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错人后婚姻实录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35画生

作者:35画生  录入:07-27

  思及此,华易没再说些指责之语了,他知道段若明不想离去,只是没做好同自己妻儿告别的打算。
  段若明是华易他爹的旧部心腹,出生入死过命的交情。一次打仗打了三年,终于凯旋会朝,他回到了家并没有等来妻子的倚门相迎,也没有见到自己还未见过面的孩子。
  家里的一切都静悄悄的,等待他的只有两个黑漆漆的冰冷牌位,他的妻子因为难产,一尸两命,两年前就去世了。至此他便一蹶不振,终日酗酒,再大的军功他都不稀罕了。
  老头依旧疯疯癫癫着,不见好转的兆头,华易犹疑了半晌,还是询问出声,“段叔,能同我讲讲纪先生的事么?”
  段若明突然就不笑了,他浑浊的瞳孔不再涣散,有了焦点,又盛满了愤怒,他狠狠地一跺脚,瓮声瓮气地说道:“你爹办得最糊涂的一件事就是捡回了纪青弦!你要小心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断断续续、拉拉杂杂地说起了一堆往事,细碎得毫无逻辑和顺序,甚至讲起了他们在军营里第一次同战友们一起过年吃得是韭菜馅的饺子,他的脸上尽是怀念之色。
  华易没有打断他,他安静耐心地一字一字倾听着他的诉说。
  “纪青弦那个臭小子,最初连中原话都说不利索,偏偏你爹还觉得他聪明,是可造之材,让人叫他读书识字,习武练功。可他又娇滴滴地跟个女娃娃似的,被先生打了手心就跑你爹面前哭,你爹还觉得他可怜,就亲自教授着他一身本领……
  华易很快地就在心中做好了关于纪青弦的总结,纪青弦竟不是中原人,段若明一直也看不起纪青弦外邦人的身份,他爹在沙场上的一次身负重伤,昏迷了几天几夜在鬼门关转了好几圈,最后终于醒来了,可是身体大不如前了,以至于在后面的一次变故中轻易就丧命。
  华易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因为纪青弦一次任性妄为所导致……因为这个原因,段若明更是讨厌极了纪青弦。
  纪青弦师从他爹,但他会驭鸟,华易年少时几次央求纪青弦教他这份本领,他都笑着敷衍过去,而是私底下交给了他收养的其他孩子,那些孩子都有几分同纪青弦相似,眼窝很深,睫毛很长,他们应该是来自一个家乡。
  细细想来,纪青弦或许从那时起就在深谋远虑地计划着什么。
  段若明说了许多的话,精神有些不济,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含糊不清地对华易说了句:“我要睡觉了。”
  华易目送着他走进屋,躺上床,他也起身去将段若明的房门合上,约莫还有一道一指长的缝隙便要合上,段若明突然吐字清晰地喊道:“臭小子,你要珍惜眼前人。”
  房门彻底被合上,华易低低笑了一下,他轻声说道:“知道了,老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今日双更,晚上9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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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别锁了求求别锁了
  华易一跑,宋檀十分闹心,他悻悻然地脚步虚浮着回到了逢绿阁,勉强地挂着笑脸与人寒暄周旋。
  天色将暗,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他们才堪堪得了歇,将物品归置好后,宋檀便是让他们早早地回去休息了。
  偌大的大厅里,依旧花团锦簇,红纱缭幔,热闹散场只剩下空寂,宋檀疲惫地靠在仰面靠在椅子上,他将胳膊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人若是一闲下来,就会无可奈何地、避无可避地想起一些叫人心堵的事。
  宋檀实在是想不通华易到底有啥好跑的呢?他忍不住地心下把他翻来覆去地骂着,但是却又不舍得般妈的太狠,左右不过是些:王八蛋,缺心眼的话。
  陶瑾年去而复返,一进来就看到宋檀脸上有了几分扭曲之色,仿佛是正在走火入魔,他忙不迭地凑到宋檀跟前,拿掉了他遮蔽眼睛的手臂,关切着说道:“被甩了就被甩了,华易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在这儿抽风?”
  宋檀直起身,定定地看着陶瑾年,一字一顿道:“我、没、被、甩。”
  陶瑾年知道他心情不佳,也不愿同他争论什么,他话锋一转说道:“今日我日行一善,买了一位老伯因老伴病重而出售的乌篷船,正在河上放置着,近日两岸常有灯火华灯璀璨之景可看,你一副死鱼脸委实难看,不如与我去船上游玩调节下心情?”
