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古代架空]——BY:公路飞行

作者:公路飞行  录入:05-31

  常清河忍不住抬手抚摸眼前这张英俊的脸,梁玄琛目盲,凉亭内无需点灯笼,只凉亭外月华倾泻而下,在月光之下,朦朦胧胧的脸比之过去印象里的梁三公子更加温润如玉了。
  对于常清河来说,过去的梁玄琛,现在的木琳琅,也的确不是同一个人了。
  “不想他了,有了你,还想他做什么?”仿佛是郑重的承诺。
  梁玄琛握住他的手,在满是厚茧的掌心里轻轻一吻,见何承望没有拒绝,他大着胆子凑过去,先是闻到何承望的气息,这人不似其他世家公子身上还佩香囊,他周身散发的便是月下分花拂柳时留下的味道,似青草,似树叶。
  “可以吗?”梁玄琛凑到他耳边低声问。
  常清河闭上了眼睛,过去他与梁玄琛在一起,即使已经有了那种关系,事实上梁玄琛从未亲过他一次。
  这是他第一次被他亲。
  仿佛重新来过,仿佛从未有过。
  这个由浅入深的吻让亭子里旖旎起来,月影西斜,照得梁玄琛的白衫简直在发光。
  梁玄琛的手渐渐下移,快要停在那里时,被常清河按住。
  两个人都是气息破碎,神魂飘荡,奈何说停就停了。
  梁玄琛是以为那个“隐疾”触动了何承望,他不好意思了。
  常清河则是想来点不一样的,他知道梁玄琛过去那些情史,男人与男人之间,没有男女大防和礼教之说,看对眼了滚到床里去,简直一眨眼的功夫。在他看来,梁玄琛过去情场失意,多半还是双方了解不够,色令智昏,等到冷静下来,矛盾接踵而来,不分才怪。偏偏他一心奔着与对方一生一世去的,可惜人家没那个想法。便是这一次,他说来就来,端的是一派雷厉风行,潇洒风流,然而根本也没问问何承望是不是一样想的。
  常清河当然是这样想的,只是他得让梁玄琛明白。
  “我若是喜欢一个人,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常清河说道。
  梁玄琛喜道:“我也一样!”
  “我不近女色,这辈子不打算与女子成家立室。”
  “我也是!”
  常清河不忍浇他一头冷水,然而这话他憋在心里,不得不说,“所以两个人在一起还当慎重,我不想进展太快。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梁玄琛点点头,“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的手规矩起来,只揽住爱人的肩,两人靠坐在一起,只谈情,不触欲。
  “我的隐疾……”常清河决定快点儿澄清,“乃是遗传的不治之症,长在脑子里。”
  梁玄琛手臂一紧。
  “大夫说可能活不过三十。”常清河想也不想开始胡编,果然梁玄琛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我们遍访名医,肯定可以……”
  “你的眼睛,不也遍访名医?”
  梁玄琛颓然,“所以你去蜀中,也是为的求医问药?”
  常清河一愣,顺水推舟地认了,“咱们不提这个了吧?”
  “好,不提!不提!”
  “或许你会诧异,明明活不了多久,还要慢慢来?只因过去那一段,是我太过急切,投怀送抱,没羞没臊,结果闹得惨淡收场,结仇结怨的地步。所以这一次,我不想重蹈覆辙。”
  “我懂!”梁玄琛紧紧搂着他,心中更是柔肠寸断,发誓一定要好好地待他一生一世。


第56章 春光乍泄
  两人既把话说开了,那自然浓情蜜意,蜜里调油,除了常清河不得不回军营去处理十万火急的事情,大部分时候太平盛世之下的一介武将和闲散国舅,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便只剩下风花雪月,谈情说爱了。
  将一个不大的县城逛遍了,常清河又带着梁玄琛游山玩水,兼而行侠仗义。他本来是个阴沉的性子,被梁玄琛带偏了,遇到江湖骗子也会跟着玩心大起,很是捉弄羞辱一番。行至括苍山下,正逢上几个山匪强抢民女,二人英雄救美之后,那妙龄少女闹着要以身相许,生怕山匪再来寻事。常清河促狭地将梁玄琛推出去,“木兄未曾婚配,你快些与这妹子家去,小弟祝你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梁玄琛便道:“人家嫌我是瞎子,看上的是你,你休要推三阻四。”
  “木兄丰神俊朗,便是双目失明,也丝毫不折损你着品貌气度。”
  两个人推来推去,被救下来的少女倒也干脆,“我家中赏有一位小妹,只与我差了一岁,可一并嫁了,岂非好事成双?”
