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古代架空]——BY:胖大葱

作者:胖大葱  录入:06-28

  汪庄见他语气确实是没在意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想了想,干脆把查到的另外几件事也说了出来:“那回在环水的码头上,揽客的船夫正是那男仆。第一回 他们换了衣服,看起来差别很大,我的人没想起来。”
  “船?”景行之不悦地扬起了眉尾,然后心中腾地生出怒意。
  用船做文章,阻拦提前一个月出发的景行之来赴考,只有一个办法——翻船。
  把景行之在水里淹上一回,就能让他得病放弃乡试。可景行之这回带着柳方,孕夫能经得起在水里遭难?!
  景行之面色肉眼可见地黑了,再想到接连几次的陷害,心里定了让对方也在水里泡泡的报复主意。
  景行之语气中流露出戾气:“几次三番想要毁我前途也就罢了,可竟然还想对我家人下手!”
  柳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那艘船也是一阵后怕,手心里都沁出好些冷汗。
  柳方咬了咬牙,松口后满是庆幸道:“还好那日行之觉得那船不好,才没上那艘船,等到了吴兄。不然我这样……”
  景行之握紧柳方的手,低声道:“回头教她自己尝尝那滋味。”
  这句话汪庄有点摸不到头脑,柳方却是明白,景行之大概会动用一些特殊手段,让那个女人知道教训。
  不过这也是柳方希望的,他点了点头,决定和景行之做凶残二人组。他好不容易有个家,谁想要破坏,那就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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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之后,景行之和吴明瑞专心做最后的考前冲刺。
  不过人不在江湖,但江湖还是处处有传说。经太白楼一事,景行之可算得上名头大显,从方老山长的弟子,变成了学子们耳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且两府之争,被人算计着偏离着最佳的发展方向,上面的人也有意控制,好些汉北府在朝中为官的人,支持了一番景行之的言论,使得“自信力”三字广为人知,为景行之造了一番势。
  强大自己,从来都是最稳妥的道路,这也是个没法让人去反驳的硬道理。
  走上了偏路,明知走错了,境况会越来越差,难道还要一根经向旁门左道去走?没人那么蠢笨。
  而让景行之在江南一地彻底大扬名、京中小有名气,则是朝廷半月一份的“官报”。
  官报上,翰林里一位大人从汉南汉北两府之争,说到多地的地域之争,最到最大的南方学子和北方学子之争,字字珠玑,基于“自信力”为主要概念给出了一番通俗易懂,但让人耳目一新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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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秋八月,让人等待已久的秋闱终于开始了。
  八月初六,天色未亮,但汉北府贡院所在附近已然亮起无数灯火,无数学子汇聚过来准备考前的检查入场。
  吴明瑞和景行之住得近,比其他人多睡了两刻钟。
  两刻钟后,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两人出发。
  柳方肚子又稍大了一些,他站在门口,给景行之和吴明瑞送行。
  景行之朝着他挥挥手,手上俏皮地做了个“比心”的小动作,然后自信转身出门。
  吴明瑞紧张得不行,找着话道:“行之,你刚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他学着景行之做了个不规范的“比心”动作。
  景行之心想我解释了“比心”,明瑞兄你也不知道比给谁看。不过这种日子打击单身狗不好,于是景行之道:“这是让他放心的意思。”
  吴明瑞道:“是这个意思啊,那早知道我也做这个动作,让弟夫郎更放心一点。”
  景行之走路的动作却是一顿,强调道:“那是夫夫之间的手势!”
  吴明瑞立马想到自己刚刚那句话的不妥,他委屈地嘟囔:“是你没说清楚……”
  “不知者不罪。”景行之说完这句,眼睛四处扫了扫,然后轻轻一拍自己脑门,对吴明瑞道:“不好!明瑞兄,柳方给的好运符我没带,放在枕头下,他要是发现我没带肯定担心,我回去一趟拿。你先走!”
