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套路深[古代架空]——BY:长生千叶

作者:长生千叶  录入:09-08


今日联军齐聚,会盟大营已经建好,各路军队的主公聚首在会盟大营之中,魏满是小皇帝亲封的总揽,而且还是骠骑将军,因此坐在了最上手。

其余人等分两溜儿,依次列坐在幕府大帐之中,武德因着兵马最少,所以坐在了最后。

魏满一拍案几,有几个想要拍马屁的,立刻拱手说:“是了,陈继罪大恶极,藐视君主,不尊圣命,万死难辞其咎!”

魏满听着大家阿谀奉承的话,提起手来,一时间营帐之中便安静了下来。

魏满淡淡的说:“废话就不要说了,人主请大家齐聚而来,并不是要让咱们喝酒吃肉,侃天说地的,而是让咱们一举拿下陈继这个祸患的,各位有什么好的看法?”

“下战书!”

“对!直接打他!”

“我们联军三十万之众,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精兵,我便不信他陈继还能翻出天去?!”

“无错,陈继兵马虽多,但精兵远远不足咱们,而且还分散在各地,如今大军已经兵临城下,陈继的麾下不可能全都前来扑救,咱们在数量上就有碾压的胜算。”

众人全都雄赳赳气昂昂,魏满便说:“好,那明日一早,诸位便随孤出发,前去陈继的府署城门……下战书!”

大家都觉得直接打就可以,毕竟他们集结了这么多号人马,而陈继的人马虽然众多,但是精兵绝对没有他们够看,不止如此,陈继的麾下还分散在各地,各自领兵,常备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要这些分散在各地的兵马没有赶到之前,他们解决了陈继,便再无后顾之忧。

翌日一大早,众人便全部准备妥当,魏满骑在绝影马上,一身黑色介胄,肩披猩红披风,在咧咧的秋风之中,披风犹豫战旗一般飞扬。

魏满抬起手来一招,说:“出发。”

“出发——”

“全军出发——”

轰然一声,整齐有素的联军轰然开动,整齐划一的往陈继的府署城门开去。

陈继的府署城门口,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一片苍凉的模样,再加上此时乃是秋季,天边漫漫的昏黄与黄沙,看起来便更是苍凉,若不是里面隐隐有人声,还以为这是一座鬼城。

城门楼上没有士兵把手,不见一个人影儿。

魏满蹙了蹙眉,说:“下战书。”

“是,主公!”

士兵应声,立刻将战书送到城门楼下,大喊着:“贼子陈继!骠骑将军奉圣名讨伐乱臣贼子,速速来接战书!”

魏满的战书送出去,那士兵在城门楼下大喊,结果楼上一点儿声息也没有。

还是不见一个人影儿。

那士兵足足喊了半个时辰,众人起初先是兴奋,随即是木然,最后喝了一嘴沙子,还是没看到任何一个人影儿。

魏满冷笑说:“陈继这是打算耍赖,不应战么?”

林让便说:“不如将战书射进城中。”

陈继不出来应战,也只能如此了,不然还要与他耗上一整天么?

魏满说:“姜都亭。”

“卑将在!”

姜都亭很快出列,拱起手来等待命令。

魏满说:“将战书射在城门楼上。”

“是!”

姜都亭接过战书,翻身跨上马背,一把将背上的弓箭取下来,将战书扎在箭尖上,然后猛地策马飞奔。

“呼——”一声,姜都亭骑马狂奔而去,朝着城池大门冲了过去,猛地将弓箭举高,调整箭头。

“铮——”

姜都亭几乎无需瞄准,一点子也没有卡顿,已经突然挡开手来,长箭“嗖——”的一声,直飞而出,离弦破空,撕裂萧瑟的秋风。

“哆!!!”

