擅琴而她擅舞。久而久之,柳月媚便经常出入帝皇寝宫,成了柳婕妤。
  所以,自己跟柳月媚是一样的吗?或许因为自己男人,所以过程稍微有点曲折,但最终自己还是会成为後宫里的一件摆设。
  这是自己一直渴求的吗?原来一直无法定义的关系,将会止步於帝皇和妃嫔的关系。可是,如果不是帝皇和妃嫔,牧晚馥和自己又可以什麽关系?自己在追求的,到底是什麽样的关系?
  商柔隐约察觉有些事情严重地出错,但此时此刻,当他面对着牧晚馥那双柔软的眼眸,还有那使自己留恋的怀抱,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嗯?」牧晚馥上前,他的双手捧着商柔的脸颊,他的手非常冰冷,就算是在情事时,他的手依然冷冰冰的,完全无法感受到温度。
  商柔被逼看着牧晚馥,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对这个男人说不——早在自己起行来到京城之前,自己已经坠进这个深渊里。


商柔踉踉跄跄地离开留云宫,宫墙内的桂花树早就开了,淡黄的花瓣铺满一地,随秋风而起舞,他一人瑟缩地抱着肩膀。牧晚馥的拥抱并没有带来温暖,反而使他愈发寒冷孤独。
此时,只看见太后坐着辇车正向商柔的方后走来。商柔看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宫女太监,一时之间竟然停下脚步,忘了站在留云宫门口的自己有多不适宜,牧晚馥和他的事早就传遍京城了。
太后的辇车经过商柔时稍稍停下来,商柔抬头惘然看着她,连问安都忘记了。风吹得他的头发凌乱,愈发显得脆弱不堪。
「你去见过陛下了?」太后问。
商柔点点头,他满脑都是空白。
太后抬头看着留云宫里已经开到荼靡的桃花树,淡淡地说道:「花无百日红,这个夏天也已经结束了。」
「明年还是??会有夏天的。」
「可惜却已经不是同一朵桃花了。」太后问:「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商柔浑身一震,他这才想起,自己若是成为牧晚馥的妃嫔,这该如何向太后交代?
「你想回家吗?还是留在京城里?」
商柔看着太后,嘴唇颤抖着,他不想跟牧晚馥分开,他已经失去了合和公主,他不能再失去牧晚馥。
就算只是当後宫里的一朵平平无奇的花,都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就算不能天天相见,至少不要被千山万水分隔。
「我??不知道。」商柔不敢回答,他匆匆地离开太后的辇车,往太华殿走去。
太后转头看着商柔单薄的身影,久久也没有说话。



  商柔被赐予长住玉华宫,他渐渐明白,牧晚馥是真的打算把他长留在宫中,他不敢想像牧晚馥打算给予自己什麽样的位份。
  丧期结束之际,闻萧伶也回到宫中——他乃是闻萧嫣的兄长,赐号骠骑大将军,当年牧晚馥浴血逼宫时少不了他的帮忙。
  牧晚馥带领着浩浩荡荡的禁卫军,站在城门前迎接闻萧伶,商柔的身份还是驸马,所以便跟在他的身边。陆萱站在另一边,不时关心地看着商柔,商柔却只是呆呆地看着牧晚馥,眼神中不带着任何情感,彷佛已经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十九

