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此剑乃信物[古代架空]——BY:Dagger

作者:Dagger  录入:10-04

  “因为这也是你来这的目的。”女子神情肃穆,以祈求的语气轻轻道,“我想请你杀了圣女。”
  

  ☆、第四十二章 夜雾囚境

  沈放微微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锐利的眼睛眯了眯,“你在玩什么把戏。”
  他依旧担忧着先前那“失控”的一剑,不知道是连同这圣女在内的北荒众人中,有高手故意借“剑”杀人,还是那确实是他的失误。
  “我知道你这听起来很好笑,在某种意义上,我确实就是圣女。”她看着沈放眼里的怀疑和嘴边噙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脸上突然笼罩了一丝哀伤,“但在某些时刻,我知道我不是,现在就是那些时刻。”
  “真正的圣女是我的母亲,每隔十二年,她都会培育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儿,重新担当圣女,我已经成为圣女七年了。可是眼下离北荒太远太久了,这具身体自己意志已在路上渐渐复苏,我已可以勉强脱离她的控制。
  ”女子的身形在火中勾勒,显得柔美而纤弱。
  “那个,圣女姐姐,大梁人不像北荒人那般信这些东西……”沈放面露为难,“如果你是怕死,但在那帮族人面前不愿露怯,等他们走了之后以此博得我的怜惜,我可以理解。”
  说完,他摊手道,“可惜,我虽怜香惜玉,但也厌恶蛇蝎妇人。”
  “你要杀我,是因为那五个乞儿么?”
  沈放回应以沉默。
  “白狼的力量要靠一套繁琐的人牲祭祀维持,在此地我们无法完成,它便自行去觅食了,它确实可以寄生于我,控制我,但我却无法反向控制它的欲望。”
  “所以,你想说,责任并不在你么?”
  面对沈放的诘问,圣女垂下了眼帘,叹了口气,“先前我若是下令让他们齐齐拿下你,你绝对无法全身而退。而我却让他们走了,现在,只剩你我二人,谁也杀不死谁。”
  “想必你已见识过它的雾隐。我让他寄生于我,便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北荒。”
  “就算是呓语剑的主人沈昱诚亲自到来,也无法围杀我,除非,我自愿而死。”
  “你可以不信,但是我所要求的,不过是你本来就想做的事情罢了,唯一不同的是,你要按我说的办法杀了我。”
  沉默良久,沈放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真正的那个你能得到什么?”
  女子从话里得到了希望,她抬眼,一对碧绿的眸子烨烨生辉,“自由。”
  沈放抱剑在怀,思忖道:“这莫非是你的诡计,我若信以为真,按照你的办法杀了你,你就能死而复生?”
  “自你现身到现在,我唯一撒的谎,便是自称能死而复生。”女子眸中的光转瞬即逝,神情凝重,“人死怎能复生呢?不过是他们的谎言罢了。”
  “他们?”
  “我的母亲躲在地下,让亲生女儿代替她担任人前的圣女,历来的圣女均不得好死,但是很快,就有新的圣女产生,因此,族人坚信圣女会死而复生。”
  “你按照我的办法,杀死寄生在我体内的雾茧,我便能重获自由,大雾、白狼,都会消失。”
  “雾茧是她用来控制你的东西?也是你和大雾和白狼的联系?”
  女子点点头,“北荒保留下来不多的邪术之一,你不需深究,若是担心我有图谋,你可先行砍下我两条胳膊。”
  女子说得平淡,沈放也不免一惊。
  “我要怎么做,才能取信于你。”女子又问。她周遭那层冰冷寡淡,将她与这个真实世界隔离开的壳似已经在与沈放的对话中,不知不觉瓦解,此时的她急迫且真实。
  更像是一个人了。
  沈放已做了决定。
  “你先告诉我,那个所谓的寸草,是想做什么?”
  他想知道这女子的诚意。
  “寸草的人已在城中另一处设下陷阱,只待在大雾中被诱出的那个人的到来。我不知他名姓,但是此人的师父,在焉支山修行多年,是当世——你要去哪!”
  女子一步踏出了火焰,喊住了疾步往外奔去的沈放,“城中大雾弥漫,你绝对无法拦下寸草的人,而且,距离寅时还有一个时辰,你不要惊慌!”
  而在她踏出火焰的一瞬间,身后再次浮现一对狼瞳。她身子一颤,退回了火焰当中,斩钉截铁道:“杀了我,让我自由,你就能救他。今夜之事,北荒十二部落已谋划了三个月,岂是你随随便便便能阻止的!”
  沈放的身形凝滞在了原地,随即缓缓转过身。
  圣女只是看了一眼,心里也不免一惊,只见此时的男人眸子阴沉,面部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竟是霎时间就变了个人。
  “告诉我,他在哪,以及教我怎么杀你,”
  女子嘴角上扬,她的笑容僵硬而古怪,似有许久不曾做出这个表情,与此同时,她亮晶晶的眸中飘出一缕青色的焰火。
  “很简单,剖开我的右边胸膛,取出里面的雾茧。”
  “听你之前的意思,似乎惊鸿剑很适合做这事,不然,你大可自己亲手取出来。”
  “古剑惊鸿能与境遇相和,或许能欺骗雾茧,别的兵器一旦触及,便会立即遭到雾茧的抵抗。”
  “或许?”
  “还未曾有人这般做过,所以我希望你把我的双臂砍下,这样在你取茧之时,万一被它识破,不会发现我两只手臂死死掐住了你的脖子。”
  “我懂了。还有呢。”
