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文眼眸一沉,对宫夕道:“你今晚有人?”
在一旁看好戏的顾永捻笑道:“王爷这话说的,自从催情大法的禁锢解除,师弟哪个晚上没有人?”
谢玄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勉强一笑,“也对,是本王疏忽了。”
宫夕看向沈予风,倒也不恼,反而弯唇一笑,“师弟难道无人相陪?我让桥雨陪你,如何?”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原本正在神游的桥雨脸色一动,忙站起身,“回门主,桥雨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不太方便。”
“哦?如此,本座只好再送一人给师弟了。”
宫夕的声音带着悠悠笑意,却让沈予风有种不祥的预感,“师弟可别拿一般美人敷衍我。”
宫夕意味深长:“不算绝色,但本座猜你一定喜欢。”
“说到绝色,我听闻皇室一族个个都是俊美非凡,尤其是摄政王。”顾永捻道,“临王已如此仪表堂堂,难道摄政王更胜一筹?不知道红灯门有无人可及?”
“皇兄确实好看。”谢玄文说着,还看了一眼沈予风。
沈予风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那桩糗事,有些郁闷。但他更在意的是,宫夕纠结给他准备了什么人。
谢玄文在这,宫夕肯定没有精力去宠幸谢礼。沈予风也不着急去找谢礼解释,宴席结束后,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催情大法的禁锢慢慢在解除,他全身渐渐燥热起来,某种熟悉的冲动在他下身游走。
沈予风推开房门,从他的床帏内传来一阵呜咽声,这大概就是宫夕送他的“礼物”。
掀起床帘,对上一双熟悉的桃花眼,沈予风不自觉后退一步,胸口控制不住地气血翻腾,“是你……”
第18章
床上的人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外衫,里面什么都没穿。他肤色苍白,相貌不说好看,甚至有几分丑陋,只有一双眼睛微微上挑,煞是诱人。胸前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虽然早已愈合,却也能看出当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景象。
沈予风喉间发涩,克制住摸一摸那些伤痕的想法,“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眨眨眼,呜呜地叫唤着。
沈予风弯下腰解开那人的穴道,冷冷道:“说罢。”
那人缓缓地坐起身,不敢去看沈予风的眼睛,沉默半天才道:“沈……沈公子。”
“燕啼萧,”沈予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叫出这个名字,“你不好好做你的武林盟少盟主,到红灯门是嫌日子过得太快活了来找死么?”
燕啼萧嘴唇颤动着,“当日你没有杀我,我……我想现在你也不会动手。”
“当日我不过是看在燕少盟主为了拿到红灯门的地图不惜向我自荐枕席的份上,饶你一条狗命,”沈予风讥笑道,“少盟主可别自作多情以为我对你念念不忘。”
“不敢……我这次上山,是有一事相求,还望沈公子……”
沈予风瞳孔微缩,“你可清楚你在说什么?”
燕啼萧抿了抿嘴唇,动作迟钝地下了床,直接跪在沈予风面前,“沈公子,看在你我的几分旧情上,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儿!”
沈予风已明白了大半。看来燕啼萧是主动上山来寻他。宫夕何等聪明,一下便知晓他当时没有要了燕啼萧性命,只是扒了那让自己神魂颠倒的脸皮而已。
沈予风对燕啼萧到底还有没有旧情,宫夕自己也拿不准,便把人给绑了,点了穴送到沈予风房内,让他自己看着办。
见沈予风半天无甚反应,燕啼萧跪着挪到他脚边,抱住他的小腿,急道:“沈公子,贱内已有身孕六月,半个月前身中奇毒,昏迷数日,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只有薛神医说要解此毒,必须以西域秘药‘长相思’入人血喂之。听闻沈公子不久前得到此药,我愿一命相换!”
“滚。”沈予风一脚踹开燕啼萧,一脸嫌弃,“取你的命,我怕脏了我的手。”
燕啼萧仍不死心,红着眼道:“那沈公子想要如何?只要把药给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能做什么?”体内汹涌的情/欲一波一波地袭来,沈予风不争气地想起了去年两人缠绵云雨的景象,烦躁道:“你这副样子,上你我都嫌恶心。”
“沈公子……沈郎!”燕啼萧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当日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爹以我娘的性命要挟,我不想骗你的……你对我那么好,我也是真心喜欢过你的……
“喜欢”二字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进了沈予风的心。他一脚把燕啼萧踹倒在地上,狠狠地踩着他的胸口,“燕啼萧,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两个字!”
