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错人后婚姻实录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35画生

作者:35画生  录入:07-27

  华易背对着宋檀,他半弯身子,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在拼命地挣扎着,他的身侧是一柄泛着银光的匕首和一枝折成了两半的桂枝,华易一只手扼住了那人的喉咙,稳稳地将他锁住,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状,癫狂地一拳一拳的砸向那人的面门。
  周遭的人看的触目惊心,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杀红了眼睛的华易。
  宋檀的心砰砰直响,虽然那人已经被华易揍的鲜血淋漓,但是那段死里逃生的记忆已经镌刻到了宋檀的骨髓上,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在林中拘禁过他的那人。
  宋檀听到华易笑了起来,落在旁人耳中是毛骨悚然,而在宋檀听来却是满满心安,一块压在他心上的巨石,正在被华易一点一点的敲碎瓦解。
  地上的那人渐渐地没了动静,两脚一蹬,仿佛是死了。周围的人陷入噤若寒蝉的沉默中。
  华易缓缓地站起来,舒展着肩膀,他抻了个懒腰,当街粗暴着伤人,他并没有什么不适与愧疚。
  刑部的人早就到了,仿佛就是在等这一刻,他们从人群中上前,检查着地上的尸体。华易随手揩掉了嘴边的一块血迹,他懒洋洋地对着刑部的人说道:“这杂碎还没死透,带回去浇上几遍辣椒水,等他清醒,再叫人拿着剔骨刀给他每一寸肌肤都翻过来检查一遍。”
  宋檀看着他的傲岸的背影,才想起华易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不可一世的叫人惊心动魄,强大的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他的温柔、他的谦卑都给了自己。
  华易神色忽而变得凝重,他低下身从那人身上捡起一片羽毛,他眯起眼发散了思绪,因为这片羽毛实在太过熟悉……
  此时的华易宛若一堵粗砺坚硬的山壁,坚不可摧,但他仍旧有着温柔的缺口,那只能是宋檀。
  宋檀心中的情愫已经盛不住了,他轻颤着声音,情深脉脉地喊了他一声:“华易……”
  华易听到了宋檀这声呼唤,他没有立刻地回头,宋檀眼见着华易的肩膀顿了顿,仿佛整个人如遭雷击般,身体僵硬了起来。
  宋檀见华易半晌没动作,内心如乱麻一般,终究忍不住提议道:“你回头,回头看看我。”
  华易沉下心,他深吸一口气,缓慢地转身,恰好对上宋檀的视线。
  那人喷溅的血迹喷溅分布到了华易的脸上,使他看上去狰狞骇人,像是地狱爬出的修罗。
  不过意料之外的,华易在宋檀脸上没有看到嫌弃畏惧,宋檀眼中似乎有水光闪烁,他不悲不怒。
  他们只是沉默着看着彼此,一个眼神就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华易突然就害怕了,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想法,但是他不却不想让宋檀看到自己这狠厉的一面。那种自卑感如洪水决堤般席卷了华易的四经八脉。
  于是他跑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宋檀的期盼下,他仓皇地逃跑了。
  ……
  秀丽雅致的江南风格的庄园里,纪青弦正亲自躬身于半身高的草丛之中,他着一袭青色长衫,几乎要与周遭的草木融为一体,他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镰刀,仔细地割着蔓草。
  又一黑衣人掠身点地而下,他低垂着头颅,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右手搭在左肩上,对纪青弦那个草地方向,行了一个中原地区并不常见的礼数。
  他的声音犹如揉进了一把铁砂般嘶哑难听,“他外出办事时被华易发现了,现已身负重伤,被压进了刑部大牢之中。”
  纪青弦看也不看他一看,他丝毫也不慌张地继续做他的除草大计,果断干脆地割下一刀又一刀。
  他淡淡地说道:“我收留他时本就把他当做一枚可有可无的弃子,华易发现了他,他就得死。你手脚麻利些,把事情做得干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萌 我已经开始研究如何开车不被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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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因果
  这里是加更的一章,姐妹你可能还没看到前一章,要确认看到前一章哦!
