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童也是难得放下心来,决定好好玩一玩。
几人进了飘香酒轩吃了晚饭,这才去了那处人潮涌动的花灯盏。
千奇百怪的花灯在两侧街道一字排开,各式各样,倒让苦童一时看花了眼。花灯皆被点亮,让这处在夜里看得极为亮堂,又多了些梦幻。几名商家拿着灯笼吆喝着,人们便都涌了上去。
苦童和清毓也想去凑个热闹,奈何人太多,每个灯铺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包严实了,行了百里才找到一家颇为寡淡的商铺。
那处灯笼极其精良,各各灯笼下方挂着红流苏,莲花灯做的精美绝伦,宫灯上的题字龙飞凤舞,猴子抱月灯做的惟妙惟肖……底下还标着牌子,上头的价钱还真不是寻常人家接受得起的,也算是解释的通为何此处人最少了。
可苦童几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人少的,赶紧围了上来。商家是位老伯,见着几人也是眼前一亮,和蔼地问道:“几位公子看中了哪个花灯?”
几人面面厮觑,阿昀便向前一步,试探地问道:“诶,老伯,咱们确是想要,但可能猜个灯谜?”
那老伯闻言,仰天大笑,边点头边说道:“那你们可算问对人了,我这儿的灯谜是整条街最难的,而且啊,若是猜不出来,就必须得买下哦,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几人玩性正大,更何况阿昀今日可是带够了家当,便赶紧应下。
老伯也是极其开心,指向一旁的木架,上头满是红色的灯谜纸条,补充说道:“猜中一个,小店的花灯就随便挑一个!”
清毓相当兴奋,先一步跑过去,却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几人也跟着围了去,具是一副迷惑样。
“酒肉朋友……打一字?”
“一黑一白斗智斗勇……”
清毓封清河两人是四处看,苦童阿昀就看一个,却也百思不得其解。
苦童被吸引的这一条,看起来煞是不同,便拿起来瞧了瞧,慢慢读道:“残月北斗一心沉……”
老伯似乎发现了,扬眉一笑,摸了把胡子说道:“公子还算有眼光,这个可算难咯!”
苦童想破脑袋都没一点思绪,只恨自己不能多试点字儿……正这么全神贯注地想着,忽然来一人拿走了苦童手里的红字条。
“残月北斗一心沉?”那人轻笑一声,便已胸首成竹,“可是‘沁’字?”
老伯目瞪口呆,赶紧对这位气宇轩昂的公子点点头,一顿夸赞:“这位公子当真聪敏,确是这‘沁’字!”
苦童满怀期望地望向来人,却笑容凝固。
温怀舟抱胸立在苦童一旁,对他轻吹一口哨,似笑非笑地说:“哟,好巧。”
苦童还未说话,温怀舟的身边又走出一个人,那人走得极为轻慢,却生的极为好看,再加上那张苦童熟识的傲脸——
正是许久未见的白涟。
第33章 阑珊处
说来也巧,一连忙了几日的温怀舟今日竟还真的歇息了。圣上心知温怀舟这些时日过分操劳,便有心给他放个松。
而琛玥一直住在宫里没再回温府,圣上似乎也知晓这其中发生了何事,便也没再提过撮合两人的事。温怀舟乐得自在,策马奔腾的回了府。
他心知苦童定是已经出去了,却仍是颇为在意,抻着头往那偏院看去,也不知在盼些什么。
“咳,三少爷,二夫人出府已有几个时辰了。”顺才实在看不下去,便好心给自家主子提个醒。
温怀舟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身子,黑着脸睨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本少爷是想看他了?”
说罢,大步进了屋。
余下几人面面厮觑,皆是摇头叹气。
主子这人是挺聪慧的,骗人的功夫可差的很。
好不容易早早的回了府,却发现干什么事儿都心不在焉。尤其是在内室的时候,坐在床上都能想起苦童那个转瞬即逝的吻,闭上眼,更是映出大片的污秽之事……
更要命的是,温怀舟越是不想就越是兴奋,有一团火正直逼他的下腹,惹得他一顿心浮气乱。
明明苦童的吻不掺任何□□,可就是让温怀舟□□大发,只恨自己没多亲两口。
温怀舟有些想入非非,兴许是许久未疏解欲望了罢。但或许还有种可能,温怀舟不确定,却也颇为怀疑,这么想着他也坐不住了,便换了身行头出了门。
街上果真热闹,人来人往。幸好温怀舟马术精湛,没伤着人还很快到了目的地。
正是许久没来的梦香楼。
老鸨见着温怀舟来了,可谓是眼前一亮,便赶紧拉着三爷热络地说着话:“哟!三爷来啦!白涟公子这几日正跟我念叨呢,还说今日元宵你定是会来的,岂料还真是如此……”
温怀舟眉头一皱,实在不喜老鸨这聒噪的声音,不耐地敷衍她两句就上了楼。
这老鸨嗓门极大,更何况孰人不知温三爷?楼上的白涟便知晓温怀舟真的来了,当真欢喜,却还端着姿态,不肯前来迎接。
温怀舟熟车熟路地进了屋后,果真瞧见白涟背坐在梳妆台上,沉默不语。都说小别胜新婚,还真是如此,温怀舟见了他哪还生气,一把抱住白涟,还温柔地哄着:“白涟公子,可还生我的气?”
