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谢与迟

作者:谢与迟  录入:08-05

  这是缓和尴尬的好机会,连忙有人接话:“对,臣等觉得这时机大好,便想与几位同僚切磋切磋。”
  “倒是有点意思。”褚琰若有所思,“本王只曾听说,却未观过文斗,更未玩过,不如本王也亲自来试一试。”
  几个年轻人听得一脸懵。
  “您,您要……试试?”
  试什么?跟新科进士比才学?
  没听错?
  邓辉本觉得安王是来替靳苏找场子的,正有些怒,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笑:“既然殿下想试一试,那微臣几人理应奉陪,只是殿下贵为皇子,臣等……”
  褚琰似笑非笑:“怎么,担心我不允许你们赢,所以让你们放水?”
  邓辉:“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大可放心,本王不稀罕那一套,只求真实,不过,寻常的文斗就这么几个人,怪枯燥的,不如咱们换个玩法。”
  片刻以后,这文斗便直接斗到了承兴帝眼皮子底下,皇帝都带人来围观,其他人自然也都要凑凑热闹。
  宫人们在两边设案,安王一边,邓辉等人一边,柳岐在中间摆了一桌,道:“来来来,诸位都压点钱,不必客气,我先压一千两赌安王。”
  所谓换个玩法,就是弄个赌局。
  众人面面相觑。
  安王真是来文斗的?
  不是来给王妃过赌瘾的吧?
  承兴帝大笑:“柳岐,你可真是胆子大,朕面前都敢把赌桌摆起来……你要压琰儿,那朕就压你反面,亦是一千两。”
  柳岐高兴道:“那父皇你可不能反悔了。”
  有承兴帝带头后,其他人也都跟着押了一点,柳岐一边记下,一边道:“以前我都是赌客,头一回做庄家,倒是挺有趣的。”
  众人:“……”
  安王果然是给王妃找乐子来了吧。
  那头褚琰也已经定下了比法,乃是最普通的抽背。
  文人们的文斗倒也有这种方法,只是对于邓辉这些已经入仕的人才来说,这实在太小儿科了。
  李丞相亲自来抽背,果然这第一局两方打了个平手。没有人怀疑邓辉他们是不是放水了,毕竟承兴帝压了他们,他们也不敢故意让皇帝的银子打水漂啊。
  赌了两边的人都没赌对,于是所有银子都归了作为庄家的柳岐。
  众人:“……”
  你刚才可没说这压的只是一局的!
  而且你又是庄家又压安王的,哪有这么玩的?
  承兴帝:“那下一把,朕再拿一千两,这回压阿琰,阿岐,你可敢压朕的对面。”
  柳岐笑道:“儿臣敢呀,这样才有意思嘛。”
  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
  压啊,跟着压!
  第二局邓辉那边便有意让褚琰赢,或者说,有意让承兴帝赢,便没有出太难的比法。
  他们看出褚琰书背得还不错,便来了个释书义,谁知道褚琰却输了这一局。
  旁观者有一部分失望的:本来殿下抽什么背什么还让他们有些惊喜,结果只是背下,却不解其义,“学问”二字若不能融会贯通,那记得再多也没用啊。
  另一部分:果然是哄柳岐玩的吧,看他收钱拿得多高兴啊。
  只要承兴帝看了眼褚琰,暗暗不虞:这小子为了让柳岐赢,竟敢放水,怎么不知道向着朕呢?
