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爬墙那些年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芳菲袭予

作者:芳菲袭予  录入:11-20

  驻马四顾,郭偕却不甚安定,回望随众:“汝等方才,可闻何动静?”
  曾无化略迟疑:“在林中时,隐约闻得马蹄声,似向此处来,然……”
  “然至此却不见人影!”郭偕敛眉,“看来或有逃脱者。”
  “吾等去追!”曾无化请缨。
  郭偕摇头:“不及了,汝等速回头去迎御驾!”抬眸前瞻,口气加重:“定要快!”
  依他叮嘱,穆昀祈只用不到两刻钟便穿过树林抵此。距离城门只余二十里,若方才的劫道者中果有逃脱者,则接下一路,难免遭遇强敌。当下之计,诚如郭偕所言,唯余一个“快”字——但在嘉王与高士举调遣人马赶来前入城,便自安然。
  好在前方皆是大路,快马加鞭,若无意外不出一个时辰可抵。众人听令疾驰,半个时辰后遥遥望见新曹门。此时却见前方尘埃漫起,马蹄声隆隆——有大队人马迎向而来。
  抬手示意众人驻停,邵景珩回看了眼身侧,轻道一句“小心”,便策马上前,一手扯掉外袍,露出里面的黑漆顺水山文甲。一干众人照做。
  “戒备!”郭偕下令。
  前排将士端弩上箭,后方的护驾侍卫也抽剑在手。
  穆昀祈静驻原地,目光炯炯望着来路:来者约莫一两百人,且如他等一般,负甲在身!看来,这便是嘉王眼下能调出的所有人马了。
  背水一战,在所难免。
  数十丈外,来者驻停。领头者一挥手,余众纷纷往口中塞入何物,继抽剑出鞘。
  金丹!
  “放箭!”当机立断,郭偕下令。
  数十支冰箭如漫天芒刺飞去,冲在前的药人应声落马。箭复上弦,轻啸声不断,来袭者伤亡甚重,然终究是有药人冲破箭阵,杀到近前。
  郭偕一声令下,在前的弓|弩手散开,将来者放进后方的笼阵,继围而剿之。药人人数虽众,然毕竟乌合,本仗着金丹的药力横行,然轻易便遭破功,自皆惊措,一时方寸大乱,入阵便胡乱挥砍,自难与振兴军的精兵相抗衡。不过区区片刻钟,来袭者已损折半数。只敌我人数悬殊也是实,药人前赴后继,渐也压得侍卫们应接不及,步步后退。
  远处的道上又驰来数十人马,中间之人颇眼熟。
  “是嘉王!”郭偕沉声。
  “亲来督战?”邵景珩轻蔑,“果是破釜沉舟!”
  言落,来者已停驻十数丈外。穆寅澈一挥手,随在其侧的二人策马而出,小心随在众药人后,躲过箭雨,近前拼杀,身手远胜那干乌合之众!少倾杀出一条血路,剑指穆昀祈而来!
  邵景珩策马上前,与郭偕一道拼力与来者周旋。药人功力自要胜出他等十倍不止,遂正面抗衡,二人毫无成算,好在有冰剑在手,尚可一博。
  郭偕一剑挥去,作势直取对手喉间,见之避闪,收势一策马,错身之际,剑由侧刺穿彼者脖颈。
  见同伴遭不测,另一人一夹马腹,向前猛冲,欲以蛮力强取!
  对正面来的刀锋避让不及,邵景珩腾身,脚尖一蹬马鞍,借力前扑,执剑刺穿来者左胸。
  了结了强敌,邵、郭二人暂后退,纵观战局:药人依旧还在前压,己方精兵只剩二十余。
  猝然间,熟悉的蓝光划过,混战在前的数名药人应声而倒。
  邵景珩转眸,却被反射来的亮芒刺得双目一疼——是那身熟悉的朱漆山文甲,在日光下生辉熠熠。
  “景珩,令将士以箭阵替我断后!”剑出在手,马上人昂首正声。
  “你……”邵景珩脸色微变。
  “擒贼擒王!你与郭偕伴我同去,拿下贼首!”剑指向前,穆昀祈言出不容违逆。
  眸中的踌躇意顿散,邵景珩将混战中的曾无化唤回,迅速交待过,便随穆昀祈策马前去。
  剑芒开路,三人全力向前冲杀。药人纷纷回退,然箭雨尾随而至,死伤者众多。
  穆寅澈不知是一时怔呆,还是未将他等放在眼中,竟是一步未退,在原地与来者成对峙之势,只前方已竖起一道人墙。
  追兵已至,邵景珩与郭偕不得不回头断后。穆昀祈一马当先,鸣泉所向披靡,但毕竟单枪匹马,面对一众药人的围攻,实不敢大意,好在谨慎应付,倒也游刃有余。激战之隙,耳中忽闻清晰的马蹄声!心乍一悬,抬头前瞻,竟见城门方向大队人马奔袭而来。
  “小心!”耳后人声高呼。穆昀祈回头,只见刀锋下行!千钧一发之际,刀却顿止——一柄长剑已自后穿透刀主胸膛!举目见数丈开外,邵景珩满目惊忧,空出的一手尚成投掷状。
  不敢再分神,穆昀祈刺倒扑近的药人,迅疾俯身,拔出那柄插在地上的玄冰剑,策马后去。剑归原主,二人并肩而战。
  步步前逼,眼看贼首只在数丈外,然撤回的药人逐渐增多,一时难以近其身。
  又杀退一波来袭者,穆昀祈喘息之余,目光扫过近侧,一念上心。
  “景珩,助我过去!”
