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欲抱师尊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甜家

作者:甜家  录入:09-21

  “可惜呀,张嗣润这个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全心爱着的姑娘从一开始便在利用他,若没有他,我恐怕也没有理由和香怡接触。”玉书白喟叹道,好看的眉毛舒展开来。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玉书白就已经行动了。
  原来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次亲近,都别有所图。
  不对,不对,应该是更早的时候,在他还全然没有察觉的时候,玉家的计划就开始了。
  顾谋不由自主地拧紧了拳,带动了肩膀的肌肉,疼得往下塌了一寸。
  见他眉头紧锁、大汗淋漓的模样,玉书白立刻明白了什么原因,他也毫不在意,继续微笑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今天,我通通都告诉你。”
  “香怡是什么时候被你们收入麾下的?”顾谋微微喘气。
  玉书白像讲故事一样,将这些事情娓娓道来,早在八十年前,张亭柳和敬琅双死以后,祖父和香怡做了一个约定,用神水宫的一道苗疆上古秘方,以血为蛊,保住敬琅的魂魄,同时指使她制造民难引顾谋一行人下来除妖,再想办法用幻境杀死当时的叶寻良。
  “没想到,她还没有发力,该死的人便死了,出乎意料的顺利。”玉书白一顿,笑道:“这得多亏了顾谋。”
  顾谋的喉头咽了咽,有些酸涩,像堵了一块淤血。
  这得多亏了你,根本不用别人动手,你一个“滚”字便足够了。
  若说这是一场阴谋,那早在百年前就该开始了,只是阴差阳错,师明华的那个举动竟大大拖延了司天阁的计划,给玉伯温下了一个不小的绊脚石。
  玉书白这颗净灵,是玉伯温亲自下地府找熟人求来的,为的便是用它为玉家披荆斩棘,除掉与司天阁并列的天府之阁,彻底统领修真界。
  实在是巧合,师明华无意间将这颗净灵强留下来,让他转生成为“叶寻良”,而本该在玉家降生的那一胎,由另一个普通魂魄补位,便是后来的“玉晏溪”,直接将玉伯温的计划往后拖了几十年,他资质不足难以长生,哪里等得了一个人的一辈子过去,于是只有一个办法,让叶寻良早点死,重新投胎到玉家。
  “说来也是上天恩赐,我本吞尽血泪,一生苦楚皆入汤内,没想到被人卸了孟婆汤的碗,将这份恨留到了今生,才得以了结。”
  玉书白的笑容有些凄切,却是真心实意的舒惬。
  “你想不想报仇?”当时,玉伯温站在他面前,手里端着夺下来的汤,身后跟着一位长着牛角的高大男子,淡漠中带着点疑惑,看戏似的。
  “我要杀了他。”叶寻良一字一句道,一身浅绿的袍子温润至极,却目如尖刀。
  在魂归地府的一瞬间,被狼妖“侵蚀”的身体化为乌有,失去的一智也回到魂魄,那一智,恰巧是人性的阴暗。
  叶寻良,终于找回了完整的自己,原来他也会嫉妒、也会恨、也会想杀人,想复仇,原来他并不是任人侮辱,毫无怨言的傻子。
  “好好休息一次吧,待觉醒之日,天下任君骋驰。”
  那碗孟婆汤,最终也没有喝下去,躺进往生池的几年,无知无觉,好像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
  听完,水牢安静得只听到水滴的声音,嘀嗒嘀嗒,仿佛拍在两个人的心上,顾谋突然无声地笑了,笑得让人极为难受,浑身颤抖,也不知是不是肩胛上的伤牵扯到了,他双目逐渐湿润,一边笑,泪也一边流着:
  “原来,你这么恨我。”
  他这句话,这副模样,让玉书白忽然间卸下假面,狠狠抓住他的衣襟,也不管上面的鲜血脏了手指,一片锁链的碰撞声,夹杂着他满怀恨意的质问: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欺我失了一智,辱我、贬低我、抛弃我,那么多年从未给过我一个正眼,我叶寻良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一无是处,朽木不可雕?!!”
  “你说话啊,你回答我……我就那么差吗?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究竟是为什么,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比不上一个死人?!!”玉书白双手狠狠地晃着他,眼底布满血丝,噙着恨意的泪,想叫他立刻给自己一个答案。


第89章 灵核震碎
  “我知道,我没有灵根,知道我是个废物,可我还算听话不是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呀,我也会痛,也会难受啊,你对我就没有一刻的怜悯之心吗……你说啊?!!”