  当时宋檀心里藏着事,便就忘记了支会青竹他们一声他从华府跑出来了。青竹原想带着付溪宁回华府的,走到半道就被陶瑾年派人给拦住,然后一路给送回了烟光满安置。
  陶瑾年原话说的是:“我那个小破楼早晚变成以宋檀为中心的亲戚开会。”
  陈敬泽明知他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打趣着说道:“多简单啊,你把宋檀赶出去便是。”
  陶瑾年却是摇摇头,“不行,我是宋檀的后盾,只要我在,他如何作妖都可,万事我都给他兜着。”
  陈敬泽怏怏地哦一声,他从很早就知道自己与宋檀对陶瑾年来说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他并不吃味,他只是舒了一口气,将这一瞬的失落吐息出去,对陶瑾年笑着说道:“我不会作妖的,我可舍不得让你为我奔走劳累。”
  陶瑾年笑笑没说话,转身又去忙碌了,宋檀出去谈恋爱,只能他看顾着店里。
  ……
  成雪鸿亦步亦趋地,约莫只保持了三五步的距离,他一路跟着青竹他们来到了烟光满门口,他势必是要将自己心中的那团疑惑给解开的。
  只是他眼见着青竹他们跟着那个人进去了,而他自己却被拦在了烟光满的大门外。
  成雪鸿急切着说道:“我要见刚才进去那个人。”
  门房一看他穿着和周身气度,便知他绝非凡人,但今日陶瑾年有令并步接待外客,门房只得带着歉意地对成雪鸿劝慰道:“贵客还是改日再来吧。”
  成雪鸿一改他往日里的温良谦和,他阴沉着一张脸,语意里透漏着威胁:“知道我是谁么,若是在拦我,我不悦了可是会将这里夷为平地的。你承担的起这责任?”
  青竹并未走远,他就在这扇朱色的大门后静静地听着成雪鸿的一举一动。他们其实一直都知道成雪鸿在跟着他,但是有碍于他的身份还是没正面回绝他,路上只是当他不存在。
  门房陷入了为难的境地,青竹自知此事因自己而起,他必须去面对解决,没必要给旁人增添麻烦。他将身上的行囊塞入他的怀里,对着一脸懵的付溪宁温柔说道:“你先去安顿好,等下我便去找你。”
  付溪宁不好意思多问,他点点头,便跟着带路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青竹整理好衣衫,挺直了脊梁,坦然地出了烟光满的大门,他站在最高阶的青石台阶上,由上而下地,平静地看着成雪鸿,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身份阶级的鸿沟,他们是平等的。
  但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他迅疾的走下台阶,十分恭敬地对成雪鸿鞠躬行了一个大礼。
  成雪鸿死死地盯着他做完动作,然后一把抓住了青竹的纤细手腕。
  青竹忍耐着手腕处传来的钝痛,他不卑不亢地说道:“三殿下,大街上人来人往,要谈事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些,小的低贱不怕闲言碎语,但您身份高贵,可不要坏了您的名声。”
  他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成雪鸿,他阵势起的颇大,已经有不少好事者驻足观看着他们的热闹。
  成雪鸿黑着脸,他并没有松开青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粗暴扯着青竹就往别处去。
  多亏了陶瑾年当时嫌闹市太吵,将楼阁辟于在了巷尾处,背靠着一座人工开凿出来的假山。恰好山脚下种植一片竹林,风吹竹叶摩挲作响,一切都是清幽恬静的。
  四下无人,成雪鸿等不及了般将青竹的衣袖往上一撸,露出了那个让成雪鸿可以目眦欲裂的痕迹。
  玉截一般的隔壁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牙印,一看便是那是一个刻在了青竹身上多年的,是那时成雪鸿误中迷毒,神志不清下带着浓浓地戒备而咬下的。
  成雪鸿的指腹狠狠地抚摸着那印子,他冷哼一声,嘲弄的语气说道:“有人说过你与宋安松有几分相似么?就是这几分相似让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般,以为自己寻到了人。”
  青竹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说道:“我与安松少爷不过是云泥之别,经年往事三殿下又何必放在心上?”
  成雪鸿放下了他的胳臂,他质问着青竹:“我那时苦苦寻你,你为何不出现?”
  青竹叹气,他是知道那时的成雪鸿在寻他,而他不露面他本就是不愿意招惹权贵的,只想安稳度日,“当初搭救您一把,不过就是偶然路过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所以只有我一人当真的。”成雪鸿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他想起了什么,新婚之夜他发现了他娶的人不是定好的宋檀,而变成了宋安松,他本来是想要奏明皇上的,然而宋安松却给他看了胳膊上的印记,如此他才欢天喜地的接受了他,以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一段良缘。
  “宋安松又是如何得知此事呢?”成雪鸿用眼神瞥了瞥青竹的手臂,“他偷走了本应该属于你的人生。”
  青竹耸耸肩,反问道:“若我不愿意要这段人生,这些还重要么?”
  成雪鸿被青竹噎了个正着,他讷讷地说道:“那时与我一同被解救的还有华易,你在华府那么久,他没发现你么?”
