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无灼却道:“这些能吃。”
枕鹤:“……”
…啥?哪些能吃?
他看着桌上的炒蛋壳和焦黑糖醋鱼,满脸的嫌弃。
半晌后他不禁说道:“墨夕其实是把蛋打破,然后将里头蛋液扔掉,把壳碾碎了去炒是吧?”
害!这盘炒蛋壳简直震撼他的心智!
黎墨夕小声的回道:“我就是…打蛋的时候没有打好,挑了半天的蛋壳也挑不完,又想着仙鸡的鸡蛋过于珍贵,不好意思扔掉…”
枕鹤大惊:“千万别再祸害其他的蛋!一批打坏了就算了!”
反正你身旁那人会全部吃光!
而肖无灼果真一筷一筷的将那盘布满碎壳的东西给食尽,枕鹤看了都不禁牙疼。
待三人用膳完毕,仙尊便照常跑的不见人影,大概是去池塘那喂鱼。
俩人散步回小屋途中,肖无灼便将下午之事诉与黎墨夕听。
待两人回至篱笆小院后,事情差不多讲到底了,黎墨夕不出意外的是惊讶连连:“真是奇了!原来这两把剑有如此渊源,且落悬居然是在凶兽山被发现的!或许当时在清河你能感知我,除了剑随主意,另外一部份是因为落悬与黑土的连结。 ”
他想了想后又道:“可我现在灵力尽失,自然也拿不起黑土,说不定落悬已是感应不到我了。”
他丹灵几乎被蚀光,而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还丹蛊。
他这话一出,四周空气似乎也沉静下来。
片刻,肖无灼才低声道:“蛊虫入身,你尝过,不是吗?”
黎墨夕道:“当时是被迫的,和现今情况不同…且仙尊说的还丹蛊,只需入体内一次,不需一直来回取出,忍一次就过了。”
他看着眼前人已有缓和的神色,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就这一次,好吗?”
即使肖无灼不答应,他也会说到让对方答应为止,自仙尊下午告知此事后,他在灶房烧菜时便越发坚定要让还丹蛊入身。
肖无灼盯着他面颊许久,见对方神色极为坚定可又一面担忧着自己不同意,半晌后才低低应了声好。
黎墨夕唇角露出浅浅笑意,靠近几步亲了下他,然后说:“这次你在身旁看着,还是仙尊帮忙处里的,你俩都在,故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也别那么担忧,好吗”
肖无灼回亲了他几下作为回应,然后将人抱紧。
稍晚时分。
俩人轮流着沐浴完后,黎墨夕顶着微湿的发靠在床侧,翻看仙尊给他的医书。
既然在结地里的时光如此悠闲,他便借了不少医书来翻翻,枕鹤还非常神秘的向他介绍了小话本,说里头有九命怪猫和九尾银狐的故事,他当下便断然拒绝了,仙尊责是一脸可惜之样。
他见肖无灼抬手熄了油灯,便将书籍随手放至小桌上,拉着被子往里侧躺好,另一人步上床榻后就他外侧躺下,然后牵住他手。
黎墨夕忽地想起下午在鸡舍被枕鹤看见之事,好似想舒缓这股赧意般,便用手指轻轻蹭了蹭肖无灼的掌心。
第一次,对方只是加大力道握紧不让他乱动,可他稍微挣开,又调皮的再次用手指刮了几下,如同当年在清河玩闹那般。
肖无灼似乎也想到同一画面,即干脆的将被子掀开,直接翻身覆上,不等对方开口便直接压上嘴唇,与在鸡舍时不同,这次的亲吻力道很大,又急又狂。
安静的室内将唇舌吸吮声衬的清楚,黎墨夕被压着亲了许久,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他嘴角滑下,直到快无法呼吸之时,肖无灼才终于放开他,顺着唇,舔过他嘴角留下的水渍。
黎墨夕小口喘着气,被吻的意识迷茫,下意识叫了声:“肖焕…”
肖无灼听到呼唤,便将额头轻抵在他额上,重重的深吸口气道:“你再这样,不怕我忍不住?”
自从俩人坠崖来到枕鹤结地中,已有许久没有亲密行为,因他顾忌黎墨夕内脏出血的事,睡前便只有亲吻而已。
此时他已经有些忍不住,便重重掐了下对方。
“嗯!”黎墨夕下意识仰头喊出声。
因姿势而露出的喉结被身上那人轻咬住,不断吮咬。
他身体不由自主的缩起,可两手却被肖无灼压在身侧,无法动作:“肖焕…别一直…”
可身上那人仍是自顾自的动作着,他只能侧头将脸埋进被褥里,感觉浑身发烫,屋内的温度似乎也越来越高。
…
…
直至许久之后,肖无灼才撑起胳膊,一手抚着身下人汗湿的发际,道:“疼吗?”
