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传令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姬婼

作者:姬婼  录入:04-11

  姜夏难得露出释然的笑容,伸手拍了拍那些小家伙的头,对着空气轻声续道:“其实爹一直心有愧疚,他说他这辈子欠你一句话,可惜他亦走得仓促,我也不知为何。你别怪他,他这个人事无巨细都藏在心里,不胜表露,好在那一片真心,都见于我的名字。”
  说完,他伸出食指,在沙地上写了两个字:“他将你之名,亦作我之名。”
  只听“叮铃”一声,他背身将手绳一抛,月光在银铃上折出一个“爨”字,随后落下,被那花衣毒蛇叼住,缩回洞中。
  “我很好,你可安心。”
  就在这时,死寂的沙湾中多了一点清浅的脚步声,姜夏被拉回现实,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又可怜无助的孩子,他握着剑,就像决人生死的魔鬼。
  他迅速掩上沙土,将洞口夯实,随后侧身一滚,朝另一个方向滑下风崖缓坡,侧耳静听。
  姬洛的身影渐渐暴露在月光之下,他穿过满是木桩的祭坛,一路走到风崖下,仔细查看满地黄花,可却无所获。
  “如果黄金之膏真是代指察西一族,那么烛银必然也离此不远,到底是什么呢?”他不由得自言自语,回头时正对崖顶上的石像。
  月牙儿在此刻稍稍偏斜,流光一转,他又一次瞧见那垂泪奇景——
  石像真的会流泪?
  姬洛足尖一点,迅速飞身而上,伸手去接那抹银光,直到掌心多了冰冷一点。若不是姬洛怪事多见,只怕他眼下也如那日的疯癫浪人一般。
  不是假象,也不是幻视,这分明是真的水!
  可是一尊孤零零立在大漠中的石像,前后无绿洲水源,又哪里来的水?姬洛不信邪,屏息提气,小心翼翼攀至齐肩,伸手覆在美人的双目之上。
  火热的掌心中一片沁凉。
  他忽然明白了,沙漠中昼夜如两季,午时热得教人脱衣难耐,夜间又冷得可穿棉衣,可石像变化不及,一来一去,便凝出了水珠。可是水珠为何没从其他地方渗出,单单聚在眼中成泪,只是为了应和那个传说?
  想到这儿,姬洛用力一推,再接揽月手一点一掏,那石像右眼竟有机关,手指一勾,从中带出一道流光——
  那是一枚银色的扳指!
  姜夏在旁无声惊呼:“烛银戒。”
  并非石像凝水,而是这银器性寒能聚水,所以多年来,旁人瞧不出丝毫破绽。姬洛飞身接来,翻手摊开一瞧,脑中只觉一通嗡响。那扳指本身并无特异,但环心里却刻着“日月星”三纹,和他背上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三声琴啸尖锐刺耳,一招猛攻朝姬洛手中之物抓去,那浪人面目狰狞,喊道:“把东西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咧,为啥我这么激动


第309章
  “过了这炎火之山和弱水之渊,此后你们便是天城的人了, 要时刻潜心奉神, 不可有所亵渎。”年迈的使女领着新来的丫头们穿过山中石道, 在九井九门前替她们佩上白纱,并以金叶冠固定,对着茫茫雪原如是说道。
  信女当即伏在冰冷的大理石面上,朝着靛蓝色的苍穹和黑白分明的山石跪拜,远远望去如一朵朵怒放的雪莲。
  “据说在这里, 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可以穿别的颜色的衣服。”一个女孩小声的说。
  另一个随她附和:“想必得是圣女或是传教宗。”
  老使女轻咳两声,打断了她二人的私语,随后板着一张脸, 领她们自昆仑白玉道进入五城十二楼。
  这些来自西域各部族中的平民女子, 年不过二八, 一个个性子跟欢喜的雀儿一样耐不住,一路行来, 望见什么都会抬头多看两眼, 叽叽喳喳私语,生怕人不知道自个儿生了一张会说话的嘴。
  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老使女嘴上染了笑,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在最前头。
  跨过天风碧台后,往来有男有女,气氛热络了不少,几座雪山上都架着云梯飞幔, 远望而不见细貌,方才显露出昆仑墟之大。
  “听说这座碧台是用于阗美玉砌成的。”
  “这么大,怎么可能!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玉!”
  “看到玉台上转动的礼器了吗?它的中心,那块发白光的,听说便是昆仑玉胆,有无穷之力呢!”
  “我看看,我看看!”
  方才话最多,最活泼的那个姑娘使劲儿朝前挤,被同伴拂了一把,从光滑的玉石上溜了出去,眼瞅着要扑在礼器上。
  一柄带着皮鞘的弯刀伸出来,用刀背将她架了回来,素白的手腕上当即被敲出一道鲜艳的红痕,老使女板着脸,周围幸灾乐祸的笑容都敛了回去:“碰坏了玉胆,用的就不是刀背,而是刀刃了。”
  那女孩低头退回原处,小声嗫嚅:“娜依知错。”
  老使女挥手,带队继续往前走,时不时指示一声:“你们的性子可得敛一敛,最近昆仑可热闹着,要是冲撞了贵人,可没那么好收场。”
  娜依好了伤疤忘了痛,插了句嘴:“有什么热闹的事?”