  肩胛上的剧痛已然游遍全身,连头部神经都有些麻木了,顾谋目光涣散,声音如蚊呐:“我没有……讨厌你。”
  “你知道刚开始做’玉书白‘的时候,我是怎么过的吗?日复一日,整整十六年,我需要多少耐心,才忍得住不来找你,可我无却时无刻不想潜入天府山,将你碎尸万段!”
  他已经不是叶寻良了,他要自丰羽翼,勤苦修炼,破釜沉舟,他一定要足够优秀,待到再一次站在他面前,才能够一举夺目,万丈光芒!
  那些从天黑练到天亮,修炼过度险些走火入魔的日子,他常常会幻想,是不是到那个时候,顾谋就不会看不起他了?是不是只有成为真正的玉书白,成为这样一个完美的人,顾谋就不会觉得他是废物,会对他另眼相待了?
  “果然……只有玉书白这样的人,才配得你倾心对不对?只有变成这样,你才会多看一眼对不对?顾谋,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样对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吗,因为你狂妄自大,你目中无人,你咎由自取!!!”
  “我没有……讨……厌你。”顾谋闭上眼睛,无力地重复。
  “你说什么?”玉书白终于注意到他在说话,猛地松手,发现自己抓住的正好是他的伤处,此刻已经流了一地的血,人也几乎疼晕过去。
  “咳咳……我没有讨厌你,无论是上一世的叶寻良,还是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玉书白,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
  顾谋抿了抿苍白干裂的唇,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声音嘶哑。
  “你骗人!”
  “撒谎的是你,你并不是自己口中说的那么……想要我的命对不对?”
  顾谋看着他,皲裂的唇角弯起一个艰难的笑,眼睛一层薄雾:“在生门,明明我早该死在里面,在最后一刻,你却将我带了出来。”
  “那是……因为,我要亲手杀了你,死在’叶寻良‘的生门,太便宜你了,我怕你脏了他。”
  说完,玉书白俯下身,轻轻地吻在他开裂的唇上,或许是被他唇上的血痂咯到了,他含住那片唇瓣,直到它湿润变软。
  顾谋并没有给任何回应,也没有躲开。
  “别急着死,你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你若敢寻死,我便让天府之阁去陪你去地府喝孟婆汤,凑一桌宴席岂不热闹?”玉书白起身,睨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大牢,一旁等候的守卫见到少宗主出来了,连忙挺直身板:“少宗主。”
  “进去吧,看着他,给他弄点水。”
  “是!回少宗主,那个……里头的人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一口东西也没吃,身上还有伤,不会出事吧?”
  “放心,他死不了。”
  修真之人辟谷是常事,何况以顾谋现在的修为,几乎不存在饿死的可能性,“水也别给了,什么都不许给,不准给他上药。”
  “额……是,是。”守卫颤颤巍巍地进去了,心道:这么多年来,少宗主审人哪次不是和和气气的,里头的刑具基本上都是摆设,头一次对人这么狠,里头那兄弟怕是上辈子造的孽哟……
  玉锦堂。
  “书白啊,你有什么想法?”玉伯温喝了口茶,也不看他。
  “……”
  “你可知道,其他九大家族一直在等罄竹堂给个处理结果,张嗣晨也找了老夫一次,你却把他关进了水牢,就不怕他趁此反击吗?”
