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别去!”荆长安给吓的,赶紧把人给拉住:“哥,我的好哥哥,你就饶了我吧,你想怎么样折腾我都行,就是……别挂画,那也太羞耻了。”
这话……无异于补了东墙拆西墙。
魏延祯原本只是一个玩笑,结果愣是被荆长安撩着了火,二话不说,把人打横一抱,就直奔里边卧房而去。
“干什么?”荆长安被吓了一跳。
魏延祯低头看了荆长安一眼:“你。”
荆长安:“……”
第55章 火辣辣
自打那日被叫去过一趟书房,瑞王就再也没找过荆长安。一切看似相安无事,但荆长安却知道,不过是表象罢了。
那日瑞王被魏延祯打断,后来也没再提及,某些话虽未出口,却也心知肚明。明着试探,暗着抛砖引玉,所为皆不过利用二字。
这些,荆长安从来明白,却不道破,依旧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只是也因此差不多可预见他和魏延祯的未来,或许并不如当初畅想的那般光明坦荡,荆棘满布后,未必就是一世长安。
荆长安不在乎结果如何,只看当下。即便孤注一掷后,结果不尽人意,亦不后悔。
本就苟且偷生,拥有一时便赚得一时,确实无甚可后悔的。
“想什么呢?”魏延祯风雪中走来,带回一身寒气:“老远就见你坐着一动不动。”他说着便脱下了毛麾,走到炭盆前烤了烤,待寒气散尽,这才走向荆长安,挨着他身边,在回廊的小桌前坐了下来。
“在想……”荆长安调转目光:“今年这场雪,来的有些晚了吧,这都腊月进头了。”
“嗯。”魏延祯点头:“往年都是入冬,听说今年确实是最晚的。”
“是吧,我就记着差不多都是入冬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以为后来变了呢,看来是今年才这样。”荆长安倒了杯热茶,放魏延祯手边:“喝点热水去去寒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儿朝会有什么事情么?”
半晌没等到回应,荆长安纳闷儿转头,便见魏延祯勾着嘴角,笑的讳莫如深。
荆长安心思一转:“太子那边,开始行动了?”
“差不多吧。”魏延祯喝了口茶水:“想来,也就这么几天了。”
具体的,魏延祯没有深说,荆长安也不深问,但都心照不宣,这天,是要开始变了。
魏延祯想到什么正要开口,一低眼看到荆长安冻的发红的手,眉头就皱了起来,便忘了本来要说的话。
“怎么不在屋里待着?”魏延祯拉过荆长安的手搓了搓:“瞧这手都冻红了。”
“不冷。”荆长安笑看着魏延祯:“我这手冬天就这样。”
“那也不该跑外头吹风受冻啊?”魏延祯抬手就给了荆长安额头一下。
荆长安还是笑着:“屋里闷,外头吹吹风挺好的。”
荆长安不笑的时候看着冷淡,笑起来却如星辰入眼,好看极了,尤其是疤去掉后,没有面具挡着,那张脸便愈发惊艳夺目。魏延祯看着,不由就被晃了眼,望着荆长安精致潋滟的眉眼入了神,但随即想起一件事来,他又蹙起了眉头。
荆长安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好奇的歪了歪头:“怎么又皱眉头?我脸上有脏东西?”
说着就要抬手去摸,被魏延祯一并给抓在了手里,抓着,便不放了。
这反常,看得荆长安心生疑惑:“将军?”
“再过几日,便是太医院三年一度纳员竞选的日子,父王他知道你医术不错,就给你报了个名额,我也是回来的路上,他向我提及,让你好好准备才知道的。”说起这个,魏延祯脸色就不大好看:“你身份特殊,原本就该凡事三思谨慎,且不说眼下局势还并不合适,他未曾与我商量,也没问过你意愿,就擅作主张,我……实在无法苟同。”
荆长安听完也是一愣,他知道瑞王有野心,更想拿捏他短处为其所用,一直等着对方出招,没想到竟是把他往太医院推。
见荆长安愣住,魏延祯忙把人拉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后背:“别怕,回头我就去把名额消掉,你之前怎么以后还怎么,就按着你自己的步骤来,没必要蹚这浑水,父王那边,我自会找他说清楚。”
“不用。”荆长安从魏延祯怀里退出来:“既然王爷给我报了名,我去就是了。”
“长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外头固然安稳,但很多时候,也确实消息滞后,办起事来,也多些曲折。”荆长安一脸笑意:“既然王爷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该好好珍惜才是,如若不然,也太不识好歹了。”
“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魏延祯却不赞同:“朝中有我,你根本没必要冒这风险,我这段日子,我走访大理寺和刑部,查看了不少当年事件的案综,已经快有眉目了,只待契机就可让陛下下令翻案再查,而你只需在外头推动这个契机就行,根本没必要,也不该搅和进来,总之这事没得商量,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将军……”
“没得商量!”
