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古代架空]——BY:刘狗花

作者:刘狗花  录入:12-06

  说着,进宝呜呜咽咽地就要哭。
  薛晏露出了无语的表情。他从桌前站起来,随手扯过大氅披上,一边穿,一边往外走,路过跪在门口的进宝时,还踢了踢他的屁股,示意他挡着门了,让他让开些。
  “多久之前的老黄历了,能把你吓成这样?”薛晏一边系带子,一边居高临下地垂眼,俯视着进宝。“起来,哭什么,这是好事来了。”
  进宝正吓得直抹眼泪呢,闻言泪眼朦胧地抬眼,就对上了他主子琥珀色的眼睛。
  那双眼,冰凉而冷静,里头却熊熊燃烧着权势的火焰,以及两分尽在掌握的笑意。
  “……什么好事?”进宝不解。
  薛晏系好了大氅,抬眼看了一眼外头深沉如墨的夜色。
  他勾了勾唇,垂眼看向进宝。“不久以后,东厂厂督都要对你磕头行礼,算好事吗?”
  进宝被吓得肝都开始打颤了。
  完了完了,主子这是被吓出失心疯了吗!
  他连忙膝行过去,就想把他那个已经开始说疯话了的主子拦住。可薛晏已经抬腿,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走进了深沉的夜色中。
  进宝没看到,在走出门的那个瞬间,薛晏抬手,不动声色地将握在手里的铜钱,放进了心口的位置里。
  ——
  果不其然,正如薛晏所猜测的,在鸣鸾宫侧面空寂的宫巷中,站着两个人,穿的都是普通太监的服饰。
  他算来,这人也该是在这段日子寻来。
  如今冬深了,本就天冷,宫人们都畏寒,就容易躲懒。再加上今天冬至,一半当值的宫人都放假过节去了,对于东厂来说,正是入宫来的好时候。
  他没提灯,直到走近了,那二人才看见他。伺候在旁边的那个连忙迎上来,薛晏远远一看,就知道是小魏子。
  小魏子迎在他面前,躬身冲他行了个礼,笑道:“五殿下,您来了?吴公公已经在那儿等您了。”
  薛晏往那边看去,就见不远处站着个老太监。
  想必就是那个人了。
  他母妃当年的贴身太监,如今东厂厂督段崇最得力的手下,吴顺海。
  薛晏的动作顿了顿,适时地摆出了一副近乡情怯的姿态,接着便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那人面前。
  不等他开口,吴顺海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声泪俱下地磕头道:“五殿下,老奴总算是见到您了!”
  尖锐沙哑的嗓音,带着凄惶的泣音,回荡在夜凉如水的宫巷里,听起来尤为凄怆,特别让人动容。
  薛晏懂了。
  向来要拿捏一个人,总需有唱\红脸的,也要有唱白脸的,拉扯之间,才能将这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面前的这个,就是专门负责用旧情绑住他,让他觉得东厂对他情谊深重,那么另一个,就是做后头那尊寡言少语的大佛,来操控他,让他按着东厂安排的方向走。
  毕竟,他们是要将自己推上高位的,总会有不受掌控的风险。既然如此,就既需要威慑他,也需要用真情感动他。
  不过是对着演戏,这对薛晏来说,再简单不过。
  薛晏一躬身,就扶住了吴顺海的胳膊,嗓音有些颤抖,还带着不知所措:“吴公公,您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吴顺海坚持跪着,还弓着身要拿脑袋碰地。他越哭越伤心,又要压抑着不引起他人注意,听起来尤为凄怆可怜。
  “奴才无用,是奴才无用啊!”吴顺海哭着道。“让小主子受了这么多年委屈,奴才日后死了,哪儿还有脸面去见容妃娘娘啊!”
  说着,他又呜咽了起来。旁边的小魏子也站着拭泪,一时间一片伤感。
  薛晏心下冷笑,声音中也染上了压抑的泣音:“公公折煞我了……哪里能怪公公呢?公公如今还记得我,能来看我,我已经……”
  后头的话,消失在了哽咽声里。
  薛晏心下早就不耐烦了,只觉这老货有些太能演。他面上却分毫不显,好言劝了吴顺海半天,才终于将他扶起来。
  “如今看着殿下好端端的,奴才也就放心了。”吴顺海擦了擦老泪纵横的脸,说道。“只是总听闻殿下过得不好,奴才心下不忍啊!”