  刚这么想,就见褚琰看向他,眨了眨眼睛。
  承兴帝头一回在褚琰脸上看到这么孩子气的表情,心里头没那么介意了。
  大手一挥,又下注一千,压邓辉。
  他怕待会褚琰又放水,把自己气死。谁知这回褚琰竟提出作诗。
  褚琰最不擅长的便是作诗,毕竟他要赶上十几年的进度,修的都是皇子之道,学的都是实政策论。
  这一局便输得理所当然。
  如此一来三局里一场平局,两场是褚琰输,众人都纷纷觉得已经没有比下去的必要了。
  总共五局三胜,除非剩下两轮安王都能赢。
  柳岐道:“唉,这回咱们就不止压这一局了,直接压最终谁赢吧。”
  不必说,连着承兴帝和皇后在内,都压了邓辉这一头,褚琰那边显得孤零零的。
  柳岐正要把银票压在邓辉那边,忽然手一顿,道:“算了,殿下这边孤零零的,太可怜了,我还是压殿下吧。”
  第四场轮到邓辉定题,陛下除了第二次,可一直都压他们这边,自然不能像安王那样选自己不擅长的。
  邓辉心里已经认定了安王没什么真本事,安王输了问题不大,可自己这头输了,倒是容易叫陛下认为他们都是无能草包,那问题可就大了。
  更何况他答应文斗,本就是想让安王出丑的,既然安王这么“配合”,那也不能怪他顺势而为了。
  邓辉道:“既然背诵释义作诗都已出过,那么就只剩下策论,听闻殿下也是擅长策论的,不如咱们这一局就比比这个吧。”
  褚琰爽快道:“可。”
  所谓擅长策论,说的乃是朱廷那事。
  但毕竟大家都没亲眼见到褚琰谋划的过程,都是从李凭瑞口中听了来龙去脉,故而敬佩者虽有,不当回事者也不少。
  再说策论和计谋听着相似,本质却不同,前者议的那可都是实政。
  先不说安王在封地这一年远离朝廷、于时事上荒废多少,就说邓辉等人寒窗苦读,又是名门公子,还已为官大半年,那可是最熟悉这些事的,安王怎么看也赢不了啊。
  邓辉又道:“如今北齐最主要之事,莫过于南征,今日便论这南征之策。”
  话音一出,李相、柳岐、梁冶等一众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
  邓辉有点心惊地想自己是哪里说错了吗?为什么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这么诡异。
  褚琰笑了一声:“好啊,不过南征之策牵扯甚广,真要论起来,三天三夜也论不完,你总得选其中之一吧。”
  邓辉:“殿下说得是,那便论南征之利。”
  褚琰打断道:“壬亭侯去年便率军赴边,半年后打过几场试战,粮草马匹源源不断送抵惠州,至今正式开战不过两三月,大军已逼近金陵,势不可挡,更无可能走回头路,你现在才来辩这南征之利?”
  邓辉一时汗颜:“这……此题虽已过时,可现在乃是文斗,拿来一辩倒未尝不可……”
  “不可。没有意义之事,一辩再辩,只是浪费时间,毫无益处。你若要辩南征,那粮草、军情、兵法、后勤、百姓、统一天下之后如何处置南晋皇族与朝臣、如何劝降淮北、如何休养生息、如何安顿受苦受难的南晋百姓……分明有这么多之事可辩,你却只提那毫无悬念、辩无可辩的南征之利?小邓大人,不是我说你,你这脑子里,总不能永远装着过去之事吧?”
  邓辉简直无法反驳,他觉得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一个小小的文斗罢了,谈一谈过去的议题不是常有的事吗?怎么到了安王这里,三言两语就被他说得这么严重了呢?
  “臣……臣只是脑子里先想起了这个,便顺口一提……”
  褚琰故作吃惊:“什么?哎呀呀,小邓大人,这么多要紧事摆在面前,你先想起的却是这个?你以往站在朝堂上,听人论南征一战时,该不会也净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吧?”
  “……”邓辉深吸一口气,连忙道,“殿下说的是,那便论晋民安置一事。如今壬亭侯攻下永定仓,本是好事,但侯爷未免仁慈,竟直接将永定仓之粮发放于百姓。安抚百姓的确是必要之事,可永定仓里的都是军粮,乃是未来行军之本,若是发给百姓,日后粮食不足,岂不是要耗更大的力气运粮过去,到时候只会损失更多。”
  褚琰皱了皱眉。
  这邓辉听起来是在论粮,却还暗暗踩了柳问一脚,发军粮于民是柳问和褚琰共同的主意,承兴帝也认了的,但若是没有承兴帝同意,这的确是死刑,只怕父皇若真被他说动,便会对出了这主意的柳问不满。
  当然,褚琰知道承兴帝不会那么容易被说动,因为发给百姓的那些救济粮,会用荆州粮仓里的十万石来补。
  他问道:“那你觉得,若是不开仓放粮于民,那又如何济百姓?”
  “不济。”邓辉说得斩钉截铁,“自古从未有战中救济他国百姓的说法,何况晋民如今日子虽苦,倒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今将士们在前线正是关键时刻,理应心系战况、避免分神才是,安顿晋民,应等战胜后再谈。”
  褚琰笑了:“难怪小邓大人方才能说出北齐最重要一事乃是征战这样的话,我北齐以‘仁爱’治国,什么时候战争越过百姓,成了最重要之事?”
