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小飞天儿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天望

作者:天望  录入:11-21

  “清浅,你这个匕首……”
  “嗯?”
  “挺特别。”
  “那当然。绝世宝刀!”水清浅吹嘘。他提笔在想,给姬旺小郡公带点什么礼物好呢?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元慕说。
  “店铺里吧。”水清浅低头看了一眼那把鲨鱼皮鞘的小匕首,含糊一带而过,“呵呵,你看了没买,所以它现在在我手上,让朋友忍痛割爱可非君子所为哦。”
  “好吧。”元慕笑笑,帮他把它别在腰带上。
  不,不像是在店铺里,他肯定在什么别的地方见过它。
  除了玩闹,学习,水清浅时不时的也关注一下坑天人府事宜。关于如何报复张宆给他当胸一箭的仇,水清浅一直在思考,都快跟他的性格违和了。你见水清浅什么时候记过仇啊,有仇基本当场就报了。可这次不一样,看宁仁侯那个架势,不把张府……呃,或者说是天人府,坑得家破人亡,这事儿就不算完。
  在水清浅回家过暑假前,天人府就已经彻底终止了永动机的计划,这事儿还闹得沸沸扬扬的。一直以来,永动机都是个热门话题。不少人对它抱着幻想,融资商会里面每个月都能冒出一两个永动机计划,参与的有各方各界,天人府后来的参与也仅仅算九牛一毛罢了。只是他们名头亮,哺一入场,就有很多人愿意相信,如果永动机最后真的成功,天人府是最有可能的一家。
  可万万没想到,永动机轰轰烈烈的搞这么大,前些日子,格物总会那边传出风声,貌似哪个学者用算数的方法证明了永动机是根本不存在的。永动机这玩意,从它概念提出来的第一天各种争论就没有断过,这一次大家也以为如此,理论深奥,学者本身名气又不大,吃瓜群众根本不懂,根本没当一回事。可这回的风声传出来不久,天人府就突然宣布他们终止所有永动机有关的计划,引得大家议论纷纷。怎么突然就撤了,白花花的银子扔进去,还没出听响儿呢。
  这件事宁仁侯知道首尾,早些时候他收到廿五的信,信里提醒说格物总会有个年轻人快用数学的方式证明永动机之谜,廿五先生是挺欣慰的,宁仁侯却要及时改变策略了,不然,水清浅也不会泄露天机,用这个事嘲讽张宆,最后还阴差阳错的倒霉被射中一箭。
  水清浅嘲讽张宆是三月份的事,天人府断尾求生是五月份,中间夹着格物总会的数学推演,他们不感恩水清浅的提早提醒(尽管不是本意),却在事不可逆转后,怨恨宁仁侯府的冷眼笑话,又在背后弄什么抹黑流言……反正仇早结下了,不缺这一根稻草,就别怪宁仁侯斩下最后一刀。
  当初张府为了竞争药方,手里一共凑了一百五六十万两现银,是四家天人府集体凑的,宁仁侯通过这笔钱和他们的抵押物大致推算出各家的家底(公中的,各家私房不算),然后趁着他们手握现银,宁仁侯去年夏天的时候搞了不少事,坑得四大天人府赔了不少。徐府贩卖人口的阴损生意赚的盆满钵满本来是四家最富有的靠山,如今他们满门尽没,再没可能向其他三家资金输血。剩下三个家族的正经生意已经赔得满脑子官司。所以,当永动机概念横空出世时,跟雪中送炭似的,再加上一点点的推波助澜,他们转身砸进去半副身家……宁仁侯的险恶用心至此才算初露端倪。
  别的不算,单永动机的大坑就坑了他们七八十万两银子,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别忘了,因为资产抵押贷款的缘故,天人府这两年的固定收入都会缩水,家中的开销却只多不少,所以此消彼长,他们此时此刻手里再有四十万现银就顶天了。可今年的年底,就是他们归还本金赎回资产的时候了,凭他们现在的情况,拿什么来赎?
  “那怎么办?”
  宁仁侯,“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再怎样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就等着年关的时候哭吧,水清浅耸耸肩,“当然是努力赚钱,补窟窿。”
  宁仁侯微笑,正解。
  水清浅忽然觉得他爹的这个笑容特别适合演反派,阴险狡猾的,“可是,他们都栽了几个跟头了,接下来,应该会更谨慎吧。”岂不是越发考验他爹挖坑的水平?
  “也许。”宁仁侯轻描淡写的,“可也有句话叫病急乱投医。他们现在输成这样,风雨飘摇,想谨慎也来不及了。再不赌一把大的,岂能在年前打个翻身仗?”