  青竹想了一下,好像是在某个夜晚华易提及起了那天的事,他点点头,“或许吧,但这段经历于我,于大人而言都没那么非要至死铭记不可。”
  说完,青竹又是对着成雪鸿行了一个大礼,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恳求着说道:“今日一事,小的会的守口如瓶,只做到殿下知我知,绝无第三人知晓。他年之事,小的不愿在提及,只想安分做个平头百姓,还望殿下成全。”
  成雪鸿合上眼,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天底下最荒唐好笑之人,他轻声道:“你走吧。”
  他以为的良缘是假的,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宋安松机关算尽的欺骗,为了嫁给他,他算计了宋檀,让两人调转了花轿。为了留在他府上,他早早地就准备了那个虚假的印记。
  经历了这件事的三个人,华易对此漫不经心,青竹对此讳莫如深,只有他珍视着这段记忆。
  而他爱护着宋安松,也是基于在这段经历的基础上,他们还讽刺般的拥有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山风沿着山坡而下,吹动着他的衣袍,成雪鸿头疼炸了,原来浓情蜜意不过是虚情假意,他最讨厌的就是利用与欺骗。
  华易回了刑部,将脸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血迹擦掉时,华易才反应过自己方才的落荒而逃是多么丢人现眼的行为。
  他随手抓来一个当时在现场的小官员,严肃道:“我从街头离开时,你觉得我跑得还算英明神武么?说真话哈。”
  “啊?”小官员天性耿直,他丝毫没迟疑道:“没看出来英明神武,反而仓促地像被狼从后面撵了。”
  真正的猛士都是敢于讲真话的,屋内的其他人听完小官员的回答,心下虽然感佩,但都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然而华易只是放开了他,他推搡地瘫在椅子上,这下完了宋檀肯定觉得他是个胆小鬼了,他颇为懊悔地扶额道:“我为什么要跑?我是不是有病?我怎么这么贱?”
  华易疯狂地咒骂自己,屋内的人恨不得自己此刻就是个聋子。他们都埋首于自己手下的工作,连彼此间一个眼神都不敢交流,生怕华易暴走拿他们撒气。
  华易都快把自己骂出花来了,门外急匆匆地走进一人,噗通一声给华易跪下。
  华易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把那个杂碎扒完皮了?”
  “回禀大人,还没等用刑,那人便口吐白沫,眨眼就断气了。”他战战兢兢地回复着,原是因为华易特意地嘱咐过,等下他下牢房时要看到这人还有一口气吊着。
  他原以为把事给办砸了,华易定会要责怪他的。
  然而华易仿佛意料之中,他略微地笑了笑,只说:“便宜他了,随便一卷扔乱葬岗喂狗去吧。”
  他从怀中掏出那根羽毛,青色的鸟羽。
  他近来素有耳闻,二皇子成雪岸得了位久未出山的青衫隐士相助,为他出谋划策,招揽了不少门客。而又从这人身上让他发现了这根青羽,冥冥之中自有联系,事情好像朝着他最不愿意相信,也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方向发展而去。
  华易出了刑部,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条逼仄的小巷子,东拐西拐绕了十八个弯,来到了一间寻常瓦舍前,他直接地推开了木门,眼前的窄小院子里杂物堆积,荒草蔓生,十分的潦倒萧索。
  华易嗅到了一阵刺鼻的酒气,他皱着眉上前,看到抱着酒坛饮酒的段若明正喝的醉生梦死,不知天地为何物之际,他一脚将他手中的酒坛踹翻在地,呵斥道:“老东西,喝死你算了!”
  段若明晕乎乎地睁开眼,他仰视着华易模糊的身影,忽而老泪纵横地伸出手,似乎是要触摸着他,“将军,你回来了?”
  说完,他又被呛到了一般,剧烈地咳嗽起来,肺管子撕扯着疼,好在疼痛让他清醒,方才的幻觉不过是他的一瞬美好的梦境。
  金戈铁马的快意早就不在了,眼见人是将军的儿子。
  华易无奈地将他从地上拽起,好生让他坐在一个破旧的小马扎上,段若明也不挣扎,任由华易安置着自己。华易忍不住嘟囔道:“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该过些属于自己的日子了。”
  段若明正醉酒之中,恐华易说什么他都没听清,他只是一个劲的傻笑,他的发白的胡子已经垂到了脖颈处,眼角的皱纹也堆积成沟壑,显得他有几分滑稽可笑。
  他现在这副疯癫的傻老头模样,实在是令华易扼腕叹息,他童年记忆里段叔叔是很高大俊朗的,他的妻子是一个笑眼弯弯很温柔的男人,他们登门造访时,常常给他带一些自己做的米糕,那时的华易怎么也没想到造化如此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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