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古代架空]——BY:四零九六

作者:四零九六  录入:05-28

  沈一贯也是火冒三丈,“你做些好事儿!!还向皇上提什么亲,要娶房疏?真的是越来越肆意妄为了!这些怕不都是你安排好的!为了讨你那兔子爷欢心?!可真让我没有想到!!你做事,越来越出格!!”
  霍台令气极反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那兔儿爷一听有府邸可以连夜就搬进去了,你那里可困不住他,收收心吧!别被他牵着鼻子走了。”,沈一贯沉目敛眉,“爹都是为你好……”
  霍台令气不过,用力一拍桌子,沈一贯有那书桌碎成几段。
  “为我好?为你自己好吧!你是怕他与我勾结,对您有威胁而已,他从来都没有牵着我鼻子走走。”
  沈一贯也站起了身,“那你就是□□熏心!把如此重要机密给他看了,再让他来威胁讨好处,你这为博佳人一笑,可让朝廷上下都跟着抖三抖,也不知道你还在皇上跟前吹了他什么妖风!让皇上都对他青睐有加。”
  “哈哈,反正我在您跟前,只要没有如您的意,不是利欲熏心就是□□熏心,您何时真关心过我?房疏都比你关心我,受伤了只有他在我身边……您有什么资格来谩骂?”
  这对沈一贯的触动不小,霍台令一向桀骜不驯,做事出格,却从来没有这般如疯如魔。
  “是爹顾虑不周,你哥云将怨我,你也怨我,剩下个青石又是扶不起的阿斗,爹怎么做都是错的。爹虽有私心,也是怕你心里受伤,那房疏眼里冷得很。”,这一席话,沈一贯说的诚恳,这也是他难得出自肺腑的话。“你也早该娶妻生子了,我托人替你寻寻正经人家女子,该收收心了。”
  “我想想……我现在就看得上爹的十七夫人,不如爹送给我?”
  “你是存心要气死我?!”
  “没诚意就别说这些假惺惺的话。”
  霍台令转身出了沈一贯房间,刚一开门就看到端着茶盘的简惠莲,她眼眶微红,也是被霍台令突然开门吓到,三步并两得跑来去了。
  也不知道她刚刚听了多少。
  身后沈一贯问:“怎么了?!”,他视野被门挡住,并没有看到简惠莲。
  “无事。”,霍台令留下一句话就追着简惠莲跑去的方向。
  在转角处,霍台令拦住了她的方向,“你听我说……”
  她有些害怕,不敢直视这个高大男人,“你……你要说什么?”
  “我查过你的身世,你十六岁那年与同村一男子有过一桩婚约,同年,村里闹了蝗灾,粮食颗粒无收,家家户户吃不饱饭,你家五姐弟,你是老大,便被你父亲卖到一员外家作家仆,以换取粮食,那员外与沈大人是故交,看中了你,便被他娶作妾,对不对?”
  简惠莲点了点头,眼里擒满泪水,没有说话。
  “你刚来这里,得了你们老爷独宠,被其它夫人嫉妒,被欺负了,是不是?”
  “你怎么……怎么知道?”
  霍台令呵了一声,“好几次看见你蹲在角落里哭。想不想离开这里?”
  简惠莲满眼戒备,不说话。
  “哎!真是,只有长得像,性格一点也不像。害我以为是转世投胎了!”
  霍台令说完,转身离开,简惠莲那声“想”声音虽小,却十分坚定。
  霍台令听完,回头对她笑了笑,便翻身越墙而出。
  自从房疏乔迁之后,又得了加官进爵的喜事,就陆续有人上门送礼,宝鸿林送来整院的紫檀木家具,房疏拒绝态度很强硬,宝鸿林无奈只送了几匹丝绸,让房疏做些贴身衣物。
  仲先居是一座三院四出的府邸,三院结构皆是三房围一院,简单悬山顶样式,黑瓦黄墙,分别有名:竹杖院、芒鞋院、轻胜马院。
  待到那唯唯诺诺林阳死后,房疏鸠占鹊巢,才对这个隐忍的官员有些了解,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迈却横死在狱中。
  岂有盛世而杀才者?
  有的。
  房疏搬迁之时就带上了祁闹子,现在他屁股好些了,看着那些上好的家具,心疼得跳脚,“让我来这里,就睡破床?坐破凳子?宝老板差这点吗?真是个酸腐!”
  “祁量,你别不识好歹!”,房疏生气了,“你可以滚去霍台令那里!”
  祁闹子才安静下来,一旁讷讷吐槽,“是因为谁,才回不去了?”