  老使女扶着金发上的素纱,笑容里多了几分温暖:“昆仑五城一城一主,如今要迎来第四位主人了。”
  “那就是说之前还有三位?阿姆,说说嘛。”
  “说说也无妨,都给记仔细了,以后别出错。”老使女瞋了一眼,道:“眼下这位新的传教宗是姑墨的二王子,在他之前还有两位传教宗和一位圣女,都需小心伺候。大教宗乃是疏勒的大王子纳尕,为人和善,但脾性冲动暴躁,二教宗是莎车王的独子须利耶巴克哈,心思沉稳,但不喜与人多话……”
  娜依不服气,心直口快没管住嘴巴:“莎车不过弹丸之地,竟还能出一位传教宗?”
  小姑娘家家讶然要多过贬低,可叫旁人听了去,却骇得冷汗直下,慌忙去堵她的嘴巴:“这种话可不能在这里说……”
  老使女话未尽,一道清泠的女声将其打断:“三十六国皆平等,天城奉神谕而生,安定西域,何时成一家之地了?”
  众人闻言,纷纷回头,只见玉阶之上,雪雾之中立着位白衣玉人,腰缠金带,头戴月冠而未着纱巾,她侧身而立,右手扶着阑干,露出拇指上的古银扳指。那双不同于西域碧眼的黑瞳子沉得像无星无月的永夜,明明满是柔情慈悲,可话出口却如股皑皑白雪的冷意,叫人不敢近前。
  “这……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娜依看她一身素裳,想起之前听来的规矩,只以为是位位阶不高的使女,下意识把自己摘干净。
  玉人还未动怒,那老使女先惶惶不安起来,拉着娜依拜倒在地:“神女大人。”
  “神女恕罪。”娜依慌了神,抖得跟筛子一般,话都兜不圆,更别说巧舌辩驳,只能乖乖认错,“还请宽恕娜依。”
  纵使她性子再嚣张,也万万不敢惹这位大人,天城之上位分高的,多数出自西域王室,可再厉害,也不过手持一国之力,而这位乌布雅神女,身上却寄托着整个西域的信仰,在天降神权的地方,几乎是不可逾越的规矩。即便她同为天城圣女,但众人对其的称呼,都会加尊神号。
  神玥脱俗却不凌厉,她微微摇头,侧转身子垂眸一瞥,淡淡道:“是我说的,但我只说一次,你可得记住了。”
  等娜依抬起头时,随那消散的声音一道,人亦不知所踪。
  老使女揪着她胳膊粗蛮地将人提起来,隐隐有了怒气:“方才我的话你都做耳旁风了,管住你的嘴,多亏是她,若是换了大教宗或二教宗,打发了你去极寒之地挖玉!”说罢,她向着神玥离开的方向,将双手贴在心口,“神女大人岂是你我可以亵渎的,不可靠近,更不可非议!”
  神玥并不在意那些贵族间的凡俗礼节和严苛规矩,老使女话没有说到点子上,娜依只以为是自己的失礼带来责骂,却并不知道自己真正错在哪里。
  昆仑墟上五城十二楼,隔着宫殿遥遥,消息却传得飞快,不过半日,有个小丫头冒犯神女的事儿,便被添油加醋讲成了饭后的笑料。
  神玥练完功,捧着书卷返回寝居时,两个素日与她亲近的使女正在低声交谈——
  “这丫头真大胆,敢当着神女的面讽刺莎车乃是弹丸小国,不知道这可是犯了大忌!”
  “在这昆仑天城,谁不知晓神女力倡平等,想叫西域永葆和平安宁,素来是不喜强权倾轧,每每只怜惜弱小,哎,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神玥视若无睹,沉着步子走进殿内,在垫子上坐下,只抬了一眼,说话的姑娘便禁了声,一个过来掌灯,一个过来搬书卷,又恢复了平日无悲无喜的表情,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人:“大人,继任仪典已安排妥当。”
  “大师兄不在,我会替师父担任主祭,小师弟是个坐不住的活泼鬼,你们可要把他看住了,”神玥应声,换了个坐姿,同她们招手,“憋着不难受吗?想问便问。”
  两个使女对视一眼,见无旁人,便热络地坐了过去:“神女和我们说说呗,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瞧这传闻越传越玄乎,都说你一个不高兴,都不兴出手,一个眼刀便将人钉死在天风碧台上。”
  “还一个眼刀,真当我天生神……”神玥捧着书卷失笑,话到嘴边,却又将后半截咽了回去——
  在这昆仑雪顶之上,有些话,便是她也不能说。
  她担了这个虚名,却并没有所谓神力,亦不可能展现神迹,顶多是武功强上几分,在无知百姓面前能装个大能的样子。有时候她也会想,若真有福泽降世,能给人带来平静和幸运,又怎会出生便被人丢弃在浩瀚的大漠中?