  这一下常清河果然脸色大变,梁玄琛凑到他耳边叽叽咕咕几句,那少女算是看出来了,尴尬地笑了笑,也不提以身相许的事,只说要带他俩回家喝一杯水酒以谢救命之恩。
  这英雄救美遇上了碰瓷的,两人也不喝什么答谢酒,在村口与少女道别之后便携手离去,为这梁玄琛在回来的路上还将常清河好好取笑了一番。
  “你贵为皇亲国戚,按理早有豪门闺女心仪于你,你都是怎么拒绝的?”常清河问。
  梁玄琛呷着酒,醉眼朦胧,笑意盈盈,“我十几岁上的时候,就已经名声在外,因这龙阳之好,没有哪一家的姑娘愿意许配给我的。”
  常清河其实有所耳闻,“听说梁老公爷还让青楼里的花魁娘子与你结交,企图让你回心转意?”
  梁玄琛苦笑,“可不是嘛,然而我实在对女人使不上劲,最后都与她们成了好姐妹。”
  两人回到家中,却是各自在门口道别。
  梁玄琛进门前喊住常清河:“何大人可知,今夜那江洋大盗可会造访?”
  常清河一本正经回道:“那要看你屋里有没有金银财宝?”
  “金银财宝是没有,但可以我为质,跟朝廷讨点赎金也说不定。”
  “那可是杀头之罪。”
  “你还怕杀头?”
  常清河嘲道:“说的也是,那你等着。”
  “在下沐浴更衣,恭候大驾。”
  常清河点点头,转身入了院墙边的小巷。
  刚刚入夜,江洋大盗就翻过墙头了,月色如水,木大官人在屋里洗头洗澡,等着一会儿与那大盗过招。
  常清河才往里走了三步,梁玄琛就不满地“啧”了一声,“怎么我还在沐浴,尚未更衣,你就急匆匆地来了呢?”
  常清河也觉得没有乐趣,“你对我的脚步声这么熟了,太也无趣。”
  梁玄琛道:“那你出去,我们再来一遍。”
  常清河一愣,依言退出门外,看他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来。
  果然第二次常清河进来,梁玄琛悚然一惊,喝道:“谁?”
  常清河的手指撩开泡在水里的一绺湿发,然后扣住梁玄琛的肩膀,“江洋大盗。”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梁玄琛把脖子一横。
  常清河憋着笑,“不要钱,也不要命,我只是顺道来劫个色。”
  梁玄琛点头,“这位英雄,果然好眼力!虽然在下也颇有几分姿色,然而强扭的瓜不甜,男欢一道,需得你情我愿才好。不然闹将起来,怕是伤人伤己啊……”说到这里,虽然他眼睛瞧不见,但是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嘴唇微微勾起,哪里是有勉强之色,分明期待得很。
  常清河演不下去,喷着笑讨饶,梁玄琛骂他没出息,扫了这么好的雅兴。他抬腿一跨,湿淋淋地就从水里面起来了,就那样赤身露体站在常清河跟前。
  常清河吞了吞口水,后退几步,瘫软着坐下来,扭头端起桌上茶杯,尽力不去看。
  “你是瞎子啊,我这样站在你跟前了,也不夸两句。”
  常清河道:“我没有你那般的花言巧语。”
  梁玄琛摸索着去够旁边屏风上搭着的浴巾,本来是小厮在屋里服侍他,现在人被打发走了,罪魁祸首却只知道在旁边看。
  “看够了没?”
