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古代架空]——BY:四零九六

作者:四零九六  录入:05-28

  “你今天去忙些什么了?这么迟才回来,都残月挂梢头了。”,房疏见他是真饿了,也给他夹了许多肉食素菜,“你慢慢吃,别哽到了。”
  “你也快吃!”,霍台令催促着,“闻玄青接手的那个盐印钞关案落到我头了,皇上知道是有人贪污了巨款,正在查呢。”
  房疏脸色有些不好看,应了一声:“喔”
  可晚上给他宽衣时却见得衣下摆有硬块,他衣服本是墨黑色,看不出是什么,房疏凑近一闻发现是血,风干了,在衣服上成块了。
  次日宫中又有人死了,宫中死人本是常事,可那人死的地方却不是个地方,才吵地沸沸扬扬。
  死的人不是别人,是刘弗,长期倒卖宫中财物人口也牟取利益的人,简蕙莲也正是经了他的手才落得如此下场。
  而他的尸体被悬挂在郑贵妃行宫前,而死状可怖,手脚尽断,肠穿肚烂,鲜血混着污物流了一地,偏偏尸体表情安详,实在诡异至极。
  见者皆吐,甚有昏厥者。神宗闻此,龙颜大怒,有人嚣张到此,要让锦衣卫三天内抓住凶手以震圣威。
  霍台令与房疏请了个算命先生算个黄道吉日,那算命先生要了两人八字,问:“二位要算什么?”
  两人就坐在街边,不顾这里人来人往,霍台令说:“算成亲的黄道吉日。”
  “啊?”,算命先生以为自己听错了,“两们公子算什么?”
  霍台令沉脸冷声说:“我们要成亲!问你哪天日子合适!你个鳖孙要是再听不懂,老子就掀了你这破摊!”
  “台令!”,房疏注意到周围有异样的眼光,悄悄拉了霍台令衣袖,凑近他耳旁,低声说:“别生气,要不就算了。”
  那算命道士看两人亲昵状态,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知道了!老道这就看看。”,等他煞有介事看起来,然后抬头说:“一位是乙亥年庚辰月生人,却不知日时,另一位辛未年丁酉月癸亥日酉时三刻生,因为一位不知道其时日,只能结合面相再加以观测,两位命格相缠,前世姻缘今生定,只是今生也多磨难,前世佳人配不成将军,今世棠棣可修琴瑟,路也崎岖,望两位好走,黄道吉日定在七日后是最佳。由于两位情况特殊,拜堂宜朝南莫朝北,洞房向东不向西,方可避一避血光之灾,莫让血气煞了今世缘分又得下世续了。”
  第一次有两个男人来求姻缘求吉日,这老道也说得像真的一样。
  霍台令一听不高兴了,“什么血光之灾!你个臭鼻子老道!”,起身就要走。
  那老道被他吼得呆住了神,连钱都忘了要,房疏起身追了两步,再想起没有给钱,又回头给了点碎银,“实在不好意思,他脾气有些大。”
  房疏看霍台令愁眉不展,“这些人都喜欢装神棍糊弄人,别当真,而且他说得也不全是坏话,不是说了我们有缘有份吗?听好的当是祝福了。”
  霍台令在人群中伸手牵住了他的手,大力握着,“什么前世下世的,我只有这世。”
  “嗯”,房疏回握了他的手,“难得浮生半日闲,好好幽会才是的。”
  幽会正在兴头上,霍台令带着房疏在街边吃了些小吃,房疏给霍台令买了好些小孩儿的玩具,有摩罗,也就是泥人,多着乾红背心,系青纱裙儿,长得憨憨的小胖人。还有布老虎,房疏买的时候用哄小孩子的口吻对霍台令说:“老虎可食鬼魅,让台令啊,晚不做噩梦。”
  霍台令表情嫌弃,却接了过来,“真当我小孩子呢?!这老虎头大眼大身小的,长得真滑稽。”,一名滑稽又添了些欢喜。
  一圈下来,霍台令手中满是些玩具,卫广寻见霍台令时,两人在闹市间玩笑逗笑着。
  “霍大人!原来你在这里呀!”,人群一见穿着官服腰配刀的卫广,都自行让开了路,他走到那两人面前,“可算找到你了!宫中出事了!师父让你去北镇抚司找他呢!”
  霍台令将手上东西背至身后,敛眉沉目道:“什么事情?!”
  “有人将死尸挂在郑贵妃的门口,要三天内抓到凶手!”,把卫广脸都急红了,催促道:“快走吧!抓紧时间才是!!”
