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败絮[古代架空]——BY:弗烟

作者:弗烟  录入:08-18

  那宫人也不含煳,当即下了决定:“那先生就先去偏殿住下,我去禀报帝君。”
  越行锋等的就是这句话,装作谦卑地躬身:“有劳了。”
  *
  在深宫住下,是第一步。而第二步,越行锋撇下柴石州,也做得很快。
  等柴石州一睡下,他便更衣从东宫熘出,奔去那处地方。
  早前听那些宫人的对话,再看他们的反应,想来沈翎和羽早已脱逃,然未有逃出宫的消息,那八成只会藏在宫里的一处地方。
  那个小药房……除了那里,沈翎不可能又其他地方可去。
  越行锋摸黑踏进院子,脚还没站稳,一阵疾风带着一抹杀机直冲脑门而来。
  本欲抬手挡一挡,可那杀机在半途就滞住了,随之而来的“扑通”声响,显然是有人整个身子拍在地上。
  不远处燃起一根小烛,照亮羽的脸,她把地上那人捞起:“主人,可有受伤?”
  灰头土脸的沈翎愤而起身,手里还不忘拎着一根木棒,可刚抬头,眼泪就下来了。
  越行锋轻易把那木棒丢去一边,微笑道:“谋杀亲夫?”
  沈翎一下子扑到越行锋怀里,在他胸口勐蹭着:“你可算来了,最近宫里搜得严,我连灯也不敢点。”
  听他叽里咕噜唠叨了一大堆,越行锋捧起他的脸,轻轻吻了下去,才算把他的话给堵住。
  越行锋看他静了,开口道:“你可真有胆子,不是谋杀亲夫,就是毒杀太子。”
  沈翎毛孔悚然,暗道羽曾在日暮前出去打探过,那时乐渊并没有死,难道才这么一会儿,他就断气了?想到这里,沈翎面色煞白。
  端看他被吓到的模样,委实可爱,越行锋忍不住又亲了一口,方才说:“他没死。人是我救的。”
  沈翎松了口气:“还好没死,要不我可亏大了。”
  越行锋摸摸他的脑袋,把他的手裹在掌心,顺便向羽一招唿:“我们走吧。”
  “出宫?”对于宫中的守备,沈翎感到担心。
  “难不成你喜欢住在这儿?”看他摇头不止,越行锋笑着牵了他出去。
  *
  如沈翎预料的那般,宫中守卫森严,往来巡视的禁军也多出好几拨,若非越行锋走位完美,一行三人早就露出马脚。
  走着走着,沈翎发觉路径不对,似乎并不是通往宫门:“去哪儿?”
  刚刚问出口,越行锋的步子便停了,他仰首指着面前的高墙:“你从这里出去。”
  “那你呢?”沈翎在他眼里察觉不出要走的意思。
  “我还得留下救你哥。”越行锋望着他失落的眼神,慢慢将他搂了,“人总是要一个一个救,你先出去等我。”
  沈翎点了点头,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分明是两人分别的场景,可地方怎么看也不对劲。
  宫墙……难不成下面有个狗洞?怎么可能!
  借着微光,仔细往草丛后边一瞄,显然没有任何洞口,那么……是翻墙?
  只见越行锋俯身拾起一块石头,退后四五步,勐地一抡,将石头砸过墙。
  沈翎看得目瞪口呆,话说要是墙那边有人怎么办?要是有人被砸到怎么办?要是砸到人是守在外围的禁军,那该怎么办!
  听闻墙那边传来一声闷响,随后头顶上便是衣袍翻飞的声音。
  抬头一看,是个人,看身形,貌似很眼熟。
  待那人落了地,沈翎弱弱地从越行锋身后探出脑袋:“表姐夫?”
  商隐的表情不太好,显然有点尴尬,凑到越行锋耳边才说:“我和冬青在墙后边等着,你那块石头差点砸到她。”
  越行锋一听,脸上笑意发干,几乎能想象花冬青对他咆哮的画面。
  沈翎从后边走出,望着高墙:“墙后边没禁军守着?”
  越行锋笑道:“大崇国师的府邸,谁敢造次?”
  沈翎倏尔大惊,原来简青青的住处与王宫只一墙之隔!
  要是早知道这一点,就不用去小药房躲得那么辛苦,直接翻墙不就得了!
  商隐见沈翎和越行锋还牵着手,不禁叹道:“你们还是别磨磨蹭蹭,冬青还在那头等着,我们必须立即离开国师府,返回万花楼。”
  发觉商隐的眼神,沈翎赶紧把手挣开,忧心道:“难道我们不等他们?”
