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欲抱师尊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甜家

作者:甜家  录入:09-21

  两位弟子识趣地转身开溜:“又来了……”
  “乔官明白,只是对少主的感激之情,要说出来才能安心。”他微笑着说,唇红齿白,两颗梨涡浅浅地嵌在嘴角下,十分清甜秀雅。
  “你呀,总是这么好,总是想着感激别人。”徐千成摸了摸他的头发,想起了什么,又问:“我父亲昨日召你去面见,没有为难你吧?”
  李乔官脸上的梨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沉默了几秒后,有些慌乱地答道:“没……没有。”
  徐千成立刻皱眉:“瞧你这神色,一点儿也不会撒谎,你分明就是让他为难了!这都是第几次了,我母亲也不帮你说说话么,好歹是小爷带回来的人!”
  “少主,你别怪逆炎长老,乔官的出身本就是一忌,长辈多挑剔些,也是应该的,况且夫人每次都护着乔官,乔官不觉委屈。”李乔官轻声道,垂眸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为自己强出头。
  徐千成心疼地看着他,坚定道:“等我成为家主的那一天,凡事能自己做主了,我无论如何也会让你进徐家的门,不再让你屈居于这外门之地。乔官,你可愿意等我?”
  “嗯,乔官愿意。”
  猫在门外想偷听个乐呵的两人,鸡皮疙瘩都攒了一层。
  “……简直了,我听不下去了。”
  “我也是…………”
  时光荏苒,天府山的满山绿竹倒了又立,竹笋破土而出,又由小笋继任长成参天高竹,不知不觉,已是三年光景。
  这三年,张嗣润的修为总算堪堪突破筑基,顾谋亲授昔日同袍张嗣晨以长老位份,绰号明庭。
  而顾谋统合了前些年上修界的几桩未解惨案,皆是些关系复杂的冤案,他将案宗一一整理好,独自下山一边破案化怨,一边修行游历,顺便找一找那个人。
  只可惜,未解惨案结了几桩,也没找到那个人的一影一踪。
  天大地大,宛如大海捞针,走过多少路也是徒劳无益。
  他有时会想,每天将有多少胎儿降生人间,在同一天又将有多少人离开人间,真有可能这一辈子,都再见不到他了。
  他拉开手中泛黄的卷宗,上面写着:
  “事发祁始国秋末,八月十五,约子时。忽闻一声凄厉怪叫,有打更人称平地掠起一阵黑色飓风,将三名孩童及一老妇卷入地底,翌日再探,无踪无际,尸骨无存……”
  在中秋的子时,妇人不顾宵禁带着三个孩子出来赏月,结果四人都被一阵黑色妖风卷入地底“吃掉”,连根骨头都没吐,这似妖似魔的东西专挑月圆之夜、妖幅大涨的时候下手,一口气吞了四个也不嫌噎得慌,言语描写间颇有种饥不择食的意思,也说明那怪物平时灵力甚微,不足以害人性命。
  署的日期是四个月前,他还记得,司天阁接了委派后拨人将案发位置进行封锁调查,整整四个月都毫无讯息,祁始一带又正好在司天阁山下,他原本没有心思去管外派的事,但同一件案子查四个月都给不出一个交代,反而一副遮遮掩掩的作派,未免有些蹊跷。
  抵达祁始的第一天,他没有急着去案发现场,而是换了身行头混进了皇宫,因为来之前他派人打听到,这个月正好有皇子诞生。
  他走到御花园隐了身形,站在那白白胖胖的婴儿面前,那婴儿头顶一撮浅浅奶毛,嘴里津着手指头,被乳娘抱在怀里,一双干净的大眼睛傻愣愣地看着他。
  并不是他,一眼便看得出来。
  唉,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看到了这小皇子脖子上佩戴的璎珞金锁,上头明晃晃地刻了一个“玉”字。
  玉氏?
  祁始的国姓不是“刘”么?
  他曾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个国家的了解还不至于连皇帝姓什么都不知道。
  顾谋抬头环顾四周,才发现每座宫楼的牌匾上除了写着宫殿名称,名称的右下竟然都画着司天阁玉氏的家徽!
  这祁始国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改姓玉了?