  身侧人会意,策马前突,穆昀祈随后,横剑又扫除一排挡路者。前人回眸,目光相触,心照不宣一颔首,穆昀祈忽自马上跃起,脚尖一点马鞍借力前去。与此同时,邵景珩已收剑入鞘,双手将之横举过头,穆昀祈双足踏上剑身的一刻,邵景珩尽力向前一个托举,即见头顶之人凌空翻身,越过挡道者们,向那马上的始作俑者飞踢去!
  “不好,护……”随在穆寅澈身侧那个白面无须之人一语未罢,却见家主已飞落马下,即被一抹寒光抵住喉间。
  回过神来,地上人抬眸,面色竟几分狰狞。
  后方厮杀未停。
  穆昀祈剑前探半寸,触及彼者肌肤:“住手,即刻!”
  嘴角无声溢出一抹诡笑,穆寅澈一声不吭。
  前方大队人马已驻停,穆昀祈正眼看去,正中者竟是张仲越!
  后方忽出一声凄厉马嘶,穆昀祈心起不详,回眸观望:透过人马之间的缝隙,恍见一人正着地翻滚,以避追逐去的刀光!
  景珩!面色一凛,剑锋偏移三寸,一刺而下,直抵黄土!执剑者眸中寒光乍聚,低沉的声音尽透戾气:“住手!”
  被钉在地上之人脸面一白,依旧不出声,目光却已颓下——似突来的剧痛涣散了其人意识。
  “快……快住手!”马上那面白无须者见状大惊,出声高呼。
  厮杀声戞止,世间瞬落清静。
  张仲越匆促下马,率众上前。
  穆昀祈再回头,见邵景珩已站起与郭偕并立,似无大碍,心自一轻。
  “陛下!”张仲越当前俯身唱喏。然未及出下言,一声尖利的锐鸣骤入耳,刺得众人蹙眉纷纷。
  “小——”邵景珩与郭偕异口同声。
  话音未落,朱甲执剑之人已旋身而起,隐见两道荧芒划过,将扑空的药人弹出数丈,倒地吐血。
  “高士举!”邵景珩怒喝,“你这贼心不死的老匹夫!”言间已与郭偕双双扑前,捉住马上那眼神凶戾者掼落地下。
  惊魂甫定,张仲越急令兵将将才逃过一劫之人团团护住。
  尘埃落定,日正中天。
  金曜笼身,执剑之人遗世独立,隽爽卓绝似如神明,教人不敢直视。


第39章
  江山一夜雨, 花柳九州春。年年仍岁岁,故故复新新。
  时日如梭。新春之末,再回忖当日京郊那一战, 竟恍如隔世。
  喧哗声消尽,车帘轻撩。
  “官家,到了。”人声恭敬。
  收回散乱的思绪,穆昀祈起身。
  缓步上台阶,目光不经意扫过高阔依旧的门楣, 竟是百感交集:人事物是, 却情非当初……
  不成调的琴声由内飘出,断断续续。
  驻足檐下, 穆昀祈看向迎来的内侍:“他怎样?”
  闻禀:“长时服丹之故, 药效抵消了寒毒, 性命无虞。只左臂僵硬,御医道恐难复原。”
  点点头,穆昀祈步上台阶。
  一声似带怒的震音传来, 继是重物坠地之声。
  脚步一顿,穆昀祈眸无波澜:“汝等在此待候。”
  □□,偌大的堂中门窗紧闭。步伐移动, 拂动的衣角搅起空气中悬浮的烛火气息,令人隐隐不适。转身推开窗牖,任掺杂梅香的冷气入鼻,穆昀祈顿觉耳目一清。转身, 见独坐之人畏光般扭头, 抬起衣袖往眼前挡去。
  容他适应,穆昀祈缓步踱前。
  “修了这么多年佛,你倒是丝毫未得开悟。”驻足在翻落的琴前, 穆昀祈一语轻出,不透意味。
  缓缓放下袖子,那张几无血色的面上浮起丝嘲意:“若官家与臣易身而处,恐便不得这般云淡风轻了。”低眉,目光扫过无力低垂的左臂:“不过终究,还谢陛下宽仁,终究与臣留下一臂执拿经卷。”
  负手一哂,穆昀祈不屑:“怎的,嫌轻?”
  “不敢。”那人抬眸,嘴角微勾:“只陛下彼时未当机立断取臣性命,如今懊悔恐是为晚啊!”
  知他挑衅,穆昀祈未回避:“你以为你一问三不知,将罪责悉数推付高士举一身,便可安然事外?”
