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只爱我的钱[古代架空]——BY:季阅

作者:季阅  录入:03-08

  丁锐连连说:“这就是收信人!自己人!”
  巡兵头板着脸,命令道:“下车!”
  骆深下马车,不等他自报家门,丁锐就立刻高声解释:“这是将军的家人,要接过来住几天才走的!有将军家书可以作证!”
  不怪丁锐急切,他太知道军中都是些什么人了。
  这些士兵有国有家,国有君王、子民,家有高堂、妻儿,为了这些人,抛头颅洒热血,将命搭上也心甘情愿。
  更别提错杀一两个‘自己人’了。
  巡兵一双眼睛泛着杀戮的光,缜密问道:“韩将军无父无母尚未成亲,哪里来的家人?你说你是将军亲军,为何见你如此面生?”
  丁锐恨不得把令牌掏出来塞他眼睛里。
  “我是自安阳刚提拔上来的,令牌总做不得假。”丁锐辩解一句,看向骆深。
  骆深片刻功夫就看明白了局势,配合道:“书信在马车里。”
  巡兵头一摆手,旁边立刻出列两人,一人上马车去搜,一人去取丁锐腰牌。
  巡兵头接过腰牌看了看,冷冷道:“腰牌可偷可抢,怎么证明是你的?”
  丁锐:“……”
  他无法证明,毕竟叫它一声,也不能答应。
  不过还没到最糟糕的境地。
  只要拿到将军写的信,别管上头写了什么惊天大机密,只要能拿的出来,也算是能证明身份。
  去找信的人很快钻出来,手里抓着两封已经拆开的信件,封皮上都清晰写着四个字:骆深亲启。
  巡兵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
  骆深站的直直的,后背像被□□撑住了脊梁,但是却并不寻常板板正正的无趣,倒有一种玉树临风的倜傥感。
  再看他样貌,漂亮的也不似寻常人。
  巡兵头随手打开上面一封。
  少爷展信安:
  我刚回营中就挨了一顿打,老将军怨我回来的迟了。这要怪你,你腿又长、腰又细,叫出声来要人命。我想死在你床上算了。
  唉,这腿若是落下后遗症,下回恐怕要你骑上来自己动。
  也不妨事。
  一回生,二回熟,你人聪明,活儿又好,想必下回能给我个惊喜。
  上次你的回信太短了,这回要多写些。丁锐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让他多等会儿无妨。对了,不要再赏他钱,若是要赏,少给点就行。看你给别的男人花钱,我心里很不痛快。我心里若是不痛快,难免就要找找身体上的痛快,届时你可能要吃些苦头。
  好了,明日预备突袭铁勒,我去练兵了。
  韩将宗亲笔。
  巡兵头数眼看完这‘黄信’,脸上表情差点崩裂。
  他又翻开第二封,最先入眼的便是‘我少爷………’
  骆深挺拔站着,注视着他的动作。
  只见那巡兵头眼珠靠上一抬,视线在丁锐和骆深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丁锐身上:“怎么证明这信是韩将军写的?”
  丁锐:“……”
  事实证明,他还是想的太乐观了。
  这怎么证明呢?他不禁求救般看向骆深。
  骆深脸上表情微动,好脾气的说:“还有一样信物,是将军的玉佩。”
  他询问道:“能否容在下拿一下?”
  巡兵头示意他拿。
  骆深解下被迎风带挡住的玉佩,托在掌心往前递了递:“是将军放在我处的,如果长官还是不信,可以派人去询问真假。”
  巡兵头接过手一看,先看到正中央一个韩字。
  指腹触摸到的玉质滑腻,水头十足,外头包着的金边把阳光汇聚成一个点,随着动作闪着流动的光。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玉佩定然价值不菲。
  骆深微微笑着说:“对了,在下名骆深,户籍洛阳,此次战事有我家捐助了十万两军饷,我的出关行文在马车内,上可证明身份。”
  言及此,他稍作停顿,接着换了一副略显得轻松的语气:“或许不必如此麻烦,只需带着玉佩去营中询问,一问便知。”
  他语气太笃定了。言语中又涉及一个捐款十万两的财阀大户。
  巡兵头扫到自己身上铠甲底下厚实的棉衣衣角,犹豫了。


第50章
  战利营东旁一片开阔场地, 地上寸草不生,收拾的极干净,是为了将士早晚练武专门腾出来的地盘。
  也做平时誓师会、篝火庆功宴、较量打架用。
  此刻场地上热闹非凡的围着几圈人,层层叠叠挤在一处, 糙汉子火力壮, 露出来的肩膀后背都流着汗, 一个塞一个结实。
  正中央围着俩人, 正是约架的韩将宗和姚远。
  他二人一个塞一个伤的重, 却一个塞一个的不当回事。
  可能是糙到头儿了, 皮太厚,不觉疼。
  “好!!”
