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景仰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半江红鲤

作者:半江红鲤  录入:04-02

  几个原本不太信任江婉的人听完,大为佩服,连声赞道:“江大人好计谋。”
  江婉不答,看着朱启明,等他做决定。
  朱启明思虑片刻,点点头道:“确实是个好法子。”
  几人在前厅议事,动静不小,府中有静贵妃的眼线,朱启明有意防着,便让人守在了外面。他们说得正起兴,外头的人敲了敲门,让屋中顿时安静下来。
  “殿下,殷先生回来了。”
  朱启明脸色一沉,让几个官员先行离开,只留下了一个江婉。
  代阏从后门而来,远远便瞧见几个官员交头接耳说着事情,他几日不在京中,有些事没有了解那么透彻,便走向前厅,去找朱启明。
  朱启明端着茶细细喝着,听到脚步声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等着代阏入内。
  “殿下,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代阏边走边道,朝着朱启明虚虚拱手,算是行礼。
  朱启明放下茶盏,讥笑道:“不劳殷先生费心,殷先生还是想想如何讨好本王的母妃才是。”
  代阏动作一僵,不满地看着朱启明,“殿下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天色已晚,殷先生早些歇息吧。”说罢,摆摆手让代阏离开。代阏万分恼火,又不能发泄,沉静地看了朱启明两眼后,甩袖而走。
  作为旁观者的江婉巴不得代阏离开,此刻早已在心中欢庆鼓舞,却仍是要端着样子,担忧道:“殿下,这事不让殷先生知道?”
  “嗯。”朱启明有些犹豫道:“本王怀疑……他跟前朝有关。”
  “什么?”江婉惊呼,压着嗓音问:“殿下为何这么说?”
  “说来话长,你且记住,逼宫之事除了你我,切勿让第三人知道。”朱启明道。
  江婉道:“这是自然。”
  她跟代阏不和,朱启明心知肚明,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再说些虚伪的话来惹朱启明不悦,朱启明主动提起要保守秘密,江婉求之不得,要是被代阏知道了,亦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朱启明这两日劳神劳力,眼下泛了一层青色,江婉便不多留,起身告辞。
  “走吧,叫几个侍卫护送你回去。”朱启明道,好歹江婉是自己的心腹,特殊时期还是要防一层。
  江婉并未推辞,带了几个人出了大皇子府,踏出那道玄色大门,江婉抬头看了一眼,正是满月,不过乌云密布,她也只能看到朦胧的月光。
  看来要变天了。
  ……
  江婉猜的不错,第二天醒来时,天正下着瓢泼大雨,石板路上坑坑洼洼,积了几处水,连马车都不大好走。
  原本住得近的官员喜欢走去上朝,奈何今日天公不作美,便也只能乘坐马车了,等到萧知尽他们到时,宫外停了不少马车。
  萧知尽看了看,大概是听到了封太子的风声,今日那些大臣们来得格外的早。
  他下了马车,给莫厌迟执伞,将人扶了下来。在宏治帝的准许下,莫厌迟得以再次上朝,他一出现,朝堂的视线便落在了他的身上,久久不曾移开。
  莫厌迟熟视无睹,站在熟悉的位置上,含着笑等宏治帝来。
  宏治帝一大早便被雨声吵醒,今日恰着时辰上朝,一入殿便看到了站得笔直的莫厌迟,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百官行完跪拜礼后,宏治帝不等人开口,直接道:“众卿,朕今日有事要宣布。”
  说着,站在宏治帝身边的臣子踏出两步,手中捧着一道圣旨,他神色严肃,慢慢展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召曰:昔贼子陷害,朕心惶恐,废次皇子以保其周全,今复封皇子之位,赐以金册金宝,钦此。”
  大皇子党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复立二皇子,没有直接封太子。
  莫厌迟跪拜谢恩,宏治帝又道:“礼部,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祭告宗庙,二皇子改为原姓,载入玉牒。”
  “是。”礼部尚书出列领旨。
  因着外头的传言,官员们对这封圣旨并没有多大意见,私下说了几句便也消停了,反倒是对储君一事一直争执不休。
  宣读的大臣收起圣旨,退回宏治帝身侧,朗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中立的臣子出列,拱手道:“启奏陛下,如今皇室血脉已齐,本是举国欢庆之事,然至今未曾册立储君,皇子年长,难免多思,臣斗胆,请陛下早日立储,以固河山。”
  前朝皇帝多子,因迟迟不立太子,皇子夺权激烈,使得朝廷动荡,民不聊生,甚至因此殁了好几个皇子,等到封太子时,代国气数已然微薄,加以代阏贪图享乐,不理朝政,百姓愤恨不满,宏治帝顺应民心,一举破国,这才有了闵朝。
  可见国储于国是何等重要。
  先前一直无人提起,是因为二皇子生死不明,血脉不齐,且大皇子势强,不少人早已认定了他是储君,便没往后事想。
  谁曾想,不过三年之余,局势已然翻天覆地,比起朱启明,莫厌迟更得民心、君心,这让那些大臣不得不提起储君一事。


第62章 再起风波(二)
  这人平时不与他人交好,绝无结党营私的可能,由他提起,再合适不过。
  萧知尽看了他一眼,垂首不言。
  大皇子党纷纷扭头看向那人,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
  有人开了这个头,早先被萧知尽授意的人便纷纷出列,请旨册封太子。龙椅上的帝王心知肚明,瞪着萧知尽,没有开口。
  眼见这形势一面倒,朱启明有些按捺不住,低声轻咳,身边的人会意,出列道:“陛下,臣以为陛下正值壮年,诸位皇子仍需陛下教导,国储册立不急于一时。”
  萧知尽反驳道:“国储乃国之根本,尤为重要,况且册立国储并不是放弃其他皇子,大人这话是在说陛下册立国储后会厚此薄彼吗?”