第35章 神武
  顾谋离开御花园,假装离都几年后归来的亲王之友,随口叫了个小太监询问一番才知道,之前斩杀叶府一家的右丞相一脉竟也是“玉”姓,原来司天阁在自己脚下的皇宫也安插了一脉旁支,并且数量还不小,渗透了大半个朝廷。
  在叶府被抄家、叶寻良离开祁始国后的几年内,皇帝重病卧床,右丞相一族才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原来他们要的不止是国师手中的那点兵权,而是正儿八经的皇位。
  皇帝病殁后,放眼后宫子嗣凋零,玉氏一族直接推翻了国制,右丞相篡位夺权,宫中身兼要职的大臣早被替换成玉氏族人,无人敢拦,这祁始江山算是彻彻底底地改姓玉了。
  没想到司天阁胃口不小,掌管着上修界杀刑罚生杀不够,还管到下修界来了。倒也难怪,祁始一带修仙门户不多,修出些名堂的更不多,平时宦官发生的离奇怪案,凡牵涉到妖魔鬼物的,都是报给司天阁,恐怕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司天阁玉氏的手就已经伸向祁始国这块寸土寸金的宝地了。
  顾谋出了皇宫,来时没注意,现在才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大多面色不虞,一问才知,原来江山易主后,每年税收只增不减。百姓们不仅要向皇宫纳税,并且还要多纳一份给御史机构司天阁,司天阁在每一座城池都设立了督察院,都察院印有玉氏家徽。
  玉氏接掌祁始后,大兴建设,开阔疆土,不仅没有衰败,反而更加繁荣昌盛,可苦的确是前朝留下的平民,可谓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瞒公子,我们家开的小饭店,近年来生意是越来越好,可这赚的却越来越少啊,以前每年都能攒下一笔可观的银两,这几年交完税银,便只够家里几个孩子读书糊口了。”一家菜馆的老板苦着脸说。
  “是啊,而且我家因为交不上税,我大哥被抓去充军了,听说是直接上前线,到现在连封家书都没寄回来,听说是军部怕士兵恋家分心,都撕毁了。”小二道。
  收钱的管事也插了句抱怨:“唉,而且那些玉氏族人简直跋扈,在路上遇到修仙的我们都绕着走,一句话得罪了提鞭子就打,一个个横得天王老子都惹不起似的。”
  “小声些!被那些人听到了,咱们店就别开了!”老板有些慌乱地看了看四周的食客,小声呵斥。
  顾谋叹了口气,丢下饭钱便离开菜馆。
  走到天盛街,比起上一次来,这条街的楼阁修缮得更加金碧辉煌,早年间虽然不如现在奢华,却还算得上国民安居乐业。如今街上行走的百姓却分为两个极端,与官府有联的富商高官金丝软轿奢华无比,劳作的普通百姓面如菜色,被生活压得脊背佝偻,走路都低着头。
  而金云寺早已不是什么佛门净地,而被改成了最大的督察院,牌匾上印着巨大的玉氏家徽。
  看来就算叶寻良当时乖乖留在了祁始国,也未必能好好生活。
  顾谋走到卷宗上的案发地,那是修在护城河旁边的一座极大的花园,如今已经被层层封锁,不准百姓靠近,顾谋只隐约看见几个拿着八卦盘的玉氏修士,以及拖着泥车进进出出的民工。
  “你是谁?腰牌呢?”守门的司天阁修士警惕地拦住他。
  “我是天府之阁的尊主,来协助调查妖风吞人之案。”
  修士疑惑道:“不可能,天府之阁的尊主怎么会到咱们这儿来……”
  顾谋不愿与他们费口舌,面无表情地拿出掌门玉令,将两个修士吓了一跳,连忙让了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让您出示玉令实属我们不恭,您请进!”
  进了花园后看清了情况,原本开得茂盛的花草都被清除干净,花园中央有一个大坑,四五个民工正围着往外挖土,不知道在挖什么东西。
  顾谋道:“若真是妖物所为,你们挖这片土又有什么用?”
  “仙尊,不瞒您说,这片土有问题,您看那些挖土的人是不是都身体强壮,可他们挖了四个月,统共才挖出个这么浅的坑,是玉老阁主吩咐下来的,说这下边镇压着一件威力无穷的神武。”负责接待的修士答道。
  “神武?”顾谋皱眉,他对神武倒不感兴趣,这东西虽说难得,对上修界来说却不算什么稀奇玩意,往往是谁寻到的,便是谁的。
  “是啊,那天“被吃掉”的四个人,其实是被一只觊觎神武的妖物给吃了,据说那只妖就躲在神武下面,而埋藏神武的这片土地选的土料极其夯实,还施了法术,所以我们只能一点点挖。”
  “那妖物已经死了,案子破了,为什么不出公告?”顾谋道。
  修士挠挠头,道:“这……这……我也不知道,阁主只是说有神武,然后封锁了此地,却说若有人来问,无需隐瞒神武的事,若有人帮忙出主意也是好的,但毕竟只是死了几个无关紧要人,这事也没有门派在意,您倒是头一个亲自来看的。”
  “无关紧要?”顾谋冷冷地看向他,道:“好歹也是你们司天阁管辖的地方,你管百姓叫做无关紧要的人?”
