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陈杂

作者:陈杂  录入:12-07

  梁枢察觉到他异样的沉默,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闻陶回过神来,一偏头便撞进那双永远温和沉静的清澈眼眸里,熟悉的面容带上着殷殷关切,闻陶心底那些晦暗不明的纠结烦恼像日出时的最后一点露水,立即就消失不见了。他松松地握住了梁枢的一只手腕,一字一句认真地道:“那些说媒的人,不管她们来多少回,你都不要答应,好不好?”
  听了这话,梁枢先是一愣,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低头笑出声来。
  闻陶拧眉,紧张地盯着他,梁枢却不回答,只一味地笑,闻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却仍握着那只手腕不肯放开。
  他此时怎么会知道,梁枢心里翻涌着的思绪。
  相识以来,闻陶一直是自由洒脱的性子,为了实现做将军领兵作战的志向,当年会试后他决然地选了武举入仕,接着又主动要求调往西北大营,七年里经历过大漠风沙和战争磨砺,他真正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将军,西南边境即将成为他新的战场,闻陶像一只拥有尖爪的强健苍鹰,盘旋在高空中时刻准备着攻击。而梁枢既已有官职责任在身,无法追随陪伴于他,又不愿突兀地去向他剖白心意,平添他的烦恼,更何况闻陶似乎本就对情爱之事很不在意。在夔州这一个月时间难得的相处,让梁枢觉得如果能这么过一辈子也不算坏,他用无名墓的秘密换左尹到军中为闻陶保驾护航,他所在的夔州会是闻陶在西南最可靠的后方阵地。等到西南平定、国境安稳时,闻陶卸甲归来,梁枢就请他到夔州养老,他们可以一起去钓鱼捞虾,一起酿酒看戏。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一辈子,这是梁枢能设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只是方才闻陶突然地问出的一番话,如炸在梁枢心里的一道惊雷,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样翻滚着,他一时说不出话,却无法抑制地笑着。
  又过了一会儿,梁枢终于止住笑,他抬头看着闻陶,眼睛里泛着一点水光,“我总以为咱们两个这辈子就这样了,不曾想竟会是你先开的口。”
  梁枢只说了这两句,闻陶却已懂了全部。
  分不清是谁先抱住了谁,他们第一次像现在这样拥抱,紧的只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能够感受到对方相同的温度和情思。《$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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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7 章

  天边层叠的积云被吹散了一些,日光穿过云层挥洒下来,原本阴沉的天气亮堂了几分。
  梁枢看了看已经西斜的日头,用揽在闻陶脖子后面的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领,小声地提醒:“时辰已经晚了,你该走了。”
  闻陶偏头,下巴靠在梁枢的肩上,回答道:“嗯,是得走了。”
  但是谁也没有松开手,两人拥着对方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闻陶利落地上了马,褚晟把皮囊壶给他放回到包袱里。
  闻陶用小腿轻夹了一下马腹,骏马听话地迈步,竟缓缓地绕着梁枢转了两圈。
  梁枢脸上带着笑,抬手摸了摸骏马颈上的鬃毛,马儿半眯着乌黑的大眼,撒娇似得歪着头要去蹭他的手。
  闻陶垂眸看着他,忽然伏身低头,让两人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
  梁枢的脸瞬间变得和身上的官袍一个颜色了,对视的眼睛里透出慌张的情意。
  闻陶大笑,朗声道:“珍重,咱们来日再见。”
  话落,骏马载着闻陶,转身飞奔而去。
  梁枢抬手摸了摸热度未消的额头,笑着看他渐远的背影,内心格外安定。
  来日可期。