  “臣不敢,臣只是认为二皇子才寻回不久,此时册立国储,怕不是不大适合。”
  “爱卿何处此言?”一直不出声的宏治帝突然问道。
  这人是朱启明的人,这个时候提起莫厌迟绝非好事,更不可能是单纯为了莫厌迟着想。
  果不其然,这人言道:“陛下是为了保护皇子才废黜二皇子,可百姓并不知晓,民间对二皇子的血脉仍是存疑,若是此刻议论国储,臣斗胆,百姓难免会认为是二皇子狼子野心。”
  说罢,他惶恐地跪下,不敢抬头看宏治帝。
  站在一旁的贤王殿下睨了他一眼,冷声道:“这位大人是在说本王狼子野心吧。”
  莫厌迟是明树证明了身份的,太子亦是由他最先提出,如今贤王跟莫厌迟算是一艘船上的人了。说莫厌迟别有用心,可不就是在说明树别有用心。
  明树最意气风发时对皇位都不曾留恋过,此刻觊觎皇权,实在是说不过去,更何况莫厌迟是宏治帝的皇子,又不是他贤王的,莫厌迟当上太子,对他并无多大益处。
  那官员吓得冷汗直冒,跪在地上连连讨饶,其余人更是噤若寒蝉,缩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原本闹哄哄的殿上渐渐安静下来,明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满意地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后抬头盯着宏治帝。
  宏治帝了然,道:“国储一事朕已有定夺,众爱卿无需多议。”
  朱启明猛然抬头,看向宏治帝,眸中带着不满和怨恨。宏治帝似有所觉,转头看过来,却只见到垂着脑袋看不见表情的朱启明。
  明树没理会朱启明的心思,明知故问道:“臣弟斗胆,不知陛下属意哪位皇子?”
  民间传言也好,朝堂论储也好,不过是萧知尽在逼宏治帝早日下圣旨,虽说君无戏言,可终是难敌夜长梦多。只有一封圣旨公诸于世,才不会再生变故。
  宏治帝看着咄咄逼人的明树,忍住心中怒气,叹道:“二皇子天资聪慧,颖才具备,宜成大统。”
  此言一处,即便是大皇子党,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去。
  宏治帝本以为归附在朱启明手下的官员会出言反对,不想竟然静悄悄一片,无人反对,亦无人附和,像是意料之中的事。
  莫厌迟作为当事人,倒是第一个出言,他推辞道:“启奏陛下,儿臣资历尚浅,难堪大任,请父皇择贤任之。”
  这种时候说这话不过是谦虚之意,莫厌迟跪在冰凉的石板上,眸若星辰,充满对权力地位的期待。
  天底下,没有谁能抗拒得了权势的诱惑,他也不例外。
  宏治帝对至亲至情之人总是存了几分爱惜,莫厌迟越是推辞,越让他想起先皇后的一颦一笑,他摆手让人起身,没有出言劝慰,而是对礼部尚书道:“如此,便将册立太子一事一并交由你办吧。”
  礼部尚书倍感压力,却也只能领命。
  缓过劲来的大臣们见宏治帝如此果断,纷纷出言劝谏:“陛下,二皇子接触朝堂不过多月,如此是否过于轻率?”
  “二皇子生于民间,不在宫中,更能体察民意,顺应民心,臣倒认为,陛下实乃英明之举。”萧知尽反唇相讥。
  “萧大人跟二皇子虽是年幼相识,可今日已然多次维护,怕不是别有用心?”