  “不然呢?”彼者一笑,愈似自得:“官家莫忘了,我朝宗法,亲王犯过,不得加刑,即便犯上,止于废为庶人、他州安置。”
  “此乃旧例,并非王法。”穆昀祈毫不见恼,“宗法从未明示,对谋逆之辈,不可施以极刑!”
  “是么?”那人一叩额角:“然若陛下杀我,可须背负手足相残之名,彼时不知外议会如何评论呢?”
  迎上那双嚚猾的目光,穆昀祈泰然:“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我但问心无愧,何惧外议?”
  嗤笑出声,穆寅澈扶案站起:“官家果是与邵表兄一道久了,连言辞口气,也变得这般相像。”
  眉心不易察觉一动,穆昀祈语气无变:“你自小与他一处,性情本当相近,却为何,终竟这般大相径庭?”
  “大相径庭?”那人失笑:“官家难道已忘了,寒食、七夕之变,皆乃孰人挑起?”
  “朕自不会忘——是邵后,与你!”垂眸稍顿,穆昀祈终一叹:“遂而,你与邵后,实不愧为母子,所谓言传身教,不外乎这般罢?”目光微凝,“只我迷惘却是,你母亲一应所为,皆为将你推上皇位,你不图报便罢,为何还要手刃之?”
  言落,便见彼者面色一凛,眸中的色调渐转灰暗----果然,此才是戳到其人痛处。
  “欲人勿知,莫若勿为。”穆昀祈目光上抬,投向墙上的禅境图:“你果真以为,此事瞒得过高士举,瞒得过大多数宫人,也就能瞒得过全天下去?”拂袖背身,口气乍冷:“杀母弑君,甚连怀有身孕的宫人也不放过,汝之所思所为,实令人发指!”
  “发指?”沉闷的声响触地而起,伴着戾气的冷笑。
  屋门被一股猛力推开,侍卫内臣一涌而入。
  回望眼滚落一隅的香炉,穆昀祈挥挥手,将一干人重新屏出门外去。
  “娘娘已病入膏肓,我不欲她多受凌|辱,且终还只得在冷宫的病榻上了却残生!”经了片刻平复,那人面色已如常,且申辩。
  穆昀祈摇头:“是你厌倦了受人摆布,不堪再掩藏本性假做顺服,况且邵后筹谋这些年,以为孤注一掷的寒食之变,眼看功败垂成,你终是不能再忍,遂决意弑母自继,接过权棒自为筹谋罢?”
  不置可否,那人眉宇间意味平淡,大有任人评说之意。
  穆昀祈难再掩饰内心的波澜,沉声一叹:“谋逆作乱,弑母杀子,事到如今,你可曾有过一刻片时,对先前所为,心生悔意?”
  沉吟间,彼者眸底竟泛出一丝笑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股寒凉感由内突生,穆昀祈不再多言,向外而去。
  “官家今日来,就为问一问臣懊不懊悔?”人声在后:“那就难免要失望了。”
  穆昀祈驻足:“非也,今日前来,本是有事欲听一听你之见。”
  “哦?”后者语出轻佻,“陛下励精图治、广开言路,圣泽却也能沾染到我这待罪之人身上,实令人受宠若惊呵!”抬起尚还自如的右手抚上左臂:“不知陛下欲问何事?”
  背身之人摇头:“不必了,朕已有定夺。”
  阔步出外,见内侍迎上:“官家,那婴儿……”
  挥挥手,穆昀祈步下台阶:“随朕归返,不必带入内来了。”
  重新沐入耀眼的日光下,一身释然。
  回宫近傍晚,听闻邵景珩已来一阵,穆昀祈向内去的脚步却有些迟缓:滞留京中已将一月,那人实则,早当北归……眼角余光忽见一团白影扑来,脚步一滞,弯腰拎起已冲到脚下的白猫,转便见一人身影闪现门前。
  “补丁是越来越机警了,官家回宫,它最先知。”作揖起身,那人笑言。
  抚弄了片刻,将猫交与宫人,穆昀祈携彼者进去殿中。
  “景珩,我方才去了嘉王府。”不待他问,穆昀祈先行坦白。
  不甚意外,那人只略纳闷:“为何?”
  穆昀祈悻悻:“我本想,将阿暖带去让他一见,再问他意下欲如何安置此儿?”
  “问他?”邵景珩诧异之外且不屑:“他现下满心只顾自保,岂会在意子女命途?”话是这般,终究还难掩好奇,“则他如何说?”
  被他言中,穆昀祈讪然:“他至今无悔过之心,提起弑母,也仅以’不拘小节’一笔带过,如此看来,即便知晓阿暖是他骨肉,也不会上心,遂我终究未尝提起。”
推书 20234-11-19 :皈依 完结+番外[古》:简介:(入库时间2020-11-19) 废文网2020-06-28完结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HE - 双性 - 荤素均衡 - 古代小甜饼穿上袈裟度世人,脱下袈裟陷红尘。人前衣冠楚楚,人后色气满满。看似无欲无求,却是爱之猛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