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此剑乃信物[古代架空]——BY:Dagger

作者:Dagger  录入:10-04

  她冒雨走入院内,任由雨水淋透了她的身子,幽幽的目光来来回回扫视着裴啸之那具趴在地上的奇特尸体。背上有着十几个一模一样的铜钱般大小的窟窿,仿佛凭空在体内炸开。
  直觉告诉她,那阵风声有问题。然而,让她真正困惑不已的是,呼延东流杀了裴啸之,杀了屋内的林知府,却没有杀她。
  “你要留我做内应么?”螭吻面无表情地问他,心里则盘算着怎么样讨价还价才对自己最有益。
  然而那个古怪的刀客却是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什么东西,摇了摇头。
  到这时,螭吻才是真的惊讶不已。
  ……
  豫州城外,河边的树林里,再次响起夜枭的叫声。
  “除了北荒人,我们还牺牲了不少同伴……齐棣应是以为寸草苟延残喘,不足为惧了,我们该动身去洛阳了。”东流低声道。在他面前,是数十名背着巨大铁弓的蒙面男子恭敬地点头。
  他神情阴郁,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名绿衣女子的模样,和记忆中心心念念的那个她,竟是渐渐重叠……
  

  ☆、第六十章 子虚乌有

  “沈放。”
  ……
  “庄离!”
  “啊?”沈放猛然停下了脚步,方才他的脑海中刚飞速闪过一张狰狞的女人的脸,回过头,却见庄离也是大梦初醒的样子。月光在他脸上漾出一片水白。
  “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南宫芙云贴着坚硬的石壁挤到了庄离身侧,想看清他们两人的脸,“越走越快,我叫了你们好一会儿都没听到。”
  “啊,我一直看着前面的路,有点入迷了。”
  “我,我也是……”庄离随口道。
  沈放说的也是事实。约莫半个时辰前,随着上方的石穹在某一刻突然消失不见,他们重见天日,发觉已是夜色茫茫。虽然依旧处于勉强容一人过的甬道当中,前后是虚空与朦胧,但至少不再有上方石壁带来的压迫感。一轮弯月在他们头顶的一线天中偶露一角,照亮了两侧光滑如刀削的石壁顶部。
  在这样的夹缝中行走太久,便会有两侧石壁不断向内挤压的恐怖错觉,沈放走在最前方,面前空无一物,只有不断延伸、蜿蜒的黢黑窄道,他须安定神思方不至于陷入臆想,或者在遇到意外时措手不及。
  “一个心事重重,一个心神不宁。”南宫芙云盯着两人,双手抱胸,叹了口气,“我嘛,总觉得这一路鬼里鬼气的……真想赶紧见到归墟子他老人家,问他到底为何要这般折腾上峰的人。这破路越来越陡,空气也凉飕飕的,刺鼻得很——
  “我说,我们不会已经到了峰上了吧?”
  沈放猛然回过头,死死看着那石壁缝隙间露出的一小截月亮,方才还是惨白的月光,此刻居然漾出了一片透明的水红。
  “又怎么了?”南宫负云打着哈欠,不耐烦道。
  “这月有古怪,你没看到么?”他沉声道,语速不知不觉变快了,“之前那些在石缝间一闪而过的白影,是被吹过的云……”
  “可没有风声。”庄离补充道,“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听不到任何虫鸣了。”
  南宫芙云定定看向那截月亮,“莫非,归墟子已经施了法将乌有峰锁了起来?”
  见二人一脸狐疑地看向她,她又道:“乌有峰之所以叫乌有峰,也是应了‘子虚乌有’一词,归墟子若是不高兴,便拦客以风,藏峰于云,把这地方从世间抹去。看来这条暗道已是唯一可上峰的路了。只是,不知道他这般小心,是在躲什么人?这世上有什么人能叫他这般小心……难道那灵蛇沼大祭司本事既是在他之上?”她顿了顿,忽地一笑,“突然有些后悔了,跟着你们就来到这。”
  “不过嘛,来都来了,若真的打起来,我们三人联手归墟子,对付那个大祭司,应该也是有胜算。”
  “收着点,别上去就咬人。”
  南宫芙云一怔,讥讽道,“你个怕蛇的倒反过来替他们说话了,真是邪门。”
  她往前挤了挤,前胸几乎贴上了庄离的后背,庄离只得推着沈放往前动了动。
  “南宫芙云。”
  “嗯?”
  沈放半是警告半是叮嘱道,“等会儿若出了乱子,别动歪脑子。”
  沈放轻飘飘一句就把南宫芙云噎住了,她秀眉一挑,双手叉腰,正要和沈放说道说道,却突然听到一老者浑厚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三位后生,老道正与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手谈坐隐,不便相迎,还请在观中自便。”