战书钉在了城门楼正中的垛子上,不偏不倚,刚刚好。

姜都亭根本没有停顿,放了一箭之后,立刻策马向回,瞬间又回到了魏满面前,拱手复命。

战书已经射在了城门楼上,结果大家又等了半个时辰,实在是等不下去了,陈继没有出现,他的麾下也没有出现,甚至都没有一个前来取战书的士兵。

众人起初雄赳赳的,斗志昂扬,后来都有些坚持不住,纷纷抱怨起来。

魏满一看,今日不能继续停留,便说:“撤兵回营。”

第一日作战,他们根本没有见到陈继,只是吃了闭门羹。

众人回去之后,全都齐聚幕府大帐。

“要我说,陈继必然是怕了咱们。”

“毕竟咱们可是三十万大军,他陈继就算再横,也要掂量掂量着。”

“这倒是。”

联军都有些志得意满,不将陈继看在眼中。

魏满坐在上手,手指“哒、哒、哒”的敲击着案几,淡淡的说:“如今陈继不开城门,不应战,不投降,按照诸位将军的意见看,该如何处置?”

“杀进城门!”

“对,杀了陈继!”

“要我说,咱们直接攻破城门!”

“杀陈继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都开始喊上了口号,魏满便说:“如何攻进城门,如何排兵布将,谁愿意做先锋,各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他这话一出,众人突然沉默了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

说实在的,还是那句老话,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如今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大家都是面和心不和的军阀,根本不是什么和尚,陈继这碗水,他们该怎么喝是个问题。

平日里大家养尊处优,在地方都是一方之长,不见面的时候,都是自称“孤”如何如何,“孤”怎样怎样。

如今见了面,大家平起平坐,各有各的势力,都想要从攻打陈继之中捞到一些好处,又不想处理。

打个比方,陈继若是这碗水,大家千里迢迢赶过来,都很是口渴,每个人均想喝水,而且做惯了大爷,喝水还不想自己端着碗,想要别人喂他,最好把碗端到嘴边儿来,一张嘴直接能喝进去。

这样一来,解渴,还舒坦!

但是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好事儿,而且这个好事儿,大家还都想到一处去了,谁愿意端碗?谁也不愿意啊!

如今这个碗就摆在大家面前了,里面装着名唤陈继的水,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碗,怕里面的水不够喝,想要争先恐后的喝,但是又怕这个碗端起来太费神费精力,因此众人明知道端起碗来就可以喝水,但最后却犹豫了……

众人虽然是联军,但说白了,兵马是自己的,打完之后还要各回各家,因此谁也不想损兵折将,谁也不想耗神耗精力。

所以出主意的时候说,直接打进城池就可以了,但一到付诸行动的时候,大家就开始不愿意了,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想当这个先锋。

要知道,越是排在后面打,那捡瓜捞的可能性越是大。

“这……”

“要不然咱们还是等等?”

“不知陈继在做什么猫腻儿!”

吴邗太守杨樾是特意从郯州赶过来支援的,这次攻打陈继,那是来势汹汹,因此怎么能少了杨樾的好处呢?

杨樾他本身没什么兵马,所以特意向他兄长借了兵马,一借就是三万,也得亏是亲兄长,同父同母,若不然谁会借他?

杨樾这个人,有些义气,但是最爱贪图小便宜,所以这打先锋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上的,再者说了,这些兵马不是他的,是他兄长的,若是损兵折将回去,还不被骂死,退一层皮?

因此杨樾这时候也缩在后面儿,不说话了。

杨樾一回头,正巧便看到了同样赶来支援的岱州刺史虞子源。

虞子源眯了眯眼目,刚要拱手说话,就被杨樾一把按住了,低声说:“你疯了?陈继有多少兵马你都不知道,他的兵马总数肯定在魏满之上,你那岱州小屁点地盘子,你就要请战,你是不是傻?”

虞子源淡淡的看了一眼杨樾,默默将他的手一拨,没搭理杨樾。

杨樾:“……”

说起杨樾与虞子源,这二人也很久没见面了,自从上次郯州一役之后,杨樾留守在郯州,虞子源就回了岱州去。

在虞子源临走之前,其实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当时魏满还没认出林让,但是心底里因着林让吃醋,当时小灵香让林让试探魏满,去找杨樾表白,刺激一下魏满。