  “我若离开这团火,白狼的意志便会活跃,它也许会攻击你。”
  沈放皱眉,“我只有两只手,一把剑,没法一边斗狼,一边取茧。”
  “所以我会留在火中,并在你手上留下一层冷雾凝结的霜,你需要将手探入火中,在冷雾融化前取出,你知道的,难处并不在取茧。”
  沈放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眸子竟是渐渐漾出雾蒙蒙之感,“领悟这夜雾,想象并模仿这当中情境,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有这样的信心,我很满意。”女子点了点头,抖肩扬臂,四周的雾气快速地朝沈放凝合,“当你心境已成,就以剑气破开此雾障吧。”
  ……
  明光塔有六层,庄离已来到了第三层。他确信自己来对了地方,因为这儿无处不是“梦蝶”的痕迹。相比他一路走来发现的那些蛛丝马迹,那些在稀薄雾气中闪烁的粼光,树梢上沉眠的幼蝶,他一踏入塔内,便感觉到久违的熟悉感铺天盖地而来。
  透过塔内壁阶上遍布的斑斓浮光,他仿佛能瞧见就在不久前,曾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仙人一般掠上了塔顶。
  正是那个人,留下了这些独属于焉支山凌波涧的痕迹。
  凌波涧没有湖,没有泉,但是在涧底那一望无垠的光秃秃的石面上,永远是波光粼粼,流光溢彩,宛如是东海之滨长满珊瑚的瑰丽海底。
  师父。
  他轻轻在心里念起,加快了脚步。
  第四层,第五层。
  他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直觉般,看向那风来的地方。
  所有窗皆已打开,一人在空旷的外廊上遥望夜空,背对他而立,衣袂卷起,似乎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
  叮铃铃的声音响起,庄离注意到,这一层的梁柱上系满了样式奇异的风铃。它们或大或小,或是青铜,或是白银,或是寒铁铸就,然而皆是囚笼形状。
  风过,叮叮有声,似乎能传到极远处。
  他正要开口,却觉一阵头晕目眩,无声地干呕了起来。
  那人依旧背对着他,恍若未闻。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风铃音似万蚁入脑,又似百虫蚀心,庄离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咯吱咯吱发颤。
  可是他只能不停地干呕,唾液沾染了他的下巴,顺着脖子不断流下,宛如一个傻子。他跪在了地上,满脸泪水,却努力抬头,看向那个依旧一动不动的人。
  那个男子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身。泪眼模糊的庄离只看到他戴着一张面具。
  “比我想象的能忍。”男子打量了他一眼,往前跨出一步,抬手拍向左侧内壁。
  霎时间,所有的风铃晃荡得更加猛烈。
  庄离凄厉地叫了一声,下意识掏出了沈放给他的短剑,猛地往自己太阳穴扎去!
  赫然间,他腰下生风,只觉身后多了一道人影,那人的两只手有力地托住了他,朝来路奔去,沿着楼梯飞速而下。只是看了眼那旋转的阶梯,庄离便觉天旋地转,似乎被利器搅动了五脏六腑。他一口黑血,呕了出来,染上了那一排古朴的木阶。
  上面的人似乎并没有急着追他们,他一路被托着,回到了明光塔的最下层。
  “也比我想的要蠢的多。”那个出手救了他的人低声嘟哝了一句,将他方才夺下的短剑塞入庄离的怀里。
  塔内烛火皆灭,壁上的浮光照不亮那人的脸,可分明是个陌生的声音,昏昏沉沉的庄离莫名觉得他身上有些熟悉,有些亲切。
  突然间,那个人身子一僵,于此同时,庄离跌落在地。
  钻心的痛立即让他想起,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
  庄离注意到,来时明明洞开的大门此时已关上,而门外是化不开的黑暗,先前还明透的长街此时已被浓雾占据。
  那人男子打量了一圈,回到楼梯口,朝上看去,恰有一抹极为明亮的光芒自上散发出来,照亮了塔的内部。
  庄离瞪大了眼睛,发现,不仅仅是最上面,这下面的每一层,都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怪风铃。
  “啧。一座明光塔,挂满了囚梦铃,原来如此。”那个男子自言自语道,他眉头微蹙,似乎也对处境不太乐观。
  庄离看清了他的模样,发现自己确实不认识他。看他样子,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纪。
  “你识得囚梦铃?你是谁?上面那个人又是谁?”
  “我今晚睡不着,出来散个步,碰巧一走来到这顺便救了你小命。”男子盯着那白光的源头,面无表情道。
  庄离一怔。
  “你以为呢?你这种脑子,他怎么会派你独自来大梁浪荡?我真好奇,他是交给了你什么任务。”男子的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之意。
  庄离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半是惊骇,半是恼怒地说不出话来。
  男子极为懊恼地闭了闭眼,“我更蠢,居然为了你这个小傻子自己往别人的圈套里钻…”
  

