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那时我看一个小仙百般稀罕这个宝贝,便想看看,哪知那个小仙凶恶极了,以为我要抢他东西,发起狂来打我,我打不过只好跑,我这要抢东西的人都跑了,他却还追着我不放,一路大呼小叫的杀过来,伤了几个凡人性命,我便一状告去天君那里,天君严惩了他,这宝贝是罪魁祸首,本要被炼化的,是我死皮赖脸拖着天君哭,好不容易才求得他给了我的。要回来后我也不会用,就放哪里生灰了,不知怎么机缘巧合被宫主哥哥看到,摸了它一把,它就吐了条绸带给宫主哥哥,便是那小花花了。”
“原来是个炼化宝物的神器啊!”
“屁的神器呢!我摸了它不下几千回了,也不见它再吐个什么玩意给我!”
扶疏笑道:“那便是与宫主有缘了。”说着放下那宝物,再看其他的。
青萝见扶疏抱了法器一会儿也没见它吐个什么宝贝出来,看样子是真的只与宫主有缘了,嫌弃的撇了下嘴,不再理会它。
扶疏溜达一圈,见青萝倒是抢了不少法器宝贝,问他:“青萝,这些宝贝都能让你法力大升,缘何不用?”
青萝笑答:“因为我懒呀,这些法器都要勤加修习才能收归己用,我哪有那功夫!反正我出事都有宫主哥哥来救我,不必劳那神!”
“宫主不曾督促你练功?”
“当然督促了!从小就追在我屁股后面打骂我,要我练功习字,是我顽劣不听罢了,哈哈……”
扶疏想象乐幽追着小屁股打骂的样子,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哥哥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
扶疏笑道:“我想到那时的乐幽宫里,定是极为热闹的!”
青萝也笑道:“是啊!我两人就能闹出惊天动地的阵仗来!”
扶疏又问:“你不练这些法器,宫主为何也不练?”
青萝说:“宫主哥哥是不能练,哥哥,你可发现了,宫主哥哥除了天赐的鸿蒙与绛皓之外,便只有御绸一个本事了?他炼化不了这些宝贝的。”
扶疏认真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那没了鸿蒙与绛皓,乐幽岂不只是一个活得久些的凡人?他一个□□凡胎,却做着一身法力无边的神仙做不到或不肯做的事,真是难为他了!
“哥哥可是嫌弃宫主本事差了?”青萝担忧的问。
扶疏笑道:“怎会!宫主这几百年来为六界做的好事,只怕少有人能及,我钦佩他还来不及呢,如何会有嫌弃一说!”
青萝这才放心了,道:“哥哥说的没错!宫主哥哥是这天地间最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就算鸿蒙与绛皓是天赐给他的,他能将这二者用至旁人不及之境,也是天大的本事呢!”
“青萝说的对!宫主这般天赋异禀,想必是族内无人能及才被选为族长继承人的吧?”
“那当然!族内虽也有其他鸿蒙觉醒之人,但大多用不到极致,真要诛神时,肯定打不过,诛神族全族的希望都在宫主一人身上了!”
“那想必是很累了……”
“是啊,哥哥出现前,宫主哥哥每日里为了族人奔波得脚不沾地的,从未为自己活过,脸上也少有笑容。所以啊,我才这般喜欢哥哥,因为哥哥的出现,让宫主哥哥鲜活了起来,终于像个人样了!”
“那他与我一起不办案的那些日子,岂不是玩忽职守,让人诟病了?那我可成了罪人了!”
“宫主哥哥一直在做事啊!无论哪日,从未间断过。只不过他没有亲自去,而是每日晚间与族中其他人以传书的方式沟通的,族人不懂不会的,都会问他,他便一一详尽的指导说解,所以这些日子,族里的事并未耽搁半分,哥哥放心!”
“每日夜间?”
“是啊!一日不曾断过!”
难道是每日等我睡熟了他便起来办公?扶疏想,白日里鞍前马后事无巨细的照料我,夜间还要为族内事忙碌,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那般精力无限的,我怎就从未认真瞧瞧他是否劳累呢?!真是不该!扶疏心中对乐幽愧疚不已!
青萝见扶疏神色不太对,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扶疏回过神来:“无事,宫主定是等我良久了,我们快些回去吧!”扶疏此刻只想快些见到乐幽!
☆、你是如何撩拨我的不记得了吗?
扶疏进门时,乐幽正在看公文。一头乌发打散了披在肩头,浓眉微皱,扶疏远远的看痴了。
乐幽即刻察觉到了扶疏,放下公文快步迎上来:“你回来了!青萝可为难你了?”