  二人眨眼过几招, 姚远被韩将宗一脚踢在腰上,重重趴在地上, 溅起一圈尘土。引起围观士兵的疯狂叫好。
  姚远撑着腰爬起来, 先威胁般指了一圈起哄的士兵,又点了点韩将宗:“……能不能要点脸啊,我晚上这么大伤口你看不见啊, 一会儿的功夫踹这儿三回了!”
  韩将宗装模作样拂一下衣角,打发走肉眼看不到的灰尘。
  “还打吗?”
  姚远被他的流氓气质折服了。
  “打!”他咬着牙,双手拉开弓:“你伤的比我重,那就别怪我了!”
  正要开打,大刘远远的跑过来, 把围观群众硬扒开一条路挤进去,嘴里喊着:“将军诶……”
  韩将宗示意稍等,大刘火烧屁股一样窜到他身边, 神色复杂的呲着牙说:“不好了不好了,东废道上巡查士兵把丁锐扣下了, 说是都知道这条路封了,偏偏丁锐不知道,必定是奸细!”
  韩将宗没拿着当回事。
  但是转念想到丁锐回来,肯定会带来骆深的消息,便吩咐道:“你去把他领回来,就说我前两天派他去办事,不知道今天才下的封锁命令,叫他们放行。”
  姚远一听‘东废道’,就接上话:“放行好说,那里是我的人,不过,你得先打赢了我……”
  话音刚落,他绷直手腕冲上前来,手掌硬如玄铁,只劈韩将宗肩膀!
  韩将宗侧身一躲,单臂回伸,力拨千斤的反手一推,克住了他的手刀。
  大刘疯狂喊:“还有个问题!”
  他把手中物往前一递,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润泽的光。
  韩将宗动作猛的一停。
  大刘:“问你认不认识这块佩!”
  当然认识。
  韩将宗心里重重一跳。
  姚远收回手,听了个稀里糊涂:“怎么回事……”
  “不打了。”韩将宗摆摆手,一把拽下大刘手里的玉佩,然后往东边匆匆走去。
  脚步是从未见过的快又急,眨眼出了圈。
  “别走啊!”姚远对着他背影喊:“没打完呢!”
  韩将宗影子都快消失了。
  “散了散了……”姚远把场中士兵驱散,又看了一眼韩将宗方向,终是担心他跟自己手下起冲突,烦躁的“哎呀”一声,追着他去了。
  东废道上仍旧在对峙着。
  但是气氛已经比刚刚和缓许多。
  骆深脸上带着些微妙笑意,眼睛被正午的阳光打着,似装着桃花一般。
  他放松站在车旁,并不四处打量,只偶然一抬眼,漫不经心眺望一下远方。
  无论怎样看,都是个贵公子。符合他一掷十万两的身份和气质。
  巡兵头心中觉得他说的恐怕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这里距离营帐很远,等到人来接,也要有一会儿。
  他留下自己在内的三个人看守,其他人派出去继续巡查。
  然后盯着自己手上的信,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若是真的,被韩将军知道自己看了他的信,该不会被灭口吧?
  再想一想韩将军的气势,深以为然。
  骆深还在原地站着,衣衫服帖整齐的包裹住修长身形,同脚下荒凉杂乱形成鲜明对比。
  巡兵头绞尽脑汁想了想,决定为自己这颗脑袋努努力。
  “骆公子,”他走过去,将两封信递给骆深,脸上除了草木会色还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笑:“例行盘查,还请见谅。多有得罪之处,属下向您赔不是了。”
  骆深没接那信,客客气气的说:“是我们添麻烦了。待会儿若能自证身份,在下还要同您道歉。”
  “不不不不……”巡兵头坚持把信往他手里推。
  远处显出来个灰蒙蒙的影子,骆深一望,视线便定格在上面,再也转不开。
  远处韩将宗眯起眼远远一看,脚下不由凝住。
  骆深一身寻常衣裳迎着风,披风上的兜帽被风吹的轻轻摇晃,发丝跑出来几缕拂在脸上。
  远远的,轻轻地,叫了一声:“将军。”
  韩将宗心中悸动,不由加快脚步,几乎变成了跑。
  这距离不叫距离,转眼间就到跟前。甚至来不及想些什么。
  骆深绕开巡兵不管不顾向前走去,隔几步远的时候往前一跳!