眼泪从燕啼萧眼中缓缓流出,他目光呆滞,不知道是对沈予风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她和孩子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沈予风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懒得再和这废人说话,把人直接打晕扔在地上,迫不及待地离开。
*
谢礼本以为今夜肯定少不了一番羞辱,早已心如死灰。没想到整个晚上都未曾有人来找他。红灯门的弟子都去参加宴席,谢礼独自待在屋里,似乎被所有人遗忘了。这对于谢礼来说无疑是求之不得的。
他坐在窗边,手里握着那枚刻着“礼”的玉佩,呆呆出了神。
忽然,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谢礼吃了一惊,“胭脂?”
“是我。”那人走到窗边,月光衬着他的皮肤奶白如玉,“王……谢公子。”
“桥雨?”
桥雨期期艾艾地望着谢礼,“嗯。”他已打听到谢礼的身份,得知他是沈予风带回来的美人,心中无数个疑问。
谢礼就是他的王爷,桥雨相信自己不会认错。只是摄政王不在京城,反而记忆全无出现在红灯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桥雨的目光落在谢礼手中的玉佩上,惊道:“这是……”
“你认识这块玉佩?”谢礼问。
他怎么会不认识?当今的三位王爷和先帝都有这样一块玉佩,只是上面刻的名字不同。桥雨虽然没什么机会见到摄政王,但这玉佩他还是知道的。
“桥雨,我失忆了。”谢礼坦然道,“如果你以前认识我,麻烦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谢礼点点头。
其实桥雨早就确认了这一点。他家王爷何时曾这样温和有礼地对他说过话?平时对人都是冷着一张脸,逼得人退避三舍。如果是王爷以前的性子,沈予风敢打他的主意,估计会被直接从山上丢下去。可就是这样的谢玄礼,让桥雨见他第一眼就栽进了他眼里的深潭中,到现在也没爬出来。
他呆呆地看着谢礼,怎么也看不够。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果王爷不再是王爷,如果王爷以后只属于他一个人……
“桥雨?”
桥雨定了定神,心脏剧烈跳动着,“谢公子,我和你何止是认识,我是你……尚未过门的妻子。”
谢礼皱起眉,“你说什么?”
桥雨也被自己的痴心妄想吓了一跳,他也知道此事一旦败露谢玄礼会毫不留情地取他性命,可他已无路可退。“谢郎,我……”桥雨突然顿住了,面露警惕,留下一句“我改日再来找你”便翻身而出。
几乎在下一刻,院门被推开,沈予风的一袭红衣比平日更显旖旎多情,风情入骨。他扫了一眼刚刚桥雨所在的位置,又看向谢礼,笑道:“阿礼,我来接你了。”
四目相对,谢礼如鲠在喉,“沈郎。”
沈予风走进屋里,拉起谢礼的手,“宝贝可被吓到了?可在怨我?”
谢礼撇过头去,“不敢。”
“你如此便是生气了。”沈予风本来就□□焚身,刚刚又被燕啼萧激起一身怒火,他的耐心一点一点地再耗尽,恨不得直接把眼前人衣服拔光,压在身下狠狠侵/犯,但这样未免太过粗暴,会伤到谢礼不说,万一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可就不好了。
谢礼漠然地摇摇头,“我不生气,我只是……失望。”
对上谢礼失去神采的双眸沈予风心中一沉,解释道:“我自然是知道师兄他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才答应将你赠予给他,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碰你呢?”
“我只想问沈郎一个问题。”
“你问。”
“你既然不想,又为何答应?”
一向能言善辩的沈予风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叹了口气,“阿礼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谢礼淡淡一笑,“说吧,不用担心会伤到我。”他很清楚他在沈予风心中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只想听沈予风亲口说出来。
“师兄拿我以前宠错人的事情警告我,我为了像他证明这次并不是他担心的一样,所以……”沈予风说不下去了,谢礼脸上的表情让他的心有那么一丝丝的钝痛,但马上又被请/欲淹没,一起消失的还有他所剩无几的耐心和自制力,“我说了,你还满意?”