  宝鸿林问:“尔良呢?有两天不曾见他了。”
  祁闹子被房疏嫌弃,又对宝鸿林鞍前马后,先给他拉椅,后又递水,现在又听他问,马上接上话,“在那什么茅院陪两个姑娘玩耍呢!”
  竹杖院靠着南门,南门旁有一个比较大的茅房。所以祁闹子更愿意叫它茅院。
  “姑娘?什么姑娘?”,宝鸿林一听也好奇了起来。
  “长得像妖精一样的姑娘!还喜欢在身上画着奇奇怪怪的东西,额头上还画了莲花,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姬悦生得有几分妖异阴柔,就被祁闹子私下唤为“大姬姑娘”,若不是房疏骂了他,他还要唤“大姬姬姑娘”。
  房疏一听他颠倒是非,心里火气不消,“什么姑娘?!”
  “开个玩笑的!是大姬……姬公子,和小姬……姬姑娘。”,祁闹子故意学起了口吃,说罢,自己一旁笑得前俯后仰。
  宝鸿林对他的恶趣味,只是皱了眉头,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李戴送了几个仆人来,本来有几个年轻丫头,被房疏拒绝了,只留下两个小伙——瞿百、瞿千。三个嬢婶——白二婶、白三婶、白四婶。
  房疏正忙着和他们一起收拾安排府里,也没有怎么留宝鸿林,宝鸿林前脚刚走,闻玄青后脚就来了。说起来两人自从回京后就没有怎么见过面,前段时间听说他和霍台令围捕烛照时受伤,房疏也没有来的去查看,只见他腿还有瘸拐。
  闻玄青一来,房疏连忙嘱咐祁闹子去让姬容姬悦不要出门来。
  闻玄青也只是寒暄了两句,说了些恭喜的话。
  房疏假装漫不经心,“你师兄这两天忙些什么?”
  “不知道……好几日不曾见过他了。”
  等闻玄青离去后,祁闹子又钻出来了,说:“我打听了,那天闻大人和霍大人受伤那天,霍大人突然暴走发生了什么。”
  “有话就说”,房疏在书房,摆整好青花瓷,摆上从去年所住里搬来的书籍。
  “当时闻大人腿部被九莲教的砍伤,霍大人手臂也被砍伤,逮捕了烛照之后,押解回巡抚司,曾大人第一反应是去查看闻大人伤势。都是徒弟,差别真是大啊。”
  房疏没有什么表情,只说:“手心的肉总比手背的肉厚些,心脏都不是对称的。”
  “想想霍大人也挺可怜的。没爹疼,没娘爱,好不容易有个师父吧,还是个偏心眼。”
  房疏手顿了顿,又继续掸书上的灰,“你不是也没爹没娘?还学起感叹了。”
  “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没爹娘?!只是死得早,才生了我没两年就患病死了,一直被祖母带大。小时候邻居家,也是两兄弟,全家人都偏爱老幺,那老大一天趁家人不在,把弟弟扔锅里煮熟了,后来老大也活活被他爹打死,他娘也患了失心疯,不久就失踪了,闹得家破人亡。”
  房疏没有说话,他又接着说,“也不知道霍大人小时候想不想把闻大人给煮了!?哈哈哈哈,反正我对这种事情有些阴影。”
  “听鸿林说你经历了蓟州之变?怎么逃出来的?”
  想起来,祁闹子头皮还发麻,“当时我祖母年事已高,寿终正寝,我也无归处,就加入了刚刚从朝鲜撤回的防海南军,南军在战场奋勇杀敌,回国后却立功不叙,薪饷不继,南军才有些鼓噪,总兵王保让我们缴械去演武场集合,结果王保带兵对我们挥刀乱砍,断臂残指满天飞,脏器混血流满地……幸好体格瘦小,运气也好,我不顾性命拼杀逃过一劫。结果在外面还是混不下去,还是回到了军队……”
  说完,祁闹子本来就十分瘦屑的身体,佝偻了几分,“真的厌烦了这种四处无家的生活啊!本来想跟着霍大人谋个官职的……全被房大人你给搅和了!”
  “跟着我不一样吗?何必跟着他?”
  祁闹子听完,眼神都斜看了房疏一眼,“你?!房大人,我可不是傻子,跟着霍大人可比跟着你容易多了。”
  “你看不起我?”,房感觉到了嫌弃,心里又要较真起来。
  “那哪敢啊!”。
  才说完话,瞿千就跑了进来,“大人,有锦衣卫上门来了!”
  看瞿千着急撩慌的,房疏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到了门口,才看见是黄庸。
  “房大人,霍大人让小的带着些人来给您看家护院。”
  黄庸拱手就要告辞,房疏叫住了他,“霍大人呢……他……算了,没事儿,你把人带回去,我这里不需要。”
  “霍大人说,如果你问起的话,就让我转告您,他最近很忙,可能要去播州镇压叛乱……”
  “播州?他现在在哪里?”