  他话音刚落,宋檀果断道:“不去。”
  陶瑾年没再执着,他略带遗憾地说道:“唉,爱去不去吧,总之你不去是要后悔的。”
  具体怎么个后悔法陶瑾年不愿再多言,宋檀将信将疑地凝视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终究没抵抗住自己的好奇心,他说道:“到那河边的路程不远吧?太远我可走不动……”
  陶瑾年明了这是宋檀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他明明就是知道那条河水的位置,陶瑾年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不远,你这么矫情不如我出门给你雇挑驴,你骑驴我牵你?”
  宋檀:“……”
  华易回到了刑部,他养成了一个习惯,一回来就是要去看那只面人摊主手里买下的,令宋檀黯然神伤的丑鸟。
  他养着这只鸟实在精细,丑鸟被放在了精巧的打磨的没有一根毛刺的紫竹鸟笼中,天晴时,就挂在檐下,正对着窗,华易一抬头便能看到;起风落雨时,便把他带进房间,放在案头小几上。这只鸟被他养的极好,每日华易都要亲自给他调配饲料,炒好的小米里搅进鸡蛋黄,松软香喷供他啄食。就连他饮得也是华易用来煮茶所用的上好山泉水。
  渐渐的,这只鸟的毛长全了,羽毛油光水滑,看到人了也不蔫耷耷惧怕了,没事还能优哉游哉地兴致勃勃地叫个一两声。
  他出去的时间并不久,回来时鸟笼的笼门大开着,笼内空空如也,只有几根零碎的羽毛可怜地洒落在笼底。养了这么久,他还是逃了出去。
  华易不悲不怒,他出神地站在鸟笼前,周围有人看他如此,只觉他怕是要大发雷霆。便笑着开导着华易:“这鸟这般不识抬举,您如此厚待他都养不熟,大人不必介怀,再挑一只更好看的养着便是。”
  “鸟儿不识抬举,人也不知好歹么?”华易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那人明白华易这是生气了,在拿话暗指着自己。他闹了个脸红,随便说了些赘余之语,便离华易远远地了。
  天何其宽,地何其广,这只鸟还能去哪呢,天气越来越冷,华易悲哀地想,他就是要冻死在外边也要逃离了他么?鸟没了,那人呢?
  一颗真心被不稀罕地扔到地上,这种落差感让华易顿手顿脚,他长久地陷入一阵迷茫。
  好在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华易的胡思乱想,说是烟光满有信来,华易以为宋檀有事,赶紧接过了信,直接拆开,一眼扫过,还没等送信人反应过来。
  华易已又快步离开了,速度之快,态度之急,让人只能看到他的身形的残影。
  有俩小官员见彻底没了人影,才敢窃窃私语地说道:“大人这是又翘班了吧。”
  ……
  天色迫暮,天幕中流淌着一条璀璨的银河,繁星点点拥抱着月儿弯弯。
  水域开阔,河水明澈如一面镜子,将天空兜入怀中,一低头便能看到几只游鱼在银河里熙熙地亲吻船底板。渐渐地水汽升腾,起了迷蒙的雾气,岸边浩浩汤汤的芦苇,穗子上顶着银灰色的芦花,与雾气难分难解地融为了一体。
  华易拨开了浩浩荡荡的芦花终于寻到了他,恰好看到这一幕,宋檀低着头坐在乌篷船头,光着脚在明亮的星河中踩着月亮玩,华易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宋檀抬头,他们隔着白茫茫的水雾和烟云般的芦花,四目相对,整片天地都为之倏然一静。
  宋檀突然眼眶一热,每一份的爱情里都多少有些宿命的意味,此刻仿佛他生来一遭就在等着这一瞬间。
  俩人静静地看着对方,过了许久还是谁都没说话,陶瑾年实在忍不住了,他骂骂咧咧从船舱里出来了,他指着岸边不远处的华易嚷道:“你是不是不行?你光看有个屁用,我他娘的把床都给你俩铺好了,你现在应该冲过来抱他啊!”
  他可谓是毁气氛小能手,陶瑾年被他俩磨磨唧唧地气得直跺脚,船身吱吱呀呀地就晃悠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摇摆让坐在船头的宋檀没了重心,身子一歪,一个不稳就要跌落到河水里。
  华易顷刻点地飞身,掠过了水面,稳稳地一把手捞住了宋檀。
  宋檀扶住了华易的胳膊站起来,但没有马上就松开手,他牢牢地抓住华易,宋檀的眼神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大约是宋檀说这句话时风清月朗、万籁有声,夜色格外可爱的缘故,华易一直记得这句话,宋檀故作蛮横地,像孩童般幼稚地说道:“这次我抓住了你,你可就不许跑了,再跑你就是狗!”
