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祁不愿如周武恒所愿上他的车,总觉得要上贼船似的,但是这里这么荒凉,不可能凭
空冒出一辆空马车,为了赶路,他咬咬牙,只能上了!
结果南宫祁觉得自己比上了贼船更郁闷。
是,周武恒刚才说的茶水、点心和绸缎等等都有,但是马车还正如他所希望了,很小,摆下这些东西之后,空间就更狭小了,堪堪能坐下两个人,转个身还能碰到对方。
南宫祁甚至怀疑这个马车是不是最小的马车了,可偏偏在不知所谓的地方又做得极为精细,比如他的马车还没有两扇可以打开门,只是挂着一块布遮挡,这辆小马车却有门,连窗口也做成两扇可以打开和关上的窗门,窗门上雕刻镂空窗花,还贴上了油纸,下雨刮风只要关上窗门就不用怕了。两边的窗子还很大,比他的大马车的窗子还大,想看风景的时候,打开窗门,能探出半个身子,南宫洪仁为他准备的马车也不过能允许探出个头大小的窗子。
南宫祁也不知是周武恒的品味特异问题还是他脑袋不对劲,该弄好的方面他没弄好,不需要的东西他又追求极致。
随着马车的轱辘滚动声,人坐在马车内也颠来颠去,还嫌他的马车太震了,这鬼马车更震好吧!
南宫祁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等到了下一个城镇就买一辆马车,不过不是买马车给周武恒,而是他自己用!
马车颠了一下,南宫祁一个疏忽没抓稳,就往一边倒了,正好倒向周武恒的方向。
周武恒张开双手,趁机把南宫祁拥进怀里,又抱着南宫祁调整一下位置,两人皆面向打开的窗口方向,他把下巴顶在南宫祁的一边肩膀上,对南宫祁的耳朵说话的同时朝耳朵吹气:“你觉得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夫妻出外游玩?”
南宫祁用力推了推身后的南宫祁,没反应,干脆用往后一靠,用屁股撞上某人不安分的地方:“夫妻?我让你断子绝孙!”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南宫祁不敢再和周武恒呆在狭窄的马车里,他喊了一声“停”,等马车停下来后就打开车门跳下车,看也不看一眼捧着重要部位痛得龇牙咧嘴的周武恒。
南宫祁把侍卫挨个看了一遍,指了一个长相最难看又身体壮实的侍卫道:“你进去和他坐,把马给我。”周武恒不是想占便宜吗,他就给他送个男人进去,他倒想知道周武恒和那个侍卫坐马车里是谁占谁的便宜了?
有人质疑问:“南宫钦差会骑马吗?”不能怪他有这种想法,虽说南宫钦差是南宫将军的儿子,但是看他瘦小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骑马的人。
“试试。”上一世他会,这一世还是第一次骑马,不过他这一世还练了内功,会打一套拳法,骑马应该更没问题了。
南宫祁翻身跃上马背,一手拉住缰绳,一手用鞭子往马屁股轻轻一拍,马就带着他往前跑了。
他上马和骑马的姿势行云流畅又极为优雅,让一干粗莽的大汉看呆了眼:原来骑马也可以这么好看!
123、令人避之不及的马车
南宫祁走了,侍卫们赶紧跟上去保护他。
被抢了马的侍卫挠挠头后只能上了马车。
虽说被抢了马只能坐马车有点郁闷,总觉得马车是柔弱的娘们和没用的男人才用的,但是这辆马车一看就知道很值钱,能坐这样的马车享受有钱人的感觉似乎也很不错。
想到这里,原先的郁闷就变成了激动。
周武恒在车内听到南宫祁的话便知他不会上车了,而且他还要和一个侍卫坐一辆车,他想反对,可是被南宫祁撞到的地方让他痛得一时说不出话。
等侍卫上车的时候,他知道南宫祁骑马跑了,再想说什么也迟了。
南宫祁和侍卫一一走了,等没马的侍卫上车了,马夫也驾着马车跟上去。
众人还以为这下可以好好赶路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又是一声“停”让马车停了下来,后面停下了,前面跑了一段距离后发现了,只能又掉头回来了。
侍卫们的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又怎么了。
只是耽误赶路的是两个钦差,没人敢说出来抱怨他们的做法。
周武恒脸色青黑地跳下马车,和南宫祁一样抢了一个侍卫的马。
不过他并没有像南宫祁先开口说,而是直接把人踢下马,侍卫们再怎么不喜欢他的做法,在看到他生气的模样后都识趣的闭上嘴巴。
那个被踢下马的侍卫只能暗叹自己倒霉,被挑中了。
南宫祁想骑马的时候还引起侍卫们的揣测,可当周武恒骑马的时候,侍卫们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反应,毕竟周武恒是武状元,相比坐马车更喜欢骑马其实并不奇怪。