  越行锋明白他的意思,温柔劝道:“今晚还救不出你哥,你必须先走。”
  沈翎掰手算着日子,他知道,兄长的斩刑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越行锋见沈翎犹豫,当即猜出他的心思:“我们还有时间,来得及,何况还有柴石州。”
  他不是被囚在天慈寺吗?沈翎惊道:“他也来了?”
  越行锋点了点头,而后没再多说,给商隐使了个眼神,便让他把人给带过宫墙。


第237章 宫中暗牢
  三道人影越过宫墙,越行锋小心谨慎地熘回太子殿。
  往来禁军众多,在偏殿附近翻墙也得眼光四路、耳听八方,然后才能一跃而下。
  越行锋正趴在墙头看动静,随意一瞟,竟见一个黑衣人从他居住的偏殿小门熘出来,看那个身形,分明是柴石州!
  这位柴大公子的淡定果然是装的,看他白日里不动声色,一到晚上就按捺不住。
  眼下时机还未成熟,越行锋立即飞身过去,将他拦下,随后商量着把他给拽回去。
  对于越行锋举动,柴石州表示不满,即便脸上没什么表情,那眼神已足以令常人感到胆寒。他扯下面罩:“此时不去,难道还待到天明?”
  看情势不对,越行锋一个箭步挡去门前:“你先听我说。现在只知沈翌被囚宫中,但你家帝君并不傻,若还关在原来的天牢,岂不是轻易让我们这些人寻到?你放心,明日一早,必定有人主动带我们过去。”
  柴石州眼皮一抬,回想起黄昏时分,越行锋亲自为乐渊煎药……似有异样:“有件事,我差点忘了问你。花冬青说得很清楚,一包药方可解全毒,可你煎药时只放了一半的量。难道明日一早……会因为这个?”
  越行锋拍手道:“你猜对了!只解一半的毒,比不解毒还要惨。待到天亮,乐渊就会只剩一口气,但又不至于死,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感觉,足够令他神智崩溃。”
  柴石州略过后半句,挑了重点问他:“就算他们会因为救治不及而将你我囚禁,但你能保证他们会把我们关去沈翌那里?”
  “八九成吧。”越行锋挠着耳朵,说得极不走心,“我相信,他们还是很怕外人找到你我,太子病危的消息一旦传出,指不定京城又是腥风血雨。”
  “我就信你一次。”柴石州卸去黑衣,头也不回地躺去睡了。
  *
  一夜过得很快,天色未明,偏殿庭院便是一片刀剑出鞘的声响。
  影卫一脚踹开房门的时候,越行锋和柴石州还在被窝里藏着,明明清醒得不行,还得装出一副惊骇模样,被人硬拖在地上。
  他们的来意很简单——乐渊病情恶化。
  这是理所当然的情况,越行锋想要的就是这一点,于是更加奋力挣扎。
  站在最前边的乐渊的贴身影卫,他抽出长剑架在越行锋颈侧:“你这个庸医,竟敢谋害太子殿下!”
  说实在的,利器架脖子这回事对越行锋而言是再无聊不过的一件事,心中没有半点恐惧,只有数十种脱身反击的法子,然而即使是手痒难耐,也得佯作示弱的姿态。
  身体做作地颤抖,越行锋貌似脸色煞白:“冤枉啊!草民是真心想救太子殿下!昨日的药房并无差错,太子定会在两日内转醒!信我!”
  “转醒?如今太子殿下气若游丝,御医说、御医说……总而言之,你们二人定要被凌迟处死!”影卫说得决绝,自然没瞧见某人憋笑的窘态。
  “什么?凌迟!”越行锋作出晕厥状,恰好跌在柴石州身上,拿他当了一回肉垫,“要相信小的,太子殿下目前的状况只是暂时的。只要再过一天,只要一天,他就能醒了!”
  “一派胡言!来人,把他二人押入暗牢!”那影卫像是统领,一挥手即刻有数名小弟一拥而上,将努力挣扎的越行锋二人从偏殿中给拖了出去。
  挣扎的姿势有点丑陋,但并不妨碍越行锋与柴石州相互颔首示意。
  被拖的一路上,越行锋十分尽责,一个劲地高喊:“再给我一天时间!就一天啊!”
  混乱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句“等死吧你”,越行锋才心安理得地消停下去。
  *
  关押其二人的牢房,果真不是过去的天牢,而是宫中的另外一处,连柴石州都不曾知晓。
  看越行锋演得那么投入,柴石州也无打断的意思,静静等他演完“紧握铁栅高喊冤”的狗血戏码,才慢悠悠地开口:“行了,不歇会儿?”