  烈日灼人,大地被烤炙着。万里无云,长空彷佛永止无尽。城外山峦起伏,偶有白鹭冲破黏稠得如同蜜糖的空气冲上青天。
  日正当空,马蹄声夹杂着沙尘从远方而至。为首的闻萧伶身披盔甲,他一拉疆绳,跨下黑色的骏马便听话地停下来,彷佛是他身体的一部份。身後的精兵立即跟随着他们的大将军停下来。
玉树临风丶雄姿英发,竟又是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
  闻萧伶轻巧地翻身下马,落在地上是没有声音。他稍一整理头盔,露出那张邪魅艳丽得如同罂粟花的容颜。相比起牧晚般那朦胧优雅得如同雨雾的温柔,闻萧伶却是桀骜不驯的美人。他浓黑的长眉入鬓,眼角上挑,未语先带三分玩味的笑意,一双墨瞳黑得晶莹剔透,竟然带有几分妖媚。他那鲜红娇艳的唇瓣嚣张地扬起来,带着的都是对於帝皇的浓情蜜意。
  「陛下,末将幸不辱命。」闻萧伶翻身下跪在牧晚馥面前,他的话句短促有力,明显是个惯於发号施令的人物。他抬起头认真地凝视着他的帝王,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碧灯万盏,衣香鬓影,人声沸腾,再是精心打扮的淑女,再是自命潇洒的公子,都比不上那个相伴君侧的红衣美人闻萧伶。
闻萧嫣的美是女儿家的娇蛮,闻萧伶却是媚艳到极致,如同绽放的鲜红月季,流云似的青丝绑成简单的马尾垂在脑後,露出玉色的颈项,大漠风沙也舍不得毁掉这冰肌雪肤,墨瞳里倒映着君王淡淡的微笑,眼底荡漾的是如烈火般灼热的情/欲。
传说中的沙漠玫瑰就应该跟闻萧伶一样,美艳得张扬危险,带刺的妖冶在诱使采花者堕落。
牧晚馥坐在龙椅上,他一手托腮,稍稍偏头,微笑地听着闻萧伶说话。一者清淡,一者浓烈,竟是天造地设。
藏在人群中的商柔凝视着牧晚馥,企图从中找出一点点的不同—跟自己在一起时,他好像都是这样笑着。
一直以为,牧晚馥对自己是特别的。如今看来,这份特别并不特别,给予商柔的笑容,转眼就可以给予闻萧伶。
珍馐百味,葡萄美酒,全都是味同嚼蜡。
心里很酸,商柔想,也许这都是报应,自己为了一时激情辜负合和公主的情深,所以现在自己只剩下一场空。




商柔喝了许多酒。真奇怪,为什麽在想醉的时候偏偏醉不了。他虽然不断控制自己不要再去寻找牧晚馥向闻萧伶的身影,但终究还是忍不住抬头去望向龙椅。
南宫雪等女眷还在原位,牧晚馥和闻萧伶却已经不见了。
他们在一起吗?他们在做什麽?
商柔觉得自己很可笑,作为正妻的南宫雪也不过问牧晚馥的行踪,自己凭什麽过问呢?凭牧晚馥曾经跟自己有一段露水姻缘,而他似乎有意把自己收到後宫?还是凭自己是他所谓的姐夫?
想起合和公主和他们的女儿尸骨未寒,自己却在为了她的弟弟争风吃醋,商柔酒意全消。他拚命告诉自己,那是不应该有的感情,他应该拒绝牧晚馥的邀请,然後马上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
可是这不就等同把牧晚馥拱手让给闻萧伶?闻萧伶身世出众,又长得如此妩媚风流,又可以给牧晚馥守护江山,牧晚馥??跟他真的只是君臣关系?
商柔并没有发现,他己经把牧晚馥当成一个可以随便跟任何人发生亲密关系的男人。

思来想去,商柔还是得不出结论。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後告诉自己,他现在去找牧晚馥只是为了去向他提出自己想要离开京城的想法。既然当初是自己要求留下来的,他也从未挽留自己,那自己若是改变初衷,他应该都不会反对的。
反正他前朝後宫皆有红颜知己,这奼紫嫣红的花园,少了自己一人,想必无妨。

商柔走到大殿的门口处,心里想的都是闻萧伶,他盯着牧晚馥的眼神就像毒蛇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他心思紊乱,一不小心便撞上前方的一人,正是陆萱。
 刚好陆萱正端着酒杯跟某位公子哥儿聊得兴起,那位公子一看见商柔就变了脸色,又像是很感好奇地打量着商柔,彷佛想知道这男人凭什麽可以嬴得牧晚馥的宠爱。
  「驸马爷。」陆萱笑眯眯的,转身挡在那个公子和商柔之间。
  自从牧晚馥和商柔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之後,他是唯一一个对待商柔如昔的。
  商柔看见陆萱,不自觉感到很安心。陆萱见他脸颊酡红,便道:「你回府休息吧。」
然而商柔却摇头,他略一犹豫问道:「闻萧将军……是什麽人?」
  「他这人的故事长得很,但一言以敞之就是个疯子。」陆萱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商柔为何在意闻萧伶。他又耸肩道:「听说是闻萧老爷跟某个老妓/女的儿子,一直养在闻萧家的後院里,不知怎地习得一身惊人的武功,脑子也很聪明,陛下能够登基……少不了他。他喜欢打仗,手段也残酷得很,贵妃娘娘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但他们俩关系并不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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