黎墨夕知晓他在问什么,两人目前仍是用峰上的那方式,于是便摇头道:“不疼。”
肖无灼亲着他发红的面颊,抱着他躺在床上温存,黎墨夕不时抬脸吻回,看见眼前英挺的面容因自己的亲吻而微微弯起唇角。
床头摆着一只小石虎,身驱散着琥珀色的光泽,可爱的面上也挂着浅笑,虎掌底下压了张方形的红纸,纸面平稳无皱,虽时隔已久,可上头的字迹仍是鲜明,毫无褪色。
一如当年那般浓墨、深刻。
作者有话要说:墨夕之天天都是地狱厨房,赶紧来一盘炒蛋壳吧…!
下一章…嗯…火热刺激唷!充满着省略号(不是啊喂)
第63章
隔天早晨,枕鹤来到小院。
进门后便拿出一个小罐子,径自放到桌面。
黎墨夕看着那陶瓷圆罐,不明所以,便问道:“仙尊,这个是什么?”
枕鹤摸了摸胡子,一派自然道:“给你们晚上用的。”
黎墨夕没听懂,问道:“为什么晚上要用这个?”
枕鹤惊挑眉看向,奇道:“你们平时不用这个?”
黎墨夕一头雾水:“平时?”
枕鹤反问:“这样不会受伤吗?”
黎墨夕还是不解:“什么受伤?”
枕鹤瞄了眼站在他身侧的肖无灼一眼:“他看起来应不是短时间之人,你们…没习惯用这个吗?”
黎墨夕还在发楞,肖无灼却已先道:“多谢仙尊。”
枕鹤这才眯起眼,摆手笑道:“不会不会,用完了再去我那儿拿。”
肖无灼面不改色的点了头。
黎墨夕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胀红。
枕鹤看见他的反应,说道:“你们这都来几天了,没带行囊,也不好意思来和我说一声,即使墨夕是九尾银狐也不能这么随便啊!”
黎墨夕一瞬间被噎的说不出话,不知应该先解释哪一项。
何况他已经澄清多次,自己并不是银狐!
枕鹤像是看好戏般,眼神在俩人身上瞧来瞧去,只是黎墨夕脸色虽已像煮熟的虾子般,可另一人脸上依旧是一派淡定。
他瞧了老半天,满足了自己茶楼看戏的心情后,即爽快的和两人道上再见,像一阵风似的卷出小院。
待仙尊出了门后,黎墨夕转身回到桌边,面颊泛红道:“你早知道仙尊在说什么了?”
肖无灼伸手抚过下对方红透的颊面:“嗯。”
黎墨夕垂眼不发一语,望着桌上那圆形小罐,脑袋中浮现它的作用,便又忍不住羞赧之意。
肖无灼轻轻蹭着他耳廓,低低说道:“晚上用,小院落锁。”
“…好。”黎墨夕仍是没有抬眼,绯色顺着对方手指揉蹭的地方一路往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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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人便在枕鹤住处一同用膳。
今日午餐为仙尊所煮,自是色香味俱全。
最重要的是,菜梗都有熟!鱼块没被分尸!
枕鹤得意洋洋道:“无灼,这盘菜烧得很好吃吧,是不是与墨夕煮的厨余卖相相差一大截?”
简直是将对方狠狠踩踏在脚底!
肖无灼只道:“差不多。”
枕鹤气的是眼眸瞪圆,竖眉说道:“我以为你对是非公理自有定夺,怎能因为是心上人煮的菜就如此是非不分!”
肖无灼脸上毫无波澜回望着他,只见仙尊神色坚持,似乎一定要与黎墨夕烧的菜分出高下,于是便简短道:“那他做的比较好吃。”
枕鹤:“……”
他准备要掀!桌!了!
黎墨夕坐在旁侧,哑然失笑道:“好了好了,您做的最好吃,我自是比不过。”
枕鹤气呼呼的塞了两口饭,道:“废话!你那厨余怎能与我相提并论!比都不用比!”
他尝着口中的美好滋味,忍不住又骂道:“害!下回我出界一定要回百仙峰,跟潭云说说他的好徒儿如此泾渭不分、清浊不辨。”
肖无灼平稳说道:“师父约莫会与我有相同的评价。”
毕竟潭云当时为了黎墨夕,连钟都要撤掉。
枕鹤听了这话差点被噎住,用力将胡子一甩,差点打到身边黎墨夕,大声道:“害害害!就是有这种师父,才有这种徒弟!一个个都味觉沦陷!”
毕竟肖无灼要搞对象,自是需要牺牲这他明白,可潭云那小子,跟别人一起丧失五感个什么劲!