白涟早已不气,正盼着他来呢,现下嘴角虽已扬起,却仍是倔强地摇摇头。
“嗯……白涟公子生这么大的气,那我可得好好表现表现了。”说罢,便把白涟打横抱,放倒在床上。
“三爷,我还没答应呢……”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怀舟堵住了唇,很快便占据了那方要地,白涟也变得动情,俩人吻得难舍难分。
嘴上这么贴着,双手也闲不下来。互相扒光了对方的衣服,赤身裸体想对。
温怀舟也被撩的早已不想忍耐,随意做了些开拓便挺身进去。
白涟到底是会伺候人的,换着姿势不说,还上下其手,□□也是相当不错,给温怀舟伺候的极为舒坦,要了他整整三次。
几个时辰后,外头的天也黑了,白涟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床上,这连接不断的几个时辰也让他有些吃不消,温怀舟倒是神清气爽,用着白涟的手又去了一次。
温怀舟抱着他一同沐浴,白涟也是实在没力气了,什么都由着温怀舟来,擦洗也好,穿衣也好,他倒也算享受。
可白涟渐渐的却发现,温怀舟给自己穿了全装,似是要带他出门。
“白涟,今日元宵,咱们便出去转转罢。诶,你可还记得,儿时我也曾带你猜过灯谜?”
“……自然记得。”白涟天真一笑,似是真的想起了曾经那些日子。
那些与白涟毫无关联的日子。
温怀舟当真欢喜,只恨先前怀疑白涟的自己,又抱着他亲了几口。
白涟虽是累得连手都不想抬起来,却也不想错过和温怀舟相处的机会,便随着出了门。
路上果真有一条街都是猜灯谜的,一路上走走停停,温怀舟猜中不少灯谜,便想都送给白涟:“儿时的我太傻了,一个灯谜都猜不出,你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现下也算是圆了我一个心愿。”
温怀舟喃喃自语,在灯火阑珊处四处张望。
白涟心里有些泛酸,本是不喜这种物什的他却也一一接下了,可这时,一旁的温怀舟忽而疾步向前走,白涟又是拖着几个大灯笼,又是做过剧烈运动,自是跟不上温怀舟的,便将那些灯笼放在一旁,跟着追了过去。
可追过去后,却被眼前的一幕刺到了。
怪不得忽而跑走,怪不得心不在焉。
原是在找他啊。
苦童站在一旁念红字条,温怀舟走过去一把抽过,还真帮他猜中了谜底。
三爷,这下是真的圆了你的心愿罢。
苦童心里虽极想要那灯笼,却从未想过让别人来帮自己猜,更没想过此人会是温怀舟。他有些犹豫,又看到了一旁的白涟,不自觉地退后几步。
“咦,苦童,你怎么了……”清毓率先发现了苦童的异样,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温怀舟,轻轻皱眉。
是个乾元,清毓最讨厌的一类人。
清毓便悄悄拉过苦童,让其待在自己身后,警惕地望着温怀舟:“你是?”
还未等温怀舟回答,阿昀惊讶地大叫:“三少爷,您怎的在这?”