“宫主!你说的什么话!我喜欢哥哥还来不及呢,怎会为难他!你当我是什么人了!”青萝也来了,对乐幽不满道。
乐幽懒理他,只看着扶疏,扶疏笑着摇摇头,“青萝极好!你养的青萝极好!”
青萝没个眼力见,还在旁边赖着不走,“哥哥也是极好的!”
乐幽冲他使了个眼色,青萝不解,“宫主,你挤眉弄眼的做甚?有话直说!”
这小兔崽子!乐幽瞪了他一眼:“你下去!”
青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宫主要与扶疏哥哥独处,捂嘴偷偷笑了一下,一溜烟没影了。
乐幽执起扶疏的手,正欲好好与他说说话,青萝又回来了,丢下一句:“一个时辰后用膳!”
“小兔崽子!”乐幽望着青萝背影笑骂道。
扶疏笑道:“青萝公子是个开心果!”
“烦人精差不多!”乐幽不欲再说青萝,他已整整等了扶疏半日了想的紧!遂牵起扶疏的手,往榻上走去。
扶疏坐在乐幽旁边,轻轻抚了一下乐幽的散发。乐幽这才想起他竟像往日家中无人般进门就散了发,急急要去束起。扶疏扯住他,“别动,就这样很好!”
乐幽不自在的揽揽发,道:“习惯了,散发舒适些。”
扶疏理着乐幽的发,问他:“宫主,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乐幽不想扶疏突然说这个,有些面赧道:“想对你好……”
“宫主,你可累?”
“嗯?为何突然说这个?”乐幽不解。
“我听青萝说,你白日里照料我,夜里还要操心族里的事,定是日日都未休憩好,怎会不累呢!你为何不与我说?也怪我未曾留意到,不然就不会事无巨细都依赖于你了!”
乐幽见扶疏自责之色愈浓,止住他说:“我不累!为你,我甘之如饴!”
扶疏怔怔望着乐幽,道“从未有人待我如你待我这般好,我何德何能,竟能遇见你!”
“这话该是我说,我这九百余年没日没夜的惩恶扬善,定是为了集福与你相识!”乐幽眼神炽烈,灼得扶疏不敢直视。
扶疏也散下自己的发,乌发浓眉,冰肌玉骨,唇红齿白,看痴了乐幽。
扶疏见乐幽那呆样,掩嘴笑笑,“好了,眼珠子都要送给我了!”
乐幽面讪道:“扶疏,你真好看!”
扶疏打趣道:“宫主可是瞧上我的皮相才对我这般好的?!”
“对!”
“什么?”扶疏没想到乐幽竟说对。
乐幽笑道:“天下万物不都是这样吗?所谓眼缘,莫不都是瞧上了对方的皮相,瞧上了这第一眼,才会再瞧第二眼,第三眼……这才能瞧着皮相外的好处,不是吗?我在巴下见你的第一眼就瞧上你了,那时我尚不知你心性,你还背有命案在身,我若说不是瞧上你的皮相,你也不信的吧。”
扶疏笑道:“宫主何时也这般巧言善辩了!”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扶疏……”
“嗯?”
“叫我乐幽好不好?我喜欢听。”
“嗯,乐幽……”
乐幽抓着扶疏的手,有些意乱。扶疏跳开,跑到书案前翻开:“乐幽,你每日要看这许多文书吗?”
乐幽只好起身走过来,坐在书案前,道:“不止呢,你出去玩时我已看了许多了。”
扶疏看着书案上高高垒起的那几摞文书,暗暗叹道这来日族长做得真不易。
乐幽将扶疏揽过坐在自己膝上,扶疏害臊,挣扎了几下未挣脱,乐幽说:“坐着别动!”
“宫……乐幽,小心给人看见!”
乐幽道:“看见就看见,这里我最大,谁敢说什么不成!”
“这……还是不太好……”
“扶疏啊,先前在山上,你是如何撩拨我的不记得了吗?那时为何不见这般羞涩?”
“我何时撩拨你了!莫瞎说!”
乐幽学着扶疏的样子,凑近他的脸,抬手擦了擦扶疏的鼻头,“不是还这样给我拭汗了吗?”
扶疏转过脸去,“拭汗是拭汗,哪里是撩拨了!”
“还问我愿不愿与你私奔呢!”
“那是……你要带我回家,我得试试你能否在族人面前护住我不是,若护不住,我便不来了!”
