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古代架空]——BY:明故

作者:明故  录入:05-01

  季麓生就地一滚拔出长剑,抵挡老虎冲他拍下的一爪。
  辛慎言先是被惊得呆了,继而赶忙抽出箭瞄准,手上却颤抖不止,刚要射出时却被季麓生吼住了。
  “言儿快走!去叫人来!我能撑住!”
  说着季麓生手握长剑的手臂便被老虎拍得折断了,再无法使力,接着一爪劈在了他肩膀上。
  辛慎言见状稳住了心神,喝道:“你闭嘴!”
  一箭如流星射去,稳稳地射入那老虎耳内,痛得它发出一声长啸,向辛慎言扑来。
  “言儿!!!”
  辛慎言被老虎扑在地上,竭力拿长剑抵着虎口,已经要顶不住了。
  突然,一泼血花浇在辛慎言脸上,方才还嘶吼着要吃他的老虎抽搐了几下,歪倒在一边死了。
  季麓生扔了匕首,一脚踹开那虎尸,单手抱住了辛慎言把他牢牢搂在怀里,二人都是喘息不止。
  “没事了,没事了……”季麓生紧张地擦着辛慎言脸上的血,脱力的手不停颤抖。
  辛慎言瘫坐在地上,看着发冠歪斜,伤痕累累满身血污的季麓生,轻轻安抚着自己,那瞬间他突然觉得心中的潮水忽地卷过,又悄悄退下,留给他一片酸软。
  季麓生先前一番力战,最后又奋力一击,已然是强弩之末,没有说两句话便一头栽进辛慎言怀中不省人事。
  辛慎言看着他胸前止不住的血已经浸透了自己的衣襟,先前与猛虎近身搏斗他没有害怕,但此刻摸着季麓生越来越冷的身体他才害怕地颤抖了起来。
  “麓生!麓生!”


第12章 见君
  季麓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先是漂浮着穿过一片黑暗,接着来到了很久之前的淮南王府,他从上方看着儿时的自己在府中和小厮们玩闹,转身就能看见父亲母亲慈爱的目光,此时淮南王府中一家和乐,也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可这场景迅速扭曲,周围旋转着将他投入另一片黑暗之中,季麓生觉得周围越来越冷,他忍不住发抖,当他仔细去看时,却发现这里不是一片黑暗,只是入夜之后他和母亲未点上烛火的寝宫。
  季麓生冷眼看着大了一些的自己拿着火折子去点燃殿中的烛火,可无论他怎么试都无法使这里有一点点光亮。少年季麓生急的开始哭了,哭着哭着发现周围不知何时架起了一个灵堂,再看那牌位上,竟然写着自己母亲的名字。
  这梦境的后半段都是无边的猩红与黑暗,季麓生看着宫墙一点点崩塌,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土崩瓦解,只余他一人立在小小一根石柱上,随着梦境的摇晃,这根石柱也将断裂,他马上就要堕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麓生,麓生……”
  季麓生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叫他,在他的梦里,刹那间阴云密布的天穹投下一道温柔的亮光,继而所有的阴霾与血色都变成了碎片,燃烧于这温柔的月光之中。
  睁眼时,就看到辛慎言疲惫地倚在他床头看着他,季麓生看见他傻乎乎地望着自己的模样,突然笑出了声。
  “咳咳!”
  “你笑什么啊!伤口还没长好呢!”辛慎言板起脸教训他。
  接着外面一圈人闻声围了过来,季麓生嫌他们聒噪,只许太医留了下来,叫其他人都退下去了。
  “还好陛下年轻力壮,都是些皮肉之伤,没有害到肺腑,精心疗养三个月也就无事了。只是这胳膊得万分注意,不可剧烈活动,否则骨头要长歪了日后便不可习武了。”
  辛慎言仔仔细细地记了下来,又询问了些其他事宜,这才定下心。
  季麓生歪头看着他与太医对话那认真的样子,从前觉得他的古板和不讨喜,此刻看起来都是可爱非常,心中似有无边甜意,口中也不觉得苦了。
  这之后龙驾在秋围营地里休整了半个月,待季麓生皮外伤基本愈合就起驾回宫了,期间德寿很是自觉地将贴身照料皇帝的职责让给了辛慎言,他则负责守着营帐,不许些没眼色的东西进去打搅了他主子的好事。
  来时皇帝有时还得意洋洋地架着宝驹,现在就只能恹恹地躺在马车里,将头枕在辛慎言的怀中。
  “朕要吃那个葡萄。”季麓生拿另一只手点点,示意辛慎言喂给他吃。
  辛慎言还有些不习惯这人这般依赖他的样子,明明伸手就能够到的东西还非要人喂,或许这就是皇帝吧。
  辛慎言默默腹诽,还是喂给了他,哪知道这人把着他白/皙的手腕子就往自己嘴边送,险些将他手指头都啃了。他擦擦沾了季麓生口水的手指,耳尖略微有些泛红。
  “你别动,不要扯到那只手了,我喂你……”辛慎言小声道。
  季麓生看着他微微一笑,“好。”
  辛慎言最受不了这个,只得红着脸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心里直骂他明明是九五至尊,笑起来却像个妖精。
  回宫也是这般将养,季麓生是右手断了,便叫辛慎言为他代笔批折子,刚开始时还有几个御史跳出来指指点点,被他发落了几个人之后也不再说什么了。
  可辛慎言最不喜欢给他批折子了,每每批阅时,季麓生总是打着指点他的旗号,凑得他极近,非要贴在他耳边讲话,明明是些朝堂正事,却总是臊得他满面通红,临近冬日了每次批完下来竟出了一身汗,还要被林照儿拿奇怪的目光扫视。
  这日季麓生和大臣们在书房议事,辛慎言每天也就这时候可以自己呆一会儿。他靠在窗边发着呆,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远方的天空。
  宫里的天上是没有鹰的。
  不知呆了多久,辛慎言被揽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在看什么呢?”