魏满偷听到之后,便釜底抽薪的直接找到了杨樾,与杨樾一起喝酒,把杨樾灌得那叫一个酩酊大醉。

杨樾醉酒,糊糊涂涂的就遇见了虞子源,仗着酒胆子,指责虞子源背信弃义,背叛自己这个昔日里的主公,离开自己去做了岱州刺史,升官发财,便不理会自己这个主公了。

虞子源只是淡淡的问了他一句,想不想知道缘故。

杨樾当然想知道缘故,哪知道虞子源根本没说缘故,低下头来就狠狠吻住了杨樾。

杨樾当时吓懵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喝了酒脑子也转不过来,根本不知道虞子源为什么要吻自己,而自己为什么会和虞子源吻得难解难分。

而且当天晚上,自己竟然在虞子源的房舍下了榻,不只是下了榻,还被当成榻。

……给睡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杨樾便醒了,头疼欲裂,不只是头疼,感觉自己差点变成两半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杨樾大惊失色,他饮了酒,有些断片儿,因此发生了什么根本不记得,眼看着尴尬的场景,便大喊了一声,“我昨儿晚上饮醉了”,之后抱起衣裳就跑,抱头鼠窜的走了。

那之后虞子源便离开了郯州,回到岱州去了,杨樾一直留在郯州,再没见过虞子源。

如今众人来到燕州,准备攻打陈继,杨樾是一定要来表忠心的,这种时候一定要表达对小皇帝的忠心,因此特意管兄长借了三万兵马。

没成想遇到了虞子源。

虞子源昔日里乃是陈继“提拔”而上,做到了岱州刺史的位置,不过因着这次陈继犯了众怒与天威,虞子源自然要一同派兵讨伐,否则很可能被讨伐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杨樾见虞子源不理会自己,心中那叫一个气,心想着被睡的那个是自己,自己还没气呢,虞子源倒是好,小家子气。

于是杨樾干脆撇开头去,也不理他。

魏满问完之后,竟没人搭理,大家推三阻四起来。

魏满冷冷一笑,说:“怎么,方才不是说,要速战速决,出兵攻城么?如今说到出兵,没人愿意出兵了么?”

林让沉思了一番,冷淡的说:“陈继兵马充足,而且粮草丰厚,如果陈继闭门不战,是将消耗降到了最低,反而是我们联军,随时要应对陈继的偷袭,将消耗升到了最高,这样长久以往下来,陈继又在自己的家门口,而联军长途跋涉,战线太长,这都是兵家大忌,唯恐不适合长时间作战,因此我以为……必须速战速决。”

“鲁州刺史。”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反对,阴阳怪气儿的说:“若我猜的不错,鲁州刺史您以前也是陈继的麾下罢?如今咱们这联军里头,鱼目混珠的,一个鲁州刺史,一个岱州刺史,都是陈继的麾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卧底的细作?”

“你说什么!?”

“嘭!”

魏满还在克制着,那边杨樾登时克制不住了,虞子源方才不理会自己,他火气就已经很大了,如今又听这个太守对林让出言不逊,怎么能不火大?

杨樾绝不承认,那太守捎带虞子源的时候,自己也很火大……

杨樾猛地站起来,脸红脖子粗的说:“谁是细作?!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那太守见是杨樾站出来出头,似乎根本不怕,谁不知道杨樾手上没有兵权,全都仰仗他兄长手底下的十二万大军?

太守冷冷的说:“杨公,真不是我叨念什么,若是我记得没错,昔日里您与陈继不是也十分要好么?”

杨樾一听,“呵——”的冷笑了一声,说:“你过来!你过来!我昔日还和你娘要好呢!你过来我不打死你!”

那太守一听,杨樾这是公然羞辱自己,气得大骂说:“诸位看看,看看啊,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杨公竟然口出狂言,大家看看,我要上本,现在就上本,向皇上讨一个说法!”

杨樾说:“你快点上本,赶紧的上本,你不上就是我孙儿!”

一时间幕府之内吵得几乎翻了天,魏满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气压很低,眯着眼睛看到他们大吵大闹。

杨樾气的头皮发麻,在庄严肃杀的幕府里,直接动起了手,两边推推搡搡的。

虞子源赶紧站起来,去阻拦杨樾,说:“杨公,杨公!”

林让一看势头不好,也赶紧上前阻拦,说:“都安静一些,这里是幕府……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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