乐幽将扶疏搂住,“你不来,我抱了你来!”
“别闹!”扶疏实在羞赧,使了些劲跳开了。
乐幽笑望着他,“好了,不逗你了,快来坐下,我们一起看文书。”
“要我看?”
“是啊,有何不妥?”
“哪里都不妥啊宫主!你是诛神族,我是神,我们势不两立的呀!”
“胡说!我们诛神族又不滥杀无辜,只诛当诛之神,你可不是!”
“你如何知道我不是?”
“你如此心善,拘于一方从不为非作恶,自然不是!”
扶疏拿着桌上毛笔把玩,轻声说:“我也但愿我不是呢!”
“好了,快来,我今日看不完,明日便更多,伴你的时辰便要少了,好扶疏,你就当帮帮我吧,好不好?”
扶疏敛起先前那丝道不明的神色,笑着靠乐幽坐下,随意翻开一本文书,见写的是当季农桑事宜,讶异道:“这些事也要你批?”
“嗯,族长虽未退位,但早就撂摊子不管事了,族里大小事宜都是我在打理。”
扶疏又翻了一本,“族人打架你也要管?”
乐幽笑道:“是啊,他们欺负我,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送来扰我,你快快帮我治治他们!”
扶疏当真认真看起那份文书来,看完递给乐幽,道:“批他们一人十个大板子!正是春耕农忙时,他们竟为了二两小酒生事,如此因小误大,该打!”
“好!”乐幽竟真的朱笔批了一人十个大板子。
扶疏本是说着好玩的,见乐幽真这般批了,抢过文书,“哎呀,真这般写?族人怕是要骂你酷吏了!”
乐幽笑道:“不怕,骂了我也听不见!”
“这,还是不太好。还能改吗?要不要我施法抹去,你重批?”
乐幽一把抢过文书,“不要!我就要听你的话,打他们板子!”
扶疏无奈,只得暗下决心莫再乱出馊主意了。
两人批了一会儿,青萝来唤他们用膳。乐幽说:“送进来吧,我与扶疏在此处用。”
青萝闻言嗔怪道:“宫主!你有了哥哥不要我了吗?!”
乐幽喝道:“说什么混话!”
青萝道:“还说不是!你几个月不归家,归家了也不与我一起用膳,可不是不要我了!”
乐幽冲青萝丢了只笔:“反了你了!快滚!”
青萝本也只是打趣乐幽扶疏二人,躲开笔滚了。
扶疏劝道:“宫主,我们还是去陪青萝用膳吧!莫伤了他的心才好!”
乐幽笑道:“傻扶疏,青萝那是在淘气呢!他哪里是要与我们用膳,他在调笑我罢了!”
“真的?”
“自然是真!你没见他看见你多高兴吗?这半日只怕将家底都翻给你看了吧,都做到这般份上了,哪里还会怪我陪你不陪他呀!”
扶疏这才放心:“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乐幽放出虺夷,道:“虺夷,你去陪青萝哥哥用膳。”
虺夷黏着扶疏不肯去,“青萝老是欺负我,我不去!”
乐幽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青萝在你手上吃了多少暗亏,到底是谁欺负谁呢!”
虺夷撅起小嘴道:“那我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好了,快去吧,别将我们家屋顶翻了就成。”
虺夷不情不愿的去了,出门时,乐幽又叮嘱:“这几日你就在外面玩吧,无需回袋里修习了。”
“那如何成!”虺夷不干,“我正在紧要关头呢!”
“你那般急于求成做甚!”乐幽问。
虺夷抓抓脑袋:“我也不知,好似有人一直在我耳边催促我似的……”
“莫须有的事,快去吧,别回来了!”
虺夷看看扶疏,不晓得是不是明白了乐幽的用意,还是答应了。
乐幽转过头来问扶疏:“扶疏,我们说话,你兜里的小虫子听得见吗?”
“你说回川?”
“嗯。”
“听不见,他道行低,那瘴林祸他不浅,我封住他让他沉睡去将养身子了。”
“那就好!”
“那你家人呢?”
“他们也都在闭门养息退那雾气呢,没空理我们。”
“不如你使个决让他们听不见也看不见?”
扶疏讶道:“宫主,你将所有人打发走是要做甚?”
乐幽拉着扶疏的手笑道:“自是为了与你独处!”
“我们不是日日都在相伴吗?”
“可我总觉得时时都有人在看着我们,我不喜。”
“好!”扶疏捏了个决,让贪火他们探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