  薛晏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宽慰他道:“公公不必担心,我……都忍得。”
  “若是容妃娘娘在,哪里会让殿下过得这般凄苦!”吴顺海道。“老奴现在……也算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身份。殿下如今已快十六岁了,眼看着就要入朝堂。如今宫里的事,奴才插不上什么手,但日后到了前朝,奴才定当竭力帮助您!”
  果然。薛晏心下冷冷笑了一声。
  在后宫襄助个无宠的皇子,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吴顺海也不会愿意在聆福的掌控下冒这个险。
  可到了前朝就不一样。东厂有监察百官之职,即便势微,也余威尚存,行事就方便多了。而他一个步入前朝的皇子,东厂不过花些许心里帮助他,就能立马得到明面上的好处,可谓一本万利。
  所以,吴顺海就是先给他个承诺,让他眼中看到希望,就能在黑暗中挣扎时,多记住些他们的好。
  薛晏心下明了,面上露出了一副惶恐的神情:“这……公公,我从没想过这么远的事。”
  吴顺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过很快就成了得意——果然,这种皇子,最是好拿捏的了。
  他好言劝慰道:“殿下,您年岁也不小,总该为以后打算。殿下总不能任人欺负一辈子,这……老奴也无法向容妃娘娘交代啊!”
  “……你说得有理。”薛晏道。“可是,我从小只学过怎么打仗,别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做。”
  他忐忑地看向吴顺海,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无措,还有几分对位高权重的期待。
  早就放松警惕的吴顺海自然没看出,这双看似无害的眼睛里,藏着一匹蓄势待发的恶狼。
  吴顺海闻言,心下更满意了。
  他面上露出慈爱的神情,好言道:“殿下尽管放心,一切都有奴才呢。”
  薛晏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那我便放心了,只是要麻烦了公公。”
  吴顺海见他这么言听计从,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他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殿下这说的是哪里话?奴才当年,这条命都是容妃娘娘的,如今自然也要为殿下尽心竭力,才不负娘娘当年的恩情呐!”
  薛晏于是也很给面子,感动道:“日后无论薛晏如何,都会记得公公今日之恩的!”
  吴顺海连忙又挤出两滴浑浊的眼泪,连道不敢。
  接着,他又问道:“小主子如今在这里住得怎样?”
  他将试探严严实实地藏在了关切的神情中。
  毕竟这些日子,小魏子来报,说薛晏每日都与君家世子并六皇子同行,看起来像是成了朋友。不过五皇子一直是默默跟在旁侧的,那两人不大搭理他,想来不过是被当成了个小跟班,倒也没什么大碍。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宫内戒备森严,他们东厂很难放人到各宫娘娘的宫里来,故而也不知其中是怎样的情形。
  薛晏闻言,神态自然,垂了垂眼,淡淡开口,像是不想多提似的:“鸣鸾宫内平日里没人刁难我,还请公公放心。”
  见他这般模样,吴顺海便放了八成的心。他又状似关切,紧跟着提点了他一句。
  “这淑妃娘娘倒不是个难相与的。”吴顺海说。“若你能得她的欢心,在宫里也能好过些。”
  薛晏露出不解的神色:“公公……?”
  看他这模样,分明是在鸣鸾宫过得不大好,不相信他的话。
  吴顺海彻底放心了。
  他有些得意,随口道:“是啊。她虽得宠,但也糊涂。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没个孩子?还不是连身边的人都管教不好。”
  毕竟,东厂虽在宫中势弱,但各宫之外,还是有些眼线的。她宫里那大宫女,常常偷偷出入御药房,还与宜婕妤宫里的人私下会面,能做什么好事?
  不过,因着当年那件陈年旧事,宜婕妤和东厂决裂,手头又握着他们的把柄,故而他也不愿为着个不相干的事儿,再和宜婕妤有什么龃龉。
  毕竟宫里的女人,连自己的肚子都护不住,还指望谁护着她呢?