  萧知尽不怒反笑,道:“二皇子殿下如今常住状元府,幼时我们情同兄弟,如今我忠于主上,无可厚非。”
  他坦坦荡荡认了,倒是让人无话可说,揪不出错处来。那大臣一腔指责之言无处宣泄,憋得脸都红了。
  宏治帝盯着萧知尽,眸色深沉,有注意着宏治帝的臣子明显看到端坐龙椅上的帝王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萧大人,你敢说你没半点私心?”朱启明忽然开口道。
  莫厌迟周身一颤,极力稳住身形,佯装无事,扭头看向萧知尽。
  朱启明所言何事,萧知尽心知肚明,不过朱启明无凭无据,他倒是毫不畏惧,抬眸道:“臣的心即是忠君。”
  “好一个忠君。”朱启明怒极,咬牙切齿道:“萧大人如此尽心尽力,跟二皇子同床共枕,同进同出,不知是忠君,还是有其他私情?”
  朱启明没有明说,原本就心生疑虑的官员们却恍然大悟,对他的话信了七八分,惊骇地看着萧知尽和莫厌迟,一时语噎。
  莫厌迟攥紧袖中的拳头,冷冷看着朱启明,不知是心虚还是愤怒,他抖着嗓音道:“皇兄,我和萧卿情同兄弟,同进同出实属正常,至于这同床共枕,望皇兄三思而言!”
  “这话是否实属,召状元府的奴才们一一对过便知,皇弟何必恼怒,莫不是恼羞成怒了?”朱启明讽刺道。
  萧知尽道:“殿下自己连证据都没有,可切莫乱言。彻查状元府是小事,可府中人多口杂,臣惭愧,臣也无法确保府中人个个忠主,会照实说话。”
  朱启明想借此揭发他们,萧知尽拿不准府上有没有他的眼线,说这话是断了朱启明的后路,即便府上真有人说出断袖这些话来,亦可被认为是胡言乱语罢了。
  “萧大人……”朱启明还要反驳,不料宏治帝拍案而起,怒道:“住嘴!”
  他们纷纷看向宏治帝,一向冷静自持的帝王此刻气红了脸,眼中杀意腾腾,只因萧知尽跟朱启明站得近,官员们拿不准这是在看谁。
  明树见形势不对,赶紧出言道:“皇兄,莫要忘了臣弟所言。”
  宏治帝看了他一眼,怒火消了一些,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前日下完棋,宏治帝先离开,不久后明树便跟了上去,听到自家皇兄唉声叹气,便问了缘由。
  宏治帝信得过明树,便将心中疑虑告知了他,跟明树猜测得不错,宏治帝已经怀疑起萧知尽的用意,不过他未曾接触过断袖,对这事也不甚敏感,只是一直心生芥蒂,想除去萧知尽。
  明树没有反驳亦没有承认,而是道:“皇兄,萧知尽跟迟儿这几年来都不容易,萧知尽为了赶考,几乎脚都磨破了,而迟儿原本是多么活泼开朗的人,如今尽敛锋芒,连笑都不如意,这两人能重逢,自然要比常人更惺惺相惜些。那些质疑的人,才是其心可诛。”
  宏治帝虽听进了明树的话,可情系皇后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萧知尽看莫厌迟时,眼中那些情愫,而莫厌迟似乎早已知晓,有时候两人的举动亲昵得不似兄弟那么简单。
  为了保住莫厌迟,宏治帝不得不忍下来,他在萧知尽和莫厌迟之间来回扫视,最后甩甩袖,道:“退朝。”
  朱启明看着宏治帝离开的背影,恨意从眼中迸发出来,身边的官员见状,急忙出言提醒,他这才收回视线,将恨意收敛。
  宏治帝一走,众人议论得愈发激烈,大多人是争论国储一事,而少数人躲在一旁,怀疑着萧知尽跟莫厌迟之间的关系。
  朱启明的话半真半假,但回首近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两人离开回望乡台的那几日,确确实实是不大对劲的。不过若硬说是兄弟情,这也是合乎情理的。
  他们正说得起劲,忽然看见江婉往殿外走,急忙拦住她,低声问道:“江大人,萧大人跟二皇子的事你知道吗?”
  江婉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想了想,道:“大人们糊涂了。”
  糊涂的官员面面相觑,追问道:“此话何意?”
  “大人们明知我跟萧大人不合,这个时候问我,可不是糊涂。”江婉戏谑地看着这几人,摇摇头很是无奈。
  江婉拿不准萧知尽两人的态度,也就没有多说,见朱启明走过来,便拱手告辞,跟着朱启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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