真的不奇怪?若真真只有周武恒骑马,其实他们还真不会多想,可是两个钦差都抢了他们的马不愿坐马车,他们就难免会多想了一点点,想到最后只觉得是公子哥们的乐趣,好好的马车不坐,硬是要和他们骑马受罪。
骑马看起来是很威风,可骑马的时间长了,人就辛苦了,不说身体会不会被震散了,双腿内侧夹着马背,就南宫祁那小身子和薄皮子,不用一会就得摩伤了。更不必说他们从京城赶到碧溪,快马加鞭也要十多天的路程,若这十多天都在马背上度过的话,就更累了,赶到碧溪说不准人都得瘦上几圈。
他们都在心中猜测这两个钦差能在马背上撑多久,什么时候会下来坐马车。
还在马背上的侍卫“幸灾乐祸”的时候,被周武恒抢了马的侍卫已经上了马车,看见原先已经在马车里的人脸色通红,那人的脸黑黝黝的,可他还是看出他脸红了,不禁纳闷道:“你脸红个什么劲儿?”视线在马车里溜了一圈,马车就这么一丁点大,藏不了人,他没看到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啊!
那人动了动嘴,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直到他坐进去了,马车开始动了,后来进去的侍卫才明白怎么回事。
操,这马车简直就是为狗男女准备的!呸呸呸,他们才不是狗男女。
两个侍卫都是第一次坐马车,还以为马车都是这样的,心里都留下了阴影,而罪魁祸首着坐在马背上痛苦着,压根就把他们俩忘了。
南宫祁瞥了一眼明明很痛苦却装得若无其事的周武恒,嘴角一勾,挥鞭子喊了一声“驾”
,骑得更快了。
他的速度加快了,侍卫们更是不甘落后地挥鞭子赶上去,周武恒脸色一僵,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了,嘴里默念,他是铜墙铁壁,不痛,不痛……
到了傍晚,天色暗了,要寻地方吃晚饭了,等寻到落脚的地方,周武恒下马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命根子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
当然不会真的没知觉了,要真没知觉,他还得担心是不是废了、不能用了。
相比周武恒的黑脸,南宫祁倒是脸带笑容,很高兴来着。
不过脸色难看的并不是只有周武恒一人,从马车下来的两个侍卫的脸色更难看。
侍卫们看到他们脸色不对劲便留意他们的行为,于是发现他们两人有意无意躲开彼此,就连大伙围在一起吃干粮的时候,他们也故意挑了个离对方最远的地方坐下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两人同时定住了,又同时僵住身体摇头。
“莫名其妙。”问话的人吐槽一句就没问了。
莫名其妙?天知道他只想骂人!第二个进马车的侍卫想骂人又不敢骂,怕被人问他为什么生气,
而第一个进马车的侍卫更是欲哭无泪,他原来和一个美男子挤在马车里面有了不寻常的反应已经够惨了,结果美男子还换成和他一样的臭男人,惨得不能再惨了,简直就惨不忍睹啊!
他只想着自己有多惨,根本不会想对方的感觉其实和他一样,都觉得自己很惨。
两个坐过马车的侍卫不约而同在启程前找了其他侍卫和他们交换,他们又能骑马了,而骑马的人则换成了坐马车。
他们当然没有说出不愿坐马车的真正原因,否则就没有人愿意跟他们换了,他们更没想到各自对伙伴说的理由也是同样的:骑马习惯了,不习惯坐马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表情太诚恳了,以致他们伙伴还真相信他们说的话,伙伴们没有发现不对劲,又觉得能坐上这么值钱的马车是一种炫耀资本,打算坐过之后回去和其他侍卫说说,炫耀一下,便答应了。
等他们坐上了马车,启程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去他妈的不习惯,明明是因为……
等到能再次落脚的时候,刚刚下车的两个侍卫脸色铁青地盯着骗自己上马车的队友,真想拔剑劈了对方。
其他侍卫面面相觑,还是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心知实情的两人就算被伙伴记恨上了,心虚的他们也只能摸摸认下罪状,不敢正视被自己骗的人,只能在对方没注意到的时候偷偷瞄了几眼,送去怜悯的眼神,另外还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想。
再次启程的时候,上马车的侍卫又是另外两个人,不用怀疑,他们又是被忽悠了。
当三“对”人上了马车再下来后都变了脸的时候,剩下的侍卫再迟钝也知道这辆马车有问题了。
这么一想,他们才发现原先坐马车的两个钦差坚持骑马撑到了现在!
