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负心郎[古代架空]——BY:p876543

作者:p876543  录入:07-23

想到这里,凌绿不禁为商柔心酸,再是得宠也只是个无名无份的男宠而已,一旦没有牧晚馥的保护,竟是如此脆弱不堪。
凌绿领着太监来到梅影宫,他远远地看见商柔狼狈地跪在暴雨之中,但雨尚未停,他是不能站起来的,凌绿立即命小太监为商柔撑伞,然後一人跑到梅影宫里求见南宫雪。
南宫雪正在一人下棋,凌绿先行过礼,然後说道:「皇后娘娘,公子快要晕倒了,还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本宫?本宫也是遵从太后的吩咐而已。」南宫雪叹了口气道:「本宫怎麽会突然处罚陛下的新宠,跟陛下作对?往日月媚得宠时,本宫也不曾留难於她。」
「罢了,你把芳菲带回宫中,本宫会命太医来医治他的。」
凌绿连忙谢恩告退。
南宫雪手执一枚白子,久久也没有把白子放到棋盘上。她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若有所思。


商柔回宫之後就大病一场,以避免传染牧晚馥为由拒见君王。其实他并没有病得那麽严重,只是不想见牧晚馥而已。
大病期间,商柔总是在梦见合和公主,不同於上次斗兽场一事後的恶梦,这次的恶梦甚至不能称为恶梦。
在梦中,商柔和合和公主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虽然并不富有,但却是男耕女织,相当幸福,他们生了一个女儿,随了商柔的姓,一家四口—当然还有婉儿,开开心心地生活着。
许成儒当了个教书先生,陆萱是商柔的邻居,老是带糖果给婉儿。
这是个没有牧晚馥的梦,没有他带来的幸福激情,也没有随之而来的自责寂寞。
商柔身边没有什麽合和公主的遗物,他当初匆忙进宫,只有把合和公主送给他的长命锁留在身边。? 当时二人刚刚成婚,商柔的身体还是很差,合和公主特地把这长命锁送给他。新婚燕尔,合和公主最是喜欢坐在後院里商柔亲手给她打造的秋千上读书,商柔则靠在她的身边听她读书。
商柔还记得合和公主恬静淡雅的侧脸。牧晚馥太美,美得太不真实,就像捉不紧的云彩,合和公主却是一团棉花糖,虽不如云彩美丽,却是可以掌握在手里。
然而现在玉华宫里放满的都是牧晚馥送给商柔的古玩,也不知道那长命锁放到哪里。
商柔爬到床下,他甚至没有点燃蜡烛就开始翻起东西来,他知道自己可以待早上再叫凌绿替他找,可是某种冲动在告诉他,明天他就没有勇气了,黑夜让他可以面对真正的自己,那个抛妻弃女的男人,而早上他是牧晚馥一人的宠妃,只可以笑,不可以哭,心里不能有任何人,只能有牧晚馥一人。
他的双手在发抖,他疯了似地打开每个衣柜,每个木箱,把漂亮华丽的古玩都如同垃圾般堆到一旁。在门外守夜的凌绿醒来了,他探头进来,只看见公子在黑暗中不断地翻着东西,然後他是烧得傻了,连忙上前道:「公子您醒醒!」
「凌绿??那个我带到宫中的长命金锁呢?」商柔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地抓着凌绿的手臂。
「长命金锁?小的没有见过了,不如我们早上再找??」凌绿见商柔脸色苍白,唯有改口道:「公子您到偏殿休息,小的替您在这里找,好不好?」
「不要??凌绿你在外而守夜吧??我自己找。」要不然就没有意义了—一个连妻子的遗物都可以丢失的丈夫,简直是禽兽都不如了。


直到晨光朦胧地印在雪白的窗纸上,汗流浃背的商柔才成功搬开沉重的衣柜,在衣柜後找到已经尘封的长命锁。
商柔拿衣袖把长命锁擦净,长命锁乃是纯金打造,手工精致,上面刻着「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下款是合和公主的闺名。
他跌跪在地上,仔细地把这段诗句念了几遍。当时自己识字不多,还在问合和公主这段诗句是什麽意思,合和公主只是微红着脸说是祝愿他健康的诗句,又叫他千万别给其他人看。
现在商柔明白诗句的意思了,伊人却已化为一缕幽魂。
阴阳相隔,再无相见之日。
本该病重的自己现在成了深宫宠妃,反而是合和公主已永堕黑暗,奈何桥畔,她可是在守候自己?
商柔紧紧地抱着那个长命锁—他怎麽能够安心地享受现在拥有的一切,背弃姐姐的感情,接受弟弟的恩宠?


