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视,然后在清浅的月光下唇舌交缠,舌头搅动口腔里的水液,发出甜腻的声音。
杜若被按在窗子上,然后发觉一指如按摩般,和着脂膏探入后穴里涂抹、摸索。
他立刻软了腰,喘得厉害,前面也勃起了。
硬热的性器身后进入,软肉不受控地包裹着进攻的东西。
被填满的快感让杜若站不住,身后的人动了,他就的身体就不住地颤抖。
一只手抚摸他腰际的纹饰,密密麻麻的痒麻感四溢。
他被插弄得射了,被插弄得潮喷,水沾湿了大腿,漂亮的身子被撞得摇晃,紧实的臀瓣被撞得通红,皮肉的摩擦让连接处肿胀,但这就是欢爱的馈赠。
身后的人退出去,把杜若抱起来,放到床上。
一整夜,屋内都是欢爱的声音、气味,还有,无处安放的欲望。
院里花香阵阵,屋内檀香四溢。
裴声腾了个院子出来搭佛堂,杜若愿意求神拜佛就让他拜,免得成日跑出去,累脚,还招人惦记。
每当裴声军务繁忙,多日不归时,杜若就躲到佛堂里,捻着佛珠默念大悲咒,或者看些佛学经典。
佛珠是裴声求来的,原本是他求来送给日日吃斋念佛的母亲,可惜世事难料,他终究没能交给她。
这几日雨水不少,地也湿滑,让人不好下脚。
杜若照常呆在佛堂,檀香浓郁,熏得他衣物上都是这个味儿。
他念乏了,起身去了前头,正巧,裴声也在,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他下手右侧。
那人转过脸朝他笑道:“好久不见。
公子被我撞的伤可好些了?裴将军将你藏得好啊。
想当年我也花了大把精力金屋藏娇,然而手下看管不力,让人跑了,到头来一场空。
我还花大价钱请了最好的师傅给他刺下雕青,他肌肤雪白,月下观之可甚是风雅有趣。”
裴声没什么表情,对他这些淫玩之事不感兴趣,自顾自地喝茶。
杜若听得别扭,不搭理段刻容。
段刻容也不恼,从容一笑,朝裴声道:“好了,今日我与将军说的事,还请将军好好考虑一番,若是魏王殿下高兴了,说不准还能与将军冰释前嫌。
段某这就告辞了。”
段刻容这碍事玩意儿走了,杜若瞬间没了规矩,跑去赖在裴声身上不肯起来。
裴声掐着他脸颊道:“天天装乖卖俏,有没有点新意?”程移一脚才踏进来,就看到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是,程移脸色很难看,难看得像分明胜券在握,却连连败仗。
他说:“老裴,江南急报。”
裴声也沉下脸。
急报。
一般能用上,“快”这个字修饰的,已是天大的急事了。
要是用上“急”这个字,更是重中之重,得到消息时,往往已无力处理了。
裴声拍拍杜若的背,让他回房呆着。
杜若乖巧地亲他一口,跑出去。
“什么事?”“你托我去下马村找你藏起来的账本,我去时,那里已经被烧成白地了。”
“……等会儿。”
裴声命人关上门窗,免得让杜若听见,继续道,“何人所为?”裴声与程移在江南时,并非只是闲散过日子,工部尚书——段家的大老爷,放任子侄倒卖木材,盈利甚多,尤其经江南一带,木材生意往来,稍一转手,便能从一贫如洗到腰缠万贯。
二人稍一深入探查,便发现此事与魏王还有些关系,棘手的很。
虽说好不容易将证据拿到手,但走的时候不方便带着,就藏在了下马村的宅子里。
“暂不清楚,官府只当作是山匪作乱,火势止不住才烧了全村,发了通缉榜文就没了后文。
我尚未去察看尸首,不能确定死因。
怕打草惊蛇,只能先赶回来。”
“那账本如何?”裴声冷静道,只是凝着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不敢去找,就怕他们没找到,我这么一动作,虽然拿到账本了,可也要被他们抢了去。
一村老小,除了不住在村里的,嫁出去的,通通死了。”
程移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愤愤道,“段家人心狠手辣,下这般毒手,也不怕遭报应。”
裴声深吸一口气,闭眼道:“魏王等不及了。
他派段刻容来催我联手。”
“你答应了?”“尚未答应。”
“为何?东宫的意思是,要我们明显倾向魏王一派。
既然魏王催了,你顺水推舟便是。
正好赶紧端了他们,这帮畜生不如的东西。”
“太急了。
先前我们不情不愿,现在他们一催,我们就答应?我们没有理由。”
“你与魏王相看两厌,我与段刻容水火不容……的确……对了,既然他们不行,那么……”“你说得不错。”
裴声沉沉道。
他说话总有股不容置喙的强硬,掷地有声,毫无半点犹豫。
“可是杜公子……”程移的话没说全,裴声却一挥手,截口道:“大事为重。”