  “鹰。”他下意识答道。
  季麓生笑了一声,摸了摸辛慎言的脸,温柔道,“哪里有鹰?看花眼了吧。”
  “是啊,这里没有鹰。”
  辛慎言也对着他笑了一下,季麓生却敏锐地察觉出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辛慎言转身坐到小几旁为他倒了杯茶,后者观察着他的脸色,端着茶杯想了想。
  “是朕不好,本想着带你去草原散散心的,没想到发生这种事。你喜欢鹰的话,朕叫他们寻只海东青放在宫里。”季麓生说。
  辛慎言心下叹了口气,无奈地一笑,“海东青怎么能关在宫里。”
  季麓生看着他这样不咸不淡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十分烦躁,他不知辛慎言为何不高兴了,也不知该怎么讨好他,便皱紧了眉头思索。
  辛慎言看他这样子觉得十分有趣,“我怎么会怪你?不用为我费什么心思了,你还是把自己的伤快点养好吧。”
  “今天觉得胳膊如何了?”
  季麓生靠在榻上,随手挥了挥受伤的一臂,不耐烦道:“早就无事了,说了你们都不信。”
  辛慎言看他仿佛在看一个不愿吃药的孩子,赶紧按住了他的手。
  “再坚持半个月就可以拆掉夹板了,到时候随你怎么乱动。”
  季麓生看着他莹白的手按在自己裹得不像样子的手臂上,再看他担忧和低声细语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去秋围之前二人的氛围,他突然觉得再这样病一个月也不错。
  “……其实朕还是有一点痛的。”季麓生试探道。
  辛慎言果然瞪大了眼睛,担忧地观察他那伤了的手臂,“是不是睡觉磕着了?我去叫太医……”
  季麓生扯住他,坐不住似的往他身上靠,“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半边身体有些使不上力,想来是气血有些凝滞,有人替我按摩一下兴许会好很多。”
  辛慎言看着他古怪的表情,再听听这话中有话,瞬间懂了。
  “这种事还是得寻会推拿的太医,臣这就去您稍微等等!”说着便忙从季麓生不安分的手下溜跑了。
  *


第13章 爱别(上)
  且说辛慎言被他羞跑了,可独行到偏殿这一路上他又隐隐有些气恼自己,从前什么样的事都做过了,现在不过是往他身边凑凑,这又有什么好害羞的了。
  话是这样说,他心里却也淡淡地察觉出来季麓生现在对他这样,是与以前格外不同的。可刚起了这个念头他便连忙叫自己打住,辛慎言暗暗告诫自己,从前因这样想而吃的亏可不少,虽然季麓生为了救他受了很重的伤,可平心而论,若换了自己,也是愿意舍了性命去救他的,不说二人之间有没有情爱,只凭他们做了几年同窗,又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是不可能弃对方于不顾的。
  他只以为,自己愿意救季麓生,和季麓生愿意救他的理由是不同的。
  辛慎言想,纵使皇帝已经将一颗心系给了他,那他现在就会感激涕零地收下,老老实实地呆在他身边一辈子吗?或许从前会,但现在不可能了。他胸中那片山河,在无数次地被他藏在心里描摹,又叫外力打断,如今再被重新勾勒了线条上好天光水色,现在已经格外艳丽多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他心里拿去的了。
  再者说了,季麓生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永远在宫中和一个男子厮混,日后他还要立皇后,设四妃九嫔,到时候满宫佳丽又哪里还有他一个男宠的容身之所呢?便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跋扈起来都叫他吃不消。他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看季麓生和别的女子一个又一个地生孩子?