  此时远在几十里之外的闻灼与严恪一行人仍在赶路,眼见天色渐晚,便要寻个过夜的住处。严恪提及他从前途径此地时曾在附近的一处宅院落脚,便由他领着往那里去。
  矮山脚下黑瓦白墙的方型两层小院,院门敞开着,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靠墙坐在门边的青石长凳上,正在抽旱烟。
  “老伯,”严恪向那老者抱拳行礼道,“小侄又来叨扰您了。”严恪多年前跟随父亲第一次走镖时到了这位老者的院子借宿,在这里结识了曲江并拜他为师,之后几年里也多次来此地落脚过夜,与老者算是有些交情了。
  老者呼出一口白烟,眯眼仔细地看几眼,才认出他是谁,呵呵笑道:“是严恪小子啊,倒是来得巧,又和他们凑一块儿了。”
  “他们?”严恪不解。
  院里走出来一名身穿蓝色劲装的女子,腰间佩着双刀,长发高高地扎起,眉眼间带着锐利的英气,女子见着他便脆声道:“严师兄!竟真在这儿遇到你了。”
  “管玥,”严恪同样是一脸惊讶,“许久不见了。”
  “前阵子有消息说你遭人追杀,又找不到你的下落,我们一直在担心,师兄你平安无事就好。”
  闻灼原本袖手安静地站在一旁,忽然被严恪揽着肩膀带到了管玥面前。
  严恪面带笑意地道:“多亏他出手相救。”
  闻灼无奈地睨了严恪一眼,见管玥年岁显然比自己长一些,便打了个稽首,道:“在下闻灼,初次见面,有失礼之处还请管姐姐谅解。”
  “啊,想起来了,你就是严师兄说的那位京城旧识闻家的小公子。”她明朗地笑道,“不用那么客气,我叫管玥,是管家镖局的。”
  岭南管家几代经营镖局,因其镖师功夫高强,又以道义诚信为训,走镖从未出过差错,因而在江湖中颇有名声,管玥是丘家镖局现任家主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武林人士的行事做派,长大后又常跟随父亲到各地走镖,一贯是这样开朗洒脱的性情。严恪的父亲早前就曾做过管家镖局的镖师,当年离京回乡安葬了严恪的母亲之后,便带着严恪去了管家镖局,在走镖的同时到各地去搜罗学习横刀的锻造和刀法,严恪也是在那时认识了管玥等人。
  杨程等人将马牵到后院的马房去,严恪和闻灼则被管玥领着进到院内。
  堂屋前的空地上放着五个落了锁的皮箱,周围十数个或站或坐的高大镖师正在擦拭自己手中的武器,见他们三人走进来,俱是一愣。
  其中有几个认得严恪的镖师,惊喜地跟他打招呼。
  严恪笑着地朝他们抱拳拱手。
  东侧厨房里一个青年正在和面,听见外头的动静,急忙从厨房跑出来,双手还沾着面粉,扬声喊道:“师兄!”
  青年容貌与管玥有五分相似,正是管玥的双生弟弟管珺。
  “我还奇怪刚才怎的没见着你,”严恪失笑道,“原来又被抓去厨房了。”
  管玥把闻灼介绍给院内众人认识,相互问好交谈。
  又过了一刻钟,管珺和几人在堂屋布置好桌椅碗筷,招呼大家过去吃晚饭。他们这些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饮食口味各异,厨房既准备了饺子面条,也有米饭稀粥,清淡的咸辣的菜色都有。
  严恪、闻灼和管家姐弟坐在一处,餐桌上摆着一盘炸的外酥里嫩的虾肉丸子,泛着红亮光泽的糖醋小排,热腾腾的鱼香茄子,和一碟凉拌萝卜丝。
  众人用过饭,把碗筷收拾妥当,便在院里饮茶闲谈。此时一道黑影从堂屋的屋顶上掠过,是一只羽翼丰满的鹰隼,正紧紧盯着它的目标,无声而快速地俯冲过去。
  严恪猝然察觉到它的靠近,鹰隼却已经张开了锋利的爪子,一下扯落闻灼束发的暗金色发带,它绕着院子又飞了两圈,最后停在管珺的肩上,把刚抢来的发带叼在嘴上。
  鹰隼扯掉发带的瞬间,杨程猛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皱眉仔细看着闻灼,确定他并未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又缓缓坐下。其他人被这突兀的事情震住,院里一时安静下来。
  闻灼披散着头发,愣在原地。
  严恪看他像是被吓到了,抬手在他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闻灼眨巴了几下眼睛,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见严恪一脸担心的神情,弯唇笑道:“我没事。”
  严恪点头,转身对着管珺道:“让它把发带还回来。”
  管珺刚要伸手去拿鹰隼嘴上叼着的发带,它便扑扇着翅膀躲开,不肯把发带还回去。这只鹰隼是被管家众人当宝贝一样养着的,管珺看它实在喜欢这发带,便小声地对闻灼道:“要不你把这发带卖给我行么?”
