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就能为所欲为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允你听风

作者:允你听风  录入:09-21

  闫穆又看了眼那空空如也的木桶,继续说道,“这大桶的水看来也平静不了你的心。还是放下吧,反正三弟说他对大嫂那事儿没做成,你的损失不大,顶多当嫂子被狗咬了。你还是换件衣服,随我去喝酒。”
  闫穆的话勾起闫岳沉重的,一直想躲避的内心,他根本不是因为“三弟欺负丫头”这件事才上那么大的火,当然,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更让闫岳觉得憋屈的,还是陈鸣一直欺骗自己的事实。
  “草!”
  想到这,闫岳重重踹开身边的木桶。
  木桶倒地咕隆滚向远处,闫穆觉得闫岳的火真是莫名其妙。
  “你要是真的火气大,改天把闫和的腿打断就行。何必和一个桶过不去。”
  闫岳除了生气,此时更为纠结,他心累地倒坐在井旁,以手覆面,一片茫然。
  “闫穆,你借我几件衣服。我现在不想看见陈鸣。”
  “陈鸣,是谁?”
  闫穆还未听过陈鸣真正的名字,平日他只唤他为大嫂。闫穆不知道他不留心的一提,闫岳的脸逐渐变得扭曲,伤心欲绝痛苦不已在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闫岳暴躁出声,说话间,他的声音还带着撕扯。
  “你管他是谁!说了不要提他,不是要陪我喝酒吗?喝!喝个他三天三夜!”
  既然闫岳不想提及,闫穆瘪瘪嘴挽起他的胳膊将他领回自己的房间。
  “行行行,哥,你是我大哥,你说得算!”
  闫岳就这么怀揣着——军队被收,对立的人登位,喜欢的人从女的变成男人的心结,在镇上最大的酒楼里喝了个底朝天,连着三天三夜他都没再踏足闫家大院那块伤心之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闫岳三天三夜颓废在酒馆的事,没过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小镇。人们刨根问题,纷纷想从中探寻出什么故事来。
  事件也由于一传百百传千变了味儿。
  “这不前几天我还看见闫家那媳妇和闫三少在一起呢~”
  “你说,这大少好端端得干嘛在酒馆喝个三天三夜,我猜一定是发现闫三少和那个小贱人的事情了。”
  “啧啧啧,听说那个闫家的大少奶奶还是奴婢出生的,我说这种人就是贱,哪里比的上方家小姐呀。”
  “不是,你们知道吗,我听说那个方家的明珠小姐前几天还回家了。就是在闫家大少奶奶进门没几天。这个恶婆娘哦……”
  “闫大少残了也就算了,现在好了还要被这个恶婆娘折磨……”
  陈鸣抱着袋干粮怵在墙角听着那群女人议论,他抿着嘴,生怕被他们发现,将自己隐藏在墙角不敢出声。
  无论别人怎么说,但事实上就是自己犯了错,隐瞒了师叔,只希望闫岳看在往常的情面上不要将自己赶出闫家。
  不然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那些女人的闲聊变得越来越过分,甚至开始怀疑陈鸣和闫穆的关系。
  不给予理会,陈鸣转过身打算从侧门溜出闫家。他要去找闫岳,他不能让闫岳因为自己的事情摊在酒馆这种地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鸣一转头就看见撅着嘴满脸吃惊的庆铃。
  庆铃正要出声,陈鸣赶忙小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陈鸣冲她猛地摇摇头。
  庆铃心领神会地眨眨眼。
  就这样,陈鸣拽着庆铃走进了一间偏房内。他环顾四周确保没有人在旁,才将拽住庆铃袖口的手松开。
  庆铃也往两边瞅瞅,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瞅啥,。
  看陈鸣恢复往常的神色,庆铃憋不住内心的问题,像炮筒一样连续对陈鸣发出疑问:“大少奶奶,你和大少爷究竟咋了?大少爷怎么刚回家就出去喝酒喝了三天三夜?还有据说三少爷那天是被一群洋鬼子抬着出闫家的又是怎么回事?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庆铃本就是喜欢追根问底的性子,陈鸣怕庆铃追究太深,掏出怀里的本子敷衍的与她解释道:
  三少爷不知道什么原因把我禁锢了,大少爷很生气所以出去喝酒。
  其中隐去了自己是男孩的身份。
  庆铃觉得不可思议,一方面他为闫和会做这样的事情觉得惊奇,另一方面他为大少爷会为了大少奶奶的事去喝酒而惊讶。
  “那……大少奶奶你拿这个包又是干嘛?”
  庆铃指着陈鸣手中的粮带。
  陈鸣继续与她解释道:
  这里面是醒酒的粮饼,我想出去找闫岳。
  “那你知道大少爷在哪家酒馆吗?”
