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臣[古代架空]——BY:寒鸦

作者:寒鸦  录入:05-20

  赵驰嗯了一声,道:“难免的嘛,司礼监掌印,东厂厂公,一手遮天,能把谁放在眼里。怕是皇帝那边,他也偶有顶撞呢。娘娘还是得宽心。”
  这话戳到万贵妃心坎上了。
  王阿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听话。
  为了避嫌,都很少在专程登门。
  如今一个当年自己不入眼的小火者都成了天下最大最厉害的太监……宫里的事儿还得找他帮忙。
  更何况皇上最近因为对王阿不满,连带着连南华殿也极少招抚了……这……
  万贵妃当着赵驰的面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不阴不阳的笑了笑:“王阿这奴才,原本是跟过我的,他能在司礼监当差,也是我在皇上那里做了保。谁知道反而连我这个主子也嫌少问津了。”
  “他能这样,不过是仗着背后的东厂天底下独一份儿而已。”赵驰道,“若真有个什么人跟他分庭抗礼,他吃了苦头,自然会回来求娘娘。”
  “这话怎么说。”
  “也没什么头绪。”赵驰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却雷霆万钧,“前朝当年分设东西二厂,就是怕一厂独大。我大端朝制式效仿前朝,为什么不可以也设立西厂呢?”
  “西厂?”万贵妃一怔,已似乎有所触动。
  “我猜测啊……皇上早就想设西厂了,只是没找到由头,朝野上下也每个人提议。如果真有人率先去提,一定能讨得皇上欢心。这好事儿,总不能让太子独占吧?”
  “这……”万贵妃犹豫道,“前朝西厂可是在御马监的,御马监可是太子的天下。”
  赵驰轻笑:“那就换了关赞呗,让何安接任。他一个年轻太监,根基不稳,能有什么威慑。况且西厂也无须久设,只要有几个月时间,让王阿知道谁才是那个能翻手覆雨的主子,就足够了。过了时间找个由头,就撤了西厂,谅他们也翻不出大花样。”
  赵驰低声在万贵妃耳边道,像是要给她灌入迷魂药一般:“娘娘想啊,如果到时候真有了西厂,王阿自然有了忌惮,他还怎么敢不费心讨好您呢?毕竟在皇上身边,最受宠爱的持久不衰的也只有您了。”
  这话实实在在的触动了万贵妃的心。
  她担忧的无怪乎有三:王阿背主、失去圣宠、王权旁落。
  如今设立西厂,一箭三雕。
  七皇子朝堂建言,必定讨了皇上欢心。
  皇帝自然会对自己态度也有所缓和。
  最根本的能给王阿一个教训,让他再不敢起别的心思。
  ……至于西厂最后会不会有其他影响,赵驰不是都说了吗?过几个月找个由头就撤了就是。那个何安素来谨小慎微的,怕是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
  王阿在司礼监带了一阵子,万贵妃身边那个小太监就来报说:“五殿下从贵妃殿里出来了,已是送出了北安门。”
  王阿也没说什么,一个五殿下还不入他的眼,不过是贵妃心血来潮时候的玩意儿罢了。
  “那就行。”
  “等等。”王阿沉思了一下,“派潘子盯着五殿下,看他出了宫都去了哪里。”
  “是。”小太监应道。
  *
  赵驰没出宫。
  他在北安门转了一圈,自有青城班的人假扮了他的模样引了东厂暗探走人。
  他依旧一身太监行头,又从北安门进了皇城,低调的沿着小路去了内草场。草场上几群马儿自在的吃着草,也有几个御马监太监在洗马。
  赵驰在草场上站了一会儿。
  从昨日看了何安的信,便隐隐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挂怀。非要赶回京,推脱说是自己的事儿做的差不多了,其实并非必要。
  又说是万贵妃百般催促——他何时这么对万贵妃上过心?
  如今更是出去了又冒风险回来。
  让人发现他一个皇子穿着太监服在皇城里晃荡,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少了某人在身边缠缠绕绕的乐趣,亦闻不见他身上的玉兰香,连个花里胡哨的马面裙也瞧不着,一路勘探水利实在无趣的很。
  思来想去,自己如此反常的唯一原因。
  不过……
  就是想了何督公而已。


第二十八章 掌嘴
  “督公。”喜平来了值房。
  何安忙得厉害,拿着下面呈上来的公务在研读,没理他。
  喜平等了一会儿,又没有喜乐那么机灵,看他还是忙,于是低声催促道:“督公……”
  何安本来在处理账务,看也不看他,抬笔做批注道:“你有话就不能直说?”