三日后,一个消息从宫中传出来——圣上念裴将军与永宜公主年少相识,情意笃深,因而……“赐婚。”
杜若想,确实该赐婚了,相识于年少,相恋多年,女子有多少时间能熬呢。
佛堂里青烟袅袅,檀香浓郁,佛珠被捻动而相撞的声音有节奏地响,仿佛这样,就能够心如止水。
修长的手指忽然停下动作,杜若半阖的秀美的眉眼睁开,定定地望着佛像。
他叹口气,又慢慢地、无声地宣泄,他的酸楚与泪水都融进了檀香里,徐徐飘远了。
既然你们催着我虐,那我只能飞快的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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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6 20:02:3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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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秋,京外校场。
数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持弓策马,一个接一个地开弓引弦。
破空声许许,周遭喝彩阵阵。
骑兵营建立的年岁不算短,在精不在多,铁骑重甲奔袭不便,只能常年混在京师处,偶得机会才能出击与外匈一战。
而这支尖锐如刃的虎狼之师,全掌握在裴声的手里。
“平南王世子邵至英锦川盐田贪污、欺上瞒下,本罪无可恕,然今上念其父当年护驾之事,仅虢夺兵权,押回京师禁足。
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程移叹道:“帝心难测啊,五年前平南王世子何等风光,平南王身老力衰,邵至英代父上阵,西南新镇一战勇破包围,联手平西王谢同将蛮子打得落花流水,从此他声名大振,大出风头。
想他师承元靖侯赫讫,熟读兵法,且出口成章、文采不凡,之后更是在朝中游刃有余,可惜魏王一计将他远调西南苦寒之地,且变着法子将平南王等人困在京中为质,而邵至英新婚妻子不适西南水土,一病不起,从此二人阴阳相隔……说起来……平西王还是谢和都尉的表兄呢,也不知谢都尉断臂之伤好些了没。”
裴声道:“你人在岭南,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程移道:“不如你,眼线多如牛毛。
我看谢都尉忠心耿耿,还为我军断一臂,你怎么还叫人看着他?倒是乔正松,油滑之徒,到哪儿都是如鱼得水,你怎么也不防一防?”“谢同那样的才叫如鱼得水,乔正松混到现在也只是军中参军,算个什么如鱼得水。
当年谢同虽偷得蛮子传令密报,但战场上拼命的还是邵家军。”
程移笑道:“谢同胖得坐都坐不住,一大把年纪颠簸在马上,人没给颠死,马得给他压死。”
裴声面无表情道:“他谢同凭着交情,硬是分走一半的功绩,得了个永州刺史的肥差。
反观邵至英,锋芒过盛,惹得帝王猜忌,如今,可算是让今上拿到了把柄,寻了个好由头治他。
邵至英镇守西南,离京最远,户部批下的银子要运到那里,路上少不了赔笑供奉,一阶一阶削下去,到他们哪儿所剩无几。
听说,年年邵至英都是自个儿掏钱养兵,入不敷出。
没想到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程移想了想,道:“嗐,也是。
想当年我程家也是镇守一方、手下大军千万的将门,到了我这儿,就空剩个爵位和都督的名头了,说交情也和人攀不上交情,人家就怕被将门连累。
我爹要我有点出息——我到想要一展宏图,可不仅手底下都没几个能使唤的人,还得被你小子使唤。”
“削番减兵,是维护皇室血脉的必要之举。”
远处喝声大起,赫施良和尹驻江纵马拼刀,打得难舍难分,好不精彩。
程移叹道:“诶……今上多疑,对裴家也多怀猜忌,朝中权力倾轧,更是纷争不休。
当年裴老将军身死,有人就急着斩草除根,若非……”“都是打个棒子给个甜枣,这么大个罪名扣下来,又假惺惺地放了我们。
呵,他说,要我替父受过,戴罪立功。
其实是既不想花钱,又要打把好刀。”
程移站累了,往太师椅上一坐。
“咱也是靠联姻站稳脚跟的人咯。
也难为你舍身做这个驸马爷。