  如此想通,辛慎言便觉得宫里已不能再留了,待季麓生全然无碍后就可以着手准备离开了。从前对他来说季麓生就是他留在宫中的唯一理由,可现在他心里又有了另外可以追求的东西。人心无法琢磨,但苍茫的天地与温柔的山水却始终在那里,只要他过去就会为他展现最磅礴与柔美的姿态,又怎能令人不心动呢?
  那之后辛慎言虽待季麓生未有过怠慢,甚至可以说是又更加妥帖和细心,但季麓生发觉他好像有哪里不同了,可具体又说不上来,只是再故意逗弄他时辛慎言已不会害羞得躲躲闪闪不好意思了,他会淡定地应下他那些无理的要求,或者主动替他操心一些生活琐事,百般顺遂,无一例外。
  季麓生虽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见他如此温柔体贴,事事为自己着想,这几个月来的笑容比他认识辛慎言这么多年来还要多,因而也顾不上想些有的没的了,只是一味地更加心安理得地沉湎于其中。
  入了冬的日子过得虽然不快,可眨眼却也到过年了。季麓生养好了伤便立马除了夹板,虽然被辛慎言事无巨细地照顾很是熨贴,可却也没理由和辛慎言真刀实枪地干一场,只能互相用些治标不治本的方式泄泄火,已是憋得不行了。
  这天晚膳季麓生叫德寿摆了好些辛慎言爱吃的菜,又拿了壶地方进贡的佳酿斟了两杯,准备与辛慎言好好把酒言欢一番,后者亲自料理了两只小东西的饭食净了手,回去便发现季麓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有一抹柔情。
  殿内只有他们二人,烛火不甚明亮,光影交错间显得季麓生平时阴沉冷硬的轮廓格外朦胧柔和,加上他嘴角那一抹盈盈的笑意,辛慎言觉得他这样的气质终于和那张俊逸潇洒的脸格外相称了。
  他收回神,徐徐走到桌前坐下,看了眼竟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心中又不免动容。
  “既然陛下都倒好了酒,那臣便敬您一杯吧,以贺陛下龙体康复。”说罢仰头便喝了。
  “喝这么急做什么,这酒闻起来绵软,后劲却大得很,你不常饮酒还喝得这么猛,明早宿醉要头疼的。”季麓生不悦,只再给他添了半杯。
  “今夜没有君臣,只有你我二人,莫再说些扫兴的话了。”季麓生为他夹了块肉,催他吃些东西。
  这酒果然如他所说,初觉不出什么,过了一会儿便开始上头,辛慎言很容易得便有些醉了,迷离之间看着季麓生今日一袭白衣,墨发如洒,便也顾不得饮酒了。
  他略有些晃悠地起身,向季麓生扑去。
  季麓生看他酡红着张小脸向自己走过来,心内软了一片,他张开手把辛慎言抱了个满怀,后者还在他胸前上下其手,扯他衣襟,这要能忍也别做什么男人了,于是将他腾空抱起把人放到了床上作势要亲。
  “别!别!”
  辛慎言突然叫起,把他推开,季麓生罕见地露出迷茫的表情。
  接着辛慎言坐了起来,摸索着揪住季麓生的衣领,把他推到在床上,低头便亲。
  季麓生感受着略带点酒香的唇瓣在他嘴唇上啄来啄去亲得啵啵有声,没奈何地笑了。
  “心肝儿……”他低叹一声,温柔地含住了辛慎言柔软的嘴唇。
  二人唇齿交缠了一番,辛慎言已被吻得呼吸急促,脖颈泛红,他胡乱地扯开自己上衣,露出白/皙的胸膛,又去扯季麓生的衣服,扯了几下却没扯开,有些急躁。
  “我帮你。”季麓生哄道,把着他的手除去了自己的中衣。
  辛慎言双眼含着水光,呆呆地看他。季麓生剥去了外衣,只松散地披着一件雪白的里衫,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肉。辛慎言忽地伸手摘下了他的玉冠,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搭在肩头,衬得他肤色胜雪,口含红脂。
  “我早就想说了,你……你是神仙吗,还是妖精,不然怎么这么好看?”辛慎言痴痴地问着,倾身去含他的薄唇。
  “言儿才最好看。”
  季麓生笑了,热切地回吻他。与看着清冷俊美的外貌不同,他亲热起来最是粗鲁和凶狠,若不是那粘腻的水声,看起来真是仿若要把辛慎言吞吃入腹一般。
  他的大手探进辛慎言的里衣,沿着辛慎言的背中曲线一路抚摸到臀下,双手狠狠揉/捏了几把就迫不及待地想挤进那紧闭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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