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古代架空]——BY:酒痕

作者:酒痕  录入:03-10

杨云顺势握住他伸上来的手,果然触手冰凉,手心还渗着冷汗,“然后呢?”
那个壮得吓人的副将叫木扎央,是伽莱吙麾下四猛将之一,人生得高大威猛,面孔凶恶。一身肉生得像铁块似的,真正的刀枪难入。
常人站在他面前如面巨兽,骇人得很。
周一辛表述能力有限,言简意赅道:“然后大帅冲上去跟他过招,没一会就擒住了他。”
“照理说咱们布置周全,就算让他暂时逃了也不打紧的。不知道大帅为何这样急,可吓死人了。”
杨云顿了顿,说:“他赶时间。”
“啥?”周一辛掏了掏耳朵,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新鲜。
“大帅方才说,没叫我们支援是觉得过去太浪费时间。”杨云说,“明显是急于速战速决。”
周一辛挠头,没想出需要速战速决的缘由。他们这仗光是观望就等了十多天,没道理这会突然需要着急一把。
他歪头,没来由地问:“殿下来了?”
杨云给他问得一愣,随后摇头:“没有。”
“那大帅这么着急回来是做什么。”周一辛按着头嘀咕。
他这边还没理出头绪,那边喻旻就唤他过去。
喻旻朝他们招手说:“你俩过会再唠。木扎央还押解在柔然营帐,你们去将他同余部一起押回。”
林悦拿过配剑说:“我也去。”就这么回去他太不甘心了,押解俘军好歹也是活儿。
喻旻点头,“也成。派个人通知宴阳可以撤了——”
他话音方落,一名士兵打马至前,惊慌失措地下马跪禀道:“不好了大帅!柔然军来援!”
林悦说:“多少人?到哪里了?李将军有信吗?”
士兵喘着粗气,摇头说:“李将军尚未传信。”
林悦瞬间就急了,说:“他们究竟是绕了路来的还是宴阳没有拦住。”
若这队柔然军是从他们设伏的地方过来的,那李宴阳那里此刻该是什么情形,大家都一清二楚,气氛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周一辛焦灼地说:“绕路的话不会来得这么快,李哥守着的地方是唯一可行的大道啊!”
喻旻双眸中刀锋瞬起,镇定道:“先别慌,你们立刻带木扎央余部撤离,我去看看情况。”
他将卸下的剑重新挎回腰间,打了个呼哨召回跑出去吃草的乌狸,正要带人走,自林中又冲出一名传信兵。
士兵尚未停稳说话,喻旻双目一沉,先开口问:“柔然援军同木扎央汇合了?”
“是...正是!”士兵揩了把汗,“看守的弟兄们正奋力抵抗,请大帅速速派兵!”士兵又将何人领兵、人数几何一一详说了。
喻旻听罢,立刻道:“周一辛迅速去跟李宴阳会和,情形是好是坏立即报于我。其余人上马跟我走!”
原本以为已经结束的战役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扭转,喻旻凌空一抖鞭,乌狸立刻提速大步往前,将大军远远甩在后头。
林悦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声什么,他没有听清。
若此刻有人注意他的神色,必定会瞧见他周身不可掩盖的戾气。乌狸极其通人性,步子迈得虎虎生风,整个马都是一副神来杀神佛来杀佛的气势。
※※※※※※※※※※※※※※※※※※※※
感谢观阅!其实最近都会很甜.....另外救救孩子求个海星呀!!!给个机会这周冲周推榜吧!

俘虏
柔然营地此刻已经焚为废墟,风带着黑色尘烟簌簌飘着,夹杂着流矢的飞声和重弩的破空声,喊杀和哀嚎仿佛被一层湿漉漉的布捂着,听在耳中有些失真 。
风还在山壑中来回冲撞,天下起了小雨。薄如丝缎的雨帘将这一方隔成硝烟横飞的炼狱。
褪去的毒障去而复返,像只食人的山野巨兽一般慢慢伸出它的爪牙。
他们速度很快,细密的雨丝打在脸上有些疼。林悦费力睁着眼睛看着前面几乎快不见身影的喻旻,又抬头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飘过来的灰白雾霭,想到李宴阳可能的遭遇,心上突然漫来一阵惊悸。
因为这场雨,事情几乎就像脱缰野马般朝着不利的方向去了。
————
临时看押战俘的赤羽军寡不敌众,援军很快解救了木扎央和一万余众孤狼军。
喻旻一行到的时候整个营地只有伤兵呜咽的喘息,幸存的士兵说视野太局限,谁也没看清柔然人是从什么方向撤走的。
孤狼军的战马被圈在营地最北角,此刻马群正躁动不安,全都在低低呜咽,圈|禁的栅栏摇摇欲坠。两个士兵拿着鞭子在外呵斥,马群反而愈加躁动了。
喻旻环视了一圈,目光停在北边的山崖上,冥想了片刻,说:“别管它们。”
林悦是懂马的,知道战马此刻的行为很不寻常,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撤走的时候没办法带走战马。”
喻旻:“但是孤狼军不可以没有战马。”
片刻后,马群冲开了栅栏,像是听到了某种无声指令似的,整齐划一地朝一个方向跑。
喻旻抖了抖鞭,沉声下令道:“跟上。”
——————
马群急于同主人汇合,加之没有负重,速度惊人。渐渐将赤羽军甩开一段距离,只有喻旻和林悦两个人紧紧追着。
两匹马几乎贴着身子,林悦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他们要是已经逃了....”