谢礼不答,只是看着他,眼里一片阴霾,毫无温度。
沈予风慢慢走近谢礼,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谢礼的侧脸,眯起来的眼睛艳丽而邪性,神情也不复以往的暧昧多情,显得张狂和暴躁。“怎么,不说话?”
这样的沈予风对谢礼来说太陌生,不由地后退一步,躲开沈予风的触碰,“我无话可说。”沈予风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承诺,他爱错了人,痴心错付,是他自己的事情,和他人无关。他认了。
谢礼抗拒的举动彻底点燃了沈予风,他的呼吸都变得滚烫,直接把谢礼压制住,捏开下巴,几乎是有些暴力地亲吻。
谢礼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要挣扎。沈予风舔了舔他的耳垂,轻笑一声,低语道:“我待宝贝稍微好些,宝贝居然当了真,甚至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谢礼整个人瞬间僵住,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沈予风把人横抱起,丢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宝贝张开腿,我不会弄疼你的。”
第19章
按照惯例,万家灯火过后的第一天,很多人都是下不了床的,桥雨前两年都陪着那些修炼了催情大法的人过节,今年因为谢礼的到来例了外。
昨夜他翻出谢礼所在的院子没有立刻离开,他躲在门前的隐蔽处,一直观察着院子里动静。沈予风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想到谢礼是由他带回来的,桥雨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难看至极,又是愤怒,又是震惊。
沈予风他怎么敢——那可是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啊!就像是一朵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打他注意的人还没接近就会被他冻死在山脚下。桥雨自己虽然也对谢玄礼心存爱慕,甚至想借着失忆之事独享他一段时间,即使以后谢玄礼恢复记忆盛怒之下要将他处死,他也无怨无悔。被他这样放在心尖上的王爷,在沈予风眼中却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美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桥雨死死地攥紧拳头,双眼通红。他一定要带王爷走,也一定不会放过沈予风!
桥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逐渐平静下来。谢玄礼麾下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和专才,他也不例外。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别说是江予风,连悦明都不一定打得过,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离天亮尚早,沈予风睁开眼,短暂地失神后,他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的枕边人。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谢礼蹙着眉头,双目紧闭,嘴唇惨败,脖颈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沈予风感觉到床上一片黏腻,掀开被子,看到谢礼身下的夹杂着血丝的白浊,脸色一顿。
昨夜他久旱逢甘霖,在温暖湿热的温柔乡里渐渐失去了控制,最后还是把人给伤着了。沈予风在床上一向自持有度,即使是为了修习催情大法与人双修,也会尽量让对方感受到情/事本该有的欢愉。他回想起昨夜谢礼在自己身下的样子,初尝情/欲的美人一开始敏感而矜持,咬着牙忍受着身体撕裂般的痛楚,把自己的嘴唇都给咬破了,沈予风哄了许久他都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仿佛对他来说,那不是在欢爱,而是在受刑。
后来,身体上强烈的感觉带走了谢礼的理智和倔强。沈予风看着洁白如玉的大美人渐渐绽放,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呜咽起来,情动时还主动伸出双手要抱,一遍一遍地叫他“沈郎”。
思至此,沈予风摸了摸谢礼鼻梁,不要脸道:“这可怪不得我,是宝贝太诱人了。”
谢礼依旧沉睡着,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沈予风放轻动作下了床,穿好衣服唤来几个少年料理事后。
“你们打些热水来,替他擦干身子,再换一身衣裳。”沈予风看到谢礼唇上昨夜自己咬出来的伤痕,突然有些不忍,“算了,我亲自来罢。”
“是,”少年恭敬道,“还有沈师叔,悦明姐姐托我来问一句,您房里的那位如何处理?”
沈予风正用一块帕子替谢礼擦脸,闻言淡淡道:“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每天送两顿饭过去别让人饿死就行。”
谢礼一醒来,坐在一边看书的沈予风就察觉到了,他迅速走到床边,柔声道:“阿礼醒了,感觉如何?”
谢礼愣愣的,好半天才张开嘴,吐出一个“疼”字。大概是昨夜叫得太久,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又让沈予风的愧疚和自责增加了些许。
“是为夫的错,昨夜不该折腾你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