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发觉言辞不当,忙看了言许伯容,他却没有什么表情,只灰头土脸的模样显得有些落魄。
无名就在他身后约一步之遥,十三扶着许伯容,故而他不知道许伯容背后的模样。
血淋淋的一片……
无名早已没有痛觉,然而看着许伯容的背还是忍不住到吸一口凉气。
“你还能走吗?”
无名发问。
许伯容回过头,然而看了眼打横抱起越执的奇叶只摇了摇头。
“那好。”
十三亦转头,不屑的看了奇叶一眼,又恨恨的看着他怀里越执。
“什么东西!”
他唾骂。
许伯容转头剜了他一眼。
十三闭嘴,然而面上还是愤愤不平。
无名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十三。
“看来还是你倒霉,否则为什么我们都没事?”
他这问题问的轻巧,然而十三想起这个却更加气恼。
就在不久前他本要杀越执却被许伯容一把拦开,若不是这一拦也不至于波及到他二人。
“炸弹威力不大,倒塌的范围也不大,倒像是恰准了似的。”
十三皱眉。
“你说,这地方有什么事值得费如此大功夫掩藏?”
无名没有停下,许伯容却忽然站稳了。
“越执……”
他忽然瞳孔紧缩,大概是想起了什么……
第115章 攻破西门
越执睡了许久,再醒来时也见不到“十三”,与他交流过程算不得愉悦,可总能感受到几分舒心的。
“他何时起记得许伯容的?”
奇叶问道。
“许伯容?”
从未......
这三字足够给奇叶答案。
奇叶笑着将参汤端来,越执看了眼,他没什么胃口。
“多少喝点,听话。”
“子冠拿我当小孩子?”
奇叶表情中有些许责备。
“小孩子哪里会喝这大补的东西?”
“所以我宁可当小孩子。”
越执也笑,然而脑海中却不时闪过奇怪画面,他接过参汤时一阵疏忽,仿佛自己当真就成了什么小孩似的。
“怎么,烫了吗?”
越执摇摇头。
“没有,刚刚想到了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奇叶问,越执却道算了,到底是自己胡思乱想,他也懒得再说出来。
“对了,子冠,我总觉得这爆炸来的很奇怪。”
“爆炸?”
奇叶比他更奇怪。
“你是说方才发生了爆炸?”
“难道不是吗?”
越执起身,然而腰间疼的厉害,他揭开被褥腰间已然是青紫一片。
他伤的足够严重,那么“十三”呢?
“越执。”
奇叶取来披风为他披上。
“那些探子的目标是我。”
“我知道。”
“不,不只是我。”
“来往宾客?”
越执想到那些来来往往的形形色色的人,但是那些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成为他们目标所需的条件,这倒是令他感到奇怪。
“不,其实是……”
“大人!”
他话要出口却被打断。
门敲三下,他看了看越执还是叹了口气。
来人面熟的很,越执眯起眼打量起面前的人,那个人也看见了他,只轻轻笑了笑,礼貌的,却敌意十足的……
“也和,这是越执。”
也和行礼,言行举止无不透露出他的身份。
他步伐不急不缓,言语不卑不亢。
“大人不必介绍,越公子,我还是知道的。”
他的语气并不和善,至少于越执而言是如此的。
越执看着也和,他那一席藏青色外衫,若山间之乔木,挺拔傲然;他腰间佩玉,双鱼戏珠,衬得人雅致,再瞧着他的眸光,幽怨而深邃。
这样的人为何对自己有敌意?