  吴明瑞想说让下人拿呗,但他话还没出口,景行之就一溜烟地往回跑了,让吴明瑞连拉住人的机会都没有。
  汪庄见状,和吴明瑞告罪一声,跟着往回跑。
  吴明瑞看看天色,想着他先去找到环水书院待的地方也好,到时候只要招呼好友一声即可,就听话地先走了一步。
  儿景行之重新回去一趟,把好运符塞进怀里,跟柳方嘀咕一番吴明瑞的乱“比心”,把有些紧张的柳方给逗乐了。
  在屋子里耽搁了几分钟,柳方揣着一颗有些担忧的心送景行之再次出门。
  景行之回来一趟是商量好了的,打的是和吴明瑞分开的主意,免得等会景行之必然会遇到的“意外”打扰了吴明瑞的心态。
  “你放心,我们早准备好了,什么意外都不怕。”景行之握了一下柳方的手,又摸了摸柳方微微鼓起的肚皮,这才背着考箱出门。
  景行之重新出门,佯装着急,走路的步子快了不少。
  原来十分钟的路程,以他如今脚程,估计八分钟就能到。但因为路上渐渐遇到一些同赶往贡院的学子,导致景行之得躲着人,动作不好太快。
  走着走着,眼见快到贡院,景行之又遇到一伙五人的学子。
  景行之知道自己肯定会遭遇“意外”,就想快速略过这几人,免得自己的“命定倒霉”殃及池鱼。
  但没想到这几人都认识他,还特意停下来,激动地叫住景行之,想要和他打招呼,互相勉励一番。
  “景兄!”
  “是景兄啊,久仰了!”
  这五人声音都激动得很,他们最近都看了朝堂的半月官报,还和环水书院的学子们住在一个客栈,耳闻着景行之的出身和为人,以及他被选为山长弟子的几番跌宕起伏,不禁心生结交之意。
  景行之都被点名了,只好停下脚步和几人打招呼。
  如他所料,说了没两句,墙后面就泼来了一大桶带着馊味的水!
  景行之先闻到味道,条件反射就拉着能拉到的人躲开。但他带着两个人躲到一边,又是两桶水泼了过来,将一行人泼得睁不开眼。
  一名学子先楞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背上的考箱怕是遭了殃,带着哭音大喊一声:“老天爷啊!我的考箱!”


第74章
  这学子大喊一声后, 其他人跟着反应过来,急慌慌地躲避到几步之外,着急地打开考箱查看。
  其实不用仔细看,就知道考箱里情况极其不好!他们自个儿都被泼成了落汤鸡,背上背的或者手里提的考箱,想想也知道逃脱不了被水泼湿的下场。
  为了防止考试过程中下雨, 学子的考箱里都带了整块的雨布。可他们的雨布都只收拢在行囊一侧, 没有铺展开来。
  有个学子更是家境一般,东西包括干粮都备得不容易, 相当于是从口缝里挤出来的。
  待这学子看清考箱里湿漉漉的带着味道的干粮, 一刹那就眼睛通红, 怒气冲天,将袖子一捋,作势就要翻墙过去。
  “瞎了眼啊!有人过还乱泼水,老子打断你狗腿!”一边跳上墙头, 一边骂。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被逼成了莽夫。
  一人带头, 其他也撩起袍角,朝着墙头翻了过去。
  而墙里头,泼水的几个男人却是一把丢了脏水桶,朝着另外的墙翻跑过去, 他们想要逃跑。
  带头的书生气红了眼, 他从自己脚上脱下鞋,猛地把带着泥土的布鞋冲着墙内几人丢了过去,怒吼道:“不许跑!你们这些贼人大半夜的泼水干什么?!今天一个也别想跑!”
  “就是!我们考箱里的东西都给你们泼湿了, 浑身也湿了,我们没法进贡院,你们别想跑!”
  当朝贡院里规矩严苛,若是让考官大人们瞧见他们湿漉漉地去赶考,还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记上“仪容不整,差”的考评,直接驳了他们考卷送进考房的权力。
  连卷子都送不到阅卷官眼里,考卷做得再好,文采再飞扬,又有何用?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被几桶水毁了,如何叫他们不气?不怒?
  可他们翻墙追赶,那些人却也努力在逃,甚至因为熟悉地形和常干体力活,这些人头也不回地跑得飞快,只给暴怒的几个书生留下让他们绝望的背影!
  几个书生刚翻过墙,就有主人家的男丁抓着棍棒从屋里跑出来,质问一身狼狈闯进院子里的书生们。
  “唉!你们做什么的?大晚上,在我家又跑又闹!”
  眼看追不上了,最先爬上墙头的贫家学子吸了一下鼻子,也不答主人家的问话,低头委屈地道:“追不上那些泼水的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袖子蹭了蹭眼角,明显是给气哭。可又没办法,只能自己擦掉眼泪。
  隐忍的吸鼻子声一起,家贫书生的朋友们也都心里灰暗一片,觉得这遭真是倒霉透顶,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可哭声刚出来一下,立马又停了,家贫书生瞪大了眼,看着往回的蹿的几个男人。
  书生脑子懵了一下,显然想不通这些明明跑了的人,为什么又跑回来了?但他这会儿管不了那么多,只咬着牙又冲了上去。
  “还敢回来?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抓住几个,送你们进大牢!”