  随口一提的吴顺海,自然没注意到薛晏听到这话时,眼中藏匿的探究和算计。


第34章
  眼看着还有一个来月就到了年关, 大雍周边的附属小国开始陆陆续续地到达长安,将当年的贡品送到皇城中。
  每年的这会儿,都是鸣鸾宫最为风光的时候。
  源源不断的贡品送到宫里来,皇上必要分给各宫, 其中, 就数淑妃这里的恩宠最盛、赏赐最多了。隔三差五, 就有圣旨领着源源不断的赏赐来, 奇珍异宝, 都是大雍见不到的东西。
  淑妃进宫十年,见惯了好东西,早就习以为常了。赏赐送来, 她便随便挑挑拣拣, 将那些自己用不着的,全随手赏给了几个孩子。
  而别的宫里,就没这般好光景了。
  宜婕妤所住的迎粹宫这两年也称得上一句热闹。
  宜婕妤打入宫以来,也就是在生四皇子这件事上风光了一把,之后几年,也一直不温不火。
  不过如今,许家已然从没落世家,一跃成了朝堂新宠, 宜婕妤的父亲也位列三公, 成了右相。再加上这些年, 皇上愈发喜欢她那温柔如水、不争不抢的性子,现在除了淑妃, 也就是她最得圣宠了。
  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几个太监领了皇上的赏赐, 将箱奁抬到了迎粹宫里。
  宜婕妤的大宫女桃枝按着太监送来的单子清点完毕、让人抬着入了库后,便拿着单子到正殿里去复命了。
  迎粹宫正殿茶香袅袅,宜婕妤正同四皇子二人坐在窗下煮茶。窗边放着架古琴,以梧桐和梓木制成琴身,乃圣上所赐的九霄环佩。
  桃枝进来见了礼,却见宜婕妤一心烹茶,眼都未抬,手下行云流水,只淡淡问道:“送来了?”
  桃枝点头应是:“回娘娘话,都已入库了。”
  薛允泓抬眼问道:“父皇此番都赏了些什么?”
  桃枝听得他这样问,面上顿时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情:“天竺送来的珊瑚宝树,并那尊整只象牙雕的观音,全都送到淑妃娘娘那里了!便是那千年母树产的普洱茶,总共也没送来几斤,圣上除了自己留下的,都送给淑妃去了!咱们宫中,也不过得了些珠宝金器,没什么稀奇的。”
  听到这话,宜婕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说着,桃枝又多抱怨了几句:“鸣鸾宫那位,懂什么茶?送去了不全糟蹋了!”
  “桃枝,慎言。”宜婕妤淡淡开口,手下继续烹起茶来。“平日里教你的,都忘了?这般沉不住气,日后若在陛下面前失仪,可如何是好?”
  桃枝只好住了口,但面上愤懑的神情怎么也藏不住。
  自打宜婕妤得宠,这宫里的奴才,哪个不是暗暗和鸣鸾宫那位比较?可娘娘偏生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教人怎么不着急呢!
  “先退下吧。”宜婕妤慢条斯理地将茶倒了出来,说道。
  桃枝行礼退下。
  “母妃。”待殿中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薛允泓便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说道。“您就半点不生气?如今淑妃同您差在哪儿?不过就是些许位份罢了!她娘家窝囊,宫里又有个煞星,凭什么还压在母妃头上呢!”
  宜婕妤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将其中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薛允泓立时便懂了她的意思。
  情急的时候,喝杯茶再说话,是宜婕妤打小教给他的规矩。
  他缓缓将那杯热茶送到口边,顿时满口清香,余韵悠长。待他喝了一半,才将茶放回桌上,再开口,情绪已然平复了大半。
  “……可是母妃,您这般筹谋布局,至今也未见什么成效啊。”他说道。
  “怎么没有?”宜婕妤淡淡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本宫虽位份平平,可这些年,皇上可曾亏待过许家?如今二皇子都快十八了,皇上可许过他一官半职?倒是你,皇上已经私下问了本宫好些次,要在六部给你找个差事了。”宜婕妤说道。
  薛允泓眼中立马泛起了亮光:“父皇真这么说?”
  宜婕妤点了点头。
  “什么位份赏赐,都是虚的。”她看向窗外。她院中种了许多白梅,到了冬日,乍一看和白雪融为一体,但暗香自来,雅致得很。
  “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皇上的玩物?位高权重、堆金积玉,也不过是看皇上高不高兴。与其抓住那些,还不如抓住皇上的心来得实在。”宜婕妤淡淡一笑,说道。
  “母妃说得是。”薛允泓道。“可是,鸣鸾宫那个……总不能让她一直这般得意下去。”
  宜婕妤淡淡笑了笑。
  自然不能。家中早已递信进来,说君家近来有所异动,需得忌惮。
  前朝如今风起云涌,各派的局势,眼看着又要变了。
  许家作为世家大族,也算根基深厚,近年来有不少官员归顺在许家党下,如今皆是四皇子的倚仗。可皇后背后的江家,却又有不少门生弟子。寒门弟子入朝,最喜欢靠着什么师徒、同乡等拉帮结派。与江家交好的多为寒门出身的官员,年岁久了,也自成一党。
  这些读书人虽不插手皇储之事,却也要抢他们手中的权力,还尤爱搞些变法斗争,非要同世家大族们对着干。故而他们两派缠斗了多年,向来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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