  ☆、第四十三章 屠夫沈放

  自天上俯瞰,连云城的东北和西南两角,雾已成海。仿佛有神通之人,将万里外的苍山云海吹落至人间。
  西南角,雾海的正中间正是那三进府邸。这三进府邸是北荒人数月前就辗转多次,借人居间买下来的藏身所在。距离城中西南的监狱,只有半柱香的路程。
  监狱所在,此刻是一片火海茫茫,但是那些厮杀与惨叫声几乎全被泥墙一样的雾障堵得水泄不通,竟没有传出去分毫。就连火舌,都被浓雾给吞吃了。
  雾海中死寂沉淀,安详弥漫。
  三进府邸的内院,一团火与一团雾对峙着。雾团的外层一点点开裂,溅射处灼热的剑光,一个白衣人的身形渐渐显现。
  沈放走了出来,眸光灰蒙,仿佛睡着一片浓郁的化不开的阴翳,他手腕处缠绕着一圈晶莹的白光。
  与此同时,火中女子的白裙则缓缓脱落在脚边,露出皎洁光滑的胴体。第一次看见女子身体的沈放只是提着剑,面无表情地朝她走去。
  他刚迈出第一步,手腕上晶莹的白光便起了变化,如溪水般朝手臂蜿蜒而上,结了一层晶莹的白霜。
  这让沈放一下子想到了荒雪剑。
  他每走一步,手臂上的霜层便厚了一分,上了一寸,直到在肩膀处停下。此刻的他就像穿着莹白透亮的臂甲。
  白霜又顺着手腕反向游走,企图爬上剑身,但刚触及,尚不及凝结便碎成霜屑纷纷落下。
  乙未剑剑身无暇,不容丝毫附着。
  眼看着那个五官英气却,神情漠然的男子朝自己走来,女子缓缓躺进了火中,将双臂侧展。
  她用眼神示意沈放砍下她的双臂。
  “不用。”沈放摇了摇头,“我直接取出雾茧。在开始前,告诉我,寸草的人,设下的陷阱在哪,他们具体要做些什么?”
  沈放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砍下这女子的双臂以求稳妥。
  女子眨了眨碧绿的眸子,深深看了沈放一眼,片刻后,启口道:
  “城内东北角的明光塔,此刻陷落于此处一般的雾海,他们要把那人围困在明光塔中,囚禁至死。”
  “囚禁至死?”
  “那塔中有专门克制那人所习的心法。而大雾,这是在明光塔外形成的雾障,使那人无法逃离明光塔,也无法朝外界呼救。”
  “……我明白了,可以开始了。”
  “沈放,你是否已想通了一件事。”女子注意到沈放神情的一丝异样。
  沈放点了点头,“你既已助我领悟这浓雾,我眼下便可以骗过那些雾障,进入塔内。”
  “为何此刻不去?”
  “我已答应了你。”沈放冷冷道,“你问题太多了,我赶时间。”
  女子神情柔和,“待我胸口的印记变成红色,就可以动手,剜开表面的皮肉后,你就会认出它,对了,你挖过红薯么?”
  “没……但是看过。”沈放不明白她为何要在这关键时分突然提起这么莫名其妙的事,哪怕他已在雾中收敛身心,此刻也有点跳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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