  水清浅点点头,也是这个道理。
  “爹这边快收官了。”宁仁侯揉揉儿子的头发,“想使坏你得抓紧,等到上秋,估计毛都不剩了。”
  水清浅闷头一盘算,不行,一码归一码,他自个的仇还没找张宆算呢……他第一次期待早点回帝都。
  他们一直在山钟秀住到七月底,再有大半个月就是中秋,不说元慕和谢铭得回家过节团圆,宁仁侯也不能把亲爹孤零零的扔在府里过中秋。中秋之后,紧接着是皇家秋狩,三位太学学子即将面临骑射课目的考校,到临阵磨枪的时刻了。
  “清浅,我觉得你最近有点……情绪不大高。”谢铭说不好,只是那种感觉怪怪的。是因为水清浅舍不得离开山钟秀么?
  “我睚眦必报么?”水清浅忽然问,没头没尾的。
  谢铭一愣,紧接着作势要解衣裳,“还用问?要不要看看我身上那些被你抓咬出来的伤,属山猫的吧你?”
  “睚眦’倒未必,”元慕悠悠开口,“俗语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圣人也说过:要以直报怨。清浅,做得好。”
  水清浅似乎开怀了,翻身躺在软垫上,一手抓过元宝,放在脑后暖暖的肉呼呼的枕着。元宝如今已经成年了,漂亮如昔,大小跟山猫差不多,只是依然球形身材。
  旅途无聊,水清浅摸着元宝的毛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元慕他们聊闲话,在吱吱咯咯的车轱辘声中,渐渐睡过去了。见他睡熟,谢铭跟元慕使了个眼色,移坐马车门边,低声问,“刚刚他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就是睚眦必报那句?”
  元慕给他掖好毯子,“……好像有什么事情,他计划使坏。”
  谢铭皱眉,“你又如何知道?”
  “因为——”元慕挑高了眉毛,盯着谢铭,字字炫耀,“我是他的知音,你不是。”
  谢铭心头仿佛忽然滚过热油。就算他跟元慕是穿开裆裤起十几年的好基友,但在这一刻,心头酸恼得厉害。
  一别两个月,水清浅再到太学马场的时候,得到个惊人的消息——他的山楂要当妈妈了。坏消息是水清浅参加皇家围猎恐怕要换一匹马了。别看山楂年纪小,她是纯种的汗血马,她的后代注定无比优秀,更别提小马驹的爹爹还是那匹流氓成性的马王,山楂现在尊贵着呢。
  找谁一起去围猎呢?水清浅的大眼睛盯着御马监来回转。
  呃,还有,每次水清浅来看山楂的时候,都能被那匹老流氓堵到,然后被一匹马打劫得盆干碗净。水清浅随身零食是不少,可架不住马王块头大啊。它吃一口,比得上水清浅吃三天。水清浅小半个月的零食几天之内就被它干掉了,当最后一颗奶糖也进了那货的嘴里后,水清浅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脱身了,可是……
  “真的没有了……把包还给我。”水清浅死攥着自己的挎包背带,包的另一头被马王死死咬在嘴里。
  放学回家,水清浅身后还有个跟屁虫。
  “爷爷,是它非得跟着,我有什么办法?”水清浅指自己的袖子、衣裳后摆,“看,我衣裳都被它咬坏了。你们御马监要赔的。”
  御马监的何公公带着手下一众小弟死的心都有。
  石恪站在自家的堂前院子里,左右上下的打量那匹名声很大的马中之王,回头看看孙子那张无辜的小脸,还有那被咬破烂的衣裳褂子,所以说,这匹国宝级马王是自愿跟鹭子回家的,呃,鹭子不但被逼行事,还巨大牺牲地被马王威胁,被马王咬破了衣裳?
  “你们先回吧。这件事,我去跟官家解释。”
  “谢谢大人,谢谢石大人明察秋毫。”
  何公公出了石府大门,才有心情摸了把头上的虚汗。
  送走了御马监的人,石恪捏捏鹭子的脸蛋,“我才不相信你没搞鬼。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秘密。”小鸟儿翘着高高的尾翎扔了一句,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到马王身边,笑得跟朵花一样,抱着马王的脖子亲亲,终于归他了,不枉他前后费得这几个月的功夫,还有那大堆糖果。
  “我叫你‘赛太岁’好不好?”