  三人同时面露惊骇,一望便知彼此皆听到了这传声入耳。
  “这……”沈放思忖着,就见两边石壁急剧陷落,地面像是张开了巨大的口子,将石头连着周围的砂石吞入。一时间,流沙滚滚,灰烟阵阵。轰隆隆响完,周围的屏障消失后,三人惊觉自己的处境——他们正立于一光滑石台的中央,台沿没有护栏,山巅的流云似水而过,薄纱般浮于遥渺的夜空。
  石台是一整颗浑然天成的大石墩。石台南北两侧是狭长蜿蜒的山道,沈放他们从南边走了上来,正面朝北。北侧山道旁,立着一石碑。刻着上清观三字。
  南宫芙云喃喃道,“没想到已经走到风云台了。”
  山风翕动间,触手可及的流云自西向东荡去。沿着石阶下去,便看到了山道尽头极为诡异莫测的一幕——怪石嶙峋的陡崖下,一黑一紫两个身影围着一方青朴石台,在风中岿立不动,他们心中仿佛只有彼此和那棋局,丝毫没有被走近的三人打扰。
  两人的轮廓渐渐清晰。坐着的那位头戴峨冠,发须花白,侧脸凹陷下去,仿佛骨架上只剩一层壳子,看上去极为年迈文弱。站着的那位,身形颀长挺拔,五官轮廓深邃,眉眼妖冶,一身紫衣极相称,浑身散发着凌人的气势。而更加奇特的是,他竟是赤足。
  两人犹在说话。
  “道长年已过百,内力却依旧浑厚自如,恍若而立之年,在下佩服。”
  “老道不才,一身无用修为,未朽之时能等到大祭司莅临寒地,实在是倍感欣喜。”黑袍道人捋了捋垂在胸前的花白的胡须,语气温和道,“阁下看这盘棋已看了足足一个时辰,不知可有高见?”
  “归墟子老道!你怎么老了这么多?”南宫芙云不客气地插话道。
  然而,归墟子老道恍若未闻,看也没看她,但那紫衣人却是转头看了过来,他一双诡异、凌厉的目光,直直看向了三人当中站在最后的庄离。他没有开口,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将庄离上上下下打量着,庄离本是下意识回避,心中却渐渐有个声音在阻止他这么做。
  为什么要害怕,要躲避?你并不认识他!此人却处处在对你有所设计,你不是应质问他有何图谋吗!
  庄离回望了那紫衣人一眼,心中却是猝然一惊——那紫衣人的眼瞳,竟是一瞬间缩成一条线,在眼白处,青光如水纹流动。
  下一刻,却被一白衣拦住——沈放以身挡在了二人之间。
  紫衣人波澜不惊地收回目光,转过头,继续看着眼前的那盘棋,淡淡道,“在下只是想讨教下焉支山的幻术,并无加害之心。”
  “方才道长问我对这星盘可有高见,在下闭关多年,远离世务太久,自问并无这方面的才能,因此,我想了又想,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归墟子微微抬头,额上的皱纹堆了出来,“此话怎讲?”
  “听说二十年前,我灵蛇沼域的气象便不在这星盘之中,没想到,二十年后,依旧没有。”紫衣人话音刚落,背上衣袍之下骤然鼓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面钻。
  三人大惊,见归墟子浑然未觉,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又见那衣袍上的突起顺着背脊一路滑下,最后,竟是有一团青幽的东西像团水草一样从衣袍里掉了下来,堆在了地上。紧接着,青色动了起来,分开成形,露出两个精亮的眼瞳,三人这才发现,那是条细小的青蛇。
  青蛇懒洋洋地盘旋着腰身,一双蛇头立起,缓缓转向三人。
  “乖。”紫衣人头也不转,只是轻轻道。
  那蛇听得懂话,虽是看着三人,却是爬回了紫衣人脚边,轻轻缠在了他光洁的脚踝上。
  “这应就是那蛇。”南宫芙云低声道,“庄离,你瞧,那蛇看着你。”
  “胡说八道。”庄离脱口反驳,心下却是知道南宫芙云说的是对的。他压下恶心感,小心翼翼地看向那蛇,而那蛇依旧在好奇地打量着他。瞳孔一会儿缩细,一会儿睁开,竟有些可爱……庄离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避其锋芒,羽翼渐长,大祭司难道还不满意吗?”归墟子叹了口气,“想想西凉……”
  “西凉一事,若不是沈昱诚出手干预,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我说的对吗。”话音未落,紫衣人突然迈出一步,朝三人所在的方向抬起了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握。