  华易嘴边挂着笑,他顺着宋檀的意思:“我以后寸步不离地粘着你,哪怕你嫌我烦,我也不跑了。”
  听着这俩人旁若无人地说情话,陶瑾年觉得自己亮得闪闪发光,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夜还长,你俩怎么都行,在此之前能不能先把我送回岸上,我再看下去就要长针眼了。”
  华易直接去捡起一侧的船桨,毫不费劲地就将船只划到了岸边,陶瑾年跑得比兔子还快,噌地一声就窜到了岸上,他又低着身子在水边翻翻捡捡什么。
  宋檀眼见着陶瑾年捞出了一条铁链,一头连着船身,一头挂在岸边的石板上,原来是被限制了划行范围,怪不得方才他们在船上那么久都没飘出多远。
  “吧嗒”一声,陶瑾年把铁链上的扣子给解开了,他深藏功与名地对着宋檀与华易喊道:“不用谢!你俩生了孩子必须认我做干爷爷!”
  宋檀与华易对视了一眼,凝眉说道:“他是不是骂我们了?”
  华易略低下头,附在宋檀耳边吐息,他低声说道:“我只听到他让我们生个孩子。”
  宋檀轻轻地点点头,他无半点扭捏之态,主动地拉过华易的手,同他一起坐在船板上,飘飘悠悠地坐看星月齐辉,流水泉泫,旷野冥莽。
  他靠在华易的肩上,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说起了自己,说起了他,最后说起了他们这段阴差阳错。宋檀看着他与华易十指交缠着的手,他讷讷地说道:“我们怎么就走了这么多弯路呢。”
  华易无声地笑了笑,他加大了握住宋檀的手的力度,“往事不可追,现下我们都在彼此身边。”
  宋檀又说,他语意里是浓浓地懊悔:“那时我对你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小娇妻情绪不太对了,华易心知宋檀这是在懊恼自己,他剖白着说道:“我也是个烂人,也叫你伤心过。我甚至有过想把你永远绑在身边的龌龊想法,一边肖想着你,一边又唾弃自己配不上你。”
  华易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宋檀,我这辈子只认准了你。你在街上偶然看到的那只蔫蔫的鸟,我将他买了下来,好生着喂养着,我对他那么好,可是今日他逃走了,我多怕你也再也不要我了。”
  宋檀听着有些伤怀,他顺势地爬到了华易身上,正视着他:“鸟是鸟,我是我。再说你天天被人骂着狠绝,怎么就不坐实这名声?我若是你,就索性把人捆起来拘禁,谁让不让见,只能见你一个,日子一长,总是会离不开你的。”
  华易伸手将他的一缕鬓发拢到耳侧,他凝视着宋檀,只说:“舍不得。”
  宋檀抱住了他,他闷闷地说道:“其实我也舍不得。”
  华易尚未来得及伸手回拥住他,宋檀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直起身,离开了华易怀抱,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我在街上看到了只鸟?一直以来跟着我的人是你?”
  华易被他戳穿,不心虚不慌张,坦坦荡荡认下了,随即他反问道:“逢绿阁装饰的那些桌布、茶盏之类,怎么每一个都是我作出选择之后剩下的那个么?夫人倒是不太相信我,何必当初问我呢?”
  宋檀啊了一声,他反而多少有些心虚了,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想做女孩子的生意,你的审美多少还是有些粗糙了。”
  华易故意地为难他:“那我要是让你换一遍,你换不换。”
  宋檀果断地摇头:“不换。”
  “那我生气了啊,我真的生气了。”
  宋檀揉着他的脸轻声哄着他:“别气别气。”
  华易笑道:“为什么?”
  宋檀低头用脸蹭蹭华易的脖颈,“我爱你啊。”
  华易回忆起了宋檀当时说的话,他学着说出:“大半夜的还不睡觉……”
  宋檀也想起了他们同塌而眠的那一晚,华易怎么回答的,他也怎么回答:“可是大半夜的我也爱你呀。”
  华易偷乐,许是觉得剧情进展太慢,他摸索到宋檀脸颊的位置,他忍不住亲了上去,他的吻依次落在宋檀额头、鼻尖、嘴唇,最终在嘴唇流连不去。
  宋檀闭上眼,这种甜是他从前从未体验过的,他的耳边有两种水声,一种是河水,一种是湿漉漉的……
  宋檀早已跟个八爪鱼一样缠在华易的身上,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邀请着说:“陶哥可是把床都给我们铺好了,我们可不能辜负他的美意呀。”
  华易眸色一暗,他又重重地亲了宋檀一口。他旋即将宋檀抱起来,走进船舱,把宋檀扔到床上,再欺身上去,动作一气呵成,宋檀都没反应过来,衣服已经被华易扒到了肩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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