  书生们又一窝蜂地冲了上去,和形成包围之势的汪庄等人将人围住抓住了五个泼水的人。
  院子的主人家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家的院子今天是个什么风水,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
  吴地农是第一个被抓住的,他已经不年轻了,跑不过专门找来的帮派混子。他被抓住后心里惴惴不安,有些害怕混子们把他交代出来。
  他心想,事情怎么和杏娘说的不一样,明明说了泼完水就跑,就算那姓景的带了两个下人也追不上。
  可这会儿围上来的人,加上那些书生足有九、十人!他记得出门的时候,姓景的就只带了一个下人!
  还有刚刚明明逃走了,却又被追着没办法往回跑,实在怪异。
  难道对方……已经猜到了他们会动手,这才备下了后手?
  吴地农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头一回转得飞快,可这会儿他头脑再快也没用了。他被暴怒书生们逮着拳打脚踹,发泄恨意。
  景行之帮着抓了个人,眼下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让出位置给几个学子上脚。
  景行之退出人群两步,汪庄就走到他身侧,小声道:“小景先生,都赶回来了。”
  “见机行事。”景行之点点头,快速地轻声回了句。
  景行之说完,弯腰打开自己的考箱看了几眼。他考箱里布置得更精细,东西都用裁剪好的油布和油纸包得严严实实,只有水珠积攒在考箱底部。
  等景行之再抬眼,昏暗的小巷子里已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抓人和打人动静闹得太大,贡院那边的衙役都跑了过来,更别提从这儿路过的学子都堵在这路口,弄得好不热闹。
  了解了景行之等人倒霉被害后,院子里的主人家给书生这边作证——在衙役面前证明景行之等人是被暗算了,不是故意形容不整,冒犯贡院肃正之风。
  仪容的问题能解决了,可考箱里东西被糟蹋的问题还在。
  没用油纸包紧实的干粮不能吃了,换用的衣物也不能用了,墨锭笔管磕碰,还有个学子考箱里的灯油晃荡了出来,考箱里一股子味儿……
  家贫考生拿着几个脏了的大饼,心痛道:“我娘给我做的大饼放在最上面,出发前吃的时候打开了油纸没封紧,还想着到了贡院再吃一个,现在都不能吃了……”
  他身边的朋友叹气一声,劝他道:“顾兄,我考箱里灯油倒了,更惨。我们现在且去找找有没有铺面还在卖东西,将坏了不能用的东西补上,说不定还能赶上!”
  “这大半夜的?哪里还有店家!早些年还有小贩在贡院附近售卖东西,可严查作弊后,连小贩都禁了!”顾姓学子说着,眼眶又红了,恨恨地对着慢吞吞挪动的吴地农屁股踹了一下。
  “若不是如此,我们又怎会丢了斯文?”他朋友垂头丧气,同样恨恨地看着吴地农等人的背影。
  听着这些读书人的话,挨打后流着鼻血的吴地农低着头,无声一笑。
  叫你们打我,还不是不能去考试了!
  杏娘的主意果然好,还知道那么多乡试的事。吴地农抹了把流着鼻血的鼻子,努力动了动身子,想把自己缩进两个人中间。
  可一直没打人的景行之忽然有了动静。
  他走向过来处理意外的汉北府衙役,对衙役里一个穿着班头衣服的道:“这位大人,学生是环水书院景行之。我们和几位义士抓住的这几个泼水贼人,对着我和几位仁兄的考箱泼水,故意害得学生们不能去参加考试!一定要严查啊!”
  几个书生闻言,震声道:“学生请严查贼人!”
  黄班头是个混日子的老资历,觉得景行之的名字有些耳熟,不过想了片刻没想起来。
  他皱着眉头敷衍道:“好好,几位秀才公放心,我们一定会严查的。”他说完对着身后人一挥手,“来人啊!将这几个人带走,回去审理。”
  黄班头拍着胸脯说严查,可问都没问一句,态度和言辞有着浓浓违和感。
  几个书生还不算对官场熟悉,任由黄班头手下的捕快将人带走。
  景行之却是心里一紧,发觉了黄班头的敷衍。他在汉南府的时候,差不多是个人人爱的活宝贝,虽然都是为了摸头杀去的,可也换得了不少经验。比如这种官腔,他就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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