可现在也没法子,咱武人真是没落了,要个校场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给工部送钱都不知送了多少去,段家的崽子恁会算计,我家产快给掏空了。
可谁让咱就没个倚仗呢。
裴家军被遣散了,程家军——编入关北驻军营了,去年我去看了看,全变成一帮混吃等死的玩意儿……至于赫家的嘛,不说也罢,护院差不多。
今上不准咱练私兵,边境那块地儿的他们又将、兵轮换,号令都听不准,一个个松散无序,没用得要命。
这骑兵是不错,然非圣上号令不得调动。
禁军倒也还好,你带过几年,之后你去了岭西,接手此处的是虎贲中郎将赫景,还有那个……国师的大弟子叫什么来着?”裴声凝眉道:“他?”“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个姓杜的,叫杜留月。
成日里戴着个银代面,生怕人家见着他的脸似的。
大热天也裹得严严实实,又不是姑娘家,看了不该看的还得娶他?”“看来你对他颇有微词。”
喝彩声越来越大,尹驻江被赫施良一脚踹下马。
赫施良骑在马上笑,还放马在场地里绕了一圈,所到之处皆是叫好声。
“他师承国师钟语空,又与元靖侯交好,为人高傲跋扈,行事奸诈狡猾。
那时你刚赶往岭西,圣上下令命他捉拿齐王昭沁同党余孽,那余孽慌不择路,冲进我家去,这杜留月不由分说,直接命人围捕放箭。
你也知道——他准头奇差无比,指东打西。
我那时惊觉院里进了贼人,披着外衫出门看,杜留月爬上围墙放弓就是一箭,若非你兄弟我反应快,我就成他箭下亡魂,你就见不着我了!饶是如此,我也给他射中左臂。
一到下雨天还他娘的会痛。
然而他之后不常露面——听说身负顽疾,上辞表请辞,这么说来,很久没见着他了。”
裴声嗤笑:“他就那点本事。”
“话是这么说,但当年他与段刻容斗狠,一剑杀溃他那好师弟,当真英姿非凡,令人拊掌赞叹。”
“他二人不和,是众所周知的。”
“确实,你带兵赶往岭西后,我得密报称,杜留月不知何故,快马赶去岭西,途中段刻容派人截杀,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
你说,杜留月该不会冲着你去的吧?不不……你俩无冤无仇,应当不是。
倒是段刻容,行事忒稀奇了些。”
尹驻江和赫施良开始第二场比试,看起来是边跑马边射箭。
裴声的目光被引过去,他一边看,一边道:“段家死士的确养得多。
这段刻容扮作不学无术的样子,每天混在纨绔子弟间,私底下给他爹擦屁股擦得可干净。”
“是啊,谁知道呢。”
程移大大咧咧翘着脚,喝口茶润润喉道,“也算他会来事。
知道倒卖来的钱不干净,要洗,干脆在别人名下搞了一堆娼寮、妓馆,什么‘雀子楼’‘鸳鸳阁’,嗤,真不知道他是工部尚书的儿子还是老鸨……听说他手还伸到教坊司里去了。”
“怎么,他金屋藏娇?”裴声想起上回段刻容那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程移一摊手,道:“这事儿我倒是不清楚,户部侍郎宴席上提了几嘴,我才听着了。
我看这小子烦得很,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什么都不爱,就爱剑走偏锋。
看面上他是跟着段家站魏王那边的,偏偏私底下又要搅混水。
他更像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只要是交易,他都敢做。”
裴声沉吟片刻,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两年前,今上派我去与外匈部族和谈——那时边线岌岌可危,军心涣散,兵力不足,我看此事难了,来日定然心力交瘁,无法顾及京城之事。
为免我一走,魏王就要发难,因而临行前,我去找了段刻容,让他稳住魏王。”
“我猜——他不会轻易帮你。
别是叫你脱光了跳绿腰舞给他看吧?”“他叫你跳过?——他要我帮他捉一个人。”
“姓段的只想我死,若能与我交易,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要我当面自尽。
——捉谁?”“他的‘娇’。”
裴声顿了顿,回忆道:“武功不错。
性子还挺烈,杀了段刻容不少死士,我废了他的手才把人拿下。”
“可惜一代烈女子毁在姓段的手里……啊——”程移一拍大腿,“世家子弟有套囚人的法子,是叫清白女子充入教坊司,打上官妓的印,从此身入贱籍再无出头之日,只能做个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