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温良这么说,封璃更加没脸见人了,跑回营帐里,掐了一把还在熟睡中的伏渊。
伏渊被掐醒后一脸懵,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事。
有过了三天,南琼的军队再次来袭,而且这次,人数更多,气势更凶猛。
前去应战的老齐他们打眼一看,怎么敌方有些小兵穿的衣服不太一样呢?
仔细看了看,老杨顿时脸黑下来,“是盛玉国的军队!”
盛玉国,是一个偏远小国,要是单独和天辽打,那天辽必定是稳赢。
可是现在盛玉居然和南琼联手了?真是见鬼!
这些日子和南琼打的那两次仗,他们可是损失了不少兵力。
也不知道金鳞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说动盛玉一起联手与天辽作对。
就在所有人都在忧心这场仗到底能不能打赢的时候,老汪带着援军赶回来了。
第二十三回 异变
援军一到,军队士气大增,起码在人数方面,天辽这边现在是占优势的。
自从伏渊不上战场后,一直是老杨在最前面冲锋陷阵,这是封璃的意思,也是伏渊的意思。
老杨是五个人里面实力最接近伏渊的人,奈何在以前,冲在最前面的是伏渊,指挥作战靠的也是伏渊,某种方面而言,是伏渊一直压着他,让他很少有机会展现自己的实力。
就在出战的前一天,封璃单独找老杨谈了一次。
封璃没有逼他说出找上他的那个大人物是谁,而是逐渐引导他说出对军队的看法。
老杨沉默了很久,对封璃说了这么一段话:“我是将军的属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明年我就四十了,可将军从来没有提过去找皇上绐我个一官半职,我还能打几年?当然,我现在能有间大宅子,能娶妻生子,能让我的老母亲颐养天年,这些都多亏了将军,可人总是贪心的……”
说到这里老杨有些哽咽,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贪心在作祟,一边觉得愧疚,一边又觉得贪心一点没什么错。
封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白道:“其实你会这么想,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你自视甚高,你觉得你比其他人都厉害,和他们一起相提并论,你嗤之以鼻,你觉得你应该高他们一等。”
老杨苦笑一声,他知道伏渊和封璃发现了他内奸的身份,心如死灰道:“是,壬玄霖公子慧眼识珠,一下子就让我无地自容。”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羞辱你的,我是在绐你个机会,你的坦诚救了你一命。”
老杨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封璃的意思,封璃在他身边走了几步说:“军队现在需要你,你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其实你的自视甚高是对的,你的确该得到比现在更高的地位,这是将军给你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说完封璃就走了,留给老杨慢慢琢磨的时间。
封璃在回营帐的时候就在想,或许没有伏渊的存在,老杨早就不止现在这个地位了,没有替属下考虑周全是伏渊的错,老杨的背叛也可以理解,无非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前程。
但是,背叛就是背叛,所以封璃没有替伏渊对老杨说出歉意的话。
而此时此刻,在战场上,老杨打头阵,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他想起了封璃说的话,眼前的敌人也似乎不再是敌人,而是他为升官发财铺路的祭品。
“杀!”
老杨大喊一声,身后的数万精兵受他气势的影响,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勇猛地向敌军冲了过去。
刀枪碰撞,从天辽立国之初,就不断遭到攻击,从最开始周边闹事的小国,再到与金苍国那场史诗级大战,可以说天辽的士兵们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精兵悍将。
很快,这个差距便渐渐显现出来,敌方倒下的小兵越来越多,而天辽这边的伤亡人数已经几乎不再上涨了。
封璃站在后方不远处观战,看着这样的场面,他的内心蠢蠢欲动。
若不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封璃还真想出手。
就在天辽这边所有的人都以为胜券在握越战越勇时,南琼和盛玉这边的士兵们,悄无声气地发生了某种变
化。
第一个注意到的是封璃,他瞪大眼睛看向人群中的某个南琼士兵。
他很确定刚刚看到的不是幻觉。
—个天辽的士兵一刀砍在了那个南琼士兵的身上,那个力道和深度,可能连肋骨都砍断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个被砍的南琼士兵非但没有面露痛苦,还趁着砍他的天辽士兵惊恐之际,一刀直接砍下了天辽士兵的头颅。
这还没完,身上有那么大一个伤口血流不止的南琼士兵没有倒下,还在继续战斗!