  “正在兵部和几位大人商谈。”
  黄庸不肯带人走,等到晚上,房疏带着尔良和祁闹子亲自带着那几十个锦衣卫去了明止庵,却扑了空,霍台令并不在府中。
  房疏将一个包裹交给黄庸说:“这是我今天才去裁制的丝绸被衾,让你家大人还是换着用……别有了味儿还不换。”
  回去路上,祁闹子吐槽说:“宝老板就送了这么一点上好丝绸,还让你送人了……”
  房疏也开始忙碌起来,一大早要去六科直房做事,开始两天只是跟着其它人了解些日常事务,礼科的人情绪有些高涨,对皇上不立太子之事埋怨颇深,纷纷吵着要上书,这两日听得这些事,房疏耳朵也要起了茧子,内阁这两天也被六科的人吵得头顶秃了皮,这事儿自然也到了皇上耳朵里,直接弹劾罢免了一个礼科给事中,工科右给事中,依然是扑不灭他们的‘勇往直前’,说得是:“愿为国土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国本一日不立,国根一日难定!”,虽被罢免却赢的一片喝彩,在朝堂中留下英魂美誉,便已经足够。
  下午时分,房疏又要去上书房给几位皇子授课,只是每次他时不时察觉大皇子会盯着他看出神,他私下问其它少傅太傅,“大皇子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说,他上课时最认真的,也最努力完成课业。
  这次房疏让他们用朝鲜语自己写句诗,无论什么都可以,房疏便矮身在朱常洛身旁,看着他写,只见朱常洛握笔的手抖得不停,房疏问:“殿下想写什么?”
  朱常洛咽了口唾沫,“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才说罢,一旁三皇子朱常洵就大笑起来,“春天到了!有人思春了!!”
  其它皇子平时都跟着朱常洵,唯他马首是瞻,此时也都跟着哄堂大笑,朱常洛笔都有些抓不稳,宣纸上抖散了点点墨汁。
  房疏起身拿起戒尺,“三皇子,您上前来!”
  朱常洵努了努嘴,不动。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惊抖了一下。
  “上来!”,房疏声音低沉,魄力十足。
  朱常洵才意识到这个新先生不是在唬人,他慢慢走上前。
  “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何错之有?!”,朱常洵也回过神了,呛着声,如果承认错了,就被这个男人牵着鼻子走了。
  “第一:不尊师重道!先生在授课,哪有你插嘴的道理?!第二:目无尊长!对自己兄长口吐秽语!手伸出来!!”
  朱常洵才十五岁,比房疏矮了一头,气势上输了一截,下面的几位皇子都噤若寒蝉,低头,没有人敢发声。
  只能伸出手,房疏用了些气力,打了第一下的时候,朱常洵就哭了出来,把手别在身后不再拿出来,房疏不管他哭得大声,拖出他的手,又打了一下,力道不减,这次朱常洵嚎了起来,门外侍卫破门而入。
  朱常洵大吼:“杀人了!房少师杀人了!!”
  侍卫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房疏对他们挥了手,他们才退下,朱常洵更绝望,涕泗横流,衣襟领口都打得透湿。
  “既然不懂礼,那就抄一遍《礼记》,五日后交给我。”
  “你打都打了!怎么还要罚抄?!”
  “那就两遍。”
  朱常洵啼啼哒哒,攥紧拳头,才回到自己位置上。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一侧的朱常洛。
  房疏:“三遍!”
  “为什么?!”
  “不得转移不满,仇视他人。”
  房疏授完课准备离去,被朱常洛唤住,“房……房先生,这是我用朝鲜语写的……劳烦您帮我批一批。”
  房疏拍了拍他肩膀,收下了那张纸,将它仔细折叠好。揣在怀里。
  十八岁的朱常洛和房疏一样高,只是看房疏的眼神里总有似有似无的仰视。
  时间过得快,转眼到了三月中旬,这期间房疏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最近他时不时旁敲侧击打听兵部消息。
  这天一大早,兵科给事中——吴应爵,跑到房疏面前,打断了他看公文。
  “房大人!这次皇上任用兵部侍郎——李化龙大人督三省率四府将士要围剿杨应龙,这杨应龙太嚣张,皇上都气得不行了。”
  房疏语气略有急切,“有没有派锦衣卫,神机营的人去?”
  吴应爵搔了搔额头,“本来是要派霍提督去的,好像是因为三司会审,审问那邪教头目,扯到了霍大人,现在反而成了嫌疑人,脱不开身,就派了他手下应典恩把总带领三千营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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