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于欢

作者:于欢  录入:11-07

  “我从不曾在人前流泪,即便是爹娘。只有在你身前,我才敢放下一切!”
  轻轻一吻落在额头,再次将她拥紧入怀,“归来的路上,我料定即便他会背上失职之罪也要动手加害我,其中西夏的那位姑娘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可我没有想到他...借故宴请我们,在官家御赐的酒中下了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药。此药,名为合欢,是催情欲之药,而我的酒中还加了能断人经脉废人修为的东西。”
  “所以你...”赵婉如抬起头,颤抖着双唇。
  “我与那女子什么都没有!”李少怀回答的肯定。
  “他说你武功尽废...”
  李少怀再度覆上手,抚了抚她褶皱的眉头,柔声道:“没事的,不要担心。”
  尽管她如此说,但赵婉如眸子里依旧是满眼的心疼。
  驸马府因为驸马的回来而有了生机,原先的死寂被打破,也让整日担惊受怕的宫人们松了一口气,这些从入内内侍省随嫁出来的内侍与宫女,是最清楚大公主心性的。
  大内的宫墙就像囚牢里的铁门,将他们死死的关住,入内内省负责后廷,规矩森严,如今好不容易从这铁牢里出来了,谁又想回去呢。
  青阳下,和风吹动满庭花草,蝶随着风起在空中翩翩起舞,又随着风停静落在一株匍匐的迎春花上,黄色的蝶与那花仿佛融为了一体。
  院内的梅树已经铺满了青绿的叶子,梅园里所栽种的梅树有数十株,以红梅与玉蝶居多,风拂时除了有淡淡的花香飘来,还有新鲜泥土的味道,梅园里梅树下的泥土才被中耕不久,望着一株被疏剪过的红梅,想着这园子应该是时常有人过来打理的。
  “岁岁朝朝共赏...抱歉,我食言了。”
  “枢密承旨...”随着她的走动,腰间的银鱼袋微微摇晃,“还远远不够啊!”
  “怎么到这园子里来了,方才宫人们说你不见了,让我一顿好找。”
  温柔的声音入耳,让迈步的人止步回首,“前院那些人太聒噪了,他们是将官家的文武七条全然忘了,还有些人,见我活了,表面嘘寒问暖,其实心中怕是郁闷至极吧。”
  李少怀不仅活了,而且一回来就升了官,相比那身负重伤卧榻半月一回来就丢了官的将军,实在让人唏嘘,这天下,终归是赵氏的天下。
  赵婉如明白她的意思,“好了,有些人不必在意,刚刚李神福来传召了,爹爹在大内设了家宴。”
  “家宴啊~”说起来,从离开东京到现在回来,她还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
  “嗯,水已经备好了,先沐浴换衣裳吧。”温柔至极。
  “好。”回亦温柔,还带着一些松散的语气。


第108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
  横梁下悬挂的绮轻轻飘荡, 雾气辗转其间。
  绯色的便服折叠齐整放在榻上, 上面还残留着暖阳的味道,盘别发髻的道簪取下时那固起的青丝瞬间垂落散下,别发时丰神俊朗,散发时则添了几分少年的飘逸。
  发呆的少年想的入神。
  “阿怀在想什么?”
  温柔的声音将少年拉扯回神,她将手中正看着的簪子放下,“我一直想不通, 丁绍德虽不与我为敌,但从他给我的感觉来说, 他明明是不喜我的,既然不喜, 他那样的人, 又为什么会帮我?”
  “他...帮的不是你。”
  白皙的手绕过腰间解下腰带,李少怀转过身任由她替自己宽衣, 疑惑道:“不是我?”
  像道袍的青色外衣被脱下,露出了白色的中衣, 欲去解开系绳的手突然僵住不动了, 她没有回话,只是抬起头用一种反问的眼神看着李少怀。
  女子好看的眸子里泛着星光,浩瀚无边,所有之一切的复杂都在其中。
  李少怀盯着那眼神, 颤道:“是...因为志冲吗?”
  “我们终究,都欠着元容。”重来一世,所有的亏欠, 都还在。
  赵婉如的话,她只听懂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当她看到她眼神如此时就已经没有了要追问的念头,或者去逼问什么了,“既如此,那么对于他,官场之上我需要照拂一下么?”谈到了丁绍德这个人,李少怀又道:“他虽城府之深,然本性不坏,是一个做官的苗子,确切来说,是宰执之才。”
  “别,我之前答应过,寻得机会时会让他到地方为官。”
  “地方?”