  说到底,她亦不过是被命运操控的人。
  只是,兴许与光明为伴之久,她的心中总有一种炽热而殷切的期盼,有时候也会坚信,自己真能依靠双手,有一番作为,哪怕最初是谎言,可若真能叫西域安定,又有何不可?
  侍女凑到她膝边,便不敢再逾越,只弯着笑眼道:“属下知道您不喜那庄穆之礼,等姑墨王子宣读祝词时,便拟个借口开溜,等大教宗和二教宗赶回来时,便就着新采的葡萄开个私宴。”
  “这个好!”神玥把书一扔,拍着手起身走了两步,“到时候叫大师兄带着他那把五弦琵琶作个曲儿,听二师兄讲沙海集市上的新奇故事,一同饮上两杯葡萄美酒,才叫舒坦!小师弟最喜玩闹,我们不带他,准把他气个七窍生烟……”
  神玥兀自说话,恰一转身,那白裙在黑石地板上辗了个圈,教人给看痴了,直到连声呼唤,打破了这雪山美景——
  “神女大人,神女大人!不好了!二教宗他……他死了,莎车王派人来告,是……是大教宗动的手,他们说,说疏勒要对莎车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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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艳阳天,老马猛喝水,骆驼都赖在沙地上不走的日子,孔雀河边最大的集市上,穿着纱裙的胡姬,挑着担子的小贩,成群结队的汉商,还有手拿刀剑的游侠儿却不顾大颗滚地的汗水,来往络绎不绝。
  沿街角落的一处阴影下,一个打瞌睡的侏儒被一脚踹醒,扎着两个麻花辫,拿红斗篷遮阳的少女叽叽喳喳喊:“快快快,钱来了,别睡了!”
  侏儒从木桶上摔下来,左右乱看:“哪儿呢?哪儿呢?”
  “嘿,就那儿!”少女把帽子一拉,挡住脸,顺手不忘在人的脑壳上劈了一下,“要不要我把你拎起来?”
  侏儒躲了去,伸着脖子往前看,果然瞧见两个穿着汉衣的外来人牵着马,从集市的另一头走来。前头那个黑衣佩剑,看起来温文有礼,另一个则板着脸有些阴沉,不怎么接话,不过两手空空。
  “你说哪个?”
  爨夏摸着下巴思索:“就……后面那个吧,拿剑的我发怵,一看就不好惹。”说着,她挽起袖子,蹲身一搂肩,“我跟你说,待会你可机灵点,他们肯定要找人问路,你趁机把小花的蛇蜕放到他们行囊里。”
  只是那少女千算万算未算到,黑衣男子识得路,长街走了一半,愣是没半点动作,亏得那矮子机灵,忽悠了两个小贩拦路,他自己矮身,从马肚子底下飞快的溜过去,将蛇蜕塞在驮着的包袱里,留了一截在外。
  眼看得手,爨夏从兜里掏出两个西域独有的圆葱,放在眼睛下熏了熏,念念有词地冲了上去:“小花儿,你在哪儿啊?我的小花儿呀……”
  当前的黑衣男子瞧她声泪俱下,悲恸无比,不由出声问:“小姑娘,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我的小花,它陪着我从滇南一路来此,生死与共,颠沛流离,可是昨个却不知所踪,”爨夏抹了一把眼泪,泣不成声,左脚绊了右脚一步,向那个两手空空的人扑过去,一把抱住人胳膊,哭喊,“这位大侠,你可有瞧见我的小花儿?”
  姜玉立虽伸手扶了她一把,却避之不及,仓促间小退的两步惊了马,爨夏抬头,一个箭步冲上去,指着马鞍旁的包袱:“我的小花啊,你死得好惨……”痛哭两声后,她又转头指着那人鼻子,“原来是你,是你把我的小花炖了吃了,天可怜见!”
  黑衣男子用剑挑出蛇蜕,与同伴大眼瞪小眼。
  “姑娘可说清楚,在下今日才至楼兰,何时吃了你的蛇?”姜玉立抱臂而立,冷冷驳她的话。
  爨夏立即装出一副可怜样子:“若不是你,这蛇皮为何又在你包袱中?我看就是你抵赖!小花虽是条笨蛇,可是却与我相依为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推书 20234-04-09 :君与将军解战袍 完》:简介:(入库时间2020-04-09) 晋江VIP2017-09-27完结总书评数:271 当前被收藏数:957卞有离头一回跟师父出门,走得匆忙,没算一个黄道吉日。不看日子出行的后果很严重——碰上了兵变。情急之下,他只好向打此路过的贵人求助。谁知前方都是套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