  赛太岁动动耳朵。
  让多少人眼红的‘赛太岁’就这么跟水清浅回家了,并且是咬着水清浅的衣裳不放,从御马所生生跟他走回石府,一路招摇,万众瞩目。且不说帝都上下的震动,单说消息传到千里之外的邵明川那里,邵将军写信回家时都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其他人的躁郁就可想而知。不过,等着看水清浅笑话的人也不少,不一定都是嫉妒心理在作祟,人家分析的也有道理——难道你用几块点心讨好马王,就能代表驯服它了?别看赛太岁跟你回了家,那也不代表它会乖乖的让你骑乘。更别说水清浅的年龄明摆着,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小豆包,还没马腿高呢。
  这个话题一直热到中秋夜宴上,官家发话:赛太岁愿意留在石府就让它留在那儿,把平常伺候的马倌们都派过去,配种也都安排在石府——敕造宁仁侯府已经修缮完毕,跟石府打通了,两府加一起占地很宽敞。马厩马场也修得气派,不辱赛太岁的威名。如此看来,赛太岁不过是换个居所罢了。这样说法让人容易接受。
  其实嘉佑帝还加了一句:找人看着水清浅,不许他骑它。皇帝跟其他人的想法一样,更怕水清浅那小东西不知天高地厚,赛太岁的黑历史实在触目惊心,嘉佑帝可承受不起水清浅成为赛太岁马蹄下的第八个惊魂。
  似乎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最初的最初,水清浅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让赛太岁与他亲近的,之前从来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我们可以说,这个世上永远不缺乏奇迹,可这又不能单纯归于奇迹,就好像水清浅有本事能让赛太岁亲近他,有本事能让赛太岁主动跟他回家,那么他骑在赛太岁的背上,现身在皇家秋狩的队伍里,也总有原因。
  

  第76章 我很冤吖

  “你,你你……你怎么做到的?”谢铭第一个得到消息,风一般的飞驰过来,嘴大的能塞鸭蛋,都结巴了。
  “从我第一天喂他糖果的时候,你就应该问。”水清浅挑着眉,居高临下——这只小豆包坐在赛太岁的背上,硬生生地高其他人一头。
  不知道是不是源于赛太岁气场的影响,今天的水清浅看上去有点‘锋利’。头发高绾起来笼着网巾配翠色玉簪,上身穿着石榴色麒麟纹云锦小袄,下面是玄色紧口马裤,脚上是玄色直筒马靴,简单利落。最外层套了件玄色滚边对襟方领的鹿皮罩甲,领口、肩头都绣着怒放寒梅,带遒劲的枝干,腰系玉犀带。整体看上去,玄中带赤,真是肃净又贵气,犀利又张扬。
  水清浅知道自己骑着赛太岁,早晚得被叫到皇帝身边训话,因为无论他走到哪儿都能吸引一大片目光和伴随而来的流言蜚语。羡慕的,嫉妒的,惊艳的,也许还有很多困惑不解的……但这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啊哈!水清浅终于赶在官家找他‘谈心’之前,在数千人中间先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有点不巧的是,他旁边的人比较多,这是不安定因素。
  巧的是,在他背后几步远有棵大树,这是绝佳的地利。
  只需一眼,水清浅就勾勒出全盘的计划。
  “我睚眦必报么?”水清浅回头问谢铭,但这一次,他并不需要答案,水清浅的语气、他的神态,傲气十足。
  “清浅……”
  “张宆。”水清浅扬声叫那边。
  张宆当然也看到了水清浅,老远就看到了。无论是赛太岁还是水清浅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不容忽视,尤其,他与水清浅之间还曾经结过‘生死大仇’。自然,案子早就结了,张宆连根毛也没瓜葛到,但这并不意味着过节就此结束。
  水清浅的当胸一箭曾经出乎张宆的预料,他被吓得不轻,尽管他可以咬死自己的无辜,但用脚也想得明白,这事儿闹大了。惊喜的是这件案子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宆暗自侥幸,不过他高兴得太早了。是的,别看案子没瓜葛上他,谁知道官家心里怎么想的?不管是不是有意的,张宆的头上肯定被记上一笔,这种‘简在帝心’可不是好事。经过叔父这么一分析后,张宆曾经的暗喜荡然无存,并很快的对水清浅产生了一股怨怒。没错,就算这件事起因是他不对,但相比水清浅的完好无缺、活蹦乱跳,自己的仕途前途却因为‘水清浅受到一个小小的意外惊吓’而变得晦涩不明,这公平么?于是,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些事就越发像根刺横在张宆心里。简而言之,他觉得不服气,他觉得自己很倒霉,他冤。
  存了这样的情绪,再碰到水清浅,张宆不仅能保持自己不卑不亢的姿态,在骄傲中还夹着更多的挑衅,一并嫉妒。好整以暇的调转马头,学足了水清浅当日斯文有礼的架子,张宆抱拳,“有何指教……浅少?”
  “我是来报仇的。”水清浅开门见山。
  谢铭吓了一大跳,今儿要来踢馆?怎么没先跟他说一声啊,现抓人哪来得及。水清浅的身手不行,对方有七八个人,还都比他俩大……谢铭短时间内一分析,敌我力量相差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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