桌边两人,一人脸色激动不平、振振有词,另一人则是神色从容,淡定的吃着饭,黎墨夕扒进了几口后,忍不住又失笑。
枕鹤蓦地转头朝向他:“对了墨夕,既然无灼拜了潭云为师,大概修的剑道让他俩味觉都出了些问题,可总归你没拜师吧?”
黎墨夕摇头道:“没有。”
枕鹤面露喜色,说道:“幸好你味觉尚在!那我收你为徒吧!”
黎墨夕闻言实为惊讶,道:“可仙尊你您上回不是说不单独收徒吗?”
枕鹤皱眉:“潭云都收了,我为何不能收。”
黎墨夕:“可我修的并非仙术道,味觉或许也不是太好,毕竟我烧出的菜…”
枕鹤打断他:“不为仙术道又如何,无妨,且你那把黑土最初为我求到的剑,这可比任何事情都更值得拜师吧!”
要说有缘,谁能比他师徒二人更有缘!
黎墨夕这才露出笑靥:“多谢仙尊。”
枕鹤认真的点头,道:“要叫师父。”
“多谢师父。”
黎墨夕从前怎样也料想不到,终有一日他居然拜了隐世已久的枕鹤为师,且这拜师的过程还是在饭桌上…在一阵莫名其妙的谈话过后。
他不禁问道:“师父…这拜师过程就如此简单草率吗?”
枕鹤似乎也觉得要更慎重些,便认真道:“还是我再去多煮一道鱼?”
黎墨夕:“……其实我觉得这样就行了。”
在三人将桌面逐渐扫空之际,黎墨夕忽地道:“对了,师父一向知识渊博,我想请教一问题,倘若有人金丹之灵被不明原因封住,会是何种原因? ”
“谁被封住了?”枕鹤直接问道。
“我有位好友,身上金丹被封,他家人请了许多修士大夫到家诊治,可都无果,也查不出原因,只知不是吃到毒。”
枕鹤道:“封灵不是毒药所能及之事,而是用咒,且为极高阶的符咒,当然也不是寻常修士可解的,需是仙术道上修为顶端之人,不过此咒通常被用在坏事之上,一般让人视为恶咒,故百年前便被修道界有意无意的抽离淡忘,也渐渐消失在书籍里,应是失传已久,居然现在还有人会画。”
他摸了摸胡子,同是非常惊讶。
肖无灼听闻至此,不禁蹙起眉心,顾子深被封灵一事果然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或许仍是嫁祸于黎墨夕。
黎墨夕问道:“难不成师父也会画?”
枕鹤点头:“我当然会画,这世间没有我不会的咒体,什么宁家恶咒对我来说皆只是缥缈而已。”
黎墨夕:“那这咒可有解除办法?”
枕鹤道:“封灵既是以符咒封之,自是有法可解,待外头那灵玉草长好了,拔个几株,煮上十天的汤喝下就行。”
黎墨夕震惊:“就这样!?”
枕鹤点头:“就这样。”
他见对方一脸的不可置信,便又说道:“这灵玉草是我以符咒下去改良灵草才得出的,与一般灵草不同,也算以符入草,故吃下后自是能解其他符咒。”
“师父您真厉害。”黎墨夕真心道
“没什么没什么。”枕鹤讲这话时却一脸得意,“还是你干脆弃剑随我一同种灵草。”
黎墨夕:“种灵草自是求之不得,可弃剑不行。”
他还是最喜爱剑道,且黑土已被枕鹤弃过一次,他舍不得再弃它,接着又说:“这灵玉草既能煮食,那开的花也有用途吗?”
枕鹤用力点头。
黎墨夕非常好奇:“也能吃?”
枕鹤:“不能,可是能摘下来插在你头上。”
他顿了下后又补充道:“应该还挺好看。”
黎墨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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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时分,小院里二人沐浴完毕,熄油灯准备入寝。
才一沾床,黎墨夕就被肖无灼从后头压上,整个人瞬间倒在榻上,翻过身后两唇随即碰到一起,对方的舌便直接探进他口里,卷着舌尖不断吸吮,黎墨夕不自觉的抬手攀住对方肩头,与之亲吻纠缠。
片刻后,肖无灼一路向下吻去,在他脖颈处停下,往那儿不断亲啄。
枕鹤给的圆罐已被拿至床榻边,里头的透明膏状散着淡淡草香。
…
…
许久许久之后。
肖无灼抱着人停下,怀里人喘息剧烈,喉咙已呈干哑,身上皆是汗水分不清是谁的,他便低哑问道:“还好吗?”
黎墨夕轻轻点了头,依旧是闭着眼调息,感受对方的吻轻轻落在他额间眉眼,和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