  严恪沉着脸,大步走过去,捉着鹰隼的双脚一把将它倒提在手里,它似乎对严恪很是畏惧,乖觉地不敢挣扎,任凭严恪把那根发带拿走。严恪松开手,它便飞回到管珺的肩上,收着翅膀委屈地缩成一团。
  闻灼从严恪手里接过发带,撩起头发束好,一边绕有兴味地看着他,毕竟严恪这样明显生气的样子他是第一次见到。
  严恪冷淡地盯着那只鹰隼,沉声对管珺说道:“它越发没规矩了,你需得好好管教它。”
  “它哪里肯服我的管教,”管珺苦着脸,“除了你,它就只怕过邱师兄……”
  管珺猛地噤声,没再说下去,心里暗自懊悔为何要多嘴提到邱师兄。
  闻灼挑眉,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管家姐弟小心地睨了一眼严恪的表情,又都别开头,默不作声,气氛凝重起来。
  “邱彦,是我当年在镖局交下的第一个朋友,我和他一起走镖,去过很多地方,”却是严恪开口回答了闻灼的问题,“邱彦在横刀上格外有天赋,几年前他与我一同去参加那场猎英战,场地太广,我们在夜里走散了,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重伤昏迷,被人挑断了手筋。之后武林盟的前辈查出是擎阳派首徒万肃带头所为,按猎英战的规矩,武者之间的比试并不许这般过火,万肃却拿出了一纸生死契,称邱彦是自愿与他们轮番鏖战、生死不论,而邱彦重伤被损及神智,醒来后对猎英战里发生的事记忆混乱,万肃更是咬定自己并未违规,加之有擎阳派施压,此事最后便不了了之。”
  “邱师兄性情最是沉稳持重,如何会签下那样荒唐的生死契,”管珺不忿地恨声道:“那万肃小人,害得邱师兄神智受损、双手又再不能用刀,只得被家人接回乡去静养,他却能逍遥法外……”
  闻灼皱眉,思索片刻,又道:“我对江湖中的事了解不多,似乎并未在近几年听说过擎阳派的名号。”
  “说来当真是报应不爽,”管玥解释道,“那次猎英战后没两年,擎阳派掌门去世,门派内部分裂,弟子自相残杀,不久就再无此门派的存在了。”
  “若说是报应,万肃却还不曾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在扬州时,我还打听到了他的一些消息。”严恪表情语调仍是淡淡的,手却已紧握成拳,脊背绷直,气势如出鞘的横刀一般。
  管玥叹气道:“在擎阳派消失之后,万肃立刻就混迹于江湖的各大门派,前阵子听说他已投靠浮罗山庄门下。”
  “浮罗山庄……”严恪转头看向闻灼,黝黑双眸跃动着寒光。
  闻灼回以他宽慰的眼神,语带机锋,“多行不义必自毙,万肃既然敢如此作为,自然要付出代价。”
  此前浮罗山庄派人追杀严恪,而那时严恪身上带有神秘人留下的只有摄政王时期才使用的皇城司铜钱,这事虽尚未查明来龙去脉,但浮罗山庄的恶劣行径早已被官府注意,又有牵扯进摄政王一事的嫌疑,万肃这时投靠浮罗山庄,倒真是自寻死路。
  他们在二楼的房间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早晨,闻灼将吃住的银钱交给那位老者,又与管家姐弟等人道过别,便继续赶路。《$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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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8 章

  峡州,宽阔平坦的江面,两岸浅滩长着茂密的芦苇,白茫茫如羽扇般在风中摇曳,此时河埠头已聚集了不少停泊的船只,明日闻灼一行人要乘坐的客船也停靠在此。
  城内一处清雅的酒楼,闻灼正与同桌的几位船商讨价还价。闻灼跟着虞家舅舅几年,生意场上的本事已学了不少,这会儿以一对多也不落下风,你来我往地又掰扯了好一会儿,终于以双方都满意的条件达成一致。
  生意谈完了,酒桌却还没完,闻灼陪着喝了几杯,到了掌灯时分,眼见着他们越喝越兴起,闻灼更觉得焦躁,他的心思早就跑到那艘客船上了。
  一刻钟后,闻灼撑着额头,双颊通红,眯瞪着眼睛醺醺然道:“不能、不能再喝了……”
  那几位船商调笑着说闻公子酒量不见长,反倒愈发弱了。
  闻灼笑着摆手,唤守在隔壁的杨程过来搀着他出去了。
  一走出酒楼,闻灼便站直了身子,眼神清明,脚步稳健,脸上的红晕被夜风一吹便散去了,哪还有半点醉酒的模样。
  匆匆赶到河埠头,登上那艘中等规格的客船,闻灼在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袍,便敲响了隔壁严恪所在房间的房门,无人回应。
  往常这个时间,严恪都是在房间打理他的宝贝横刀,这会儿却不见人影。闻灼皱眉,叫来杨程一起分头在船上找人。
  杨程从船舱口看过去,见有一人背对着他,正向船舷走去,看不见那人的面容,但身形与严恪一样。
  “找着他了,在这儿。”杨程扭头朝船舱里喊了一声,等他再转过头,却发觉严恪正攀着船舷,半个身子都探到船外去了,杨程瞪着眼惊呼,“呀!”
  闻灼赶到的时候,便见杨程正拽着严恪的胳膊把他从船边往回带。
  闻灼快步上前,帮着杨程把严恪拽回来,搀着他靠坐在船板上。闻灼又靠近了些,便嗅到他身上阵阵的果香味。这味道闻灼不陌生,是此处酒坊常酿的棠梨酒,这酒果香浓郁,入口是清冽的甜,喝时并不觉得这酒烈,但后劲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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