  陈鸣摇摇头。
  “这不得了,您还是别出去找了,大少爷没那么柔弱,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陈鸣摇摇头,不太满意庆铃的建议,他还是一意孤行地想去寻找闫岳。
  看陈鸣如此执着,庆铃无奈地叹口气,决定帮他一把。
  “行吧,大少奶奶,你这说话不方便,又不认识路,我来帮你交给大少爷,让他赶紧回家见你!”
  没等陈鸣拒绝,庆铃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粗布粮袋,推开侧面的房门就往外冲去。


第57章 可怜不是女儿生
  不得不说,庆铃的办事效率真的挺快。没过半天,她就将闫岳从酒馆赶了回来。
  闫岳是回来了,可陈鸣该拿什么脸面去见他呢。
  陈鸣搓着闫岳送他的鹅黄小衫的衣角,怀揣着紧张的心思在房里端坐,他静静等候闫岳回家。
  门,被推开了。
  是熟悉的身影,闫岳穿着闫穆常穿的款式出现在陈鸣眼前,他的表情没有陈鸣想象的那么沉重。
  男人的面目有些憔悴,他嘴边还留着灰色的胡渣,看起来没有了平时的威严和端重,有些颓废。他对着陈鸣微抬着下巴,锋利的眉峰好似郁结着化不开的寒冰,眼神平淡如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这样直勾勾地望着陈鸣。但闫岳没有表情的面孔却让陈鸣感到无以言表的恐惧。
  闫岳从手中甩出一个深色的包袱丢到陈鸣的怀中,冷声道:“你现在可以离开闫家了。”
  陈鸣不可置信望着陈鸣,他歪着头想确认没有听错闫岳的一言一举。
  闫岳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可以离开闫家。”
  这会儿,陈鸣听清楚了,他的精神也开始恍惚起来。
  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隐瞒了自己是个男人的事情。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从来没有伤害过闫岳,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他只是害怕,因为害怕隐瞒了自己是男人这小小的事情而已。
  “我,不,可以,吗?”
  “我接受不了从头就开始欺骗我的人。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欺骗我。”
  门外忽而响起一阵闷雷,像似诉讼着陈鸣的不公。也不知从何方飘来大大小小的乌云,遮盖了这西苑原本该有的阳光,让整块院落拢上一层灰霾,变得晦暗不明。
  闫岳的表情再也不像闫岳,他以前总是笑着包容陈鸣。而此时,他却能说不要就不要。
  就像曾经对陈鸣的点点滴滴都只是伪装。
  “我曾经对你只是因为你刚好在我最低谷出现而已,所以我信任你。捅破窗户,你也不过是一个下人。”
  恃才傲物,闫岳作为闫家最杰出的男人。对他来说,彬彬有礼,弃之不屑的转换只不过一张表情的事情。所有的容忍和宽容都可以逢场作戏。
  陈鸣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他希望闫岳能够收回自己的话。
  可是没有,闫岳的态度异常坚决。在等待陈鸣动身离开的过程中,他的脸上逐渐露出许许厌恶与不耐烦。
  “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好点,你就能奢望我赦免你?我的弟弟至少和我有血缘关系,而你,什么都不是。”
  咚!
  门外又响起一声闷雷,震得陈鸣身子一抖。
  他开始装聋作哑,结结巴巴出声道:“啊?我,没,听ing……楚。”
  闫岳见陈鸣装聋作哑的模样胃里就一阵恶心,他冷笑:“你也是用这种态度来勾引闫和的吧。我闫家真是被你耍的团团转。”
  闫岳急转直下的态度让陈鸣的心跌入谷底,他不知道这三天闫岳究竟臆想出了什么,他也同那些人一样以为自己勾引了闫和吗?陈鸣尝试着再唤一句闫岳的名字,希望他能相信他。
  “闫,岳。没有……”
  磕磕绊绊,他连他的名字都讲不顺畅。
  “行了!你走!你马上走,别让我看见你,拿起东西,滚出去!”
  听到闫岳的吼骂,陈鸣再也忍不住泪腺。
  这样的情况,他还怎么当作视而不见。他小步上前,双膝跪地,用头猛敲着地面,嘴上“呜呜”含糊,希望闫岳别将自己赶出闫家。
  闫岳深深吸口气,全身因为陈鸣的求饶开始发颤,他疼,他心里当然疼。可他的身体同时也忍不住的厌恶,厌恶自己会对一个和自己同样器官的男人起爱慕之心,厌恶他的每一次触碰。
  他的牙齿因为身体两重的痛苦咯出了血,凭着最后一口的容忍他对陈鸣吼道:“滚!”