“不会。”喻旻目视前方,“宴阳在前面,他们过不去。”
他们赘在马群后面,一直跟到一片山涧,一条瀑布变戏法儿似的横在面前,滔滔水帘从崖顶落下来,在底下砸出一个五丈见方的水潭。
湍急的水流朝一面冲刷,形成一条小河荡荡悠悠朝前转至树林中消失不见。
这应该是他们最先看到那条小溪的发源地。
这处水源藏在这深林秘处,边上长着茂密清幽的草和奇异亮丽的花,潭里鱼翔浅底,细雨落在水面晕开一圈圈水痕。有种不合时宜的静谧祥和。
这景致隐在这飞沙乱石的戈壁原野上,颇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若不是时候不对,林悦倒真想真心实意地赞上一句。
喻旻是个没有意趣的俗人,欣赏不来美,驱着乌狸一脚踏进溪水里,顿时搅得河水一片污浊。
大军很快赶上来,山涧瞬间便被马蹄和人声充斥着。
他们追着马群的踪迹顺着溪流往下。
不知何时雨已经没有落了,只剩灰色的云层还停在当空。
喻旻在一处山石林立的谷中拦上撤逃的木扎央部,双方隔着一条河对峙。
木扎央骑在马上,庞大的身躯骑在马上透着股滑稽。他的臂膀被喻旻刺伤,看到喻旻时条件反射地臂膀一痛,接着他用字正腔圆的大衍官话说:“中原人有句话叫以牙还牙,木扎央今天受的屈辱,来日必要全部讨回。”
喻旻目似积雪,漫不经心地摸着剑柄摩挲,凉凉道:“别来日了,就今天吧。”
林悦匆匆赶至,打眼一扫敌军前阵,木扎央身侧的应该就是率领援军的将领,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无名小卒怎会如此轻易就敌过李宴阳的埋伏。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大衍斥候鸣哨,急促有力的两声。喻旻瞬间捕捉到这声哨向他传达的信息。
间隙中朝林悦低声说:“宴阳没事。”
柔然人缓慢又谨慎地朝后退,喻旻驱马往前走了几步,颇为愉悦地说:“木扎将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喻某耗时费力追到这来,不是专程听你放几句狠话的。”
木扎央警惕地将刀横在身前,队伍仍缓慢地向后移。
喻旻一言不发地盯了他片刻,拇指轻轻顶开剑鞘,拔剑的动作堪称优雅。
“弓箭手!”木扎央大吼。
几乎同时,一道盾墙立在喻旻身前。
林悦手里的神臂弓已经齐齐整整攒着三支箭,弦拉到极致。
“中原人狡诈虚伪!”双方箭弩拔张,木扎央目光森然地盯着神臂弓上泛着血气的寒芒,一时又惊又怒,“何不与我战场上堂堂正正决出胜负!”
喻旻莫名其妙地四下一扫,耸肩问道:“你以为现在是什么?两军演武场?”
木扎央怒道:“不宣而战,偷袭我营,中原人做的事!”
喻旻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颇为好脾气地劝道:“叫你们少学些我们大衍的忠孝礼义,都是精神糟粕知道么。”
林悦:“......”
木扎央还在继续龇牙怪叫,骂了一连串的东原俚语,偶尔夹着两句清晰的大衍词句。大意都是在指责喻旻不顾两军交战礼仪,偷袭之举实属小人所为,不把柔然放在眼里也给大衍国威抹黑。最后伸手向喻旻讨要战书。
喻旻掏了掏耳朵,不带情绪道:“对不住出门走得急,没带纸笔。”
这话让木扎央彻底跳了脚。在他的认知里,大衍人都是熟知礼仪饱读诗书,一举一动都有礼有节。即便是偷袭战也会顾全义理送上一份战书,这便表明是将对方视为等同地位的敌手。
只有剿匪杀寇才会这般高高在上说打就打。
木扎央额上乌筋猛地蹦了几下,带着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愤怒吼道:“放箭!”
喻旻不带温度的双眸逐渐凝聚,长剑尚未清理的血迹已经干涸。两军的首领隔着箭雨对视,一个满目含怒,一个面无表情。
木扎央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撤退,箭雨渐停,柔然军弓箭手严丝合缝地在河边围成一道人墙。箭攒在弦上,倘若赤羽军胆敢向前一步,瞬间就会被串成人肉串。紧密排列的重弩更是威慑力十足。
喻旻此刻倒不急了,朝木扎央一字一句道:“我能擒你一次,也能擒你两次、三次、无数次。”他轻飘飘的话顺着山风直吹到对岸,像是贴在耳边的催命符,“你尽管跑。”
※※※※※※※※※※※※※※※※※※※※
感谢观阅,今天应该还有一更!求求海星呀!