“哥……”
“不准,不可以。”
荆长安还想再磨,魏延祯已经起身回了屋里。这还是荆长安第一次见魏延祯犯倔,新鲜的同时,竟还有点……可爱?
不过这也就心里嘀咕,可不能让魏延祯知道,不然就不只是犯倔,是捅马蜂窝了。
荆长安揉了揉酸痛依旧的腰,叹气。
然而,即便是他没有去捅马蜂窝,晚上依旧险些被某人折腾断了腰。俨然一副,不把他睡服誓不罢休的劲儿,让人无语,还……无力反抗。
不过,荆长安其实也挺沉迷享受的,是以,直到偃旗息鼓,他也没松口。
而魏延祯,也是第一次强硬的坚持己见,没有滚个床单就妥协。不仅没妥协,他还想着,一次睡不服就两次,两次睡不服就三次,睡到对方下不来床,这事自然就不用争了。
就揣着这点小九九,之前从太医院拿回来的药膏都被用掉了大半盒。那药膏里掺了东西,劲头大,荆长安差点被他弄死在床上,果真躺了两天没下得来床。
不过魏延祯也没好哪里去,使用过度,不仅跟着腰酸,走路磨蹭一下都火辣辣疼,更别提方便了。
“你腿怎么了?”父子俩从宫里出来,瑞王的眼睛就时不时瞥向魏延祯双腿,眼看他别别扭扭走了一路,想到某种可能,脸色不由变得奇怪起来:“你……”
“我腿?”魏延祯一看瑞王那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误会了,顿时尴尬的不行,嘴上却胡诌:“哦,没事,抽筋呢,以前也抽过,不妨事,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瑞王将信将疑:“你这腿,看着可不像抽筋的样子。”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就是抽抽了。”魏延祯下意识放慢脚步,但每走一步,还是难免磨蹭到,他就不明白了,又没破皮,难受一时就算了,怎么两天了非但没好转,还越来越疼呢?
瑞王会信才怪,但事关儿子房事,他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多过问,便点了点头,算是过去了。原本是想问问荆长安进太医院一事,准备的怎么样的,看魏延祯这样,就暂时没问。
父子俩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回到王府,魏延祯更是二话不说,忍着痛直奔回院子,进了门连桌前喝水的荆长安都没注意,便冲进里边脱了裤子查看。
荆长安放下杯子脚步虚浮地跟着进去,就撞见魏延祯裤子半挂膝盖,光着腚半侧着身,低头扒拉着身前那根儿,一边扒拉一边吸气,这辣眼的一幕。
荆长安瞄了一眼,走过去伸手就是一捞,提拎着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没破皮,红肿了,得抹药消肿才行。”说罢,似笑非笑地瞥了魏延祯一眼:“将军倒是能耐,就是家伙什不经打磨了点。”心里冒坏水儿的故意屈指弹了一下,疼的魏延祯嘶的一声吸气,俊脸扭曲。
魏延祯一把扣住荆长安作怪的手:“欠儿是吧?”
“就欠儿了。”荆长安笑的挑衅:“哥哥还能让我再卧床两天不成?”
把魏延祯给气的,把人拽进怀里,狠狠啃咬了一通出气。
“赶紧给我弄点消肿药抹抹,嘶,越来越疼,可真是遭罪死我了。”松开荆长安,魏延祯转身坐到床上,蹬掉裤子,就那么叉着腿晾鸟,凉风飕飕直灌鸟巢,冻是冻了点,好歹缓解了一些辣痛感。
荆长安本来没笑的,拿了药转身回来,看到魏延祯那狂野奔放的姿势噗嗤就乐了,还一发不可收拾,笑的弯腰打嗝,险些背过气去。
魏延祯……魏延祯脸色霎时间精彩纷呈,眯着眼咬牙切齿咧嘴假笑:“你过来。”
荆长安笑得走不动路,只能一边打嗝一边摇头:“你,噗哈哈哈……你把,把腿哈哈哈收一收,床上去,噗,我,我……不行,快要被你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还是两人重逢以来,荆长安第一次笑的这么开怀,魏延祯原本脸红脖子粗的干瞪眼,瞪着瞪着表情就柔和了下来。
他想,若能博君一笑,出个糗其实也无妨。他家长安,笑起来可真好看!