他们之前因留意伙伴变了脸没想起这件事,现在想起来才意识到两个钦差在马背上坚持两天了,再联想到每两个上了马车再下来的伙伴都会脸色难看后,他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马车果然有问题,连钦差也宁愿骑马不愿坐里面!
等到要启程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再交换上马车了,最近两个从马车里下来的侍卫找到了与他们交换的两人,这两人又找到了前两人,结果回到一开始的两个侍卫身上。
两人异口同声道:“我能不能不坐马车了?”
“不能。”其余的侍卫前所未有的团结。
有个侍卫还没坐过马车,他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把人吓得上马车好像要他们死似的,但是他还是好心的提醒:“马匹就够这么多人骑,准要两个人坐马车的。”眼神瞥向两个钦差的方向,暗示他们应该找钦差探讨能不能不坐马车的问题。
那两个是明白了,可他们不敢说啊,他们已经知道两个人坐上马车会有怎样的“后果”,哪敢把两个钦差叫去坐马车?!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的是如果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周武恒会非常感激他们,不过南宫祁则会气得想杀死他们。
见没人上马车,耽误了启程,南宫祁看向第一次坐马车的两个侍卫:“怎么还不上去?”他没注意到坐马车的侍卫已经换了两批,还以为依然是这两个人。
这一路上都在赶路,并没有进城里面,是以他并没有买马车,他也不会为了买马车特意进城里耽误了时间。
被南宫祁注视的两个侍卫敢怒不敢言,险些就要哭了。钦差大人不愿坐马车被人占便宜,怎么就忍心让他们两个臭男人挤成一团?!
“不想坐马车是吧?可以!”南宫祁看出他们俩不愿意,倒也没有强迫他们,而是给了另一个选择,“我坐马车,这匹马就给你们骑了。”
两个侍卫一时没想明白,一听不用坐马车可以骑马了,顿时就乐了。
等到要去骑马的时候,发现对方都朝南宫祁跨出脚步,这才反应过来。
“骑马,我俩?”
“对,你们俩骑一马。”南宫祁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两个臭男人骑一匹马?!要怎么骑?一前一后坐在马背上,坐后面的人搂着坐前面的人,坐前面的人靠在坐后面的人身上……呕!
“噗嗤!”南宫祁和两个侍卫以外的人都笑了。
周武恒更是笑得前俯后仰,他看上的人果真不一般啊!
坐过马车的另外四个侍卫则笑得有些诡异,其实坐马车里不见得就比两人骑一匹马好多少
不过坐马车还是更有优势,起码别人看不到两个人贴成什么样子。
于是,倒霉的两个侍卫还是选择了坐马车。
124、不靠谱的钦差
南宫祁一行人赶了七八天的路,在郊外露宿,吃的是干粮,等干粮吃完了才进城里补给食物,这还是他们离开京城后第一次进城。
南宫祁到底还有点良心,进城后马上就买了一辆马车,似乎是为了吐出之前坐小马车的怨气,他这次特意买了一辆大马车,比南宫洪仁之前为他准备的马车还大,一样还是两匹马拉车。
四匹马拉的车会更大、更平稳,可是在夏晋,身份不同的人坐怎样的马车是有规定的,卿是四匹,大夫三匹,士二匹,平民一匹,他没有资格坐四匹马拉的马车。
虽然南宫祁买马车也有让自己不用再骑马的想法,不过买了马车之后并没有急着由骑马换成坐马车,而是让原来坐马车的两个侍卫各坐一辆马车,如此过了两天,他才终于又坐上了大马车。
不过他这次特意吩咐不许周武恒解决他的马车了,免得被周武恒摸几把,他的马车又废了
南宫祁坐回他的大马车后,周武恒也回到他的小马车里了,只是一进马车他就被里面还没散发的男人汗臭味逼出来。
周武恒离开马车后又选择骑马了,只是看着小马车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可惜,可惜这辆马车就这么被这些臭男人弄臭了,可惜他利用这辆马车和南宫祁进行肢体接触没多久。
看到周武恒进去马车后又马上出来,原先坐着周武恒的马车的侍卫心虚地偏过头。
其实也不能怪他臭啊,一连十天没有洗澡,换成谁也受不了好吧!
不过说也奇怪,他们都发现一件事了,还真有两个人十天没洗澡竟然也不臭的!
其中一个是周武恒,他身上一点汗味也没有,直让他们这些臭爷们每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总会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