  对于丁绍德来说,若是他一个人还好,可如今还有三公主,位极人臣是祸不是福。
  “是,郑国长公主的驸马王贻永在外多年才被召回,隋国长公主的驸马李遵勖前段时间也被派到地方任知州了,地方虽不如京城繁华,总好过守着繁华下的尔虞我诈。”她有她的思考与忧虑。
  “元贞是为志冲考虑的吗,还有长公主,从一开始你就替周围的人想好了一切。”
  “是。”
  当她用尽所有力气回答时,李少怀只是轻轻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住,不再去问她累不累这种话,“原谅我的来迟,让你背负那么多。”最大的心疼,莫过于此。
  汴河水面上的风穿过府中的厅堂,正座上的妇人穿着一身黄色袍子,雍容华贵,妇人抱着一只圆润的橘猫,“都说那舶来猫最为好看,珍贵,依我看呐,不然,”妇人抚摸着橘猫柔软的身子,“再怎么好看的东西总归是外来的,外来的东西太容易丢。”
  “可不是嘛,前不久丰乐楼顾氏养的那只舶来猫就丢了。”管事的女使在窦大娘子身后附和道。
  “外边的东西怎养的熟呢,丢了也是正常。”
  “母亲是什么意思?”钱希芸将手中的温白水重重放下,冷眼看着窦氏。
  “什么什么意思?”窦氏见她摆着一张脸,极为不悦,可又顾及着她现在身怀六甲,阴阳怪气道:“我不过是在说这京城中的猫而已,你急个什么劲儿。”
  “京城中的猫数不胜数,母亲何时闲的操心起别家的猫来了?”
  窦氏白眼笑了笑,“我自然是没空操心别家的猫,别家的猫,”她抚了抚橘猫的头,“哪有自己的猫听话呀!有些猫缺乏管教,整日窜来窜去,还会咬人呢,闹得家中后院鸡犬不宁的。”
  “母亲有话就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钱希芸深皱起眉头。
  “大郎回府了!”
  “大郎回府了~”
  厅外的声声叫唤反而让窦氏更加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一个新妇对公婆的态度吗?”不知什么缘故,橘猫惨叫了一声后从窦氏怀中跳走。
  温顺的猫儿登时变得凶狠起来,耸着毛露出尖牙冲向钱希芸。
  ——嗖——
  随着猫儿一声惨叫,厅堂上见了血,而钱希芸还安坐在座上镇定自若,脸色也没有变化。
  伴着青阳的和风,气血不是很好的绯袍男子入了内,手中还拿着一把没了剑的剑鞘。
  见到爱猫被突然飞来的青铜剑刺穿变成一滩血泊,窦氏几乎都要惊叫起来了,抬头乍一看,怒声道:“你!”
  “娘子有孕在身,受不得惊吓,还请母亲莫怪。”丁绍文将剑拔出,挡在钱希芸身前,用绢帕擦拭着血迹,沉声道:“牲畜都能欺压到主人身上了,母亲也该管管了吧?”
  窦氏侧转过身子坐下,拍着桌案气道:“长本事了啊!”
  丁绍文将剑插回剑鞘,扔回给年轻属下,转身对着钱希芸道:“不是说好了安心在院里静养吗,前厅尽是些杂人,聒噪的很。”
  钱氏只是冷漠的侧着头没有回他。
  窦氏倒是震惊,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温和尊敬她的长子竟然变得如此忤逆了,“大郎,什么人该护,什么人不该护,你身为丁家的长子不知道吗?”
  丁绍文侧头眯着眼睛道:“母亲,您不就是看我失了势四郎得了势吗,您在自个儿的院里呆着养养猫种种花就成了,我与父亲在前朝的事不用您操心!”
  后头一排紧张的女使们纷纷暗中叫好。
  看着夫妻二人不留情面的离去,竟连声招呼都不打,窦氏气的起身将案上的茶杯打翻在地,“这一家子的男人都是眼瞎吗,娶了这么个害人精回来!”
  “大娘子,阿郎让大郎娶钱氏,不过是看重了翰林学士钱家的地位罢了。”女使过来压火。
  “钱怀演不还是官人提拔的吗,他家除了钱,还有什么?吴越早亡了,她还整日趾高气扬的做给谁看?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家主母了!”
  回到院中,钱希芸才开口问道:“我师弟已经不在了,连个死人你都不肯放过吗?”她知道丁绍文进宫是为了什么。
  丁绍文压住怒火,“你师弟,回来了,就在刚刚!”