越执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然而他的动作却被也和顺利捕捉。
“越公子倒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摸鼻子。”
他这话说的倒像是与自己多熟悉的。
越执不屑,却也清楚的很,这个男人与他过往是有干系的。
他想着,不自觉的就要问出口。
然而也和却并不给越执机会。
“西门破了。”
他单刀直入,可越执却下意识明白这话无需隐晦。
因为本就是给他听的,他尚不知奇叶究竟透露了多少自己的事情给眼前的人,但显然,此人分明是要挑衅自己。
更何况……
西门已被攻陷,这是越执所未料到的。
“子冠。”
“不必多言,这不是你的错。”
此话一出反倒是已经给自己下了罪。
越执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什么也说不出,如鲠在喉心中委实难受。
“到也不是不可挽救。”
也和打断两人,奇叶转头,越执却下意识的觉得蹊跷。
“接下来该如何。”
奇叶这语气分明是万分的信任也和,可照理来说奇叶本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那些探子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苍蝇,苍蝇虽烦但到底是害不了人。”
也和说这话时看了越执一眼,奇叶看着也和动作不悦皱眉。
“西门只是被奸细偷偷打开,发现的也算及时。”
他纠正也和的话。
“如果当真是如此,为何西谷阁会发生坍塌?”
奇叶咳了咳,越执随即明白期间有鬼。
奇叶有事情瞒他,只是他懒得追究。
“西谷阁来往的人多,期间不乏贵胄豪杰,大家都是有名望的人,无论死了谁都是付不起责的。”
越执帮着解围,也和嘴角扬起一点笑意。
“我倒是忘了,今日是二位大婚之日。”
也和笑道。
“倒是忘记祝福二位了。”
“虚礼都免了吧,正事要紧。”
“噗……”
也和笑了笑。
“越公子其实不必着急,这事不难解决,许伯川之所以先派密探来无非是因为他底气不足,这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要归功于越公子你。”
“我?”
越执愈发疑惑。
“蔺塞的越军都是一群对人不对事的老油条,而能让他们心甘情愿被差遣的除了你,这世间便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人了。”
“第三个?”
越执不解。
“哦,还有已薨的先太子许伯容。”
放屁……
他分明还活着。
越执腹诽,一抬头却对上也和考究的眼神,奇叶似乎并不愿提到这个人,他不断皱眉,笑意如沙滩上沙子绘出的画一般被一扫而光。
“所以?”
“越将军,许伯川若是派了那一支……”
“不可能。”
尽管越将军这称呼让他感到奇怪,但也和的意思他确万分明确的。
他要陷蔺塞的越军于不忠不义!
“他们若是离开,那蔺塞又该如何?”
他大声道。
然而也和却并不如他那般多想。
奇叶似乎也同意他的看法,事实上让这世道更乱这分明就是他求之不得的。
可越执并不知他的心思。
“蔺塞那片地方连年灾荒,人都跑的干净了,留着做什么?”
“你究竟想做什么!”
怒意不断发酵,膨大,距离爆发似乎只需要一个引子。
“越将军,我要那支军队。”
奇叶不言,越执不愿。
“我不是你所谓的将军,你想要的军队你自己想办法去,别把算盘打到我头上。”
他说完又看向奇叶。
“子冠,他究竟是你从哪里找来。”
“他救了我。”
奇叶直言。
方才西谷阁坍塌之际,是也和提前告知这才救了他一命。
“你是受邀而来?”
越执听出端倪,然而也和却是从容对答。
“我不是受邀,我是投靠,良禽择木而栖,我的拜贴也呈上多日。”
“是柳先生唯一的门生,柳先生遭人暗算后,那王城也留不下也和了。”
“暗算?”
第116章 成交
柳宏志是个什么人物?
他怎么完全不记得?
越执看了眼奇叶,奇叶又望着也和,也和眼中疑惑一闪而过。
“莫非越将军竟连我师傅也不记得?”
“你师傅是何人?”
越执是当真不记得了。
也和显然对此不太满意。
“那么姜柳居呢,越将军可还记得?”
越执茫然。
奇叶当即呵斥。
“你问这些做什么?”