  “这……我、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修士面色一红,说话都不利索了。
  “和他有什么好解释的,一个外派之人,倒管起司天阁的事了!”身后响起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众人回头,身穿司天阁家袍的男子负手踱来,旁后跟着一群侍从,以及一名华服女子。
  是司天阁的少宗主玉晏溪,金袍黑靴,他旁边跟着的是上个月刚过门的少主夫人,柳氏。
  说来也奇怪,自古以来世家娶妻都讲究门当户对,司天阁少主这样的身份更不遑多说,可玉晏溪所娶柳氏只称得上家世清白的书香门第,是神水宫主家的旁支,早已不属神水宫管辖,在修仙界没有什么实权。
  更何况,柳佩云还是庶出,可老阁主却同意了玉晏溪将她娶进门,婚礼办得蔚为壮观,座无虚席,其中二人深情可想而知,也算是上修界的一段佳话。
  可今日一见,却不觉得玉晏溪有多在意这个女人。
  “不是说了不准放外人进来吗,若不是本少主今天抽时间下来瞧瞧你们,竟不知道这儿沦为菜市场了,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玉晏溪傲慢地哼了一声。
  “玉少宗,本座只是来查探案子,你们既已除了妖,为何不上报。”顾谋冷冷道。
  “上报?上报哪儿,我们家还需上报?从来都是你们上报司天阁,什么时候有资格听司天阁上报了?”
  玉晏溪比顾谋还小了十几岁,说话语气极冲,不管不顾的,每说一句话,旁边的修士就吓得抖一下,生怕顾谋翻脸将他们这里一掌掀了。
  顾谋也蹙眉,听着十分不虞,却不愿亲自和一个后辈动手,他从前并未见过玉晏溪,只从张嗣润提过几次,之前他在祁始国的那些年,天府之阁寄来的家书里除了张嗣晨报备每月状况,还有张嗣润的碎碎念,说司天阁送来听学的修士里头有玉少主,才十几岁便跋扈极了,老吵着要见顾谋,说十分崇拜他,觉得他这副谁也瞧不上的做派特别有个性!
  如今他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你看着本少主做什么,你这什么眼神,你瞧不上本少主,本少主还瞧不上你!”
  顾谋看着他这剑拔弩张的劲儿,有些纳闷地问:“本座何时瞧不上你了,本座从来都没见过你。”
  他顾谋是瞧不上司天阁,却也从未主动进犯,不知何时招揽的这些敌意。
  “本少主上个月成亲,给各世家都送了请柬,唯独给天府之阁送了两次,可其他世家都到了,只有你没来,甚至连句道贺都没有,一副目下无人的样子做给谁看!”玉晏溪铁青着脸道。
  “奇了,不去喝你的喜酒就是瞧不上你?那本座瞧不上的东西,未免太多了。”顾谋嗤道,玉家人送请柬的时候他正在外游历,自然收不到,而且就算收到了也懒得去凑这个热闹。
  “你以为天府之阁大了点儿,我们就惹不起了?本少主告诉你,你们再厉害也别想踩在司天阁的头上,你当自己是什么神仙,本少主成亲就派个二流长老来搪塞,一派尊主就能这样瞧不起人?!”
  这二流长老指的应该是张嗣晨了,当时张嗣晨并不知道他在哪儿游历,只能自己去和司天阁致贺,顾谋淡淡道:“本座并非故意不去道贺,只是在外□□,仅只从书信中得知此事,不过你这般无脑之态,才叫本座瞧不上你。”
  “你……你说谁无脑!你再说一遍!”玉晏溪被骂得羞愤至极,气血上涌,当即就抽出宝剑冲过去。
  顾谋长袖轻轻一挥,玉晏溪人刚冲上来,就被袖中罡风打出三尺,连人带剑摔进工人们正挖的大坑中。
  “夫君!”
  柳佩云吓了一跳,连忙跑到坑边,转头向众人焦急喊道:“快来人救少主上来!都愣着做什么!”
  几个修士急忙跑过去,其他人也吓得不敢再动,接待的那位面色发白地作揖道歉:“仙尊莫怪!少宗主一向如此,是我们没拉住他,冲撞了仙尊,是我们的过失!”
  玉晏溪此时手脚并用地爬上来,弄得一身狼狈,由侍从们搀扶着,朝他恼羞成怒地吼道:“你竟敢这样对本少主!要是我爹知道了,饶不了你!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若是你爹知道自己儿子对别派掌门这般无礼,怕是会把你塞进娘胎里重新生一遍,司天阁能养出你这种蛮横无知的后生,本座倒是开了眼界!”顾谋话语里寒气萧森,抬腿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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