商柔好不容易病好了,牧晚馥便来了玉华宫一遍。
  按照规则,商柔得站在宫门前迎接牧晚馥。牧晚馥是一步步走来,黑夜之中他的衣袂随风飘扬,琉璃宫灯的温暖光芒映落在他的脸庞上,把他略显清冷的脸容也染上几分甜蜜温馨。
  商柔凝视着牧晚馥,突然又想起合和公主,这使他感到毛骨悚然,合和公主在生时,他看着姐姐时想起弟弟,现在成了弟弟的妃嫔,面对弟弟时却想起姐姐。
自己此刻与牧晚馥恩爱无比,可是永远地躺在黑暗中的合和公主呢?犹豫不决的自己真的配得上这万千宠爱在一身吗?
商柔全身发冷,他有点站不稳,凌绿得在黑暗处扶着,待牧晚馥靠近时,凌绿唯有松开手,让商柔一人站着。
  冰冷的雨丝从夜空中洒落,薄雾笼罩着宫廷走道。牧晚馥的脚步有点加快了,商柔却还是垂眼站在原处,神态恭敬,却不带有几分期待和爱恋。
  「臣妾拜见陛下。」商柔跪下来说道。牧晚馥想伸手扶着他,但最终还是垂下手来,轻声道:「进去吧。」


  雨势一直蔓延至深夜时份,床帐里却温暖如春。
  商柔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牧晚馥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商柔,此刻牧晚馥只解开了腰带,衣衫还穿得好端端的,反而是商柔出於宫规的缘故而需要脱光衣服。他的指尖划过商柔光裸的肩膀,略略蹙眉道:「商柔,你在想什麽?」
  「啊?」商柔一怔,他原以为烛光昏暗,牧晚馥不至於留意到自己的异状。
  牧晚馥稍稍伸出手,似乎想抱着商柔,但最终还是垂下手来。他只是冷淡地看着商柔,商柔渐渐发现牧晚馥很快就可以从情/欲中抽身出来,更别说他今天的花香淡淡的,明显并不是动了很强烈的情/欲。
  商柔总觉得对方穿着衣服,自己不穿衣服,并不是一种适合进行交谈的场合,便只是跪在床上,恭敬地说道:「臣妾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二十六

  「在想什麽?」牧晚馥坐起来,把衣襟掩好。他的长发只用碧玉簪挽起,床帐外的烛火隐约透进来,轻柔的雨声犹在外面不休。
牧晚馥的黛眉轻蹙,薄唇抿着,双眸凝视着商柔,语气虽然不严峻,但明显是一定要问出答案的。
  「这……」商柔不擅说谎,也没想过牧晚馥会追问至此,唯有诚实地说道:「之前??臣妾看见太后。」
  「然後呢?」牧晚馥对於商柔和太后一事不感惊讶,商柔的心中一沉,所以他就连一句都没有过问自己的伤势吗?
  「太后……让臣妾想起??」商柔知道合和公主这四字是不能轻易出口的,一旦出口,就再无挽回的馀地。
「想起谁?」牧晚馥斜斜地倚在床上,柔荑轻盈地交置在膝上,他秀眉轻挑,眼尾是几分欲语还休的柔软,长发温柔地散落在胸前。
很美,却美得看不透,像是一副仕女图,什麽都好,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不会失态,就是少了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所以商柔永远不能从他的语气神态中知道他的想法。
「就是她??」
「她是谁?」牧晚馥微微一笑。
商柔只感到喉头像是塞着什麽,他哑声道:「合和??」
一旦把这个话题说开,商柔便无法闭嘴了,他说道:「臣妾还想起……臣妾跟合和公主的……」
  牧晚馥还在静静地看着商柔。
「女儿。」
  商柔低着头没有再说下去,他亲自把那个未成形的女胎放在合和公主的棺椁里。他想,合和公主应该很希望他们的女儿可以陪伴着她的。
  他沉浸在往事中,并没有注意牧晚馥是什麽表情。牧晚馥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长发理好,然後往床外走去。