  “没。”
  “冷啊!”骂了一句,他终于摸到浴巾,将自己上上下下的水珠子擦干了。“不给看了,我不能看回来,想想都吃亏。”说罢他转身摸回床边,滚入被窝里,将自己团团包好。
  冲着常清河招招手,梁玄琛理所当然地使唤人,“过来,替哥哥擦头发。”
  常清河依言上前坐到床沿,梁玄琛探出半个身子,枕在他腿上,一脑袋湿漉漉的长发垂下来,几乎要挂到地上去。常清河拿着毛巾给他继续擦,擦完再用梳子细细地梳理。他想起很多年前的秋日午后,梁玄琛也是洗完头等着小厮伺候自己梳头发。只是那时候他不是像这样一身稀软地瘫在自己身上,彼时他仰躺在椅子里,手上翻着书,心里想着别的男人,都不多看自己一眼。
  还是现在这样好。
  将三千烦恼丝理得顺顺畅畅,梁玄琛舒服得不想起来。
  “你把我伺候得这么好,我该怎么伺候你?”他问道。
  常清河脸一红,“我习惯伺候人,不习惯被人伺候。”
  梁玄琛张开眼睛,虽然他看不见,但是还会瞪眼白眼,别的盲人无不翻着个死鱼眼上瞧天下看地,偏偏他总是微睁双眼,仿佛庙里的佛像,会得看尽人间嬉笑怒骂,沧桑疾苦。
  “来,躺下,哥哥伺候伺候你。可怜见的,从小到大没被人伺候过。”
  常清河心里砰砰直跳,觉得接下来要不好了,然而他又很是期待,两个人亲亲近近地处了一阵子,按理该有下一步进展了。再这么耗下去,他担心梁玄琛要没了耐心了。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毕竟他身边就没断过人。
  手脚麻利地拔了靴子,梁玄琛把常清河的两条大长腿搬到床上来,然后被子一掀再一盖,常清河瞬间被黑暗吞没了。
  “还有光漏进来吗?”他问。
  常清河撇了一眼桌上的蜡烛,袖子一带,熄灭了屋中仅剩的光。
  梁玄琛要出言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啧……我只是让你体验一下,蒙在被子里才有的乐趣,你这样屋里一片黑的,等一下都看不见我的样子了。”
  “不用看,你的样子在我心里。”
  “哎哟,这句话中听。”
  “跟着你,耳濡目染。”
  梁玄琛很满意,“孺子可教,那哥哥再教你一点新鲜的,想不想学?”
  常清河舔舔嘴唇,干涸的喉咙一阵痒,“那你得多教两遍,我怕不好学。”
  梁玄琛道:“哥哥不怕麻烦,教几遍都成!”
  常清河掀掉被子,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让被子给闷得,还是刚刚经历的一场□□,或者兼而有之。
  梁玄琛躺在他旁边仔仔细细地给他清理,便是看不见,他伺候起人来也是一点也没耽误,他是体贴惯了的人,前提是他喜欢你。
  常清河以前对于这件事不是很上心,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他知道梁玄琛喜欢,既如此,拼了个面子里子不要了,也得讨好人家。现在由梁玄琛这么从头到脚地照顾着,疼爱着,他就晕了头,心道强扭的瓜果然不甜,还得是两厢情愿的才有个中妙处。
  梁玄琛对于男欢一道,的确是有他的本事,便是没有长这副讨人喜欢的模样,他凭这一身本事,也能在男人堆里吃得开。顾长风心仪的人明明是女子,遇上梁玄琛他也能沉迷其中,乐此不疲。常清河先头还觉得是这个人忒不要脸,没有节操,直至今夜,他算是明白了,有梁玄琛这样的相好,便是死了也值,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
  不知道一别经年,顾长风还会不会想起他曾经在上直卫军营里跟梁玄琛那么荒唐过一场。
  梁玄琛仿佛不知疲倦,靠在床边只是把玩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常清河听到“咕噜咕噜”之声,明白过来他手上的乃是两个核桃,那捏核桃的姿势在黑暗中看不清,然而常清河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那手那核桃都带了色气。
  常清河悠悠醒转回魂,轻轻哼了一声,心道要是屋里的灯亮着就好了,然而他真是没力气爬起来去点灯了。
  梁玄琛仿佛听到他的心声,下床去摸了火折子点灯。他一个盲人这么做,只能是为了心爱之人。
  “还不想睡?”
  背着光,烛火摇曳下,常清河看到他披着一头长发,俊美得不像凡人。
  “我在想,你以前那些相好,怎么舍得与你分开?”
  梁玄琛一愣,随即自嘲地一笑,“久了也会腻吧,你只是第一回 尝到了个中妙处,也许过阵子也会腻的。”
  “他们是觉得腻了,才与你分的?”
  梁玄琛尴尬地笑笑,“不知道,我不去想这个。”说罢他翻身上床,躺到常清河身边,“你要是腻了,也可以离开我。”
  常清河道:“你太好说话了,换成我,我不知道会怎么做,总之不可能潇洒离去。说到底,你对这些人的喜欢,还是有限吧?分开以后就没有想过挽回?各种手段,软硬兼施,可曾努力过?”
  梁玄琛道:“苦苦哀求,威逼利诱?不知道,我做不出来,我相信和则来不合则去,勉强是没有意思的,勉强不来的。男儿大丈夫,岂能学女孩儿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看,我最后不是遇上了你吗?”
  常清河贪恋此时的快乐,然而这快乐是骗来的,偷来的,甚至是用毒药喂出来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败露,什么时候梁玄琛突然醒悟过来,知道他就是常清河,那时候他便是要一刀捅死他,他也认了。


第57章 毒誓
  常清河休息够了,穿上衣服准备回他自己那边。
  “还回去干嘛?都这么晚了,又没爹娘守门,等着发落你。”
  “反正很近,我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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