周围察觉到异常的其他天辽士兵都把目标放在了这个南琼士兵的身上,数十把长刀都砍中了他的身体,他的口中已经溢出黑血,双眼已经无神,却还能举起手中的长刀。
好在有人偷偷绕到他的背后,将他的头颅砍下,他才彻底失去了行动力,轰然倒地。
封璃眉头紧蹙,刚刚到底是什么邪门的东西?
还没来得及细想,南琼的士兵中,便大片发生了这种现象。
与之对上的天辽士兵手足无措,一个愣神之际,就会被对方一刀毙命。
顿时,天辽这边的军队发生了恐慌,谁也不知道自己对上的是人是鬼,如果是人的话,又怎么会这样?
军队一乱,就不听命令了,任由老齐和老汪他们怎么喊,也没人听得进去,他们的眼里都是那些诡异的怪物。
失去秩序的天辽士兵们,遇到异变的南琼士兵本能的想往后退,气势上完全落了下风。
而南琼这边,发号施令的人慷慨激昂地喊了两嗓子,士兵们信心大增,趁此机会果断开始了反击。
战场上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南琼这边越打越勇,天辽这边逐渐退缩。
再这样下去天辽的军队会输是迟早的事。
封璃急躁不安,他喊的话没人听到。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跺脚,封璃果断用轻功踩着士兵们的脑袋,往天辽军队的中心奔去。
顿时,封璃的出现,吸引了所有士兵们的目光。
他们惊奇的是,封璃居然有这么好的轻功,毕竟封璃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个很聪明的柔弱贵公子啊。
刘温良他们也都看愣了,直到封璃落在老杨身后的马背上,老杨的马似乎被惊了一下,但很快就被老杨安抚下来。
老杨心情复杂地转头看向站在马背上的封璃,突然发现封璃现在的样子有点陌生。
“大家不要怕,遇到奇怪的敌人,砍下他的头颅,再不济,砍下他拿刀的手,杀一个,赏银五两!”封璃掷地有声道。
天辽的士兵们似乎有一瞬间的沉默,突然就有人带头喊:“杀!”然后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南琼那边都吓了—跳。
那可是五两啊,他们当兵一年都没有五两,多杀几个,那可就发财了!
在银两面前,总有人会不要命。
回过神来的刘温良一边抵挡敌人的进攻一边大声对封璃说:“杀一个赏银五两,只怕这军饷不够用啊。”
封璃淡淡一笑说:“不用军饷,这银子将军自己出得起。”
“阿嚏?”
躲在营中的伏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为了保护伏渊,这几天很多小兵齐心协力,挖了个地窖,入口在一处不起眼的营帐床底,而伏渊现在就身处地窖中。
他拢了拢身上的被子,非常想骂人,这地窖里面也太冷了,还好封璃心疼他给了他一床被子。
这地窖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不过对伏渊而言没什么差别,反正他在哪儿都看不见。
摸索到了现搭的简陋小床,他坐下来心想也不知道封璃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有些烦躁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这破眼睛怎么还没好,这几天他一直像废人一样被人照顾着,前线战事正是打得激烈的时候,他这个大将却只能躲在这种鬼地方。
不过,也有一点好处。
那就是他还挺享受被封璃照顾的,这些天封璃对他特别温柔,几乎是有求必应,而且办那事的时候,因为看不见封璃在做什么,偶尔封璃想要取悦他,他都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从这一点来看,如果他现在重见光明的话,心里还会有点小小的可惜。
甩了甩头,伏渊让自己想想正事,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这种事可惜就可惜吧。
伏渊不知道自己在地窖里等了多久,反正已经是昏昏欲睡,这地窖里又潮湿又阴冷,他一点也不想躺下。
打了个哈欠,眼角卩禽出一点泪花,伏渊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时,突然觉得所看到的景象有点不一样了。
之前他的眼睛里就像是蒙了一层灰,也不全是黑,是有一种灰蒙蒙的感觉,现在更像是身处一个很暗的环境所看到的那种黑。
伏渊眨了眨眼,想起自己身处地窖,本来就什么也看不清,于是就摸索着找到了爬上去的梯子。
抬头望去时,他能隐约看到一些从缝隙中渗透进来的光线,心中大喜,手脚麻利的爬了上去,掀开头顶上盖着的竹筛,从床底爬了出去。
他能看见了!