  这个消息让钱氏直接呆滞在原地,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丁绍文。
  “他回来了,仰仗着惠宁公主升了官,却狠狠的参了我一本。”丁绍文怒目圆睁的看着钱氏。
  钱氏有些麻木,嫁到世家,嫁给当朝的权臣,其实也不过如此,除了换来了一个郡夫人的诰命与一些人的奉承,更多的是背后鄙夷罢与不耻,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看清一切后她就已经心死了,“那你的官...”
  “别指望了官了,若非起战事立下军功,短期之内武将迁升何其难,不过…他虽能压制着我,可官家却并不期望他执掌大权!”丁绍文轻笑一声,“说到底,这个皇帝一点都不糊涂,权衡之术,用起来真是得心应手!”
  钱希芸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后悔了吗,我这个都指挥使任了还不到一年就被换了,如今紫服脱下还赋闲在家中。”
  她侧起头看着丁绍文,不去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喜欢那个惠宁公主?”
  “你以为呢,所有人都是喜欢吗,喜欢这个词,可不能出现在皇家,就连少数世家大多不过也是为利益罢了!”
  听着丁绍文的话,她冷冷的一笑,“就像你与我,你们丁家看到是钱财,而我爹爹看重的是你们的权!”
  钱氏倒是坦然,也敢说。
  “既已为夫妻,就不要想太多,还有那窦氏,我不过是暂且停职罢了,往后她要是再喊你去,你托词不要去就是,她若强行....”丁绍文扭头唤道:“长昭,将我书房中的剑取来。”
  年轻人愣了愣,旋即拱手道:“是。”
  他将钱氏送回了房间,叮嘱了几句就转身去了书房,书房内摆放宝剑的架子上空空如也,女使点燃炉中炭火就退出去关上了门。
  “那是太宗在战场上赐您的剑,以夫人的性子,只怕真的会出什么事。”
  “不...你不了解真正的她,分寸,她还是懂的!”
  “主子为何对夫人这般...”
  丁绍文冷笑一声,“我的东西而已!”
  “李若君之前能够为了她去死,而她至今还惦记着他,说这二人的情份真的断干净了,你信吗?”
  “主子是想拿她?”
  “有公主在,我自然用人要挟不了他,旁人引不起公主的怀疑,可她就不一样了。”
  钱氏与李少怀近二十年的情分,他不信二人没有什么,不信赵宛如不会嫉妒。
  他不知道,他所想的这一切对于赵宛如来说,真的都没有用。
  内侍省的车马拐进甜水巷,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脸蛋白净的内侍,内侍侧头看向驸马府的另外一边,“参政家的后宅怎如此吵闹?”
  小黄门搀扶着他,“想是后宅中人多,故而热闹。”
  内侍摇着头入府。
  “小底参见公主殿下。”
  赵静姝撑坐在中堂的主座上,“大内许久不曾派人来了,今日是何故?”
  “回殿下,是大驸马回京了,官家大喜,特在大内设了家宴。”
  撑着头的人睁开眼睛,直坐起身子,“师兄...哦不,姐…夫平安归来了么?”
  “是啊,就在今儿上午,适才小底经过御道时就听见了东京城都在议论呢,三驸马没有告诉公主么?”
  疑惑得到确认,让赵静姝心中五味杂陈。
  “公主近日身子不好,驸马在家中陪公主所以也没有出门!”
  内侍看着公主的气色似乎不是很好,遂打着自己的嘴,“您看我这嘴笨的。”
  “静姝知道了,劳烦内侍跑这一趟了。”
  “公主哪里的话,能替官家与公主办事,都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福气。”
  内侍走后,赵静姝楞坐在在椅子上,千凝送走了人转身回来见自家姑娘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姑娘,大驸马回来了,您不应该高兴吗?”
  “驸马在哪儿?”
  “驸马?”千凝疑惑,“哪个驸马?”
  “四郎。”
  “哦,姑爷啊,刚抱琴去了后院的桃园。”千凝又小小的疑惑了一下,“平日里都不曾听您这么唤姑爷…”
  东京城上空吹来一股柔和的春风,粉色的花瓣瓢在空中卷动着,花瓣随风吹至街边的窗前落在了女子簪起的秀发上。
  从汴河引的水缓缓流进驸马府的后院,院中桃花开了满园。
  随一曲琴音终止,她将手收回放至跪坐的腿上,“旁边出什么事了?”
  “回阿郎,是主母窦大娘子的猫死了。”
  丁绍德浅尝了一口温茶,“啊,那只黄猫啊,先前见过,比人养的还富贵。”
  “可不是吗,大娘子极为钟爱,现在正伤心着呢。”
  “那只猫,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死了?”
  她似乎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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