  尚未反应过来的沈放只觉得一股压迫之力从后方袭来,整个人被推向那紫衣人,下一刻,后腰两侧传来针扎的刺痛,那股压迫之力立即消失了,一抬眼,却是南宫芙云抬着两根手指,目光幽幽看着紫衣人。
  “好生厉害的绣花针。”眼见沈放已有了戒备,拔剑在手,神情几分诧异几分森寒地盯着自己,紫衣人的嘴角绽放出一抹漠然的笑意,“不知这位出手不凡的年轻人又是什么拥霞山庄的什么人?”
  南宫芙云并不理会他,亦是一笑,冲归墟子半是撒娇半是抱怨道,“归墟子老道士,你所谓的客人在你的地盘上出手,欺负我们,你还管不管啦!”
  归墟子依旧不看她,拂须摇头道,“大惊小怪,大惊小怪!大祭司上峰是为了老道那化龙盏,与你们这些晚辈过手,不过是闹着玩,看看你们有何本事罢了。”
  “归墟子道长不如眼下就把化龙盏交于在下,我得了盏,片刻不耽误,便速离上清观。”
  沈放一惊,同时感觉到了庄离朝自己投来的目光。若是此人要化龙盏,自己的雾茧又该如何处理,是不是应该立即告诉归墟子自己求化龙盏一事?但是听那紫衣人的口气,这化龙盏对他来说事关重大,想来这其中还有隐情是他不知晓的。
  “这番话,阁下已与我说过,我只是……”
  “只是依旧信不过在下?”
  “化龙盏事关重大,让星盘外之人擅取,若毁了积运,恐引天灾……”
  紫衣人静默了数秒,往前一步,凝眸正色道,“西凉要的不过是复国,我灵蛇沼不会取大梁寸土。”
  “取化龙盏,不过是以国运作为胁持罢了,寸草的那位,并非是个滥杀无辜之人,他只想手刃他真正的仇人。”
  两人之间,说者与听者都极为平静,可是一旁的三人却是各自惊骇——灵蛇沼大祭司所说完全证实了他们先前的猜想。野客僧只和自己提过“化龙盏”事关命数,并未说“化龙盏”竟是与梁国国运相关!这听起来,也太过玄乎了!
  “莫非,你们所想……”归墟子不知道在这段话中捕捉到了什么信息,一双苍老浑浊的眸子竟有些闪动。
  大祭司神情似笑非笑,“你猜到了,却不敢说?这莫非又与你所谓的天机有关?”
  归墟子闭上了眼睛,一只手颤巍巍地不知在点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你能走到这,就是天意。”
  “说是天意,也带着几分人为的推波助澜罢了。二十年前跟西凉有关的一切都倒霉透了,你说那叫气数已尽,二十载悠悠,所谓时来运转,如今运气都在我们这边了。归墟子,像你这般顺应天命的人,为何还不肯交出化龙盏?”
  紫衣人看了一眼自己伸出的手掌,掌心是紫黑色的复杂纹路,他扭过头看向庄离,疯狂当中,竟是多了几分哀愁。
  “何况,我还等到了他……”
  这是什么话……等到了我……他为何见到自己,有这般伤心的神情……这样的念头在庄离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是南疆灵蛇沼域的大祭司,对不对?”
  紫衣人笑了笑,便是回答。
  “为何要在镜湖当中来留一抹蛇影,你认识我吗?还是说,你认识我师父?”
  紫衣人摇头反问,“你怕蛇么?”
  庄离眸中满是困惑。
  “不要怕它,它是你的命运。”
  “我的命运……?”“也是我们的命运。”
  就在这时,青蛇发出一声长嘶,快如一道青光,朝庄离游曳而去。
  

  ☆、第六十一章 能与蛇言

  
  “灵蛇沼大祭司苏危,”
  慵懒的声音响起,南宫芙云抬手,伴随着点点银光飞溅,打在了那青蛇的前路,青蛇已爬上了石台,却凝滞不得前,一双蛇瞳冒着精光,对着阻碍它的南宫芙云吐着威胁的信子。
  “千里迢迢来此地要盛有大梁国运的化龙盏,这个事情光是一想,我就一阵寒栗啊。”
  被直呼其名的大祭司眉梢微凝,饶有兴趣地看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宫芙云,轻轻抖落了紫袍。光洁的胸膛上,骨链发出昏幽的荧光。
  此时的三人已是急急退回到了风云台之上,拉远与那头青蛇的距离。
  “归墟子老道,你放任此人在你观中不好好穿衣服,还任由他动手杀人,你不会日以继夜地看天看云看傻了吧。”
  “我知道大祭司绝不会伤害那位年轻人,又何来任由他动手杀人一说。”归墟子咳了几声,“至于这衣服嘛……大祭司这身打扮是灵蛇沼的风格……你怎么可这般说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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