越执有些奇怪,奇叶原不是如此急脾气的人,这般说话莫非当真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再看那也和,唇角竟扬起了笑来,倒像是得了腥的猫,他觉得此人可疑极了,但偏偏奇叶竟也相信他。
奇叶或许有所隐瞒。
他心想。
但那又怎样,他并不想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越执打了个呵欠,随即下起了逐客令,他要休息。
奇叶也和先行退了出去,临走时却意味深长的告诉越执若想知道什么就去找他。
他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对了子冠,十三他们如何了?”
十三?
那不是许伯容的暗卫吗?
奇叶摇头,随即要越执好好休息,他口口声声说还有事,然而离开时越执却本能的看了一眼门外人离去的方向。
他要出去,而非去书房,奇叶向来习惯出门向右的。
他合了眼,然而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后门却被人打开,越执睡的浅,一听到动静就立刻醒来,然而四下无人,他翻身下床,却见案桌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信封。
他拆开,字迹端庄,清丽秀美。
“越执,国姓。”
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四字,可却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他只看了一眼就想起也和,料想这应该是他的,他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是说是不能当着奇叶的面儿说?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他翻来覆去的,最终还是爬起来穿好衣服。
他一出门就遇到送饭来的小厮。
“今日怎么早了些时辰?”
他问。
“是老爷吩咐的,说是吃点饭食垫垫肚子,免得晚上不胜酒力。”
晚上还有是?
算了......
他猜不透奇叶的心思。
“只是怎么提了两个食盒?”
“也公子的。”
越执微愣,随即笑了笑。
“给我把,恰好我也有事找他,顺便帮你送了。”
“这……”
小厮似乎有些为难,然而越执并不管他的反应直接接了过去。
“也公子住哪里?”
“梅阁。”
竟不是客房。
越执浑身酸疼,忽而又想起“十三”来,他的伤势大概之会比自己重不会比自己轻。
唉……
冬日俞句干冷的厉害,却鲜少下雪,即便落了雪也是薄薄的一层,大多时候沾到地就化了,可这里的风确是彻骨的寒冷。
“你还是来了。”
也和守在玄关处,他穿的单薄,可越执却只觉得冷。
“你竟虚弱成了这副模样。”
方才躺着时觉得也和高,然而站到他面前才发现也和只是小孩子一个。
“年二八。”
也和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越执看着眼熟,却始终想不起那是个什么物件。
“越执,我本以为我们会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可没想到我们却都成了太子的背叛者。”
太子?
许伯容?
“我不明白你的话。”
也和嗤笑。
“那当然不明白,你是承业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明白,如今做了越执更改不明白了。”
那温润的外壳逐渐剥离,露出一个狰狞的面孔,这才是也和。
越执对他好感顿失。
“信是你写的。”
这是肯定句,也和并不否认这一点。
“叫我来做什么?”
“不怎么,我说了我要你的军队。”
“我没那么多本事。”
“越执。”
也和不耐的看着他。
“你就是个骗子。”
“你说我是个骗子,可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也和愣了愣,仿佛恼羞成怒一般。
“越执,你真是无情无义,若不是你柳宏志也不该死,太子更不好主动放弃大权,如今你得了痛快,可姜家却因你的死主动放弃太子,而你呢,逍遥快活,自得其乐,你这人真是薄情寡义,自私自利。”
越执听不懂,一个字都听不懂。
什么姜家柳家的,与他何干。
可也和的表情却不像是在说谎,这倒是奇了怪了。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问,视线定格在也和手上的玉佩中。
也和发觉他在看自己的玉,却宝贝似的放入怀中,他对这玉倒是上心的很。
“当然,你欠太子的,难道不该还清楚?”
越执笑了,这个也和到底是天真还是没长脑子?
他道。
“且不说我与这所谓太子有什么干系,你方才不是说背叛了他么,怎么现在既要当婊‖‖子还想给自己树个牌坊?”
也和看着他,眼里复杂,忽然就疯了似的冲上来。
“我背叛他是真,可我的心从未背叛过他,可你呢,他的心在你身上,你却将他这个人伤的狠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