不过为免荆长安真的笑抽过去,魏延祯还是依言整个挪到了床上,摆正腿,眼巴巴地瞅着荆长安。
荆长安被那么看着,慢慢就收了笑,叹气摇了摇头,拿着药走了过去。
在床沿坐下,荆长安一边给魏延祯上药,一边没好气嘀咕:“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来,那药膏掺了东西,虽能助兴,却也过量损身,咱们还有命在,没有精尽人亡死在床上,都是老天开眼。”
“老天要真开眼看咱们活春宫,怕得长针眼。”魏延祯直乐,被荆长安瞪了一眼。
“你闭嘴!”荆长安报复性地使劲一攥,疼地魏延祯嗷的一嗓子,差点给厥过去。
第56章 先斩后奏
荆长安最终还是去参加了太医院纳员竞选。
他承认是有些急进了,但那又如何,已经乌龟漫步挣扎了这么多年,他已经磨的够久了。曾经他也以为自己就算到了京城,依然能按部就班不疾不徐的来,其实不然,他高估了自己耐力。
自打回到这里,他就隔三差五的做噩梦,入目是猩红喷溅的鲜血,耳闻是冤魂嘶鸣,每当大汗淋漓惊醒,他脑子里都盘旋着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
没错,报仇,他要沉冤得雪,也要血债血偿!
他们的人脉早就渗透各级官员家园后宅,上到姬妾,下到仆人,都是他们的情报来源,甚至可以利用这些微不足道的薄弱力量推动某些事态发展,但仅仅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就目前而言,别说报仇,就连给家族翻案都做不到,想要往目标靠拢,他得将手伸得更长,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总是差一点。
他需要涉足那个权利圈子,而太医院,是唯一的捷径。即便没有瑞王这一出,只要得知消息,也是要去的。
他没想过动用瑞王府的助力,无关瑞王虚情假意或精心算计,而是为他跟魏延祯彼此间保持一个平衡,一个表面看互不牵扯,实际上暗度陈仓,退可守进可攻的平衡。但不管原本怎么打算,既然瑞王亲手把机会送到眼前,他就断没有放弃的道理,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魏延祯居然会这么拗,不管怎么游说,咬死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谁说也没用。
就因这,荆长安未免真被魏延祯取消名额,还特地找了何广义去私下走动周旋,以防万一。
事实证明,这么做果然是对的。
魏延祯说到做到,还真就动用关系抹掉了他的名额,让何广义好一番周旋,才给争取回来。
就连今儿出门去太医院参加纳员竞选,荆长安都是背着魏延祯偷偷去的。
“这样背着魏将军,会不会不太好,他迟早会知道……”
“不背着他,我就出不来了。”荆长安打断何广义:“这样是不好,到时候他肯定会生气,可是广义叔,此番机会难得,一旦错过,我就只剩进宫做太监这条路了。”
“使不得使不得!”这话把何广义吓一跳:“老爷夫人就剩您这么根独苗,您若做了太监,那江家不就彻底绝后了么?”
荆长安就是随口一说,但何广义这话还是让他摇头失笑。他没有说的是,就算不进宫做太监,江家一样还是会绝后。
以前他身患隐疾,没办法娶妻生子,如今的他有魏延祯,依旧不可能娶亲生子。至于江家的香火,从来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背负着血海深仇,今天活着,说不准明儿个就东窗事发人头落地,有什么资格想那许多?
想着,荆长安叹了口气。本以为他这一生就这么过了,哪能想到,会出魏延祯这么个意外。
何广义已经从江家香火说到竞选的注意事项,以及进太医院后需要注意的事情,荆长安回过神来,正好就听到他叨叨传授一些礼数规矩,当即便收了思绪耐性听着。
“太医院虽然不比官场,但也是宫里一角,勾心斗角必然是少不了的,您进去后切不可鲁莽急躁,凡事三思而后行,也不可锋芒太露,招人嫉贤是小,若是因此而曝露身份,就麻烦了。”何广义也就是人少的地方低声叮嘱,眼看着人多起来,就闭了嘴,一路把荆长安送到了地方,将铭牌交给他拿好,确定有顺利跟着参选的人员排队进宫,这才转身离开。
……
纳员最终名额也就三个,但来参加竞选的人却不少,老少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