  邓辉听他这么说,只觉得他无法反驳自己,才强行诡辩,顿时扬起下巴,一副胸有成竹之态。
  “小邓大人怕是忘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就算他们确实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你别忘了,那是在南晋的迫害下保存下来的生机,是以众民再怨恨南晋,一旦出了事,也不会觉得是南晋逼死了他们。可若是齐军过境期间,有人饿死冻死,那便都成了北齐的错!”
  “小邓大人一张嘴,便认定南边的百姓尚有自足之力,乃是估测不足,情有可原,可行军路上,任何风险都应避免。选在此时开仓放粮,恰是趁着此时大捷,前线安稳,为日后攻打金陵淮北二地做准备,否则将来激战之中出了饥荒,大军无法顾及后方百姓,若是出了民乱,甚至是瘟疫,又当如何?”
  邓辉怔怔地说:“倒也未必会如此严重……”
  “也未必不会如此,古来多少战役败在失德于民上,败在错估形势上,小邓大人博学,应当不用本王给你列举一番吧?”
  邓辉怔愣不语,褚琰便只好叹一口气,替他列举。
  在场多数人都听懵了——这……这还是安王吗?不过两年时间,他会背四书五经不奇怪,可种种典故手到擒来,那就很不可思议了。
  何况他那哪是不了解时事的样子啊!他分明了解得不得了!安王一年不在朝堂,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而且这……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安王虽然在一本正经地引经据典,听起来却总觉得他是在借典故骂人。
  良久后,承兴帝的声音打断了褚琰的滔滔不绝:“琰儿,说得在理。”
  承兴帝一开口,那就是定了褚琰赢下这局。
  褚琰遗憾地住了嘴,喝一口水润嗓子,觉得还没骂过瘾呢。
  邓辉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悻悻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承兴帝的神色。
  方才褚琰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利于他,就怕此时自己在皇帝眼里已经没什么好印象了。
  他不由得回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安王了,若这是寻常的文斗,安王可没必要这样害自己吧?
  第五局当由两方抽签决定谁来出题。
  褚琰早就让新晴在签上做了些手脚,顺利地抽了个空签,此局仍是邓辉出题。
  邓辉此时已经心不在文斗上了,走神了许久,才定下了对弈一局。
  他心想,安王便是再怎么神,也不可能连棋术都能赢过自己吧。
  然而却是他自己心神已乱,棋下了一半,便落入了褚琰的圈套。
  褚锐在一旁看着,有种淡淡的快感:“终于有人感我所感了。”
  杨知行站在他身边,抚了抚胡子:“哦?殿下此话怎讲?”
  褚锐叹道:“我大哥入南书房研习的第二日,我与他约好赌棋,他便花了七日功夫研究棋谱,然后赢了我。”
  他声音不大,但是邓辉却听见了,他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又下错一步。
  如此形势再不可逆转,褚琰轻松赢了他。
  邓辉正盯着棋盘怀疑人生的时候,褚琰还有心情开玩笑:“这局,我三弟当居首功啊。”
  褚锐:“……”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柳岐两只手撑在赌桌上,歪了歪头:“这样你们也只能算是平局而已,那这些银子,又都是我这个庄家的了?”
  众人纷纷用麻木的眼神看着他。
  现在还有谁不明白呢?
  安王妃才是最大赢家。
  柳岐摇摇头道:“这不好吧,也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赚啊,要不,你们再加斗一场?”
  褚琰笑着看他:“哦?那你说比什么?”
  “嗯?我出题啊?我确实有个想法,不过……”柳岐四周看了看,“大家都不反对吗?我出题可是会偏向安王殿下的。”
  众人笑眯眯地对他说:“王妃请。”
  众人内心:你都说了你想出题,我们还能驳你的面子吗?总归都是你赢,呵,虚伪的男人。
  柳岐想了想道:“那便这样,小邓大人,你在纸上随意写下一百个字,然后让安王用一炷香的时间过目,再由他默写。若他能一字不落地默写出来,便是他赢,若他不能,便是你赢。怎么样?”
  众人:?
  本是同床人,何需狠如此。
  一时的震惊过后,众人也回过味来了。
  柳岐此举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用这种不可能做到的事化解尴尬,俗称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能顺便让陛下把钱赢回去一些。
  二是安王真的能做到,所谓比试是假,一展才能是真。
  众人还是比较相信是第一点,却又隐隐期待着看安王到底能不能做到。
  邓辉此时已经觉得无地自容,他也算天之骄子,可却败在了他看不起的人之下。
  那些向他投来的目光,他都觉得是在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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