  被韩将宗一展双臂揽在怀里,他大手托住浑圆臀部往自己方向紧紧一收,将人稳稳的抱住了。
  骆深刚要说些什么,就听韩将宗问:“你来做什么?”
  骆深表情一顿,将眼睛里的笑收了。
  “洛阳千里之远,路上流寇、沙匪、歹徒不计其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来做什么?”韩将宗将他放下,往后退半步拉开半臂距离。
  他笔直剑眉微微上扬,眉心拧出一道不甚明显的褶。
  他在生气。还有恼怒。
  骆深把从见到丁锐开始,一直到此刻之间发生的事串联一遍,立刻就明白了个透彻。
  而罪魁祸首丁锐已经吓得退到马车后头,诈扫一眼都看不见人在哪儿。
  骆深唇轻轻一抿即分,看上去正经之中带着可怜:“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听闻前线吃紧,我来送物资的。”
  他一指身后装的满满当当的车马,正儿八经的说:“若是不方便叫外人进去,那我将东西交到将军手里也算不辱使命,这就走了。”
  骆深微仰着头望着他,唇角天然扬起丁点弧度,那里头包含着无数温柔和暧昧不明的情愫,看一眼就令人深陷。
  “能见将军一面……真好。”骆深定定看着眼前人,视线掠过他身上外露的几处绷带,声音顷刻沉重下去:“战场刀剑无眼,你要多多保重才行。”
  韩将宗一时心热,把他重新拉到身前。
  那结实的身板仍旧坚硬如铁,声音却已然低软下去:“你疯了,万里路遥,你跑来做什么。”
  骆深静静看着他,桃花眼中瞳仁仍旧是水雾泅染模样。
  显得既疏淡又高贵。
  就像人虽然在这里,但是灵魂还在千里之外的不夜城。
  他整个人都与战场格格不入。
  却奇迹般出现在这里,磊落、镇定、淡然。似乎又与这里浑然天成。
  韩将宗伸出手,粗糙手指揣摩着朝思暮想的侧脸,那冰凉触感差点叫他眼泪掉出来。
  这么金贵一个人,从小没吃过苦受过累,不远万里过来找自己。这一路奔波定然无比辛苦,还要拉着几车物资做借口。
  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未得人如此对待。
  信任、依赖、全心全意。
  敬仰、爱慕、不顾一切。
  他这样勇敢。
  韩将宗心都被揪成了一团。
  他把那整个人往自己怀里重重一按,紧紧抱住了:“营帐这么大还腾不出来你住的地儿吗?想走到哪里去?”
  心中却想:他妈的,等老子打完这一仗,说什么也不干了。
  ?
  军中来了位大少爷,洛阳的,就是这次资助十万两的那个特别有钱的骆家的大少爷。
  这消息一个时辰就传遍整个军营。
  除此外,还有:这次也带来了大批物资,满满装了几大车。
  还有更劲爆的:听说是韩将军的家属!
  唷!
  不知道是先成的家属后给的钱,还是先给的钱后成的家属啊?
  吁——
  骆深在帐篷前站了一会儿,看着往来巡逻士兵、整齐排列的帐篷,还有高远处的白云和大雁,都是从未见过的风景。
  韩将宗却看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你爹看的紧,会放心让你跑这么远来找我吗?”
  “他不知道,我跟他说去山西。”骆深懒洋洋的说。
  韩将宗能在这里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心中充满了强烈的不真实感。
  骆深装模作样叹口气:“唉,儿子大了,管不了了啊。”
  韩将宗冷笑一声:“是,就你聪明,那边瞒着你爹,这边瞒着我,就不怕哪天砸了锅。”
  骆深挨了一句批,什么都没说。浑身都表着‘彬彬有礼’四个字。
  这模样看上去一半禁欲一半浪。
  韩将宗眯了眯眼。
  二人看着往来不绝的人群队伍。
  片刻后,韩将宗又问:“第二封信你怎么没给我回?”
  骆深终于收回视线,看着他说:“我想着,要来找你就不用回了,有什么话直接当面跟你说。”
  韩将宗姿态闲适的抱着臂:“现在见着我人了,想回什么,说吧。”
  骆深漫不经心道:“啊,我就是想告诉你,若是想教育我,就当面教育。洛阳太远了,我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告诉你什么你才会知道什么。懂我意思吧?”
  “这样看来,现在正是‘教育’你的好时机。”韩将宗舔了舔后牙:“进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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