  商柔纯熟地披上外衫,他听到有东西从外衫里掉下来,但他一心只想尽快送牧晚馥离开,没有注意那是什麽东西,只是跪在冰凉的地砖上,仔细地给牧晚馥系好腰带。商柔的长发滑落到一旁,脸容温和恭顺,眼角却残留着一丝对於亡妻的思念。他已经惯於侍候牧晚馥,就算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他依然可以把腰带系得妥当。
牧晚馥突然弯身,捡起那件从商柔外衫中掉出来的东西,纯金铸造的长命锁在黑暗中依然闪闪发光,甚至闪耀得刺眼。
商柔全身冰冷,他紧握拳头,悄悄地抬头看着牧晚馥,对方正仔细地看着金锁上刻着的诗句和下款。
然後,牧晚馥把那个长命锁握在掌心里,商柔知道他的武功好,一旦使劲恐怕会把亡妻唯一的遗物硬生生地捏碎,便开口道:「陛下??请??请还给臣妾。」
「你还在想着她?」牧晚馥的语气依然淡淡的,但他的手垂下来,没有把长命锁还给商柔。
商柔几乎想要马上否认,他的嘴唇掀动了几下又合起来,只是直挺挺地跪着,低头看着地上浅浅的阴影。
他不想说谎。他的确还想着合和公主,那是他的发妻,也是他亏欠良多的人。他不能不想她,也不该对於自己还对她抱有歉意而感到羞耻。
但他也不能承认,因为那是对牧晚馥的不忠。
以前跟合和公主尚是夫妻时的,他就对合和公主不忠,与牧晚馥出轨;现在自己身为牧晚馥的侍妾,却无法对被自己间接害死的妻子释怀。
命运何其可笑。
如此优柔寡断,三心两意的自己,怎麽配得起合和公主的深情厚爱,或是牧晚馥的万千宠爱?
蜡烛快要烧到尽头了,烛泪的气味让寝殿里更为闷热。
牧晚馥伸出指尖轻轻地挑起商柔的下巴,这动作极为轻蔑,完全不同於往日亲密地捏着下巴的模样。
「回答朕。」牧晚馥凝视着商柔,每个字都是一柄锋利的匕首,反覆地插进商柔的胸口里。
若有若无的烛火在牧晚馥的眼底跳跃着,夜还深沉,他琥珀色的眼眸被黑夜染成一片漆黑,连那点在眼底里微弱的烛火都化为灰烬似的深灰色。
他是首次这样冷漠地对商柔说话。
不是不知道牧晚馥有着冷酷狠辣的一面,但一直以来,牧晚馥都以柔软的笑容包裹着商柔,让商柔以为他永远都会这样对待自己,就算他偶尔会突然生气,就算他喜欢自己的程度不如自己喜欢他的程度,那也只是有点冷淡而已。
然而现在在黑暗中没有半点情感的俯视,轻蔑得几乎刻薄的语气,却把某些隐藏着的真相悄然掀开。
自己甚至连他的情人都称不上,顶多就是替他暖床的男宠。
商柔总算真正地明白,眼前人是皇帝,他再好再温柔,他的权力都是不容挑战。
牧晚馥甚至还没有真正动怒,商柔就已经全身发抖,脸上血色尽褪。
这就是帝王真正的气势,牧晚馥当年身份卑贱,就是凭着这既能承受胯下之辱,也能在战场之中取得敌军首领头颅的冷静决绝征服群臣,博得闻萧家和南宫家的支持,剑指龙椅,黄袍加身,年纪轻轻便统一天下。
连先帝都只能束手待毙的强大,自然足以使商柔动弹不得,举手投降。
「陛下,这不一样??我对合和只有敬重,可是对您??对您??」商柔低头说到一半,他双手紧紧地抓着牧晚馥挑起自己下巴的手,十指几乎要陷进牧晚馥纤细手腕的肌肤里。
商柔的额头深深地抵着牧晚馥柔软的手背上,全身都在颤抖,他近乎是哽咽着道:「我一直??都是那麽的喜欢你啊。」
就是这种喜欢,使自己甘愿放弃平静的人生,投身波谲云诡的深宫里。
就是这种喜欢,让自己一再妥协,一再退让。
出生至今,第一次那麽喜欢一个人,喜欢得什麽都不要了。道德的限制丶朋友的阻止丶他人的鄙视??全都不在意了,只要能够喜欢他,留在他的身边,这些都只是皮外伤而已。
这份飞蛾扑火的喜欢,和对於妻子之死的自责完全不同,为什麽他还是不懂?
牧晚馥轻轻地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他的唇角浅浅一勾,然後就挣开商柔的手,拂袖往外面走去。
商柔伸手想要抓着牧晚馥的袖角,但他的膝伤还没有好,一旦想要站起来就痛得又跌跪在地上,所以只能看着快将抓紧的袖角就这样远离。
  牧晚馥背对着商柔,月光下只看见他漆黑修长的身影,他在雕着百合花纹的门扉後停留了瞬间,平淡地说道:「如此残缺将就的感情,我不要。」
商柔已经站不起来,他甚至失去说话的能力,只能伏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被稍稍打开的门扉又被关起来,本来斜斜透过门缝照进来的月光如同泡沫般消失无踪。


  闻萧伶偶尔会入宫拜见闻萧嫣。他们虽然同为闻萧家的人,但闻萧伶自幼养在下人的後院里,闻萧嫣则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大小姐,这同父异母的兄妹实在是话不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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