  陈鸣还是听到这个字了,他停止了不断磕头的动作。眼泪参杂着额头的血珠啪嗒啪嗒在地面融汇。
  他识趣地捡起闫岳丢给他的包袱,忍着痛,紧紧拽着它,就像拽住闫岳最后留给他的温柔,逃离了闫家。
  陈鸣自己走出了闫家的大门,他知道只要他跨过这道门栏,就很难再跨入这个地方,也会与闫岳的距离越来越远。
  更何况他无路可去,天上下下起了大雨。陈鸣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谷雨时节。
  “谷雨赊犹半月期,禁烟花事已纷披。”古人说这时已看不到春的花,也找不到能一起欣赏花期的人。
  说到底,他从未同闫家大少爷看过什么花,陈鸣不喜欢花,他总觉得那是女孩子娇柔做作的一套。
  如今望着闫家大院高起的门槛,陈鸣居然有一丝懊悔没有同闫岳赏花看月。
  他不怪闫岳,本来自己所得的东西都是闫岳所给予的。他悔得是自己,自己不是一个女儿身。
  陈鸣无力地扯着手中的包袱漫无目的游荡在街上。
  因为下雨,街上已鲜少有人来往,能看到的人不是匆匆回家就是往别家跑去躲雨。只有陈鸣一个人在这里感受着每一滴雨滴带给他的刺痛。
  他被抛弃了,又一次被抛弃。
  也许还会有什么人像当初那个人贩子一样将自己拐去又卖给别人。
  陈鸣失魂落魄地游荡在结交,幻想着一切不切实际的事情。


第58章 南胡洋馆篇启
  雨下的很大。陈鸣拖着闫岳留给他的最后的包袱漫无目的地摇晃在街道。
  在檐下躲雨的人们也许会见到陈鸣,好心的人也许会叫喊着让他也进屋檐下躲雨。
  在雨中,陈鸣的视线被雨水遮模糊,高烧让他意识不清。骤然间雨下的更加激烈,一滴接着一滴锤在他的脸上。耳边那些好心或者不好心的呼唤腻在雨水声中让他头晕目眩。
  也许是对自己的嘲笑吧。
  陈鸣的双脚不受控制地挪步移动,他不知道它要去往何处。当他拐弯走进一个偏僻乌黑的巷口时,他的双脚再也撑不住沉重的身体,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陈鸣模糊看见一只穿着草鞋的脚。下意识的,陈鸣伸手拽住那人的鞋的后脚扣,他虚着气,一字一顿的哀求道:“是,人贩子……求,你,拐我,走。”
  他的声音很弱,影藏在淅沥的雨中。那个穿草鞋的男人根本听不清这个少年在说些什么。
  而陈鸣此时心里是这么想的:他是因为人贩子才进了闫家,也应该由人贩子带着自己离开,用老师的话讲,这叫“有始有终”。
  他下意识的认为这个穿草鞋的男人也是一个人口贩子。
  细数陈鸣走过的年岁,母亲因为生他死了,父亲也因为母亲的缘故把陈鸣当作怪物,吃了母亲的怪物。父亲终日将他困在小黑屋里,只有发馊的稻草和老鼠的吱叫陪伴着他。
  那时,他还很小,从小生活在山脚没有朋友的陈鸣以为其他的小朋友也同他一样,都要关在小黑屋里养着。直到,父亲命令他去山上采药的那年,他遇到了和自己一样年岁的小朋友。
  小朋友笑着对他诉说着外面的世界,还带他偷偷溜到镇上吃冰糖葫芦。陈鸣很开心,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别的小朋友和自己是不一样的,别的小朋友不住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他们每天都可以吃到冰糖葫芦。
  可后来,小朋友不见了,他的冰糖葫芦也没了。陈鸣又只能每天采药磨药静静等待着哪一天小朋友来接自己。
  等到现在,等到闫岳不要陈鸣了,小朋友还是没有来接他。
  因为有始无终实在是太寂寞了,有始有终是如此美好。
  昏昏沉沉中陈鸣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大哥,这小孩半死不活的,你救他回来干嘛!”
  彪形大汉撅着嘴对坐在草堆上吸烟的老大表示不满。
  霍锦年吹了口水烟(水烟,云南烟草配备常用的简便烟管,多用竹筒直接切成,内含水,所以称为水烟,旧时在东部流行。),吐了口烟圈,懒散道:“又不是我想救,我出门买包糖,他突然拽着我的鞋。我踹他好几下,他硬是不放,我也很无奈啊——”
  说完,霍瑾年晃晃筒里的水又吸溜一口烟。
  “大哥,你就别骗俺了,你看他现在也没拽着你的腿,挽着你的胳膊。尽说胡话。”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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