  喜平左右看了看,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督公,你这会儿有空吗?咱们去内草场转转?”
  何安笔一抖,那一页就写坏了,他心疼,脸色都沉了:“平日里瞧你也是个稳重的,怎么今儿比喜乐还毛毛草草。干什么去内草场,不去不去!”
  喜乐听他骂人,也不反驳,等他说完了道:“殿下回来了。”
  “胡说什么,殿下这会儿怕还在顺义呢?你当是神仙,说回来就飞回来?”何安一喜,然后将信将疑道。
  “真的。”喜平说,“殿下在内草场等您。”
  何安顿时扔了笔连忙起身,边往出走边骂道:“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一直在说吗。”喜平无奈。
  *
  内草场本就是御马监管辖,突然就来报殿下在内草场,想必殿下此行外人并不知晓,何安虽然心急,也不是那么不稳重的人,让人收拾了轿子一路颠儿了过去。
  进了草场,一眼扫去,不是马群就是太监们,哪里有什么殿下。
  “喜平你这小子,糊涂了吧。”何安气的不行,“我也是笨,还能信了你个坑货。”
  “督公怎么能说自己笨呢?”赵驰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何安又惊又喜,回头去看,就瞧着赵驰穿了身内官服站在背后。这身衣服,布料粗糙,针线凌乱,补子都是最低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穿到赵驰的身上,就显得与众不同。
  都说人靠衣装。
  可五殿下这般俊美英姿的,光是气质就衬托得一套普通衣服也分外特别。不仔细看,以为是什么好衣服。
  “殿下!”何安这些日来那些个趾高气昂的做派统统没了,就剩下手足无措的欢喜,他眉眼里都是些雀跃,却又死死的掩着盖着,怕让殿下察觉分毫,他连忙撩衣摆跪地道:“殿下,您回来啦!”
  “督公快起来。”赵驰扶他起身,“这里人多眼杂,我可只穿了个火者的衣服啊。你这么一跪不让人生疑?”
  “殿下说的是,奴婢蠢笨了。”何安不敢真的让赵驰扶他,顺势起来,退后两步垂着头应和道。
  两个人就在这草场内站了一会儿。
  都没说什么话。
  然而却觉得有些舒坦。
  大抵是久未见面,如今一见,自然有丝丝的清甜雀跃充盈心头。
  连话也无须多说了。
  末了,还是何督公忍不住,心头本就生着不该有的野望,又想再看看好些日子没见过的殿下容颜,偷偷抬眼想看看。
  却又瞧见赵驰正含笑拿眼神等着他。
  心头噗通一跳,连忙垂首,轻咳一声,问:“奴婢算过日子,殿下若早也要到八月出头,迟了得中秋前后才能回京了。怎么得现在就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又怎么穿着内侍衣服在草场里呢?”
  赵驰瞧了他这呆子样,只觉得可爱,笑了一声。
  何安顿时脸红的彻底。
  他一连串发问,问到后连自己已觉得羞讷,结结巴巴说:“奴婢、奴婢不是想刨根问底,就是担心殿下了……”
  “无妨,我还要感谢督公挂记。”赵驰道,“我没事儿,水利之事已经勘察的七七八八,后面徐逸春会盯着。我就回来了。至于为什么回来……”
  他那双桃花眼抬起来,看向何安,看得何安心脏猛跳。
  “自然是想督公了。”
  “殿下莫要拿奴婢取笑了。”何安急促的说。
  “我怎么是跟督公开玩笑呢?”赵驰说着,抬手捏着何安的手腕,只轻轻一拽,就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贴着旁边那颗大树背后,两人妥妥的藏在了角落。
  赵驰往里挤了两分,硬是把堂堂御马监提督困在了自己和树之间。
  何安羞涩的连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合适。
  往上抬眼?直视主子那是大不敬,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往前面瞧?殿下伟岸的胸膛就真等着自己,看一眼他藏在衣衫下的胸肌,都觉得自己两眼要烫瞎了。
  往下看……
  何安不由自主的往下看了一眼。
  呸呸呸呸呸!自己往哪儿瞧呢?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督公难道不想我?”赵驰久经沙场,还不知道何安现在是个什么心思吗,更贴近了两分,逗他问,“还是说督公跟我分别之后,心里可就一丝一毫没想起过我这五皇子啊。”
  “怎么会!”何安连忙道,“奴婢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殿下您,不敢有忘怀的时候。每两三日都写了请安呈报给您送过去。事无巨细,并无隐瞒。”