为帅
柔然骑兵朝山口撤去,木扎央壮硕的身影也消失在转口。
林悦松开双臂,神臂弓一箭未发。
喻旻微微讶然,侧头问:“你有多大把握射杀木扎央?”
林悦眼前晃过他健壮如牛的身形和一身坚硬如石的肌肉,泄气地说:“两三层吧。”
“嗯。”喻旻看着他怏怏地收起神臂弓,愉悦地点头,夸奖道:“有进步,知道审时度势了。”
“诶!”林悦不高兴了,“我在你眼里一贯这么有勇无谋么!”
“那倒不是。”喻旻解下披风,团了团就往血糊糊的长剑上蹭,边笑着回答说“你是很出色的先锋官。”
林悦白了他一眼,嘀咕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先锋官不需要谋略。”
喻旻手上的动作不疾不徐,抬头正色道:“说这话的人应该回去重读兵法二十四篇。”
因为血迹已经干涸的缘故,喻旻擦了半天也只擦了个大概。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向来没什么耐心,每次出战之后的盔甲和兵器都是卫思宁替他打整清理。
想到卫思宁,喻旻眉目间忽地布上一层呼之欲出的杀伐之气。他掌心蓄力,长剑立刻铮铮低鸣。
过了这会功夫,柔然军已经安全撤走,断后的弓箭手们仍然尽职尽责地做着人墙。大衍军分毫未动,并没有要追击的意思。
又过了小半刻,只见敌方统帅把长剑擦了又擦,丝毫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柔然军弓箭手们整齐划一地缓慢地往后退。
柔然军刚迈出一步,喻旻循着动静抬眸,招呼客人似的说:“这就走啊?”他盯着被自己擦得更脏污的剑,半是可惜半是歉然地说:“这怎么好?”
神色诚恳地好似要留人吃顿饭。
他话音刚落,大衍军号立即响彻山涧,一片刀兵亮刃。
柔然军不料对方会突然发难,愣怔的时候只见大衍那位持弓的先锋官已经高高举剑,“杀——!”
黑压压的大衍骑兵瞬间压了过去。
————
“他们没往宴阳那边去!”林悦驱着马,艰难地同喻旻并驾。乌狸素来有点“马来疯”,越是发觉有别的马追着他,他跑得越疯越快。
林悦的“红枣”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虽说同乌狸一样,也是不可多得的千里良驹,但耐心和体力终比不上雄性同伴。
他说完这句话红枣瞬间就落了半个马身的距离。
喻旻头也不回地说:“那就说通了,柔然援军没从宴阳跟前过。扎木央力求稳妥,必然原路返回。”他一夹马肚,呼呼的风声将他话音打碎,林悦却还是听得清其中的狠厉:“追上去再说!”
林悦看着喻旻的背影,行进中沿路的低矮的树枝扫在脸上和身上,抽得他生疼。他的功夫身法轻灵,穿上重甲反而不利,所以一贯是轻甲披身。没料到刀剑尚未即身,先被一堆破枝条子刮掉一层皮肉。
前方斥候紧跟着扎木央一行,逃窜路线基本也摸清了,他们本用不着再这样急追。
可喻旻对活捉扎木央仿佛有什么执念似的,片刻都不停。一度让林悦怀疑两个人有什么陈年积怨,晃神间对迎面的一簇枝条躲闪不及,半个脸颊被扫得绯红,疼得他嘶嘶地直抽凉气。
林悦忍不住再次开口,凉风往嘴里灌,他大声对着喻旻后背喊道:“天快黑了!他们不可能跑得掉,咱们可以慢——”
慢慢追三个字还来不及吐匀,乌狸已经蹿离他三丈远。
“你大爷啊——!”
林先锋官忍无可忍地再次爆走了。
——
头顶阴沉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散了,夕阳姗姗来迟,隐在白云后面,吝啬地泄出一点微光。天边飘着的云沾了光,渐渐染上一层好看的浅橘红。
两个时辰后,披坚执锐的骁骑营精锐们从植被密集的树林里追出来,显然已经跑出了小佛山地界。
横在面前是半人高、一眼望不到边的灌木丛。
戈壁植物多带刺,尤其低矮灌木,从枝到叶都长着细细密密的尖刺。这地方除了皮肉厚的猛兽,几乎人迹罕至。
林悦急忙勒停红枣,被连续鞭笞了两个时辰的身子不由得一紧,感觉比方才更疼了。
推书 20234-03-10 :天下熙熙,独为清寒》:简介:(入库时间2020-03-10) 晋江VIP2020-01-13完结嬴嗣音在冀北侯府宅了六年,好不容易脚尖儿落地出了门,就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六岁的少年给勾了魂。本以为自己一颗狼心坚若磐石,眼望天下,无人动摇,但偏偏人家沈清寒勾勾手指头,自己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