  “我和你一起去吧!” ,房疏也正色着。
  到了北镇抚司,曾凌天也没有把房疏当外人,说了事情经过,然后说了自己的推断,“嫌疑最大的是大皇子,前段时间有人发现他与刘弗在内延东路有过争执,骂刘弗狗仗人势,恶事做尽,还没有见大皇子发过那般大火呢。”
  听完,房疏侧头思索,说:“不太可能是大皇子做的,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不会用在自己是头号嫌弃人的情况下做这种事情,有没有可能是郑贵妃自己贼喊抓贼?”,毕竟这事儿她也不是做不来。“借着由头,扳掉大皇子?”
  曾凌天:“也是有可能的。”
  霍台令听了不高兴道:“怎么就不可能大皇子,越是危险就越是安全。说不定他功力远在你想象之外呢!”
  房疏白了他一眼,道:“别闹小脾气。”
  曾凌天打断两人,“行了,霍小子你负责去查大皇子,我负责郑贵妃这里。”
  霍台令点头应允。
  “蕙莲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要因为太伤心而不回自己府上,长期叨扰房大人也不是好事。”,曾凌天叹了口气,“左巡抚的小丫头正是待字闺中年纪,眉......眉如远扇,眼......眼含秋水,窈窕之姿,是个绝色佳子,若你有半点意思,我就去与左巡抚说说,他与交情甚深,料想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丫头应该也不会说什么的。”
  霍台令先是一愣,后说:“那左巡抚不是说我是游荡子莽夫吗?怎么可能愿意将女儿许给我,曾大人操心了。我正想说......”,房疏私下连忙抓住了他的手,示意他收口。
  曾凌天又显老了许多,“闻玄青那小子,唉!想着他能早此成家生子的,结果找了个......,唉!结果你这里也......,为师就想你能从人伤痛中走出来,好好成家生子。”
  “可是怎么办呢?”,霍台令不顾房疏示间阻拦,说:“我七日后成亲,还想请曾大人呢!”
  曾凌天眼里才放了一些光彩,“真的?哪家姑娘?为师竟然不知道。”
  “您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霍台令!我们该走了!!”,房疏害怕他再说下去。
  霍台令提嘴一笑,抓住房疏的手腕,说:“这便是您的媳妇。七日后我和他在仲止居成亲,不过,您若是不来也无事。”,霍台令对楞在曾凌天身旁的卫广说:“卫广也来吧,房疏说只请亲朋好友,要办得低调一点。我也只能依着。”
  没想到突然被点名,卫广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好好好!”
  曾凌天问:“房大人......霍小子说的是真的?”
  在两人的审视之下,房疏的头是点不得也摇不得,只能沉默。
  曾凌天最后叹了口气,“你们去忙吧。”
  出了北镇扶司,房疏蹙眉说道:“你何必对你师父说这些再来刺激他?玄青的事情他已经受了不小的打击了!”
  “他始终也是要知道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况且,他能接受占玉反而不接受你,还不如老死别相往来了。”
  房疏垂首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说:“他好像也没有接受。”


第69章
  霍台令雷厉风行,马上让黄庸去调查大皇子近几日的动向。
  “有些事直接问,说不定能问出点猫腻。”,房疏知道霍台令与大皇子有过节,便说:“我与你同去吧。”
  “嗯。”,霍台令哼然一声,“那小子最好别再觊觎你!我会忍不住滥用私刑打折他。”
  “真以为我是香饽饽?”,房疏说得有些底气不足,“人家生为皇室龙族,与我这平民有甚好纠缠的?”
  “虽生在王候将相之家,比你是不足千万之一的,你这香饽饽招狗!”,说罢刮了他鼻尖一下,“你这香饽饽居然喜欢我,说说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不会是被我干服了吧?”
  房疏脸噌得红了半边天,说:“别再说些废话了,去宫中办要紧事!”
  霍台令心想:“这人是逼不得的,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问。也不急于一时。”
  两人换了官服,便策马向宫中驶去,两人在尚书房到慈庆宫的路上堵到了朱常洛,他身边只跟着个王安,怀里抱着些书卷,两人正侧首低语说道什么,王安一旁点头示意。再抬首却见房疏正在前方不足不五步远,见他站立如松,一手背后而一手贴于前,才气萦萦,便眼染星辰,面浮喜色。
  又看清房疏身后站了个霍台令时,星辰也黯然,喜色也消散,问:“两位大人有事?”,很明显就是在这里等他的。
  霍台令将他的反应都看得真切,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房疏点头,“找殿下有话说。”
  朱常洛脸上还是挂着笑,“那去我宫中说吧,怕这外头凉着了两位。”
  “也好。”,房疏点头。
  两人便跟着朱常洛与王安入了慈庆宫,入了宫中,也觉得寒气非常,朱常洛忙对王安吩咐说:“还不快去添些炭火,别冷着两位大人。”
  宫中冷清,不见宫女与其它仆人。
  房疏问:“只有你与王安?”