  何安回答的如此认真,倒让赵驰的不正经持续不下去了。
  他敛了敛笑,看着何督公。
  赵驰说,“这些年来,这么记挂我的人,还真不多。何督公可能是第一个了。”
  “殿下要是觉得不够详实,奴婢以后就每日写呈报给您。”何安说。
  “不用了。”他说,“督公平时那么忙,能抽空给我写信我已经很满意了。”
  何安他结结巴巴道:“那、那个怎么是信呢,殿下……”
  “怎么不是吗?”赵驰笑道,“信笺上带着一缕幽幽玉兰香,字迹清秀流畅,事无巨细一一述说。恍惚间我以为是哪位大家闺秀给情郎写的情书了。”
  何督公脸上的红潮大概是退不下去了,喃喃半天,才憋出一句:“奴婢有罪。”
  赵驰又轻笑了一下。
  何安的眼神单纯又真挚。
  在这一刻任谁都无法把他跟御马监提督联系在一起。
  他不由自主摸了摸何安的头。
  这一瞬闲暇光阴,弥足珍贵。
  “督公无罪。”赵驰道,“是赵驰唐突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何安变了脸色抬头看他,声音变得又尖又急:“殿下……您、您刚是去了南华殿?”
  赵驰一怔,闻了闻袖子,袖口上沾染了点万贵妃的脂粉香……他垂下右手攒住了袖口,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
  “刚才正是去了一趟南华殿。”赵驰轻描淡写,“说起来,我给你写的那个陈字,你应该是看到了,这里不方便多说。晚上可有空去我府上一叙?”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脂粉香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分外呛人。
  何安怔怔看着五殿下,眼眶不由自主就红了。
  “所以、所以……”他忍不住了。
  若说刚才是飞上九天凌霄,自己快乐的快要似神仙。
  闻到了那脂粉香,听见殿下亲口承认是去了万贵妃处才来见自己……整个人就已经瞬间从云端摔落,直入黄泉跌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难受。
  似是在刑房里被人拿刀拧碎了心脏,捣得稀烂。
  他刚还以为,殿下真的是为了自己提早回京,为了自己才降身份穿了身太监衣服冒险来见自己。
  原来是自己做梦。
  殿下说了几句囫囵话,自己就当真了。
  自己个儿就忘了殿下风流的性子,原来是谁都瞧不入眼的。
  还真起了妄念,起了贪心。
  把自己真当回事儿。
  凭什么!
  凭什么殿下要巴巴的入宫瞧一个奴才?!
  傻不傻?
  蠢不蠢?
  笨不笨?
  “所以殿下……”何督公红了眼,抖着声音小声问,“所以殿下是去瞧万贵妃了。不是来特地瞧我的。”
  他不该问的。
  他也不配。
  这种犯上的话怎么能说呢?殿下是跟谁,跟什么人在一起,都无须跟自己一个奴才说了吧?难道自己写了几封呈报,就真的当自己是殿下座下贤臣了?贤臣这两个字是个徐逸春的,不是给自己的。
  可是他就是问了。
  赵驰攒着沾染了万贵妃味道的那只袖子,攒的更紧了。
  “我确实见了万贵妃,但是我也是来见你的。”赵驰声音沉了下来,“还是说督公觉得,我不应该去见万贵妃?或者说,我去见谁该由督公决定?”
  何安垂首浑身都在发抖:“奴婢、奴婢僭越。”
  赵驰叹了口气:“算了,咱们不说这个,时候不早,我先回去。”
  赵驰说完,何安噗通就给他跪下了。
  “殿下!”何安脸色惨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问的,您别生气,奴婢这就自己掌嘴!”
  他抬手就要给自己左右开弓扇巴掌。
  赵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就是那样,第一下亦是打上了他自己的脸。
  “啪!”的一声。
  声音清脆。
  若不是赵驰抓的死,这一下何安怕是半张脸都得肿了。
  然而饶是这般,何安脸上也迅速浮现了一个红印。
  赵驰瞧着那张清秀的脸上多了个尴尬的印子,愣了一下,勃然怒了:“何安,你干什么?!”
  何安眼里含泪,怔怔看着五殿下。
  “殿下,您、您消消气……”何安眼里的泪,就那么狼狈的滚落在地,他哽咽了一声,“您要是觉得光是掌嘴不行,您想怎么罚都成。您就是、就是别走……别不要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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