只是这突然的光亮让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他休息了好一阵才适应过来。
—个经过营帐的小兵看到了他,立马跑过来扶住了他:“将军怎么出来了,弦霖公子他们还没回来呢。”
伏渊刚想说自己的眼睛好了,毕竟他现在不知道前线的战况,心里担心的很,现在只想快点赶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嚷嚷说壬玄霖公子他们回来了。
伏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突然不想说自己的眼睛已经好了。
他装模作样的伸手往前摸了摸,“带我回我的营帐。”
好歹再让他,最后再享受一下媳妇儿的温柔体贴吧。
第二十四回 眼睛恢复了?
原以为军队是大胜而归,却没想到回来的人都面色沉重。
伏渊大约猜到了是什么样的结果,忍住了叫住他们问话的冲动,被小兵搀扶着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要论胜负的话,这次是天辽这边赢了,然而也没有那个兵力追上逃跑的敌人来个反击了。
南琼那边伤亡惨重,天辽这边的伤亡也不小。
封璃不禁问道:“你们以前打仗的时候,也总是这样来回拉扯吗?”
这一来二去,明明打了胜仗,却只是短暂的,接下来肯定还要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老杨蹙着眉说:“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是会这样,不过自从金苍亡国后,我们的对手也只是一些不自量力的小国,我原以为这次南琼也和那些小国一样,没想到啊,差点栽了大跟头。”
老齐上前走了一步,拍了拍老杨的肩,“将军不在,全靠兄弟你了,我还以为你变了,结果到了战场上,你比我们谁都勇猛,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杨似乎是想起了之前和老齐闹了点不愉快的事,沉默了一会儿说:“之前的事……是我混蛋了,跟你赔个不是。”
“那事啊,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好歹今天打了胜仗,晚上喝庆功酒,咱俩可是有一段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了,今晚必须一醉方休。”
“好。”
看到他们和好如初,封璃也由衷的替他们高兴,老杨背叛过伏渊的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前几日镖局从东淄送来的包袱已经送到了,里面有很多厚衣服,足够在军营的这段时日御寒了。
封璃本想回到营帐中换身衣服再去把伏渊从地窖中接过来,却发现伏渊已经在营帐中了。
封璃愣了愣,“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伏渊胡谄道:“那个地窖有虫子,实在是太恶心了,我就让人把我扶回来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伏渊故意没有看封璃,而是装作双眼朦胧的样子,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毕竟封璃实在是太聪明了,他怕封璃看出来什么。
“对了,战况如何?夫人没受伤吧?”伏渊明知故问道。
封璃没有丝毫的怀疑,注意到伏渊的手有些脏,可能是在地窖里的时候蹭到的,便走到水盆旁拿了一块湿布,一边用水洗一边说:“我能受什么伤,有你的属下们护着我呢,不过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一时冲动,暴露了我会轻功的事情。”
“什么事?”
封璃坐到伏渊身边一边帮他擦手,一边将战场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伏渊。
伏渊听得直皱眉头,的确,封璃所说的那种事,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也是闻所未闻。
正常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变成那样?
只有一个可能了,是金鳞搞的鬼。
封璃和他想的一样,那种邪门的东西,除了金鳞,谁还能捣鼓出来?
“这次能打赢纯属侥幸,也不是所有的南琼士兵都变成了那个鬼样子,如果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老汪带回来的援军,也只会慢慢消耗掉而已。”
其实按理来说,打这种消耗站,占优势的是天辽这边的军队,南琼再怎么样,也算个小国,就算金鳞把南琼全部的士兵都千里迢迢的调过来,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让封璃意外的是,金鳞居然把盛玉的军队也骗过来了。
盛玉国顾名思义,那里盛产玉石,盛玉国的人很擅长与他国做生意,因此盛玉国很少叫交恶,与天辽也素来没有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