  “三弟前几日说他宫中宫女公公侍候得不好,就指名要我下面的人,父皇就随口赏给他了。”
  都是龙种,待遇如云泥。
  霍台令也不客气,拉着房疏就要坐在宫中正上方一方软榻上,房疏低声说:“别这么无礼!”
  “那我坐了。”,霍台令一屁股坐下,手里还把玩着房疏素指,房疏连忙抽回,“别闹!”
  朱常洛收回视线,给两人递了茶水,“无事的,我这里不讲究这里俗事礼仪,两位大人随意就好,先生也坐吧。”
  朱常洛落坐于下榻,房疏也没有挨着霍台令,而是坐在朱常洛对面,王安进来给兽炉添炭,这宫里渐渐暖和起来。
  鲛纱细帐随热气浮动,印得人的脸也红红的。
  “王安,你去端些果脯吃食来。”
  王安应允而退。
  房疏开门见山,“今天我与霍大人前来是为刘弗一案而来。听说你前段时间与他有冲突,不知道所谓何事?”
  赧然之色浮现在朱常洛脸上,“都是一些私事罢了。”
  “不会是作贼心虚吧?!”,霍台令坐在正上方,手肘支膝撑脸,打量着朱常洛每丝每毫举动与表情。
  朱常洛说得有些小声,“不是的......与先生有关的。”
  “与我有关?”,房疏与霍台令对视一眼,后者已有不悦之色,房疏便继续问:“你继续说呢。”
  朱常洛沉着脸说:“大概是十多天前,那晚在尚书房待得有些迟了,路过隆宗门附近时听得刘弗与他的贴身公公说话,当时我只是依稀听得一些,但刘弗的声音我是认得的,尖中带哑,口音很重,有人问:“那霍提督府上的人也敢动?”,然后刘弗说“上面这样吩咐,咱们办事儿就行了,还有钱拿!而且这应该不是针对霍提督,怕只是和芝兰探花走得太近!这女的过门就和被打入了冷宫差不多,霍提督又远在千里外,谁管得着?”,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等想看个明白,过了宫墙转角已经不见人了。我便让王安密切关注先生的安全,后来就听说先生到处找人的消息,我才去找他理论,问人的下落,他去矢口否认,这才起了争执。我只是想帮先生的忙。”
  又是悲上心头,房疏叹了口气,淡然问:“只是这样?”
  朱常洛点头,“只是这样,我不至于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杀了他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那姑娘也救不回来了,还会身陷囹圄。”
  “好了,什么也没有问出来。”,霍台令起身,走到房疏身旁,对他伸手,作势便要拉他起身。
  朱常洛也连忙起身,说:“两位大人来都来了,不如用个膳再走吧,别嫌弃我这宫中食冷菜疏才是。”
  “嫌弃。”,霍台令一句话拒绝了他。
  房疏伸上让他拉自己起身,对朱常洛行了辞礼,说:“打扰殿下了,不便再叨扰,下官告辞。”
  房疏才行罢礼,手又被霍台令牵住,还是十指相扣,一根针从朱常洛眼里刺入心里。
  看着两人出宫的背景,霍台令边走边对房疏贴耳说得什么,房疏又轻轻锤打了手臂,整个人没有平时的冷清,只剩娇俏含羞。霍台令也没有贯有人狠戾,只有宠溺。
  王安这才端着果食而来,至门口就见那两人离去的身影,道歉道:“殿下,宫里没有多的吃食,我才去尚膳司讨了些来。”,王安跑着脸通红,喘道气,朱常洛顺手将王安手里的食盘打翻在地,干果点心洒了一地。朱常洛拂袖而入房,大吼:“别来烦我!!”
  王安只叹气,收拾了打翻的果盘。
  身处内室染暖气,心如外屋是寒冬。
  霍台令忙着调查刘弗一事,接连两天都回来得迟,而房疏也在忙着六科公文事宜,除了晚上缠绵,白天基本见不到人影,霍台令这天夜里回来的尤其迟,房疏一直躺在床上等他归来,不知是三更还是五更房外火光徒现,府内闹作一团,房疏连忙起身穿衣,打开门,祁量就执灯前来,一脸惊慌,急急咧咧说不句完整的话,“霍大人被行刺了!”
  房疏看得院里乱作一团,府上的人都出来看情况,人们高举灯笼或是火把,黄庸带着两人个锦衣卫抬着半身染血的霍台令要进屋来,房疏连忙上前,急着问:“台令?这是怎么回事啊!”,带着一点哭腔也被半昏迷的霍台令听到了,他虽然身体虚弱,却怒气极大,低吼:“不是说了回明止庵的吗?黄庸!”,这一吼扯着腰间伤口,又泊泊流出了更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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