  本想着戏还没做足,但越行锋实在感觉口渴,于是暂时窝去一边歇着。
  据柴石州的观察,此处暗牢比原来那处牢固许多,连看守的狱卒亦非等闲之辈,尚且不知里里外外埋伏多少人,若贸然行动去救沈翌,只怕胜败难测。
  瞥见越行锋一派闲适,柴石州不解:“此处高手遍布,你当是看见了,现在该是如何?”
  越行锋正闭目养神,听他说得焦急,只得睁开一道眼缝,招手让他坐近些。
  柴石州勉为其难地坐过去,手里便多出一样东西。低头一看,是一颗药丸。
  牢房外还有狱卒往来,待脚步声远了,越行锋摸出一颗同样的药丸,想也不想地就咽下去,然后看着柴石州:“你最好也吃下去,龟息功那些是顶不住的。”
  柴石州三思片刻,亦是将药丸咽下,之后才问:“你打算怎么做?”
  越行锋从袖口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竹筒,一面对他笑道:“想不到你还挺信我,就不怕我给你的是一颗毒药,让一命呜唿死在狱中?”
  “你没这么无聊。”柴石州盯着竹筒,并未发觉有何异样,越行锋拿它的手势,也不像是拿着毒药,看起来十分随意,“到底怎么做?”
  “很简单,你做也行。”越行锋知道他没这种闲情逸致,只好自己起身走去铁栅那头,拔去竹筒的软木塞,在底部一弹,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便投入甬道拐角处的灯台。
  一抹青烟腾起,转瞬消散,烛火恢复如常。
  渐渐地,暗牢之中弥漫着一股奇异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柴石州嗅到这种气味,便知不妥,想起刚才吞下的那枚药丸,估计是解药没错。但是,这股香气如此明显,是要所有人察觉么?
  拐角处拖出一道长长人影,柴石州下意识退步:“接下来该做什么?”
  “等。”越行锋就说了一个字,然后窝去角落,眼看就要睡了。
  “你以为他们的嗅觉有问题?如此浓厚香气,他们会察觉不出?”柴石州眼角瞄向那位闲逛的狱卒,发觉他面色如常,似乎没有察觉什么,“难道他们闻不到?”
  “是,能闻到那股味道,说明我们没中毒。”越行锋说着就打了一个哈欠。
  不难猜度,这定是花冬青暗中交予的东西,普天之下也只有花家能把毒药做到这个地步,就像是乐渊身上的那种,若是无人戳穿,根本不会有人怀疑是毒。
  想到暗牢里横七竖八的画面,柴石州道:“他们一旦倒下,我们还有活路?”
  越行锋懒洋洋道:“柴大公子,安心吧,他们不会倒的。你就不能坐下睡一会儿?现在天还亮着,你就不能忍到晚上么?”感觉有点烦,越行锋索性全都说了,“他们是高手,药性会慢一些,你盯着也没用。”
  柴石州并非是盯着,而是对花家的毒药暗暗称奇,一时恍神,眼珠子定住了而已。
  仅仅一个昼夜,柴石州便见识到花家的两种毒药,不由为花家、也为自己觉得可惜。感叹天下间若有人得了花家,那么兵不血刃直取天下,只是时日问题。
  然而想到这个方面,柴石州也觉得庆幸,正是花家没有野心,否则天下大乱。
  入夜便是一战,柴石州随后也倚去一旁,浅浅睡了去。
  *
  黄昏时分,送饭的狱卒来了,越行锋再度展现了自身的惊人演技,还让那狱卒给踹了一觉,显得十分可怜。
  从那狱卒的咒骂声中,两人得到一个消息:乐渊一息尚存,命在旦夕。
  越行锋二人显然对这件事毫不关心,他们在意的只有那狱卒的脚步,越来越缓慢的脚步。
  甬道中时而传来咳嗽的声音,再看巡视狱卒一脸病容……药性发作了。
  天色逐渐暗去,狱卒全是病歪歪的模样,已有不少人歪在墙边休息。
  柴石州不禁叹了一句:“不知这是什么药,改日定要向花冬青讨教一番。”
  这是……虫药。当然,越行锋没有说出口。无论如何,柴石州仍忠于大崇,仍是朝廷中人,若随随便便让他知道花家与北狄之间有这种往来,花家准得倒霉。
  越行锋应他:“别想太多,除非你入赘花家。不过很可惜,唯一的名额给我占了。”
  柴石州懒得理他,随即一掌噼开牢门,半死不活的狱卒见了,想要提剑阻止……
  可惜啊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238章 走为上策
  毕竟是备用的暗牢,在格局分布上没有太多弯弯绕绕,找人还算容易。
  越行锋二人跨过那些横七竖八满眼怨念的狱卒,拐下一层石阶,便找到一间封闭的铁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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