  “张嗣晨找您做什么?”玉书白道。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逼咱们了结顾谋,否则司天阁干的这些事让他捅喽出去两句,恐怕一发不可收拾。”玉伯温将茶杯放下,看着他。
  “请您转告他,顾谋虽然没有死,但过得绝对不好受,再说了,张嗣晨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家弟弟的性命千人难抵了?”玉书白冷笑。
  “你呀……还是这么尖锐,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注定不是我们玉家的人,胳膊肘往外拐。”玉伯温睨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
  “祖父,我是不是玉家的有何关系,十大仙门从此便是玉家统领,这不就够了?”玉书白唇角一弯,如此回答,接着道:“顾谋跑不了的,他受了琵琶骨刑,毫无反击之力。”
  听到这道刑罚,玉伯温露出意外的神色,自己都觉得有些痛,接着捋着胡须呵呵一笑:“那可不一定,顾谋的性子,和他娘一模一样,执拗起来什么都做得出。”
  玉书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握紧拳:“您的意思是……”
  “咳咳,老夫能有什么意思呀,只不过替司天阁着想,也好给九大仙门一个交代是不是?”玉伯温依旧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我知道了。”
  第二日,司天阁召开仙门大会,十大仙门将整个鎏云殿挤得满满当当,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与雀跃,望着上方的玉晏溪。
  “请诸位自便,稍安勿躁,父亲即刻便来。”玉晏溪道,看了一眼旁边的玉书白:“书白,可有去请祖父。”
  “嗯。”玉书白淡淡颔首。
  “韩某今日才发现,玉少宗真是远见卓识,昂藏七尺!早闻少宗从前在天府之阁听学,简直是步入虎口,真是太了不起了!”堂下一人举起酒杯赞叹。
  “韩宗师客气了,书白此前也并未察觉。”玉书白谦和地举杯。
  “哎,玉少宗太谦虚了,若不是您放心了顾谋随身的佩剑有问题,咱们又怎么会这么快识破他的真面目!”另一个连忙道。
  玉书白浅浅一笑,再次举杯敬酒,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前来赴宴的一众女眷均是面带红晕,有婚配的偷偷看,无婚配的大胆瞧。
  顾谋的佩剑……
  其实只能算半把,当时玉伯温不知用何方法说服了唐桀,让他解开了烛阳剑的禁制,得到主人的允许,烛阳剑被秘密炼成子母两剑,这并非是强迫之举,也没有破坏烛阳剑本身。
  许多人都不知道,烛阳剑本就是由上古神兽,月神幽莹与阳神烛阴仙逝后化作的两根仙骨锤炼而成,极寒与炙热集于一身,可谓是所向披靡。而玉伯温只不过是使了秘法,暂时将两根仙骨分开,择了属于月神的子剑,送到顾谋手上,另外一根阳神母剑则埋在出云山,只要顾谋带着子剑来到出云山,母剑便会躁动,急切地想要与同伴合体。
  这一招,是玉书白自己想出来的,一天不毁掉顾谋的高高在上,就一天没法与他平视。
  “是呀是呀,司天阁有您这样的逸群之才,可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呐!”
  “玉少宗才貌双全,可愿常来我们暮西山坐一坐,给弟子们论一论修行之道……”
  玉晏溪坐在最高的位置,明明是最显赫的金座,全场却几乎无一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忍不住慢慢握紧了拳头。
  这个少年,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父亲。
  继位以来,他玉晏溪就像一只傀儡,被迫窝缩在父亲玉伯温的操控下,直到玉书白的出现,他才第一次在父亲脸上看到欣慰的笑容。
  “夫君。”柳佩云察觉到他的情绪,握住他的手,眼神担忧。
  “……”玉晏溪心中涌上一阵不耐烦,下意识要甩开,忽然意识到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于是敛了神色。
  不多时,玉伯温笑呵呵地也进了殿,手边多了一根檀木包金的拐杖,这根拐杖他很少带出来,只是近年受了几场风寒,身子大不如前了。
  玉晏溪隐约觉得,自从天府之阁倒了以后,父亲宛如心中大事落了,也不像从前那般在外人面前强撑着身体,强撑着司天阁。
  “玉老前辈,敢问罄竹堂何时才能列出那化妖的罪证,将他正法?”一名宗主问道。
  “是呀是呀,这都三天了……”
  “还请老前辈给个结果,不能让那祸害继续留在人世啊……”
  “老前辈,为何天府之阁未被查封,司天阁可有好好得查证过天府山是否有合污之党?”
  “是呀,明庭长老看着倒是无辜的,今日为何不来上席?”
  “诸位大可放心,天府山门下弟子与明庭长老的确是无辜的,他们对顾谋的行事完全不知,只是天府之阁一时无主,只能让我们司天阁代为管理了。”玉伯温捋了捋胡须,和善地答道。
  “这……”众人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可席中有一小辈忽然提问:“既然明庭长老是无辜的,他又是天府之阁唯一的长老,为何不让他代位尊主之职?”
  “是呀,明庭长老我是见过几次的,为人温良和谦,待人不失礼数,实非凡辈。”
  “咳咳,这个问题,老夫也曾问过明庭长老,可长老婉拒了此职,估计是不想步顾谋的后尘吧。”
  “也是,挺晦气的……”
  “唉,好好的一个门派,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都是那万恶的顾谋,坏了师门风气!”
  “那顾谋的处置结果将何时出来呢?他修为极强,仅是封住灵脉又有何用,万一他逃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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