封清河显然也注意到了,跟着阿昀挡在清毓前头,不卑不亢地对上温怀舟的视线。
“……”
温怀舟不明白这群人是想做甚,似是生怕自己多看苦童两眼都会伤害到他。他还真是啼笑皆非,苦童分明就是自己明媒正娶的人,多看两眼亦或是出现在这都并无不妥。
孰知苦童却自己走到温怀舟的面前了,他平静地对着白涟点点头,又向温怀舟说道:“三少爷,谢谢您帮我们,苦童便收下了。那小的们便不打搅您和白涟公子了,三少爷快去陪他罢。”
这么说着,苦童便对着那店家老伯指了个莲花灯给自己,又对温怀舟微微一笑,和清毓等人一起走了。
温怀舟气绝,我这还没答应他走就溜得这么快!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离去,更是气愤,正准备拉过苦童好好教训一番,白涟却贴过来抱住他。
“三爷,这二夫人当真识趣,您便也别拂了他的面子,听他的罢。”白涟调笑着说,还当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极有讨好的意味。
“可是……”温怀舟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仍是有些吃味,但也的确不好拒绝白涟,被拉走的时候愣愣地看了苦童一眼,便也跟着走了。
清毓可把两人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听几人方才的对话,便猜这高大的乾元定和苦童有渊源,于是凑到苦童耳边问道:“诶,苦童,那个乾元和你什么关系?嗬,当街和别人亲热,青楼都不敢这么开放的……”
苦童强颜欢笑,自是明白清毓看到了温怀舟和白涟的动作,他淡淡地答道:“没什么,算是我的主子罢。”
清毓恍然大悟,确是这种感觉,可仔细一想又有些不太对,但看苦童的模样,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便笑嘻嘻地跟上了。
几人顺着麒瑞桥来到了卧龙寺,具是眼前一亮。
这处不仅是卖花灯了,还有满条街的小吃。伙夫们忙的热火朝天,熏起十里香,炊烟袅袅,惹得垂涎三尺。清毓早已按捺不住了,恨不得吃遍一条街,苦童也难得放松,陪着清毓上窜下跳地买了许多吃食。
几人一路上吃吃喝喝,逛逛商铺,望望花灯,倒是极为闲适。
漫步到陵水河畔,几人便不禁放满了脚步。两方河岸布满花灯,五光十色,犹如散落人间的遗珠,摇摇晃晃地飘在陵水上,映出柔光。苦童忽而想起手上的莲花灯,便跟着在河畔蹲了下来。
他两下拆掉上头的手提绳,捧着这盏灯,汇入粼粼波光中。
封清河自是明白苦童的,也跟着蹲下为其祈福。
上回是生辰,这回是新春,苦童虽未提起,却时刻将温怀澜记在心中。
春风扬起河岸的垂柳,将相思寄往耿耿星河,将曾经的悲怆石沉大海,却将温情留在人间。
几人踱步回了桥上,心里都有说不出的畅快。
夜上三更几人才回了府。
苦童和阿昀嬉笑着回了偏院,路上果真没有别的人,一路上并无灯火,偏院亦是如此。
两人皆是松口气,自然想起那次不愉快的回忆了。
几人稍作洗漱,便安心的睡了。
这方才躺下,那方温怀舟紧接着也风风火火地回了正院。
主子未归,下人都不敢先睡,都在门口翘首以盼。终于见着主子回了,却发现他走得晃晃悠悠,手里还拿着酒壶。
几位下人略微骇然,赶忙上去迎接,果真闻到了一股熏天的酒臭味。
碧玉碧婷交换眼神,皆在心里腹诽。三少爷酒量极好,上回见着他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还是和二夫人成婚之时,几斤几斤的烈酒往肚子里灌,就是酒量再好的也会受不住啊。
可这回?难道也是喝了这么多酒?这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顺才和顺康也帮忙把少爷扶到床上,皆是出了一身汗。俩丫鬟去给温怀舟准备醒酒汤了,不一会儿就端了回来,为温怀舟端了去。
温怀舟虽喝得烂醉,却还没完全昏迷过去,躺了一会儿便清醒过来,靠在床边轻揉自己的额头。
“三少爷,来喝些罢。”
温怀舟微微点头,拿起来却没喝下去,竟先问了句:“苦童回了?”
碧婷答道:“自然,二夫人刚歇下。”几人在门口等主子也是闲来无事,自然也会留意偏院那头的动静。
温怀舟这才一饮而尽,皱着眉说道:“烧水,更衣。”
几人忙不迭地应下了,麻利地准备好,心里暗叹,不知三少爷的心情为何又变差了,哪儿的人这么大胆子敢招惹他?
而事实却并非人为,这段时间一直喜怒无常的温怀舟,竟还真有缘由。
那便是作为乾元的温怀舟,一年一次的发情期来了。
第34章 发情热
坤泽有发情期,乾元自然也有。
但二者有些不同,前者一年次数较多,一月一次的都有;而后者极少,一年都不定会有一次,往往强大的乾元会有。
而温怀舟就是那极少的后者。
苦童身为坤泽身,却几月未有发情期,也是情有可原。他青楼那回尚且是首次发情,既不稳定又过于青涩,来不了发情期自是极为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